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吻單獨來看沒什麽用。

但雲鬆將它和海遊光進行了結合。

遊光能吞血肉,蚩吻又是神獸之嘴,他覺得二者肯定可以結合。

實際上也是如此。

海遊光融合了蚩吻之後變了身份,叫做靈遊光——它的能力大變,不光能吞人獸血肉,也可以吞靈氣陰氣!

簡單來說它不光能對付人獸了,還能對付妖魔鬼怪!

九玄藏天地精大陣廢棄,兩人順利離開了這片山區。

剩下的就是要去往老鎮。

對此雲鬆不再著急。

佳人在旁,何不放鬆一下?

兩人展開了遊山玩水模式,一邊遊覽一邊打聽著古城和雲起山的方位而行進。

雲鬆還記得古城大概方位,所以沿著既定路線行進,慢慢的他便打聽到了古城和雲起山的消息。

一個月之後,兩人乘坐一輛馬車晃晃悠悠的進入了古城。

雲鬆翻身上車頂看向這座傳統的縣城。

深冬時節,冷冷清清,街道上沒有幾個人,隻有大片的積雪無聲的堆積在牆後。

他上次來的時候帶著大笨象,在這裏解決了縣城警長被謀害案,還認識了公孫無鋒和鹿飲溪等人,與他們一起去了黔州。

如今再回來。

縣城還是那座縣城,房屋還是那些房屋。

人卻不是那些人了。

公孫無鋒已經死了,鹿飲溪和鹿濯濯兩姐妹不知道如今怎麽樣了。

回憶著往昔,雲鬆忽然忍不住的感歎一聲:“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馬車裏響起雲彩的聲音:“你在懷念哪裏的桃花?”

雲鬆攤開手。

這老娘們怎麽都會瞎尋思呢?

馬車嘎吱嘎吱的從磚石路上駛過,一扇門忽然打開,有人沉聲唱喏:“人無千歲壽,我處有長生!”

雲鬆下意識扭頭,一個胖漢子站在一處店鋪的門口衝他拱手。

趕馬車的車把式下意識揮舞手中長鞭,拉車的馬兒頓時加快了速度。

倒不是這車把式發現了胖漢子有問題,而是胖漢子身後的店鋪有問題:

招魂幡、紙紮人、黃表紙、紙車馬……

這是一家白事店。

馬兒的踏步聲剛密集起來,胖漢子忽然掏出一張紙飛快的折了一匹小馬扔在地上。

小紙馬是紅色的,並不是很逼真,但它落地後卻也能‘咯噔咯噔’的跑起來。

這樣正在拉車的馬兒像是被迷了魂,忽然扭頭向著棺材鋪走去。

車把式大驚,急忙坐直了身軀要拚命的抽打馬屁股。

一隻芊芊玉手從車廂裏伸出來摁在他肩膀上:“車大哥,別打它了,你的馬是無辜的,它被人算計了。”

車把式茫然。

雲鬆則一個翻身從車頂掠了下去,然後二話不說拉開車廂門將雲彩接下來,兩人轉身就走。

正笑眯眯站在門口的胖漢子急眼了:“喂喂,九少爺,你要去哪裏!”

雲鬆站定身軀回頭看他,問道:“咱們認識嗎?”

胖漢子苦笑道:“你不認識我,我卻認識你,我在這裏等你已經近一個月了!”

雲鬆帶上雲彩又要繼續鑽進小巷子。

胖漢子趕緊叫道:“喂,你怎麽還走!我有事找你呀!”

雲鬆扔下一句‘你找的是九少爺,這與我雲鬆有什麽關係’就跑路了。

這傻逼。

還在那裏玩高深莫測那一套。

這不是純傻嗎?

胖漢子真的懵了,他本想裝個逼吸引雲鬆的好奇心,沒想到人家壓根不好奇,發現他要控製自己直接走了!

他喃喃道:“這不對呀,嬴二爺說隻要我說出這句話,九少爺就會駐足,可我說了之後這九少爺怎麽跑的更快了?難道我看錯人了,他不是九少爺?”

雲鬆穿過巷子回頭看,發現胖漢子沒有追上來,心裏有些納悶。

那貨是幹嘛的?怎麽要截住自己結果又眼睜睜放自己離開?

