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鬆一時沒有想到確認這野鬼的身份。

遊魂沒有靈智,野鬼有靈智但著實有限。

它可能不識字,一個‘牙’字寫的歪歪扭扭,而且隻是寫這一個字,再沒寫別的字。

難道這鬼想說自己牙齒有問題?

雲鬆掰它嘴巴想看看情況。

嘴巴裏頭塞了一條橛子似的東西,它張不開嘴!

這樣他可就搞不明白這鬼是什麽意思了,隻好先把它給塞進了床底下,暫時安置於此。

大夏天的跟鬼睡在一起還挺好的。

涼快。

雲鬆上床後感覺自己睡得是寒冰床。

可惜沒有小龍女。

他睜開眼睛看了看,桌子上一顆青銅腦袋、床下一頭熊貓和一頭猹在翻著肚皮睡的香。

後麵他睡得也很香,並沒有被同屋的大笨象影響——

別看大笨象又高又胖,但他不打呼嚕也不磨牙,睡覺甚至不翻身,跟死了一樣。

大笨象很勤快。

天不亮他就醒了,然後叫起雲鬆去往騾馬市。

他們趕到騾馬市時剛好是清晨時分,市場門口有賣羊湯的,夥計從市場裏頭拉出羊來現場殺現場煮湯燉肉,那味兒別提多鮮美了。

鋪子賣的是羊肉湯泡餅,這裏羊肉湯挺貴的,它不使用銅子銅元來衡量的,而是用‘角’。

一個銀元是十角錢,一碗羊肉湯就要兩角錢,雲鬆不了解它物價幾何,但大笨象聽了後咧嘴伸舌頭——由此可見應該挺貴的。

不過店家生意不錯,因為買一碗羊肉湯可以隨便加餅子,當然都是高粱玉米麵餅,沒有麵餅米餅。

羊湯鋪子的客人都是被免費餅子給吸引來的,他們多數是買賣牲口的生意人,腰包裏還是有幾個錢的。

隻是因為他們常年走南闖北加上跟牲口打交道需要賣力氣,所以一個個的胃口大,這樣如果想要吃好的吃飽很困難,像這種買一碗羊肉湯可以免費吃餅子的早餐就比較適合他們了。

雲鬆一看這是碰上舊時代自助了,便給大笨象使了個眼色:“走,去給他們上一課。”

大笨象緊了緊腰帶。

雲鬆說道:“人家吃這種不要錢的飯都是鬆開腰帶,你怎麽還係起來?”

大笨象嘿嘿笑:“怕嚇著他們。”

羊肉攤主真的被嚇到了。

主要是大笨象很能帶節奏,他稀裏呼嚕的狂扒羊湯泡餅導致其他食客也是食欲大開,跟著一起胡吃海塞了起來。

按理說開飯店的不怕大肚漢。

但這一刻攤主算是怕了。

剛立秋的早上,按理說古城還在秋老虎的**威下,但攤主被晨風一吹卻感覺分外寒冷。

更讓他害怕的是這道士和大漢還帶了一頭豬,這豬扶著大漢腿站起來往上拱,看樣子也想混一口肉吃。

雲鬆攔住阿寶,說道:“這個不好吃,餅子好吃。”

阿寶哼唧哼唧的叫,抬頭抽了抽鼻子,繼續往大笨象身上爬。

雲鬆便挑了塊羊肉給它看:“你是想吃這個嗎?”

阿寶嗅了嗅趕緊點頭。

雲鬆看到桌子上有辣椒粉,便快速蘸了一下子又快速給阿寶塞進嘴裏:“那你吃吧,這個很辣,壓根不好吃!”

阿寶蠕動了一下嘴巴,趕緊呸呸呸的往外吐。

雲鬆看的笑。

而攤主想要哭。

見此雲鬆便給了他一枚銀元,說道:“福生無上天尊,讓小道這兄弟吃個飽!”

攤主眼睛亮了,趕緊點頭哈腰:“道爺您真是慈悲為懷,您和您兄弟隨便吃,還有這個這個猹和這個豬,二子你過來,給道爺的猹和豬喂幾個餅子。”

阿寶已經偷偷摸摸混到一個餅子了,它正吃的開心,聽到攤主的話後頓時愣住了:我不會真是一隻豬吧?

