一間空置的房間之中,葉鈴兒、巫名、侯仲、宇文跋盤膝坐定,或大或小的龍氣繞身而轉,或是化作千萬條,順著毛孔鑽入,在皮肉之間來來回回,或是直接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四人身子吞沒。

每一次吞入吐出,都會伴隨著龍氣的刺激,汙血從體內溢出,新的生機誕生,彌補肉身的虧空。

殺戮武道的修行,最大的問題是會給肉身帶來不可逆轉的傷勢。

而龍脈不僅能夠彌補肉身虧空,甚至治療精神的損傷,以及提高血液的活性、筋肉的堅韌、穴道的數量,對肉身潛力進行再一次挖掘。

它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

葉鈴兒,武平軍府武將世家,葉家四小姐,擅長拳術戰功拳、護英拳、虎豹身、錦八手,刀術:馬飛雙刀、魁星點鬥、梁家女雄八刀,槍術:烈火槍、小徑槍、梁家雪龍槍。心性強勢,野心勃勃。

明明是一個麵目姣好的女人,卻剃了個板寸頭,半張臉上還紋了個殺字,看上去就十分猙獰,四人之中,屬她的皮肉創傷最多。

巫名,本無名,東荒大草原血肉活祭的一名肉奴,薛保侯出征塞外,殺死大祭司後,將其發配充軍,因整張人皮被活剝下,不得不以繃帶示人,但肉身卻獲得一定程度的變異,修行武道極快,自創拳術:血肉道、肉糜針、奪勁術、巫門術數,心性:沉默寡言,陰鬱。

侯仲:侯家外支,曾入影子督護府修煉過一段時間,拳術:戰爭拳術分支,外魔戰法,遊龍八刀,心性:外表心高氣傲,內心心思深沉,在軍中搞小派係。

宇文跋:宇文堡主親子,神族宇文一族傳人,拳術:十玄勁,古法內勁,性格沉穩,意誌堅定。

“侯爺,您是不是對這四人太好了些?”翡翠先生輕聲道:“有些人,可是腦生反骨啊。”

戚籠知道對方說的是誰,侯仲,這個修行殺戮武道的少年,是侯副都督安插在他身邊的棋子,明恭實倨,心狠手辣,天賦又足,倒像是小一號的薛保侯。

“放心,”戚籠意味深長:“修煉我的拳術,他們會敬我如神。”

阿鼻道大法,是他以佛心種魔大法為基,參考了薛家《九氣禦皇道》、薛保侯的殺戮武道、閻佛寺的菩提魔念,外加無間地獄的感悟,綜合而成的一套詭異強大的拳術,能夠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一個人的武力。

雖然沒有魔種,也沒有燃燈念,更不可能讓他們無間地獄走一遭,但此法修煉到極限,能有佛心種魔大法七成的威力,再加上筋骨皮肉四道,二煉大成的積累,足有五成把握度過火燒身。

這哪怕是在半神武道之中,都是一個頗高的比例。

這也是戚籠自創大武行體係的一個雛形。

他需要有人驗證他的推演,也需要在短時間內,提升這支兵馬的戰力,去關外,沒有足夠強的勢力,在群狼環伺之下,就算是半神都不一定站的住腳。

“侯爺,這些使者,您要不還是見上一麵?”翡翠先生試探性的道:“使者團中,不止有侯副都督的人,還有皇城司的使者,正在規勸小宛夫人,您看,是不是考慮——”

戚籠冷笑一聲,“急什麽,侯老狗急,本侯就更不急了,耗著便是,本侯有一條龍脈,足夠有很多人向我們伸出橄欖枝了。”

“皇城司和惡道宗的人,能見還是該見一麵的,尤其是惡道宗,得到他們的支持,侯爺就不用擔心影子督護府的那群保皇黨了。”

“你不是和惡道宗有仇嗎?”戚籠斜了對方一眼。

翡翠先生麵色一正,“一切以侯爺的大業為準!”