雲彩看出他的疑惑,饒有興趣地說道:“有點意思哎,他應該以為他說的那句話能吸引你——前提你是嬴氏九少爺。”

雲鬆搖頭道:“但我不是。”

雲彩說道:“但他不知道。”

雲鬆哈哈笑,又問道:“為什麽這句話能吸引嬴氏的雲鬆?”

雲彩說道:“因為長生,咱們的九少爺對長生這件事無比的熱衷,他追尋龍脈以及傳說中他進入墟龍脈就是為了長生。”

兩人聊著走在街上,準備找一家店鋪進去暖暖和和的吃個飯。

結果正走著呢,又有人出門說道:“棺不入屋,財不進門,客官請進門入屋。”

一個滿麵紅光的老人又出現了。

雲鬆扭頭看去。

老人也站在門口,他身後的門板兩邊掛著兩盞燈籠。

白色的棺材狀燈籠。

這是一家棺材鋪了。

雲鬆明白了,難怪剛才的胖大漢沒有追自己,原來前麵這路上還有人等著自己呢。

他低著頭不管不顧的要走。

結果老人搖了搖鈴鐺悠悠地說道:“該是你的緣分,你躲不過。不該說你去的地方,你去不成。”

雲彩冷冷的看向老人,她一隻手往外翻轉,手中有幾朵流光在閃爍。

老人看到後脖子猛的往前一探又往後一收,就好像一條老狗先是看到了一樣讓它好奇的東西探頭去看,但它又被那東西嚇到了,嚇得趕緊往後竄。

而老人身後則傳出來一個聲音:“哎哎、哎哎,老關頭,你這正跟本團長說著話呢,怎麽突然之間跑出來了?”

聽到這聲音雲鬆一怔。

熟人的聲音。

老鎮保安團的團長王林!

老鎮鎮長王友德的那個二把刀侄子!

他扭頭看去,一陣皮靴踢踢踏踏的聲音響起,一個大油頭從門內走了出來。

麵目英俊、身材挺拔、氣質剛硬,這不是銀樣鑞槍頭的王林能是誰?

王林打眼往外看,然後行走中的身軀就停下了。

他呆呆的看向雲彩說道:“姑娘是哪裏人士?可曾婚配?你父母何在……耶?真人?!”

他的眼光終於掃到了雲鬆,神曲一哆嗦差點蹦起來。

雲鬆點點頭。

王林使勁搓了搓眼睛,他瞪眼仔細看雲鬆,臉上跟影帝表演似的,表情變幻莫測,最終變為激動:

“真人!我沒有看錯,我不是幻覺了,你是雲鬆真人!我竟然在這裏碰到了真人你!這這這,這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

“不對,是千裏姻緣一線牽!”他說著又看向雲彩,那叫一個眉開眼笑。

雲彩也笑,笑的很純美:“誰家的傻兒子跑出來了?老頭,這是你兒子嗎?跟你很像哎。”

手裏拎著一麵小鈴的老漢麵色一黑。

你是說他傻的跟我像嗎?

王林急匆匆跑出來伸手去握住雲鬆的手:“雲鬆真人……”

“子呢?”雲鬆不耐的打斷他的話。

王林愕然:“啊?”

“子!是雲鬆子真人!”

王林急忙點頭:“對對對,你看我是好久沒見著你,都忘記怎麽稱呼你了,你是雲鬆子真人!”

“您!”雲鬆又說道。

王林這次不用他提醒明白了他的意思:“您您您,對,對您得用敬語,您是雲鬆子真人!”

雲鬆點點頭:“你怎麽在這裏?”

王林一拍大腿叫道:“哎喲,小孩沒娘,說來話長,真人,咱鎮上出事了,你還記得窮六子嗎?就是那個特別窮的窮六子,他家出事了!”

門口的老漢說道:“咱別在大街上說了,天寒地凍的,還是進我門裏喝一碗熱茶、吃兩把烤花生慢慢說著。”

王林又一拍大腿叫道:“對,是這麽回事,今年的冬天真冷啊。走,真人咱們進屋聊。”

雲鬆點點頭。

隨著兩人走進門去,老漢又沉吟道:“官不入屋,財不進門。”

雲鬆皺眉:“這什麽意思?”

不等老漢說話,王林說道:“哦哦,這個兄弟我知道,它是什麽意思呢,它意思是說這棺材鋪是一個象征著眾生平等的地方,不管你是什麽人,最後的結局都一樣,都會死。”

“所以進了棺材鋪,不管你是誰,當官的你得把帽子摘了,有錢的你得把架子放了,所以叫做官不入屋、財不進門!”

