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傷心經行處 ,一朝回巢4

看到班裏鬧的不可開交,不知道朱老師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大家齊聲叫“朱老師——”,那聲音很洪亮很整齊。

“你們鬧什麽鬧啊,整個操場都是你們班的聲音,不聽話了是吧!”

相處了一年了,大家對他的感情很深,好老師如一壇酒,醇香馥鬱,味無窮;好老師像一杯茶,清香撲鼻,意無盡;好老師是一本書,品讀淵博,增長見識。

一開始老師很柔聲:“……你們難道不知道自己很討厭,很幼稚,很讓人操心,一個個成績很好是吧,一個個很有才華,很有個性是吧!”到後麵變相責罵。

“朱老師留下來吧。”

這時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緊接著,朱老師厲聲嗬斥:“一個個什麽德行?諶雙,就是你,你這個班長怎麽當的?任由大家胡鬧這事,你也胡鬧,你沒有責任嗎?”

“黃世瓊,你給我站起來!”

“老師,我錯了。”

黃世瓊立即站起來,將頭埋的很低。

“隻是錯了嗎,你這個團支部書記在這堂課幹什麽去了?”

“還有你們……”

這兩人很似委屈,嗚嗚~眼淚止不住,一個勁的甩手。

“還有誰,自己自覺站起來。”

真是這樣嗎?

她們就這麽不堪一擊?

可是過去朱老師與她們難道不是融合著不盡的感激與敬仰嗎?如今一個個淚眼婆娑。

姑娘們哭了,淚流滿麵。

也許是一班女流,朱老師一來,課堂上的氣氛嚴肅了許多,他站在台上講了一翻話,每個人心裏都不是滋味,是動容,是無助,也是難受。

“同學們,我也舍不得大家,但是我希望你們真的能理解,而且都不是小孩子,哭什麽……”

廖俏忽然起身,哽咽道:“我抗議,不要這樣傷害我們幼小的心靈,不要給我們講述什麽大道理,我們什麽統統都不要,我們隻要您,隻要您能回來,我保證,我不在調皮,不在任性……”

這份感情就是一架堅不可摧的橋梁,即便所有同學都在逞強,都刻在了胸膛。

“對,我們聽話。”

“朱老師,您回來吧!”

“我們二十六班需要您,離不開您!”

全都站了起來。

可眼下,朱老師苦口婆心說道:“同學們,我知道你們傷心,我宣布抗議無效!你們別鬧了,這是學校領導的決定。”

這世上有一種情,超越了親情、友情,那就是朱老師對我們無微不至的關懷之情,對我們細心教導之情。

可是為什麽會是這樣?

朱老師點了幾個同學,說了一些缺點優點。

反正朱老師說完扭頭就走,大家哭成一片,也不知道怎麽下的課。

“帥哥,怎樣了?”

“剛才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不反駁?”

“有什麽用?”

以前不管誰與誰的有恩有怨,在這一刻就應該團結起來。

由帥哥組織,顏金枝,謝琴豔,廖俏,飛群,樂樂……

全班簽名。

“真的有用嗎?”

這一期又有三四位同學沒來,最早的時候有四十八位同學,上一期走了幾位,現在班裏隻有有三十九位同學了。

好好的一個班,走走散散,每一朵鮮花,每一片雲朵,始終會散。

“帥哥,好好跟校長說說!”

“紅萍,拜托了。”

“大家這麽齊心,我和紅萍這就去找校長他們談判!”

為了這一決定,甚至特意囑咐班上同學,那人要是問起來就說生病看醫生了。

望著窗外一縷陽光,都要加油!

帥哥現在還是學生會治安部長,隻要一天沒免就一天都是學生會幹部。

她們倆走進校長辦公室。

“李校長,幫幫忙,讓朱老師回來繼續教我們吧!”

“誰讓你們來的?現在是上課時間,胡鬧。”

“李校長,沒有朱老師,我們二十六班肯定是越來越差,紀律不好,學習不好,吃不好,睡不好了,總之什麽都不好了,我們都想朱老師繼續教完這一期,哪怕隻要他回來,我們幹什麽都可以。”

“不行!”

帥哥勃然變色,哭喊:“我們有這麽差嗎?”

