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突起。

婚事變喪事。

紅事成白事。

花園現場橫屍遍野。

大帥府裏的軍官急忙指揮手下擺開防禦陣勢,但他們來參加婚宴沒帶武器也沒做好戰鬥準備,所以一時之間有些亂套。

這時候一隊全副武裝的人馬急匆匆趕來。

一名軍官警惕地叫道:“停下,你們什麽人!”

“天師團!”趕來的軍官扔出自己的軍官證,“我是天師團參謀處的少校公孫無鋒,我剛才在大帥府門口遇到有亂軍突襲,快點,布置第二防禦陣線,門外的線要被攻破了!”

其他士兵帶了長槍短槍好幾支,他們紛紛將多餘武器扔給自己袍澤,大院中的士兵們終於都拿到了槍。

圍繞大帥府四周都有槍聲響起,甚至有炮彈炸進了院子!

鮮血淋漓。

泥土飛濺。

殘肢斷體四處滾落。

鹿人王冷靜地說道:“父帥,咱們得快走!不能留在這裏,他們有炮,他們在調整彈道!”

鹿敬天已經心如死灰。

金青山死了。

而且還是被他的女兒給親手打死了。

大勢已定。

鹿家敗局已定。

他苦笑道:“走什麽?你快走吧,爹給你安排好行程了,你就去土澳,爹給你買了大農場也給你安置好了人,你去做你的富家翁,不要再牽涉國內權勢!”

鹿人王經曆過之前的絕望好像脫胎換骨了,變得比以往沉穩冷靜許多。

他安慰鹿敬天說道:“爹,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怎麽說起了喪氣話!咱們城門又沒有失守,城內有第三師、有警備局、有治安師,咱們還有的是人……”

“沒用了。”鹿敬天打斷他的話,“第一師剩下的軍力知道消息後一定會出於悲憤而加入第二師,咱們擋不住他們了。”

“第四師第五師都是牆頭草,更會倒向第二師,至於那幾個治安師?他們現在恐怕已經帶著槍炮糧食進山裏當山匪了!”

胡金子聽到這裏驚奇地說道:“鹿大帥,你這大帥當的是蠍子粑粑獨一份啊!我老胡行走江湖多年見過的大帥不少,沒見過像你這樣權柄不穩的!”

大笨象也說道:“對呀,連我們鎮上保安團的傻子團長對手下的掌控力都比你強。”

鹿敬天此時已經看淡一切。

他沒在乎兩人話裏的不尊敬,很平靜地說道:“我手下師的軍官都是我親自任命的,但這有什麽用?能造反的時候誰不造反呢?何況,我坐大帥不靠禦下、靠的是祖上有龍脈氣運庇佑。”

聽到這話鹿人王精神一振:“對呀,爹,咱家有龍脈呀,咱先撤回去,有龍脈的氣運,咱還是黔省的皇帝!”

鹿敬天搖頭道:“怕是那龍脈氣運已絕,本來爹得到的便是一條薨龍脈——算了,老杜,你去找二姨太,帶她去我書房,咱們先回去,我要看看情況!”

一名警衛點點頭立馬拔腿開跑。

眾人撤退,斜刺裏突然有一隊奴仆打扮的人殺出來衝他們要開槍。

雲鬆左手霰彈槍右手駁殼槍。

身後槍聲響起,這些人被打的趕緊藏身。

有一隊警衛趕到了。

帶隊的是公孫無鋒。

公孫無鋒厲聲道:“大帥、大鹿兒你們快走,我帶人掩護你們!”

“還有大帥趕緊撤掉防護法器,我們天師團第二營的兄弟都在,大帥府裏法器眾多,我們無法禦鬼作戰!”

雲鬆凝視公孫無鋒。

公孫無鋒與他對視一眼,隨即匆匆的移開了目光。

鹿敬天說道:“好,帥府裏頭的法器是個淩天徹地大陣,我暫時去陣眼閉合大陣,你們天師團施展神通先把來犯之敵誅殺!”

雲鬆想要攔住他。

但想了想又收回了手。

大帥府裏警備力量強大,隻是他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而且有人裏應外合,這才亂了陣勢。

隨著軍官們到位,機槍陣地、迫擊炮陣地全部啟動,情況頓時被穩住了。

公孫無鋒帶了一隊人護送他們往住宅區轉移,這裏一路上也有崗哨被啟用,防衛力量越來越足。

這樣他們有驚無險回到書房,鹿敬天總算放下心來。

二夫人田芳帶著兒子已經等在裏麵,看到他們後鹿小王便舉起手中木槍要打他們:“啪啪啪、啪啪啪!”