羊湯攤的夥計端著一盤雜糧餅過來遞給大笨象,又分給阿寶兩個:

“你多吃點吧,道爺這豬是你剛買的嗎?瞧把它瘦的,那您回去得多給它喂點麩子,這樣長得快。”

阿寶將餅子塞進嘴裏,一邊biaji嘴一邊確定了:自己是個豬。

攤主敞開供應餅子,大笨象也敞開肚皮吃。

許多人被引來看熱鬧。

他們見過大肚漢,但沒見過這樣的大肚漢。

很快雲鬆後悔了。

他應該讓大笨象低調點的。

一隊人馬被吸引了過來,帶頭的是個劍眉星目的俊朗中年人,身後跟著兩個戴著鬥笠的姑娘和一群彪形大漢。

個頭稍矮的姑娘看到他們後頓時歡呼一聲,然後蹦蹦跳跳跑了過來:“又碰見你了,食——食量很大的瘦豬!”

聽她這麽說,雲鬆便不好意思再去冷臉相對。

人小姑娘還是很上道的。

看到雲鬆默默喝湯不管自己跟阿寶的接觸,小美人頓時來了精神,她要了一盤手切羊肉給阿寶:“來,吃肉,肉才好吃。”

阿寶嗅了嗅後堅定的伸爪去推開盤子:這個辣,不好吃!

另一個鬥篷姑娘年紀稍長,這點從她更為珠圓玉潤的身段能看出來。

她冷淡地說道:“小溪,別去打擾別人,父親的教誨忘記了嗎?”

小美人要拒絕,英俊中年人走過來拉走她說道:“待會咱們要去寶馬,到時候我幫你挑一匹千裏馬好不好?”

聽到這話小美人大為心動。

她為難的看向阿寶。

結果發現阿寶正眼不看她給的羊肉,隻顧吃粗糧餅,這把她的心給傷到了,便狠狠的擼了把阿寶的腦袋說道:“你真是個呆子!”

阿寶瞪眼咧嘴嚇唬她:跟誰倆呢?

大笨象不動聲色將地上的一盤羊肉端走,揮動筷子飛快的吃。

阿寶看他吃的眉飛色舞頓時狐疑抬頭。

大笨象不動聲色將一瓶子辣椒粉撒了上去。

阿寶站起來努力扶著桌子看向羊肉發出不滿的哼唧聲,大笨象夾起一塊塞給它……

之後哪怕雲鬆要給它往嘴裏塞羊肉也塞不進去了。

他們吃飽喝足準備進入牲口市,結果小美人對阿寶感興趣,非要跟他們同行。

見此英俊中年人便無奈的對雲鬆拱手道:

“這位道長有禮了,我看您要進這市場是麽?那咱們能不能結伴而行?實不相瞞,我略懂相馬經,如果你們要買牲口,或許能幫上點忙。”

雲鬆說道:“我們不想買馬,想買騾子。”

中年人笑道:“殊途同歸,我相騾子的眼光也不錯。”

雲鬆歎氣道:“行吧,既然諸位有意同行,那咱們同行好了。”

不是他輕易妥協,而是啊嗚那邊對倆姑娘極有興趣,拚命的鼓噪著要他去靠近對方。

銫鉍!

他們進入騾馬市,市場不小,裏麵牲口不少,但多數是豬羊和牛,驢和騾子不太多。

中年人做了自我介紹,他叫公孫無鋒,兩個姑娘是姐妹,分別叫鹿濯濯和鹿飲溪。

鹿濯濯性子清冷,很少開口說話,而小美人鹿飲溪則很活潑,她很喜歡阿寶,總想抱著阿寶。

如雲鬆猜測的那樣,這些人來頭很大,他們進入騾馬市便去了為數不多的店鋪中,老板看他們上門趕緊來接待。

老板先給兩個姑娘見禮,道:“小人見過二小姐和三小姐,馬匹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都是前朝上駟院禦馬廠戰馬的血統,個頂個的好馬。”

“另外小人還給你們準備了一輛小轎車和一輛阿妹你肯的瑞雪牌大卡車,謹供二位小姐和公孫先生挑選。”

這時候就需要當家的來說話了。

鹿濯濯淡淡地說道:“我倒是喜歡汽車,但古城距離黔南還有上千裏地,且這些地方多是山路,我們到時候去哪裏找燃油呢?”

