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節 杜老板被陰了

“那工程會受影響麽?”

“不會的,杜總是董事長,另外還有其它董事,經理,監事這些,公司的運轉不會因他一個人的出事停止的,這一點我們可以放心,即使真的有什麽影響,也可以依照合同條款對遠大集團提出違約索賠。”

媽媽說:“怎麽會出這樣的車禍呢,不會是謀殺吧。”

爸爸說:“這就不知道了,杜總能做到這種地步,得罪人是難免的,不過,也可能就是簡單的一起車禍。”

我起來穿好衣服,進衛生間去洗漱。

我出來之後,媽媽正在看電視,我過去坐在媽媽身邊和她一起看。電視裏正在播出本市新聞,正好播的是黃山路發生的車禍,一位美女主持人正在介紹車禍經過,畫麵上出現一輛大卡車被撞扁的車頭,還有被撞扁了的奔馳車,接下來美女主持人開始采訪肇事者,也就是那位大卡車司機。

主持人拿著話筒問那個司機:“你可以說說車禍發生的經過麽?”

那個司機頭上有刀刻似的抬頭紋,他這時候低著頭,痛哭流涕地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完蛋了我。”說著哭了起來。

主持人問:“你喝酒了沒有?”

司機搖頭:“沒有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不過,既然已經出事了,我不會跑,我承擔責任,接受處罰。”說完又哭。

然後就是主持人對著鏡頭的總結『性』廢話。

這個新聞播完之後,又是本市的會議報道,楊蘭蘭的爸爸在發言講話,接下來又是對注水肉的跟蹤報道,然後又是調查房價過高的原因等等。

電視沒有什麽意思,我回到自己房間裏去上網,這時候我突然想起那個肇事司機,好像在哪裏見到過,突然想起來那次和李雨一起去看吳雪,在一輛桑塔納裏,看見他和杜老板的女兒在一起。我暗自吃驚,出去問爸爸媽媽:“爸媽,出事的那個老板姓什麽?”

“姓杜,怎麽了?”爸爸奇怪地看著我。

“遠大集團?”我又問。

“是呀。”爸爸一臉疑『惑』地看著我,“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沒有說話,回到電腦跟前打開百度,搜索本市遠大集團,立刻出現了遠大集團董事長的照片,正是包養吳雪的那個杜老板。我吃驚不已,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緊張又興奮,我出來對他們說:“我肯定,這是謀殺!”

爸爸媽媽都吃驚地看著我,爸爸一臉的笑容,帶著諷刺的意味說:“小強,你跳舞也就是了,什麽時候成了福爾摩斯了?”

媽媽也笑我:“小強,你說什麽呢,公安局那麽多人,交警隊那麽多人,人家都不知道是謀殺,你卻知道了。”

我被爸媽笑話了一頓,有點不服氣地說:“懶得跟你們說。”我回到電腦跟前去了。

我越來越肯定這是一起謀殺案,我不想和爸媽說,說了他們也不信,我問媽媽要了她的車鑰匙,開了車去李雨那裏。

一見到李雨,我就對她說:“姐,我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李雨才洗了澡,頭上包著『毛』巾,在梳妝台前做皮膚護理。她看見我一臉的緊張嚴肅,就笑著說:“是不是你發現外星人了?”

我說:“沒有發現外星人,可這個秘密也很大,姐,我問你,交通肇事,把人撞死了,司機會怎麽判刑?”

李雨說:“一般會判一兩年吧,但要賠償。”

“就判一兩年?”

“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了哦。”李雨一邊做護理一邊問我,“怎麽想到問這些?”她突然轉頭看著我,表情嚴肅起來,有點緊張地問,“是不是你把人撞了?”

“怎麽會?”我過去給她按摩著肩膀說,“姐,你記得吳雪麽?”

“吳雪怎麽了?”

“和她在一起的杜老板出了車禍,被一輛大卡車撞了,估計活不成了。”

李雨意外地“哦”了一聲。

我繼續說:“你記得那次我們去看吳雪,遇到杜老板打她女兒的事麽?”

“嗯,想起來了,有這事。”

“我們在杜老板那裏看吳雪,她在哭,我就先出來了,對吧?”

“好像是吧。”

“我先出來坐到你的車裏,旁邊有輛桑塔納,車裏的司機和她女兒在一起,那個司機就是開車撞杜老板的那個人。”

李雨回頭看著我,一臉的疑問和探究之『色』:“你怎麽知道?”

“剛剛在家看電視,我看見了的,一個有木刻一樣的抬頭紋的男人,和杜老板的女兒關係不一般,是他撞了杜老板。”

李雨似乎已經明白了,她問我:“警察知道麽?”