警衛們立馬擋在了鹿敬天身邊,田芳將兒子給拉回來低聲道:“別亂鬧,扶蘇,今天老老實實的!”

鹿敬天沒管他亂鬧。

他也顧不上有外人在此,直接打開了書房龍椅下的通道。

下麵槍炮齊全。

但他要的不是這個。

他對田芳招手說道:“你跟我來,把東西拿……”

聲音戛然而止。

好像有人一刀砍斷了他的聲帶。

田芳順從的跟在他身後,見他突然不說話也不動彈了便問道:“大帥,您……”

“我日你親祖宗!”鹿敬天的咆哮聲突然響起!

他從台階上滑落下去,看著地上一個個的骨灰盒發出狼嚎鬼叫:“怎麽會、怎麽會!我日你祖宗日你親娘日你十八代親娘!我的龍脈!龍脈!”

雲鬆偷偷的摸了摸鼻子。

田芳跟著快步下去扶起他問道:“大帥,到底怎麽了?”

鹿敬天破口大罵。

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田芳默默的回來,抱起兒子到了角落裏。

最終鹿敬天罵累了。

他喘著粗氣往回走,鹿人王操縱輪椅上去扶他上來。

他紅著眼睛說道:“有內鬼、內鬼!我早該想到啊,早該想到!”

“最近這麽不順,二師造反、一師潰敗、四師五師全成了牆頭草!”

“神丁門亂開殺戒、遺皇族拋棄我,青山撞上鬼我也被鬼纏了身!”

“我早該想到、早該想到、早該想到!”

說到這裏他看向田芳。

鹿小王跑過來又衝他舉起手中木槍:“啪啪啪……”

鹿人王猛然從輪椅上彈起一把推開鹿敬天。

鹿敬天被推倒在地。

警衛們紛紛拔槍瞄鹿人王。

鹿敬天絕望的看向鹿人王叫道:“連你也——老大、老大,老大!”

鹿人王胸口多了幾根針,然後他雙手捂住胸口身軀**般搖晃起來。

雲鬆看向鹿小王又看向田芳。

田芳平靜的走上來摟住兒子。

鹿小王手裏的木頭槍有問題!

剛才他衝著鹿敬天開槍的時候不是玩耍,是真的有飛針射出來!

鹿人王恰好看見了,飛針不像子彈那樣飛的快,這樣他反應及時就推開了鹿敬天。

鹿敬天也明白了這件事。

他摟著兒子憤怒的看向田芳吼道:“警衛!死了嗎?給我打死她們——打死那小的,留下大的!打死老四!”

警衛們慌了手腳。

今天的一切太瘋狂了。

他們做夢也不敢這麽做!

鹿飲溪和鹿濯濯倆姐妹更呆住了。

鹿敬天衝警衛們吼道:“聽不懂我的命令嗎?殺了……”

警衛們立馬舉槍,但在此之前田芳拉開了兒子的衣裳。

臃腫的衣裳下是一根根雷管。

警衛們頓時呆住了。

“他的命令沒用了。”田芳慢條斯理的衝警衛們說道,“鹿敬天沒有龍脈了,他的大帥位置坐不住了!”

“諸位現在等於是到了一條急流大江上,做個選擇吧,是跟著他這條破船一起沉沒,還是重新換一條船?”

鹿敬天要發怒,鹿人王忽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痛苦的呻吟道:“爹、爹,我我好疼,兒子好難受,我心疼——我看不見了、怎麽看不見了?!”

“爹,爹呀,你別關燈,我怕黑、怕黑!”

鹿敬天使勁抱住鹿人王的腦袋流淚說道:“沒事,兒子,兒子,爹在這裏,爹摟著你呢,你在爹懷裏呢!”

鹿人王脖子上、臉上出現了幾條青黑色的粗線,這些線以很快的速度往他臉上蔓延。

然後鹿人王越來越痛苦,他叫道:

“爹爹,你在哪裏?娘呢?爹,娘呢?兒子要爹娘!兒子害怕!”

鹿敬天使勁摟著兒子,老淚縱橫!

他看向田芳問道:“針上是什麽?龍脈歸你!你把毒給解了!我們走、我們一家離開築城!我發誓、我發誓!我們一家再也不回來,不找你報仇!”