老板笑道:“請二小姐明察,小人考慮到了這點,所以給你們準備的是高盧產的木炭汽車。”

雲鬆聽到這話大開眼界。

還有木炭汽車?那一公裏幾個炭?

鹿濯濯還是拒絕了乘坐汽車的提議,她還是說山路不好走,所以要騎馬。

雲鬆納悶了。

這山路車不好走馬就好走了嗎?走山路不該騎騾子騎驢嗎?

他看了看阿寶。

其實騎熊貓也行,可惜阿寶還是個寶寶,承重力不行。

外麵又有幾個漢子到來,他們都是粗人,帶頭的漢子沒進屋就嚷嚷:“馬蹄鐵,你給俺們準備的馬呢?”

看到有陌生人到來,公孫無鋒使了個眼色,漢子們上來將自家小姐給圍了起來。

店老板先去招待了這些人,他讓夥計去牽馬,牽出來的是一匹瘸了前腿的老馬。

這匹老馬很瘦削,簡直皮包骨頭。

它的馬鬃又長又髒,上麵打了許多結,身上皮毛脫落,露出來的皮膚上有好幾條疤痕和傷口,因為天氣熱有一道傷口還被蒼蠅下了卵,竟然有蛆在蠕動。

老馬死氣沉沉的走出來,它從眾人旁邊走過的時候,有個漢子忽然指著馬屁股上一個印章低聲道:“是戰馬!”

鹿飲溪頓時說道:“慢著,鐵伯伯,這是一匹戰馬?”

老板恭敬地說道:“對,是從西北收上來的軍馬,它年紀大了,前蹄又傷過,已經廢了。”

鹿飲溪便問道:“既然這馬已經廢了,外麵的朋友買它做什麽?”

“馬皮做皮靴、馬肉吃掉、馬骨頭熬湯,它用處大著呢,哈哈。”領頭漢子大大咧咧地說道。

鹿飲溪不高興了,說道:“這可是戰馬,結果咱家要把它賣給屠戶?二姐、無鋒大哥,這算什麽事?”

公孫無鋒說道:“西北的戰馬應當沒有參與咱們中原大戰,它們都是在抵禦外寇,既然它們未能戰死沙場,那確實應當讓它們得以善終。”

鹿飲溪正要笑,公孫無鋒又話鋒一轉:“但老鐵也很為難,他是給鹿先生做買賣而不是做慈善,所以……”

老板拚命點頭。

老馬抬起頭來往旁邊看了看。

大眼睛在流淚。

鹿飲溪被觸動了,她說道:“鐵伯伯不必為難,這匹馬我買下了,多少錢?”

外麵的漢子著急了:“憑什麽?我們早買了,今天過來提走而已,錢都給了——不光定錢,所有錢都給了!”

鹿飲溪說道:“你們花了多少錢?我給你們——不,我給你們雙倍!”

聽到這話大笨象歎了口氣輕聲道:“小姑娘不懂人間險惡,除非他們能拿出身份來壓住那些人,否則要做冤大頭了。”

果然,外麵的漢子聽到她的話就笑了:“小妹,你真純潔善良又慈悲為懷,簡直是天上落下來的菩薩。”

“可是我沒法把它賣給你,它本來不貴,也就五十個大洋。”

“可是有人看中了它委托我們來幫忙買下,人家已經給定錢了,我賣的是一百個大洋,人家給我二十五個大洋的定錢,我們有契約,違約的要十倍賠償!”

馬店老板麵色一沉,說道:“順子,少他麻麻的信口開河,這馬你們是二十五個大洋買的……”

“但我們是借高利貸買的。”順子狡猾一笑,“利滾利出來,二十五個銀元得還五十個呢!”

鹿濯濯淡淡地說道:“一百個銀元,我們買了。”

順子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已經跟人談好了,一百個大洋賣給人家,違約要十倍賠償,這可是一千大洋!”