雲鬆說道:“玩的諧音梗?哦,就是用了棺材兩個字的諧音?”

“對。”王林說道。

雲鬆對老漢說道:“那你吃菜嗎?”

老漢麵色一緊。

王林又很自來熟的幫腔說道:“吃呀,人哪能不吃菜?對不,老關頭?”

老關頭苦笑著點點頭。

雲鬆問道:“那菜不進門,你沒有蔬菜怎麽炒菜?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

王林一愣,然後看向老關頭:“對呀,財不進門、菜不進門,那你怎麽做菜?”

老關頭嘴角**了一下,故作平靜地說道:“哦,是財不進門不是菜不進門,菜是可以進門的。再說財不進門也不是說錢不能進門,剛才你不是解釋了嗎?是財氣不進門、不能依仗財勢進門壓人!”

糾結這種話題毫無意義,雲鬆隻是調侃老關頭一句而已。

他們進入大門。

院子四周封了起來,隻留下中間一塊空檔進光。

封起的院子裏放置著棺材,紅、白、黑、原色,大小不一,也有棺槨。

盡管大白天的,盡管沒什麽詭異事,但隻要進入棺材鋪幾人還是感覺一股陰氣撲麵而來。

當然這隻是感覺,不是真有陰氣。

雲鬆正要問問窮六子家出什麽事了,結果王林這邊忸忸怩怩的先問起了雲彩:“姑娘你怎麽稱呼?家是哪裏的?高堂可在?”

雲彩很大方的微笑道:“我叫雲彩……”

“你姓雲?”王林驚喜的叫了一句,又更驚喜的看向雲鬆,“真人,這莫不是你妹子?”

“是我的妹子,不過不是你理解的妹子。”雲鬆翻白眼。

王林被這話整的滿頭霧水:“啥意思?”

雲彩繼續說道:“我叫雲彩,但這個名字隻是我自己取的漢人名字,我自小在苗疆長大,在苗疆我叫做阿詩糯。”

“你知道我們苗疆的姑娘擅長什麽嗎?”

“擅長下蠱,特別是擅長對男人下蠱,如果有男人招惹我們,我們會下白蟲蠱,什麽是白蟲蠱?就是下了蠱之後你身體裏麵會生出白蟲子,起初是許多蛆一樣的小白蟲。”

“但是它們不是蛆,它們會吞噬男人的血肉然後再互相吞噬,最終你知道變成什麽嗎?”

“變成一條大蟲子從男人的丹田鑽出來!”她猛然往前探頭到王林麵前惡狠狠的說。

王林嗷的一聲叫原地竄回去三米遠!

雲鬆很吃驚。

這跳遠水平可以的。

王林自覺丟了麵子,尷尬地說道:“妹子你真會嚇唬人。”

老關頭向他搖搖頭說道:“她不是嚇唬人,她很厲害,比我還要厲害!”

王林一聽這話,呆若木雞。

為什麽這麽可愛這麽美麗的小妹子,卻會這麽可怕?

雲鬆問道:“窮六子家到底出什麽事了?他家死人了?你來買棺材?”

提到這話題,王林唉聲歎氣:“死人了啊不,沒有死人,不過也快死人了,這件事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雲鬆重重地說道。

王林說道:“真人,你知道窮六子為啥要叫窮六子嗎?”

“為啥?”

“他很窮,他在兄弟裏頭又排行第六,所以叫窮六子。”

這個回答讓雲鬆沒話說。

真是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他還以為這名字有什麽特殊說頭。

王林繼續說道:“窮六子上頭有五個哥姐,不過姐姐都嫁進山裏了,很少會出來,而他上頭還有倆哥哥,大哥和三哥。”

“因為他家很窮,祖上三輩都窮,他大哥很小的時候就來縣城裏給人幫工幹活了,忙活一輩子也沒娶上媳婦,自然也沒有孩子,而他三哥呢?他三哥早死了……”

雲鬆歎氣道:“我不是讓你長話短說了嗎?”

王林無奈地說道:“這都是前提,我要是不說,後麵的事情你搞不懂。”

“倒是後麵的事情簡單了,窮六子的大哥前幾天死了,但他光棍一輩子沒有後人,得有人給他摔盆、給他守靈呀,按照規矩,窮六子就把他家老二過繼給了哥哥,充當他哥哥的孝子。”

“就是這一當,當出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