田芳冷漠的搖頭。

鹿敬天咬牙怒吼道:“你以為你贏定了?老大死了,你們都得陪葬!”

田芳說道:“我沒有解藥。”

鹿敬天狂吼一聲,警衛們舉槍瞄準了她們母子。

田芳輕鬆地笑道:“你們還要給鹿敬天當孝子賢孫?這樣,我再給你們一個選擇機會。”

“你們要麽上我的船,然後你們可以帶著下麵的財寶武器離開,讓你們一輩子榮華富貴!”

“你們要麽繼續待在鹿敬天的破船上,然後一起被炸死!”

邱瘋子眼睛眨了眨,他收起槍下了地道。

下麵響起他的驚呼聲。

又有警衛下去,然後也驚呼起來:“發財了,哥幾個,發財了!去他娘的當兵!當他嗎比的兵!咱們去滬都享受榮華富貴啊!”

邱瘋子很快帶著一盒子珠寶上來。

他痛快的對田芳說道:“兩不相幫、兩不相犯!你們忙你們的,我們取我們的富貴!”

田芳點點頭。

鹿敬天見此古怪一笑:“我真是瞎眼了,原來真的瞎眼了!”

“我兒子、多好的兒子,斷腿又怎麽了?沒卵子又怎麽了?他是多好的兒子,他眼光真準!說的真對!”

“嘿嘿,連一天都沒用上,你就背叛我了?”他看著邱瘋子問道。

胡金子撇嘴說道:“真是諷刺!”

邱瘋子搖頭道:“大帥,這談不上背叛,我兩個哥哥——親哥哥,都給你打仗打死了!”

“我們邱家營五十多號兄弟叔伯,現在就剩下我一個,然後你賞賜我給少帥當了警衛!”

“你兒子現在在你懷裏難受然後你也難受,那我兩個親哥哥就死在我懷裏呀,大帥!鹿大帥!”

他加重語氣問道:“你知道我當時啥心情嗎?你知道送五十多個血脈親人進墳地、進甚至連墓碑都沒有的墳地,這又是啥心情嗎?”

鹿敬天說道:“當兵賣命,當兵吃餉,這不都是天經地義的嗎?”

邱瘋子說道:“一點沒錯,這不我們現在吃的是二夫人的軍餉了嗎?哈哈。”

此時鹿人王臉上的青黑粗線已經上了腦子。

他不再痛苦,而是變得呆傻起來:

“爹,別關燈,爹,關燈夜裏有鬼、有鬼來了、來了,有鬼。”

“爹,咱不當兵了,不打仗了,爹,咱回去,田裏的泥鰍要出來了,二郎家的水稻田裏有黃鱔,爹你帶我摸黃鱔……”

“爹,回家吧,娘做好飯了,我聽見娘喊咱回家吃飯了……”

“回家,回家,家……”

他聲音越來越弱。

握著鹿敬天手腕的手鬆開了。

鹿濯濯和鹿飲溪哭著撲上去想抱住他們:“哥,咱們回家!”“哥,哥怎麽這樣呀,為什麽呀。”

鹿敬天將他的腦袋使勁塞進懷裏,抬手將鹿濯濯推開。

他冷冷的看著鹿濯濯說道:“你滿意了,鹿家毀在你手裏,你滿意了?”

鹿濯濯惶恐的往後退,她搖頭道:“爹,我沒想這樣,不!爹,是你逼我、你非要我嫁給金青山!你非要毀了我的一生……”

警衛們被金銀珠寶**,全下了密室,甚至下麵有人打了起來。

鹿敬天站起來去拉開牆壁上一張畫,然後往牆上使勁拍了一下,下麵有水噴射的聲音。

然後警衛們的慘叫聲響起。

很快,慘叫聲停下。

鹿敬天搖頭道:“禦下不嚴,讓賢侄看笑話了。這些人都是傻子,他們可真是放心,竟然全跑下去搶財寶,難道我鹿某人的錢財就這麽好拿嗎?”

有人推開門說道:“他們死的不冤枉。”

公孫無鋒走了進來。

鹿濯濯和鹿飲溪一起看向他,鹿飲溪哭叫道:“公孫大哥,我哥死了!”

公孫無鋒麵無表情地說道:“死的好。”

鹿濯濯難以置信的看向他。

雲鬆歎了口氣說道:“福生無上天尊,二小姐,你還是離開這裏吧。”

鹿濯濯有些明白了,她惶恐地問道:“你什麽意思?”

