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瓔珞麵帶寒霜,眼神鋒利的能殺人:“雲鬆,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

雲鬆說道:“我得到什麽便宜了?是你們占了老子的便宜!”

“如果不是老子,你們現在已經被長明燈狼給分屍了!”

“結果呢?老子好心好意……”

“大膽,你對誰自稱老子?你是誰的老子?”武瓔珞怒而摔袖,她身後的人更是麵色暴怒。

雲鬆不賣賬,叫道:“少廢話,別轉移話題!我救你們的命、你們上我的船,結果現在卻傷我的兄弟!這事怎麽解決?”

“解決?你的食鐵獸吃我們的玄鐵蜈蠱,這事又怎麽解決?”武瓔珞說到這點的時候簡直要咬碎銀牙。

雲鬆說道:“這能怨誰?不是你們那個醜老娘們主動放蠱蟲咬我們兄弟,那個蠱蟲會死嗎?”

“聖人雲,先撩者賤,你們主動給我們的人下蠱,我們還不能破蠱了?”

“再說,這事我還想找你們呢,誰知道這蠱蟲是什麽東西、有沒有毒?我這食鐵獸性情純良、天真爛漫,它還是個寶寶,它不懂事,看到有吃的出現便忍不住吃到了嘴裏!”

“說到這裏我懷疑你們是給它投毒!而且我有證據!”

武瓔珞手下一行人簡直要氣死。

而武瓔珞更是從沒有吃過這樣的虧,她不動聲色的掃了掃四周,最終堅定了眼神:“看來這件事我們是談不攏了。”

一聽這話,雙方都開始緊張的防備。

這時候雲彩率先說道:“吃人飯、念人好,我們是被這艘船給救援的,所以如果這艘船遇到困難,我們得跟人家休戚與共。”

武瓔珞麵色微變。

朱進城愁眉苦臉地說道:“要飯朱門欠著雲鬆少爺好大的人情,我們得還人家啊。”

見此趙鐸果斷說道:“事情與我們無關,我們很感謝船家救命之恩,日後趙氏必有所報。”

他很雞賊的帶人往船後走去,擺明態度不參與衝突。

武瓔珞深吸一口氣。

胡金子指著她厲聲道:“老娘們,你們以前鬥不過我大哥,現在還是鬥不過他!”

聽到這句話武瓔珞眼皮跳了跳,說道:“胡金子,你可算是我們武氏的半個女婿……”

“滾滾滾。”胡金子生氣的揮手,“要是佳人還活著,她聽到這話一定會抽你的幹癟臉你信不?”

莽子拉動圓筒機槍的扳機發出‘哢哢’的聲音,自覺很是威風:“到底幹不幹啊?我的大槍等不及了!”

雲鬆對武瓔珞冷冷地說道:“事情談不攏了,是吧?你想要在我的船上對付我是吧?”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幾十對幾個,優勢在我!”

武瓔珞深吸一口氣說道:“海洋茫茫,我們還是齊心協力比較好,現在我們都沒有優勢,是鮫族和疍家在這裏有優勢,是海上的妖魔在這裏有優勢。”

“剛才放蠱之事是誤會,我給出補償,給那兄弟一千大洋!”

聽到這話翻天猿正要爬起來。

雲鬆上去將他摁倒蠻橫地說道:“一千大洋?你什麽意思?你知不知道倒在這裏的是什麽人?這是我骨肉親朋、至交好友、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你用一千大洋來解決這件事?你這是侮辱我們的感情!”

武瓔珞忍著性子問道:“那你說怎麽處理?”

雲鬆伸出手指說道:“得加錢!”

趙鐸和朱進城等人紛紛哄笑。

武瓔珞說道:“多少錢?”

雲鬆說道:“你自己看著出價,出一個我滿意的價錢!”

武瓔珞不耐地說道:“五千大洋,你愛……”

“那就五千大洋!”雲鬆將翻天猿拉了起來,後麵的莽子作勢要倒下:“老大、我我我,我頭暈,我剛才也被攻擊了,好像就是這老娘們的人搞的事……”

武氏中有人大怒:“你碰瓷是吧!”

雲鬆擺擺手說道:“咱們是正經人家。”

一聽這話,莽子悻悻然的爬了起來。

趙鐸這時候走過來說道:“既然你們的矛盾已經化解,那咱就要談談接下來的行程計劃了。”

雲鬆說道:“你們肯定知道怎麽離開亡命海,是吧?那你們指路我們開船,咱們離開這片海域,這就是我們的行程計劃。”

一聽這話,後麵上船的人都吃驚的側目而視。

趙鐸下意識問道:“離開這海域?你不是要去找龍宮嗎?”