鹿濯濯說道:“好,那不買了,你們把馬牽走。”

鹿飲溪不甘心,公孫無鋒摁住她肩膀一拍,她便安靜下來。

順子沒想到鹿濯濯性子這麽強硬,但他這種老油子手腕淩厲,立馬指使手下來牽馬:

“去,把馬牽過來,把架子支起來,咱今天就在這裏給它來個活扒皮!”

“對了,我聽說這馬眼大補,活剜的馬眼帶著血氣更補,哈哈,行,咱先弄倆馬眼下來!”

雲鬆笑著走出去說道:“福生無上天尊!”

“這位施主,道祖想讓小道給你傳句話,這句話叫見好就收——所以,二百個大洋怎麽樣?”

順子以為他和公孫無鋒一行人是一路的,這樣他出來討價還價就等於一行人服軟了,於是他梗著脖子道:“五百大洋!再少了不行,就得五百個!”

雲鬆痛快的對大笨象點點頭。

大笨象憨笑著上來遞給他五張大額銀票。

順子驚呆了,他意識到自己要價太低了,還想重新再喊一口價。

雲鬆湊上去拉開衣襟讓他看駁殼槍。

順子收起銀票果斷走人:“弟兄們,撤,今兒個發財了,咱也去當一把老爺!”

馬店老板此時已經得知雲鬆不是他們的人,便搖頭道:“道長著實有慈悲之心,可惜……哈哈,道長慈悲呀。”

他中途改口是被公孫無鋒瞪了一眼。

公孫無鋒從懷裏掏出一瓶藥遞給雲鬆說道:“這是我家祖傳的生肌粉,能祛毒殺菌,給馬用的話療效更好。”

雲鬆抱拳:“多謝了。”

他給老馬傷口撒上生肌粉,蛆蟲拚命往外鑽。

雲鬆還想再買一匹騾子給大笨象。

大笨象拒絕了:“就咱這體格子得坐大象,什麽馬什麽騾子都不行,咱一屁股上去它們腰就斷了!”

這樣雲鬆就不買了,他以後騎這匹老馬即可。

小道瘦馬。

這也是一道江湖風景。

公孫無鋒一行人也去挑了馬,後麵他又在鹿飲溪肩膀上拍了一下,鹿飲溪突然清醒過來。

得知雲鬆花高價買下了老戰馬,小美人高興壞了,特意逼著馬店老板給他一副上好的馬具和好些喂馬的豆餅。

眾人牽馬往後走,結果剛出牲口市就被一群歪戴軍帽、叼著煙杆的兵痞給圍住了:

“順子說的就是他們是不是?那個道士,你給我出來,哥幾個,去給他搜搜身,他身上有槍!”

雲鬆一看他們這個死樣心裏大怒,他準備掏槍給這幫人一個掃射然後帶大笨象衝城門跑路去山裏。

結果公孫無鋒搶先上前攔住了兵痞們,他掏出一個皮夾子遞給領頭的軍官。

軍官狐疑的打開,然後臉色一正:“鹿、鹿大帥?您們是……”

公孫無鋒做了個閉嘴的動作,輕聲道:“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把這事爛在肚子裏。”

軍官跺腳向他敬了個軍禮,帶著手下灰溜溜就跑了。

雲鬆向公孫無鋒道謝,公孫無鋒笑道:“舉手之勞罷了。”

他們回到客棧準備分開,雲鬆看了鹿飲溪一眼說道:“你能不能別親阿寶?”

鹿飲溪的俏臉上露出茫然之色:“你怎麽汙蔑人?我哪有親這個瘦豬?”

鹿濯濯看不下去,掏出一個小鏡子給她看。

她的嘴上鼻子上漆黑!

阿寶毛上的墨跡開始脫落了……

回到客棧後大笨象就出去了,傍晚他回來,然後給雲鬆畫了個地圖。

夜幕降臨。

午夜到來。

雲鬆帶著昨夜的野鬼出了門。

順子幾個人是古城裏的屠夫,他們有個小屠宰場,這會幾個人各摟著個濃妝豔抹的姑娘在自己房間裏打樁。

雲鬆懶得搞氛圍,找到順子後直接穿牆而入。

順子這會卻正在搞氛圍,他很會玩,用姑娘的絲襪蒙住了眼睛跟姑娘繞著桌子捉迷藏。

見此雲鬆上去將姑娘給砍暈了,姑娘倒地發出聲響,順子**笑一聲就飛撲上來!