雲鬆對公孫無鋒說道:“司馬玉龍是你殺的?恐怕廣三、魏少爺兩人也是你殺的?”

公孫無鋒說道:“還有長峰道長,他也不是畏罪逃亡,同樣是我殺的。”

“但他們都該死!”

雲鬆問道:“你是故意搞亂築城修行界?以此來剪除鹿大帥的黨羽?”

公孫無鋒點頭又搖頭:“不隻是如此,當年鹿大帥造反,他們這些門派仗著有些歪門邪道濫殺無辜,為了搶功獻忠心,他們殺了我很多兄弟,現在是死有餘辜!”

鹿飲溪難以置信的看向他叫道:“公孫大哥!你、你是什麽意思?”

鹿濯濯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的那隻手、還有你的手臂,你說被金青山打碎的手、斬斷的手臂……”

公孫無鋒沒有看她,說道:“我沒說,真的,我從沒說過。”

鹿濯濯猛的笑了起來。

她點頭道:“對,你沒說過,你還特意跟我說,不是金青山幹的,你說過,不是他幹的。”

“對,原來我是個傻子呀,我爹說的對,我去讀新學,把自己讀傻了。”

鹿敬天看向鹿濯濯問道:“怎麽回事?我一直沒問你,你為什麽要殺了金青山?”

鹿濯濯笑道:“因為金青山不死,咱們鹿家軍就不會崩潰,就依然可以統治黔地,公孫大帥的心願就不能得逞呀,對不對?”

公孫無鋒低聲道:“不對,對了,對了一半。”

“金青山不死,鹿家軍內部不會崩潰,次帥就依然是大帥。另外我沒想做大帥,我隻想報仇。”

他看向鹿濯濯,臉上隻剩下冷漠之色:“大鹿——鹿濯濯,我利用了你,但我、但我不後悔,我沒辦法,我得報仇,你爹夥同你大哥搶走我的妻子,殺了我全族……”

鹿敬天吼道:“放你娘的屁!你老婆是被你爹娘嫌棄自行離家失蹤的,你爹娘更是暴斃在外,這與我有什麽……不對!”

“不對。”他連連搖頭。

他仔細盯著公孫無縫看去,說道:“夥同老大搶你妻子、殺你全族——你不是公孫無鋒!”

鹿敬天震驚的叫了起來:“你他嗎是餘進寶!”

這下子雲鬆也震驚了。

秦家軍軍需長官餘進寶?

鬼村!

他都忘記了鬼村這一茬事了!

金大超等人當時都以為是誤入鬼村,隻有他知道是有人找來鬼村對付鹿敬天。

但他忽略了一個細節:那時候他們先是連續遭遇鬼打牆,破除鬼打牆後又隨便找了個方向逃跑,他們的路線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怎麽會有人提前在他們來路上布置下陷阱?

他早該想到的。

他們裏麵有內鬼!

但他沒有料到公孫無鋒會是餘進寶,畢竟當時進村的時候,公孫無鋒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這時候公孫無鋒笑道:“次帥,別來無恙。”

鹿敬天跟見了鬼一樣的看著他叫道:“你、你怎麽還活著?不對,你怎麽成了公孫無鋒?”

餘進寶說道:“你有大懿遺皇族扶持,那我就沒有嗎?最早接觸到了那條龍脈的人是我不是你!”

“你以為你聯手公孫無鋒就能殺了我?我背後也有高人,遺皇族那麽多,也有願意押寶我的!你讓公孫無鋒帶隊殺我,難道就不能被我反殺嗎?”

聽到這話胡金子大怒:“媽了個腿的,我讓李騰那老賊給忽悠了!”

雲鬆低聲問道:“李騰?民朝李氏?”

胡金子氣呼呼的點頭。

鹿敬天歎了口氣:“原來如此,那公孫無鋒的爹娘還有老婆,其實是被你給殺了的?”

餘進寶冷漠地說道:“沒辦法,他們太熟悉公孫無鋒了,不殺了他們,那我就得死!”

“我不能死,我得報仇!給我全家、全族更要給我自己報仇!”