雲鬆問道:“誰說我要去找龍宮?”

趙鐸苦笑道:“我的九少爺,你以為你這行程是機密嗎?我們一直在亡命海等著你,為什麽?因為我們知道你會來亡命海找龍宮!”

“徐福和他的鬼船也在等著你,現在估計還在水下呢,他求的是什麽?不也是找你帶他去龍宮麽?”

雲鬆一聽惱了,這茫茫大海,他還以為自己的行蹤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一直在人家監視下。

他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我要去龍宮的?你們跟我多久了?”

趙鐸說道:“你與徐福接洽,徐福之後便開始暗地裏跟隨你,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將怎麽進入龍宮的水道告訴了你,你知道怎麽去龍宮。”

“我們沒有跟隨你,我們跟隨的是青龍獠——你不會以為我們多家氏族在亡命海深耕細作多年,會連一艘青龍獠都找不到吧?”

雲鬆不高興地說道:“你們能找到那是你們的本事,與我無關,我不想去龍宮了,隻想離開這片海域。”

“對,趕緊走吧,亡命海很危險,趁著還沒有進入冰火海,咱們盡快離開。”紮破天心有餘悸地說道。

朱進城反問道:“誰說我們還沒有進入冰火海?我們已經進入冰火海了,而且現在危險已經降臨了。”

雲鬆一怔:“這已經是冰火海了?”

朱進城點點頭:“冰火海的外圍。”

雲鬆咋舌。

娘希匹的齊大山是個二把刀,他懂個屁的海圖!

踏浪船急速前行,雲鬆讓雲中鶴主持著分配了艙房,然後眾人開始歇息。

武瓔珞還是住進了收拾最幹淨的艙房,最終得償所願。

因為她花了一千大洋!

武氏果然有錢,隨身帶著的銀票就有一打。

他們用錢保持住了最後的尊嚴,倔強的擺弄著曾經的皇族派頭。

雲鬆想要去駕駛艙,這時候雲彩踩著輕盈的腳步來找他:“去船頭賞月?”

雲鬆抬頭看天。

繁星之間,月亮身影很恍惚。

這樣他懷疑的看向雲彩,雲彩輕笑道:“那就去賞星。”

雲鬆知道她有話跟自己商談,便背著手走到船頭。

雲彩倚在船頭護欄上,海風吹起她的黑發飄**,露出甜美的容顏。

她一手握住長發一手緩緩梳理,雙眸緊盯雲鬆,臉上表情有些恍惚。

雲鬆說道:“你一直追著我,是因為那一個雲鬆的緣故,是吧?”

雲彩沒有回答,而是微微歪頭看向星空,道:“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雲鬆雖然沒有聽過這句詩,但從字麵意思也能理解它的寓意。

他明白雲彩還是對自己的身份不死心,便歎氣道:“我發誓我沒有騙你,我確實是雲鬆,但不是你要找的那個雲鬆。”

雲彩低下頭。

星光之下,她露出的脖頸曲線很美。

但她整個人卻有些失神,以至於形單影隻,風吹之下有種孤寂之感。

雲鬆心下有些不忍,說道:“對不住,讓你失望了。”

雲彩搖搖頭,道:“那你肯定不知道我為什麽要追著你咯。”

雲鬆說道:“是因為另一個雲鬆啊,我不是說過了嗎?”

“可是你說錯了。”雲彩唇角一翹笑了笑,“我就是在追你!”

雲鬆大驚:“什麽意思?咱們不認識啊!”

他這話說的沒問題。

可雲彩聽見後卻露出幽怨的表情。

姑娘撫弄著長發看向他,眼圈微紅、泫然欲泣:“我與你指腹為婚的事,你不認了嗎?莫非你想要退婚?”

指腹為婚?

退婚?

雲鬆一擊掌說道:“你可別胡說,你或許是跟另一個雲鬆有婚約,但我真的不是他!”

雲彩悠悠地說道:“我與雲鬆有婚約,誰是雲鬆,誰就與我有婚約。”

這話讓雲鬆一時之間不好接。

他狐疑的看向雲彩肚皮。

怪平坦的,雙方認識有幾個月了,這應該不是帶娃了然後想找他接盤。

那雲彩幹嘛一直追著自己不放?

因為雲鬆背後的權勢?

