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反應慢半拍的胡大疙瘩也知道那是安園的方向,但是他不確定,他隻驚恐的喊了一聲,心裏驟然緊張起來,心裏忽然就想起了小安,雖然想著王記藥鋪附近有自己安排的暗哨不會有大閃失,但是心裏還是一個勁兒的打鼓。

胡大疙瘩惶惶的情緒影響了藍熙書。

藍熙書心一沉,後院失火了,火燒沒有了白話文的安園有何意義?,白蝶衣這是幹嘛?堵自己退路?

不可能,藍熙書很快否定自己的思路,白蝶衣根本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趕回在安園縱火,況且,安之錢也不是吃幹飯的!

胡大疙瘩更關心的是可別是王記藥鋪,距離遠,根本拿不準確切位置,就估摸大概是安園附近。

是馬上回安園還是趕往落鳳居跟耗子匯合撈房子?

藍熙書沒有太多的糾結,房子的生死就是他的生死。

“你帶人回安園,將馬車交給安之錢,如有緊急,馬車裏的不留活口。”藍熙書臉色霜冷著上馬:“你不要管我,也不要離開王記藥鋪,一切聽候安之錢安排。”

“三少!”胡大疙瘩不明白這個火上房的時候了藍熙書這要去幹嘛!

藍熙書頭也不回單人獨騎走了。

藍熙書一撥馬拐下了胡同,他抄近路往落鳳居,希望不會落後於白蝶衣趕到。

落鳳居大門緊閉,白森森的氣死風燈照著銅釘大門的獸口門環,表麵不像被騷擾的樣子。

耗子不在落鳳居,那麽房子也不在,耗子這是在哪兒捅了白蝶衣的馬蜂窩?

藍熙書愁了,總不能沒頭的蒼蠅一樣瞎撞啊!

就在藍熙書頭疼的時候,側門忽然開了,藍熙書趕緊做路過狀緩緩而過。

藍熙書過了幾個胡同棄馬溜牆回到落鳳居對麵,隻見十來個緊身短打打扮的家奴魚慣而出,出了門,一個管家模樣的交代幾句就都飛身上馬。

藍熙書沒有多餘的時間判斷,憑直覺,白蝶衣要是跟朱瞻圻有一腿,自己的地盤出了事朱瞻圻不會袖手的。

藍熙書果斷跟了上去。

跟到毗鄰十王府街的一個庫房用的套院裏,藍熙書覺得八九不離十了,從落鳳居來的十餘人剛帶下馬,就見數條人影追尾從側牆竄了出去。

藍熙書還沒反應過來,五六人腳跟腳消失在南麵胡同裏,大門洞開,有人低聲吆喝,同樣反應不過來的落鳳居家奴又都紛紛上馬,追了下去。

藍熙書看明白了一點,居前的三條人影奔命逃的,後麵是玩命追的。

人影雜亂,藍熙書感覺斷後的是耗子。

那麽前麵的兩個是誰?

要是房子脫困怎麽會有三個人?

藍熙書不及細想也跟了下去。

方向感很快確定,安園。

安園方向的火被控製,眼見著小了下來,藍熙書與這些人間隔兩條胡同奔安園,他想跑到前麵攔截,後麵落鳳居的人根本不值一提。

緊跟三條人影的三個人才是高手,耗子要是被攆上可就麻煩了。

隔著兩條街就到安園的時候藍熙書岔過去,在一個街口牌坊樓子下與之交匯。

房子!耗子!貞姐!

一二三!藍熙書喜出望外,瞬間明白這次又是貞姐起了重要作用。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貞姐因為識破井藍衣而後耗子擅自抓了白蝶衣的弟弟而致使局勢惡化,白蝶衣狗急跳牆誘抓了房子,房子一旦有個好歹,不管藍熙書會不會埋怨,貞姐和耗子都難以麵對。

看見房子的那一瞬間藍熙書就感覺無所畏懼了。

黑幢幢的牌樓下房子驚愕之餘待看清了藍熙書,房子站成了無動於衷的牌樓一角。

耗子和貞姐左後護著房子鬆了口氣,貞姐打算拉房子先走離開險境,這裏有藍熙書和耗子足夠了。

房子動也不動,貞姐這才感覺到房子的異樣。

房子石化了一樣看著藍熙書獨自逼近白蝶衣!

藍熙書像一匹橫空出世的黑馬,第一個過手的就是白蝶衣!

房子脫困藍熙書渾身是勁,快刀光影交織連下殺手,等白蝶衣意識到藍熙書根本沒有半點顧念舊情,想撤卻沒有了退路了。

貼身維護的同夥擋刀時的慘叫藍熙書聽出來了是那個藍衣繡坊的小丫頭,而另一個卻是那個失蹤的繡娘。

耗子安排在安園附近的暗哨都被攪和出來了,十多個之多從各個地方冒了出來。

耗子一個手勢,房上牆頭,胡同街麵上合圍之勢籠中困住白蝶衣。

沒有耗子發話,具都觀戰。

一招兩式繡娘也替白蝶衣擋刀了。

耗子點燃了火把,接著周遭亮了四五支火把。

一切了然,白蝶衣利劍當胸看著藍熙書。

美人還是美人,隻是再不是讓人憐憫的美人!

房子愣愣的看著街中心對峙的藍熙書和白蝶衣,她忽然出現了幻覺,時空旋轉物是人非,這個女子這個男人和自己什麽關係?

藍熙書現在哪裏還有半點憐香惜玉,自打知道井藍衣就是白蝶衣開始,藍熙書就動了斬草除根的念頭,如讓他貪戀白蝶衣而有所遲疑真是異想天開。

忽然亮起的火把讓白蝶衣看清了藍熙書,藍熙書不是要活捉她,而是奔她的命來的。

“藍熙書!你薄情寡恩,我就讓你殺,我就讓你親手殺了我肚裏的孩子,你的親生骨肉。”忽然白蝶衣厲聲大喝。

藍熙書沒想到白蝶衣來這一手,快刀出手堪堪停住了,白蝶衣傲然挺立的胸器距離藍熙書的刀尖不過半尺。

白蝶衣豁出去了,她要賭一把。

耗子震驚了,貞姐震驚了,房子麵無表情,木偶一樣靠著牌樓站立,淩亂的秀發粘在嘴角的血漬裏。

藍熙書震驚之餘下意識的扭頭,房子的表情讓他麵如死灰。

這個無恥的白蝶衣!

但是,但是,藍熙書懵燈了一下!

孩子?他的骨肉?

藍熙書戰栗了,刀尖遊疑,他看著白蝶衣,白蝶衣高抬著下巴,驕傲的與藍熙書對視。

這難以置信,但是藍熙書心裏微微異樣。

貞姐明白房子何以情緒反常了,她不相信,她拉房子的手,房子冰涼的小手拒絕貞姐,火光掩映的半麵幽幽。

空氣凝結,粘稠,在場幾個人都需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呼吸。

“白蝶衣!你以為扯這麽個彌天大謊就能蒙混過去嗎?”耗子是吃驚最小的一個,他做了打算,他為房子做了打算,他放棄了跟藍熙書一貫的立場,這個女人就不能讓她活著。

耗子慢慢的在藍熙書身後蓄勢,即使得罪藍熙書他也在所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