“李校長——”

廖紅萍好歹也是學生會副主席,滿眼通紅,還這麽低聲下氣。

“李校長,像您這麽有仁慈,璀璨,又有魄力的校長,恩情似海生,我們這麽崇拜您,求您了!行行好,讓朱老師回來吧。”

隨即帥哥從口袋拿出的一張紙,交給李校長苦苦哀求道:“這是我們二十六班三十九位同學的心聲!”

帥哥把它交到李校長手裏,心情無比沉重。

廖紅萍說話的聲音很輕,“您看一下,我們的同學各個都願意請朱老師回來,請您仁慈。”

說到這裏李校長一本正經嗬嗬一笑,道:“胡鬧,學校有學校的安排,你們兩個現在回去上課。”

帥哥和廖紅萍竟都不約而同心中一抖。

幾位辦公室的校領導相互看了看請願書擺了擺手,那表情一個比一個凝重。

然後李校長微微一頓,笑道:“滕文,紅萍,這事不是我一個人同意,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這個是經過校董事會議決定的,再說還是朱老師個人申請。”

“會不會搞錯了。”

“放心好了,新來的老師年輕有為,你們又是女生班,由她來管你們目前是最合適的。”

“什麽意思啊,就她……”帥哥很憤怒,一臉不屑。

“她怎麽了?”

“我不要!”

“你,就你這個脾氣。”李校長突然提高了嗓音,嚴厲批評道。

她們在辦公室軟磨硬泡了半小時,沒有一點點希望。

“李校長,你就不能徇私一回嗎?”紅萍在一旁不停哀求。

說著,目光一轉看向在場的其他老師。

“你們也得站在朱老師立場上想一想,不要再胡鬧,這像什麽話,你們倆個趕緊回教室去。”

“我們要朱老師,讓那女的走。”

帥哥平日裏驕傲的要死,以前沒少得瑟,這會兒她要奮力一搏。

李校長不禁拍著帥哥的肩膀,帥哥一愣,隨後驕傲的一把將他的手打掉,一臉滿是委屈。

“別鬧,嚴肅點。”

“你們要尊重朱老師的決定,好好配合新老師教學工作,還有很快就有新一輪的學生會幹部人選,你們兩個去通知一下,下午召開全體學生會幹部開會。”

帥哥聞言,小嘴一撇,就是不理不睬,誰都沒辦法攆走她倆。

這一回,就這麽任性。

“看來是不承認了,嗬,也好,看來某些人不見棺材不落淚。”

“我們就是眼淚都流幹了,你們還不是這麽無情,還是不同意?”

“究竟要怎樣?校黨委的決定,誰敢造次,你們倆給我滾回教室去,聽到沒有?”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不想在講什麽了?”李校長很似無奈的喝了一口杯中的綠茶。

不知道這是他喝過的第幾杯了,她們站了許久。

廖紅萍也來火了,冷笑一聲:“哼,李校長,這個學生會主席我不幹了,什麽破決定,有尊重我們嗎?你們不聲不響,有沒有考慮過我們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傷心?”

忍耐到了極限,就會爆發。

“就是。”帥哥也顧不了這麽多,罵都罵了頂嘴又能怎樣,大不了魚死網破。

“為什麽就不行?讓朱老師回來有這麽難嗎?”

糾結啊!

帥哥還是不死心的問,“鄢主任,您也同意嗎?”

“那幾天我都講過了,你怎麽帶起頭造反了呢,這不你也看到我們的難處了,聽話,乖了,回教室去。”

“我……”

歎,說什麽都沒用,她們是夫妻,還有一個十歲多的家寶要讀書,他們也有自己的負擔,這個他們早就跟帥哥提過,而且朱老師現在還在備戰考研,準備繼續深造,帥哥住進他們家看到的全都是事實。

“我和朱老師每天都有很多事,再說家寶沒人照顧,當一個班主任要投入很多心血……”

“借口——”廖紅萍極力否認。

“那我也不讀了。”

心裏一定在罵:娘希匹的,朱老師都不教她們,還讀個什麽勁。

話落,氣的幾個老師要敲帥哥腦袋,這麽不聽話。

這時有個人走進辦公室聽說了事情始末之後,就板著一張臉,新來的校長——諶校長,這人不熟,冷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不像話,我這麽看重你,怎麽不好好長長記性。”

看重她?