他提醒雲彩說道:“我以後幾乎不會再與嬴氏打交道了,所以嬴氏是嬴氏、我是我,我……”

“這件事與嬴氏又有什麽關係?”雲彩茫然的問道。

雲鬆咂咂牙根,說道:“行了,咱別打啞謎了。你自然知道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雲鬆,那你還糾纏我做什麽?你有什麽圖謀?”

雲彩說道:“我能有什麽圖謀?”

她有些生氣起來,但依然眉目如畫:“我與你指腹為婚,現在我們年紀大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是來找你結婚的!”

“如果你非要說我有什麽圖謀,那我便是圖謀你這個人罷。”

這話把雲鬆說的心底火辣辣。

這輩子除了他刷直播時候給某女主播打賞過一個火箭然後聽到過這種話外,現在是他第二次聽到。

而這次他可沒有刷火箭!

但正是因為沒有刷火箭所以他才心裏沒底。

雲彩這個姑娘不簡單,她要顏值有九分,要身材有前凸後翹,所以為什麽會追自己這樣一個糙哥們?

因為自己不洗腳?

他剛想到這裏,一陣風吹來,有淡淡的腥臭味傳到他鼻子裏。

海上有腥味很尋常,起初風裏夾帶的臭味很淡,所以雲鬆沒在意,後麵隨著船行,這股味道越來越重。

然後便有人嘀咕道:“怎麽回事?怎麽有股子死屍的味道?”

一聽這話雲中鶴精神大振,他從椅子上翻身而起,叫道:“集合!點名!”

雲鬆顧不上跟雲彩再解釋,趕緊要去主持大局。

這時候雲彩又叫住他,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兩個為什麽都姓雲?”

雲鬆隨意說道:“雲彩是你的真名嗎?”

雲彩正要說話,鑽山甲打斷她的聲音說道:“不對,這臭味不是來自咱船上,是來自前麵,是海上傳過來的!”

翻天猿利索的爬上桅杆舉起望遠鏡遙望遠方海麵。

海上波濤洶湧。

海麵在猛烈的抖動。

但這種抖動非同尋常,好像海水凝結起來了一樣,海麵是成片的那種抖動——不是液態而是近乎固態!

翻天猿看了幾秒,陡然叫道:“全是死魚!好多死魚!好大的死魚!”

他們的嚷嚷聲吵醒了剛去休息的其他人,包括武氏、趙氏、要飯朱門等在內的人都出來了。

聽聞海麵上出現許多死魚,趙鐸大聲說道:“都穩住,不要害怕不要慌張,是死潮,寒冰死潮來了!”

“什麽意思?”莽子嚷嚷道。

朱進城沉聲解釋道:“冰火海是一片冰火兩重天的海,它非常古怪,能夠結冰也能夠燃燒著火。”

“但是寒冰與烈火兩種情況都少見,在某個時間裏,可能有三兩天的時間海水中出現許多冰塊。等到冰塊凝結到一定程度或者數量多到一定程度,它們便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火焰燃燒!”

“火焰燃燒時間相對短一些,隻能持續六到八個小時,之後火焰熄滅,冰火海進入下一個冰火期輪回。”

“而在寒冰潮出現的時候,海裏的魚會大量死亡,屆時潮水翻湧的全是死魚,所以叫做死潮,寒冰死潮!”

“現在咱們運氣很不好,碰上了寒冰死潮!”

莽子聽完後愣了愣,趕緊往船後跑。

“怎麽了?”有人抓住他問道。

莽子叫道:“去看咱的魚啊,這裏的魚都死了,如果咱們網裏的魚也死了,後麵可就得餓肚子了,這麽冷的天會餓死人的!”

他趴在船尾往下看。

海麵上有魚在掙紮。

那是他們網裏的魚。

這些魚情況不妙,但沒有死透。

莽子大為欣喜,趕緊召集人手過來拉網。

更多的人站在船舷扶著護欄往外看。

海麵上飄**的全是死魚!

無數的死魚!

這些死魚有大有小,雲鬆看到了一條最大的竟然跟他們福船差不多,那得是一條鯨魚了。

可是它並不是鯨魚,它張開的嘴巴露出來一根根比長矛還要長且粗大的牙齒!

無數死魚堆積著,飄**著。

他們所看到的波動的海麵就是這些死魚!

有人下意識說道:“這不是冰火海,這是一片死海!”

武瓔珞謹慎地說道:“不是死海,魚屍群下麵有東西活著,它在窺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