“警察會認為這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對那個司機會按意外肇事處理,他最多一兩年就會出來,也可能僅僅是吊銷駕駛執照,而這時候,杜老板的女兒,合法地繼承總資產達到四十五億的遠大集團,會給他一筆一輩子也花不完的巨款。”

李雨說:“如果真的當做一般交通事故處理的話,那麽事情就會按你說的那樣發生。”

“姐,我該怎麽辦?”

李雨說:“很簡單,去街上公共電話亭,給公安局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

“為什麽要去公共電話亭?”

“因為那樣可以保護你,沒人知道是你舉報的。”

我說:“明白了,姐,我去了。”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李雨去換衣服。

我開車和李雨一起到了街上,找到一處電話亭,李雨幫我查到交警報案電話122,接通之後,一個女警察的聲音問我有什麽事,我就把我了解的情況對她說了,她那邊錄了音,最後問我的姓名身份,我說是一個知情者。說完我掛了電話。

回到車裏之後,李雨說:“你沒當警察可惜了。”

我笑了一下,想了想說:“我們要不要去看一下吳雪?”

李雨說:“她應該是在醫院裏。”

我打手機問爸爸杜老板在哪家醫院,問明之後,我開車到了那家醫院。當我和李雨來到特護病房外麵的時候,我們看見了吳雪在那裏,另一邊的椅子上,坐著杜老板的女兒,還有她的丈夫,一個戴著眼鏡的白淨男人。

吳雪看見我們就過來抱住李雨哭了,李雨安慰著她。我到窗口看了看裏麵,無菌病房裏,杜老板躺在病**,渾身紮滿繃帶,『插』著針管,用呼吸機在維持呼吸。

我走到一邊去站著,想吸煙卻沒有,就到外麵去買。我到了醫院門口,看見兩輛警車停在了那裏,幾個警察下來朝醫院裏麵走去,等我買了煙回來的時候,看見杜老板的女兒和女婿被警察帶出來,上了警車走了。

我看到警車走了之後,回到醫院裏,坐在那裏吸煙。李雨和吳雪過來坐在我身邊,我沒有安慰吳雪,也沒有理會李雨,隻是默默地吸著煙。過了一會,李雨過來對我說:“你先回去吧,你在這裏也沒有事。”

我問她“你呢?”

“我留下來陪陪小雪,一會送回她回去。”

我答應了,和吳雪打個招呼之後,就離開醫院回去。

到夜裏李雨給我打來手機:“小強,你說對了,是謀殺,杜老板的女兒還拒不交代,可那個肇事司機已經扛不住招供了,說是杜老板的女兒讓他幹的。”

“吳雪呢?”我問。

“在醫院守著杜老板呢。”

“你呢?”

“我當然也在醫院,小雪那樣,我不好走的。”李雨說。

我到了醫院,買了點東西拿進去,李雨看見我就過來和我在一起。吳雪在那邊抱著孩子在喂『奶』。我對吳雪笑了一下,朝她做了個手勢,她朝我笑了一下,有的羞怯的樣子,低下頭繼續喂孩子吃『奶』。

這時候來了幾個人,個個鄭重其事的表情,和醫生談了一下之後,就進病房裏去了。吳雪趕緊去看,李雨也進去了。我在那裏坐著沒有動。

過了一陣,那些人出來走了,又過了一陣,護士把杜老板推了出來。杜老板身上蓋著白布,已經死了。吳雪跟在後麵哭著,當她經過我們的身邊的時候,李雨摟住了她。吳雪在李雨懷裏哭著看著杜老板被人推走。

李雨安慰了吳雪一會,然後對我說:“我們送小雪回去。”

我和李雨把吳雪送回了家,那是一個豪華的別墅,裏麵有廚師和保姆。當保姆把孩子給吳雪抱過來的時候,吳雪接過孩子哭了。

我出來在外麵默默地吸煙,過了一會李雨出來站在我身邊,天上下起了雨,我們站在屋簷下看著。

我沒有理會她,想到我爸的病情,我的心情更加陰鬱,我蹲下來,一言不發地吸著煙,我是不會吸煙的,被嗆得咳嗽起來。

李雨說:“我留下來陪著小雪,你回去吧。”

我說:“那我回去了,姐,我爸爸得了癌症,晚期淋巴癌。”說完我走進了雨裏。

李雨叫住了我,她走過來看著我,抹著我臉上的雨水說:“小強,要堅強,任何時候不要怕,有姐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