才認識幾天,尼瑪看重個球球。

請問諶校長,帥哥認識您嗎?什麽叫看重?什麽叫像話?什麽叫應該長長記性?

您都沒有教過她一天課,也不了解這一班,您憑什麽說帥哥。

在大家眼裏,一個新來幾天的校長,就這麽不靠譜。

“啊……校長真的是沒有辦法嗎?那我們怎麽跟同學交代啊!”

“都給我回去!”下一秒,李校長一聲命令道:“這就這麽著了,該上課就上課?不要想的這麽天真,凡是有兩麵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諶校長似笑非笑,道:“回吧!”

……

真就沒可能了嗎?

“飲其流者懷其源,學其成時念吾師……”

諶古董就是古董,眼裏隻有欣賞的份。

這個時候還在學生麵前說什麽知呼者也,知乎啥?

“帥哥,怎麽辦啊?”出了辦公室廖紅萍停住腳步問帥哥。

這一刻內心始終無法平息,隻有一陣陣徘徊不定的腳步,也不知道是怎麽穿過操場的,眼眶裏湧動出難以平靜的情緒裏快要脹滿的一團團熱熱的氣流。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怎麽辦?走一步算一步吧。”

回到班裏一大堆同學團團圍住,她們兩個隻能搖頭感慨。

“帥哥,怎麽樣了?”

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雙手癱在桌上,說的帥哥她都口幹舌燥,難道荏苒歲月覆蓋的過往,白駒過隙,匆匆的鑄成一抹哀傷嗎?

“學校領導是什麽態度?”大家都圍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苦苦逼問,誰都不好受。

“夠了!沒有下一次,沒有機會重來,沒有暫停繼續,錯過了現在,還談什麽機會。”極力控製自己內心暴亂的因子,該做的都做了,隻能認。

“帥哥!”

帥哥忽然怒吼一聲:“你們……知不知道……朱老師為什麽不教我們……你們有沒有想過……他的難處……你們有沒有想過家寶……你們全他媽自私鬼!”

旁邊同學看帥哥哭的這麽傷心,不敢再問了。

“帥哥,盡力了就好了。”陳樂拍拍肩膀安慰,還是這人懂她。

這時蔣夢香擠到帥哥麵前弱弱說道,“你不知道蔣老師剛剛問你們去那裏了,我們幾個沒理她,據我觀察她有偷偷哭過。”

“哭,還問我們,不就一貓哭耗子假慈悲?沒安好心!”

用不著在她們麵前可憐。

廖紅萍回到自己的座位麵前,失聲痛哭。

“放下,我們有骨氣。”

“這個不需要她管,那你們這兩節課在幹嗎?”

“聽故事——”

“聽故事?”帥哥和紅萍同時聽很詫異。

幼稚!

“有什麽好聽的,估計是哄小孩的那一套?”

“帥哥你脖子戴的是什麽,蠻好看的。”

李娟稀奇的問。

這家夥好眼力,才看到嗎?

帥哥小聲側著她的耳邊道:“哦,這個呀,我去我姐姐ZJ送的,我還有很多的玩意,待會去你們宿舍一人送一個。”

“接下來怎麽辦?”

“對呀……對呀……”大家心裏都不安,這麽棘手,怎麽辦呢?反正帥哥她是不會屈服。

“好好商量。”

“對,絕對不讓她在我們班裏好過。”

“階級對立。”

“我們要反抗起來!”

“對她,愛理不理唄。”

“不聽從,不服從,她幹她的,我們做我們的。”

“對。”

這一切隻不過還是剛剛開始,一朝天子一朝臣,也許從這一刻起,再也看不到那個老實本分的帥哥了。

不知不覺過了一天。

看見花開,就明白終會調落,而有的花卻還未來得及開放就已零落,埋藏在了冰冷的土壤裏。本以為我們這段師生情會像星與月一樣共存,卻沒想到這份感情一如未及開放的花朵,而朱老師也隻是在我們人生路上匆匆劃過的一顆流星。

睡吧,睡吧,不要哭了。

夜裏風空空洞洞地吹過窗台的縫隙,回顧了在一起一年的時間裏,如花美眷,也敵不過似水流年,不知道這安穩的背後隱藏著沮喪,還是沮喪裏終歸有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