他對鹿濯濯說道:“你不知道這些事,小鹿兒更不知道,那時候她還小,恐怕都忘記我這個抱過她的大寶叔的樣子了。”

鹿濯濯笑,倚著牆不斷的笑。

餘進寶看向雲鬆說道:“這件事很簡單,芳兒是我的妻子,我們得知了有藥寨聖地山洞的事,通過芳兒的幹爹知道了裏麵有一條龍脈。”

“請你相信我,我甚至沒有想過去占據這條龍脈,盡管它隻是一條薨龍脈,我想的僅僅是沾一點龍氣,當個大官,然後回去光宗耀祖,那就夠了。”

“可是次帥大人不願意,他知道這件事後便殺我、滅我全族,讓鹿人王搶我妻子,這次帥大人甚至直接強占她為妻!”

“當時我的妻子懷孕了!”餘進寶憤怒的看向鹿敬天,“你現在兒子死了權勢落了你悔了?那我兒子呢?我有兒子,可卻跟兒子十年不能相認!你想過我是什麽感受嗎?”

“早知今日你何必當初!”

“這一切是誰的罪魁禍首?是你的!你是罪魁禍首!”

鹿敬天滿不在乎地說道:“別把自己說的那麽清白無辜,你隻能沾龍氣是因為你不貪心嗎?明明是你命格太賤擔不起龍脈的大氣運!”

鹿飲溪呆滯的看著他們問道:“公孫、你,扶蘇是你的兒子?”

餘進寶扭頭看向鹿小王,麵露溫柔的笑意。

雲鬆猛地問道:“前兩天有鬼糾纏金青山,這事也與你有關?金青風的死因是你告訴的金大超?”

“是我告訴他的,”餘進寶說道:“但這件事同樣同樣隻有一半與我有關,我確實想通過崩牙駒帶鬼進入他的指揮部去傷他。”

“結果崩牙駒沒帶進去,最終進入指揮部那個鬼與我無關。”

雲鬆恍然的點點頭。

人算不如天算。

最終進入指揮部的鬼與野神有關。

也算是與他有關。

是他帶走了隕龍脈,然後野神才得以找到契機報複金青山。

不過公孫無鋒也是布局甚大。

從他們認識開始,他所經曆的所有事幾乎都是他在布局對付鹿敬天。

公孫無鋒笑道:“次帥,你知道你的警衛為什麽會失手開槍打死二師長姚震東的弟弟嗎?”

“也是你的手段?”鹿敬天盯著他。

他說道:“其實少帥縱鬼進大帥府和芳兒去對付老靈樹也是我安排的。”

“為了報仇,我做了我所能做到的一切!”

鹿敬天冷笑道:“行,今天我認栽了,不過我也沒有全輸。餘進寶、田芳,你們知道這小崽子為什麽會是個傻子嗎?”

兩人隱約明白他的意思,一起憤怒的看向他。

他輕鬆的坐下拿了一支雪茄點上:

“想到了吧?每天一點西洋人開的藥,然後他就變成了傻子,這叫什麽?西洋人說叫做重金屬中毒?反正這個是無藥可救,也沒有玄術可救的。”

雲鬆聽了這話後說道:“鹿敬天,你落到今天這地步真是活該!不論你們大人之間有什麽矛盾,這跟一個未出生的孩子有什麽關係?”

鹿敬天說道:“我也沒辦法,誰讓她懷孕了且非要生下這孩子的?我不能讓他與我的親生兒子去爭奪我的帥位吧?”

說到這裏他又嘲諷的看向田芳:“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個有野心的女人,把孩子的產期往後憋,然後還說是早產了。你可真能呀,你是真有腦子!”

餘進寶像被激怒的野獸,咆哮一聲撲向鹿敬天!

為免夜長夢多,他直接上手斬斷了鹿敬天脖子!

鹿敬天腦袋落下。

血噴三尺!

鎮轄黔地十年的一代梟雄,就此亡命!

事發突然且幹脆利索。

鹿敬天死的時候帶著笑意。

隨著他死掉,他身上忽然冒出幾條黑線進入餘進寶身軀!

餘進寶又猛的後退。

他掏出一枚丹藥塞進嘴裏,低聲道:“原來是這個打算,故意激怒我讓我殺你然後中你的同歸於筋!”

“不過沒關係,我能破解!芳兒,替我護法,我要療傷!”

餘進寶說完這話盤腿坐在地上,他渾身頓時變成了小火爐,火熱滾燙。

田芳看了看幾人,她從警衛遺留步槍上抽出一把刺刀遞給鹿小王,然後指著餘進寶柔聲道:

“寶貝兒,去,上去殺了這個人。”

“他殺了你爹爹,然後你殺掉他,這樣你給爹爹報仇,就能當新的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