“四品的官銜,就想讓本侯搖尾乞憐,太小瞧本侯了,”戚籠沉吟了下,道:“讓夫人把那位老祖宗藏好,可以去向惡道宗稍稍試探一下轉生道長一事——”

翡翠先生點頭,若有所思,“小人明白了,不一定非要得到惡道宗的支持,我們也可以成為惡道宗的一部分。”

“去吧,待龍脈洗身完畢後,本侯正式傳他們阿鼻道大法。”

……

而就在戚籠傳法的關口,在承天堡內,一場秘密會議同樣在召開。

“不能不放啊,三公子畢竟是老堡主最信任的兒子,老堡主去世,他得回來治喪啊。”一位老署官猶豫道。

“可是他帶回來的,除了三萬在關外的堡兵,還有大宣府的五千蒼甲兵、小鍾吾府的五千神教軍,他不是來治喪的,他是來奪權的!”百媚夫人冷笑道。

“更有意思的是,父親被刺身亡,我們明明封鎖了消息,到底是誰傳出去的?”程三樓平靜道:“我可是記得,承天堡諸堡早就不允許自由出入了吧。”

一幹承天堡高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都有些詭異。

“夫人您的意思呢?”天堡營老署官何防咬咬牙,看向花黎夫人。

可不管程離怎麽跳腳,花黎夫人依舊平靜道:“妾身也認為,這個關頭,嘯天此舉有些過度了,不管如何,自家的事,不該讓外人參與,在這一點上,三樓就做的很好。”

程三樓輕輕一笑,百媚夫人則一咬銀牙。

見程家人對外統一了口風,這些高層也不好說些什麽,隻是一位身材高大的老署官道:“有兩件事,還需幾位夫人和公子定奪。”

“其一,承天堡最大的貿易夥伴,蜘蛛貴族向我們詢問,今年的蜘蛛舞會,能否在堡內順利舉辦?”

“其二,四位神道長吏來到本堡,以天兵司的名義,想要借助我承天堡的乾坤窺界鏡一用,去搜查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是天兵司最大的欽犯。”

程家人稍作商量,便就由大公子開口道:“請回告各位蜘蛛族長,承天堡一向是關中最安全的地方,過去是,現在也是,今年的蜘蛛舞會,一定會順利舉辦。”

“第二,乾坤窺界境是承天堡重寶,若是為了搜查欽犯,我等義不容辭,但也請天兵司保證,堡中一旦發生戰火,有外敵入侵,四位神道長吏要站在我們這一邊,且要以心魔大誓做擔保。”

……

而在承天堡防線外,黑壓壓的兵馬幾乎遮天蔽日一般,一個跟程天凶有著三分相像,但氣勢卻好似皇者般光耀奪目的青年看向堡內。

“爹,你的心老了,所以你死了,你忘了這關中妖皇的稱號是怎麽來了的,沒事,你死後,我將繼承你過去的意誌,成為下一個關中妖皇,而我的目標,卻不隻有一個關中!”

“當然,主人,您的目標當然不會隻是一個關中,您可是我們赫連家族挑選出來的主子,在未來,您可是要成為新的皇族的。”

一個老蜘蛛貴族笑嗬嗬的道,兩隻寶石耳朵十分的注目。

“等蜘蛛舞會開啟後,我的兵馬借助你的人掩護,偷偷奪堡,沒有問題吧?”

“放心,老奴一切都準備好了,隻是主人,鬼庭可是克製您身上這條鎮地龍的——”

程嘯天斷然道:“這你不用擔心,當年我父親暗奪重明兒的基業,我是唯一的幫手,父親死了,我是唯一一個知道如何繼承鬼庭的人,鬼庭之力隻會為我所用。”

伴隨著話語,地麵似乎都有了變化,一條巨大的土龍在動**著板塊,山脊是它的脊椎,山峰是它的骨刺,隨著地麵‘轟轟’晃動,仿佛隨時會裂土而出。

而在遠隔千裏的關外,一條大河從天而降,河水是黑色的,是實質的煞氣所化。

河麵之上,兩道人影一站一坐,坐著的是身穿古鍾吾國官袍的老者,站著的,是個看不清麵目的紫衣人。

老者嗬嗬一笑:“終於感受到陛下的氣息了,是不是很激動啊,橫田。”

紫衣人沒有話語,隻是無邊無際的霸氣帶來粉碎虛空的波動,將方圓百裏的妖祟一一碾壓、震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