他感覺自己抱住了一個人的腰,便**笑道:“嘿嘿,我可抓到你了,乖乖,叫爹爹,來,給爹爹——嘿,你身上怎麽這麽硬呢?”

說話中他習慣性伸手去摸人家的臉,又說道:“我這是摸到了你哪裏?怎麽這麽多毛?嗯?”

雲鬆化作的是白僵。

他將絲襪解開,順子正好抬著頭。

然後看到了一張毛茸茸、皺巴巴的死人臉……

自己的手正在這張死人臉上撫摸……

死人臉衝他猙獰一笑,腦袋忽然沒了變成個無頭鬼,但卻能說話:“你好騷啊。”

順子嗷的一聲慘叫,上麵下麵一起往外噴白沫!

地上的姑娘被他吵醒,她恍惚的睜眼一看。

然後叫的老慘了!

其他人聽到叫聲提著褲子跑過來。

見此雲鬆高興壞了。

人齊了,不用麻煩他挨個點名了。

就是比較吵。

進來一個叫一個。

一個比一個的能叫,吵的左鄰右舍受不了:“這是殺豬還是日豬呢,怎麽叫成這樣?”

雲鬆讓幾個人排排跪,又對姑娘們喊道:“你們閉嘴!我是窮苦人死後化成的鬼,知道你們也是窮苦人所以才操此賤業,所以隻要你們不惹我,我不害你們!”

失足婦女們膽量大,得到保證頓時閉嘴,一個個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

這姿勢她們熟。

順子也叫:“鬼老爺,我也是窮苦人呀!”

雲鬆上去拎起他砸在了桌子上,怒道:“我去年買了塊表!你窮苦人?本座就是嗅著錢味兒來的!你們這裏有一千多的銀元!你竟然敢糊弄本座?”

說著他露出標誌性笑容:“桀桀桀桀,本座看你們是想死!正好,本座座下還缺幾個吹簫童鬼,你們幾個是否有想法?”

一個漢子驚恐地叫道:“鬼祖宗饒命,我我不是童子呀,死了也不是童子鬼呀!”

雲鬆笑道:“桀桀桀桀,沒事,你們的嘴巴還是童子身即可,反正本座養你們也是讓你們去吹簫的。”

又有一個漢子驚喜的抬頭:“鬼祖宗,我嘴巴不是童子身了,我、我實不相瞞,我喜歡爺們!”

雲鬆甩手一巴掌將他抽飛出去,他怒道:“哪來的廢話?錢!本座要錢!把你們的錢都給本座交出來!”

順子這會倒是人如其名,很順從,趕忙將銀票和屠宰場的錢都拿了出來。

雲鬆以為他會少給點錢來耍心眼,這樣他可以找借口再狠狠收拾幾個人。

沒想到對方真老老實實把錢拿出來了!

雲鬆很生氣,又一巴掌將他給甩飛了。

他生氣的不是找不到借口收拾順子,而是生氣自己太老實:自己現在可是厲鬼,那為啥打個人還用得著找借口?

不過還是找到借口打人最順心。

雲鬆將野鬼帶了進來,衝幾個潑皮怒吼道:“都滾過來給本座仔細看看,告訴本座,它是誰!”

這野鬼死的著實慘,幾個潑皮一看屋子裏頓時騷臭味明顯。

順子拚命磕頭叫道:“鬼祖宗饒命!小的知道、都知道,這是得罪了鬼大人的人,小人知道錯了……”

雲鬆一看他們誤會了,便不悅地說道:“本座是真的想知道此鬼生前身份,不是用它來震懾你們,所以你們給本座好好認認——他是誰!”

順子等人膽戰心驚的抬頭看,然後一個個嚇哭了。

倒是一個姑娘鼓起勇氣說道:“鬼哥哥,小妹應該知道它是誰。”

雲鬆狐疑的看著她說道:“它在背對著你呢,你能認出它來?”

姑娘說道:“小妹沒有別的本事,就是能記住人的樣子和背影。”

“這位鬼大爺的背影與小妹一個恩客很像,那恩客名為馬大猷,曾經是本地警察偵緝隊的隊長,他恰好在前些日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