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文剛把小腦瓜從藍熙書的腋下鑽上來,剛湊上藍熙書的下巴還沒從縫隙裏看到什麽,藍熙書忽然肩肘一沉,穩穩地放下了後吊窗,雙臂一環,裹緊了藍熙文滾到了床沿上,床幔脫鉤輕微的刺啦一聲,藍熙書雙臂裹著雙腿夾著藍熙文一動不動,在藍熙文耳邊輕輕噓了一聲,兩個人保持著怪異的姿勢塑雕了。

藍熙文光剩下耳朵了,知客家的後簷傳來細微不易察覺的衣袂摩擦的聲音,來人落足屋頂的時候比貓還輕靈,來人成功地控製了身體落在瓦麵上的重量,但是細微的衣服摩擦聲還是被藍熙書捕捉到了。

毋庸置疑,藍熙書有著非凡卓越的錦衣衛潛質。

可以說是百年不遇的錦衣衛奇才!

要從夏十榆麾下獲得他的認可,錦衣衛過關五科是必須的,飛簷走壁登高涉險是錦衣衛第一必修課,這個好悟:先別說搞不搞得到重要情報,沒有好的身手,難以全身而退,沒本事殺人隻是丟錦衣衛的人,但沒本事跑路必定會丟錦衣衛的命,這是夏十榆告訴藍熙書哥幾個第一科的第一要點,簡單一句話,沒學會殺人之前先學會自保,這個比較實惠。

聽音辨聲至難以察覺的極細微處是夏十榆一再強調的第二項必修課,別人察覺到的你要察覺到,別人察覺不到的你也要察覺到,並能快速的從別人不易察覺到的細微處抽絲剝繭出蛛絲馬跡,正確無誤的判斷尤為重要,並立馬想出應對之策,這是錦衣衛密諜必須具備的,夏十榆說:這就是為什麽錦衣衛很多,優秀的錦衣衛密諜不多的原因。

第三科是才是膽大心細,偵緝縝密,待人接物人心較量不但善於隱藏自己的行蹤意圖不留一痕,還要在這個過程中發現深藏的他人意圖行蹤,井貌安曾調侃注解:這句話的意思是不但會撒謊更要會圓謊,最高境界就是天衣無縫。

第四科是臨危不亂,當斷即斷,這個稍微容易,多實踐。

第五科最簡單,理智!超乎常人的控製力,殺人於無痕!這是技術活兒!

藍熙書能從哥幾個中脫穎而出就是在這五科訓練中是中公認的佼佼者,不服不行!

夏十榆真是當種子選手培養的!

幾千年出一個朱元璋,幾百年出一個藍熙書,藍熙書自我感覺:生逢其時!天生當錦衣衛的料兒!

那種細微的聲音沒了,來人也注意到了這點,但他錯了,他以為人的聽力是有限的,他放滿了速度,速度沒了,衣服細微的摩擦聲也沒了,但是,真不幸,他遇到了百年不遇的錦衣衛天才—————藍熙書!

即使沒有了任何聲響引導,藍熙書也能憑心力咬合著來人放慢的速度,一步,兩步,三步……甚至連來人的稍加停頓藍熙書也能掐算出來。

藍熙文聽不到什麽,耳朵灌滿了藍熙書熱乎乎勻稱的呼吸,藍熙文晃晃頭,這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真難受。

藍熙書右胳膊肘把床幔扯壓脫鉤繃繃的壓在身下,藍熙書半躺著順在床沿上,藍熙文被他緊緊地用雙臂箍著,讓藍熙文難受的是藍熙書雙臂交叉緊箍的地方既不是肩膀也不是腰下,而是————肩下腰上,那個最飽滿豐挺,最峰巒疊嶂,最不能為外人碰的敏感地帶。

這還不是最難堪的,最難以啟齒的是藍熙文被動的半躺在藍熙書的身上,藍熙文的屁股重點既不是落在藍熙書的腰上,也不是腿上,而是腰下腿上,剛好坐在那個動不動見風就長,動不動就異軍突起的關鍵位置,當然,這個地帶比藍熙文峰巒疊嶂地帶還要敏感。

藍熙文一低頭掙了一掙,藍熙書額頭蹭著藍熙文的後脖頸輕輕搖了搖示意藍熙文不要動。

藍熙書真不是故意的,他隻是唯恐來者暗器穿窗,情急之下完成了這個高難度動作,基本屬於長期練就的職業本能,藍熙書心思全在外麵,根本沒意識到自己下手這麽準,等藍熙文一掙,才七葷八素的有了感覺。

真沒練過這招!

也是今天才挖掘出這潛質!

看不到藍熙文的臉,不知道藍熙文的表情,藍熙書一下子渾身僵硬了,但是不包括下麵,因為藍熙書理智隻空白了半秒,立馬又咬合了來者無聲無息的落腳點,藍熙書明確的感覺到來人就在後吊窗的上方停下了。

不能有一頭發絲兒的響動,胳膊肘下的床幔吃力到了極限,任何的細微掙紮都會發出震耳發聵的裂錦聲,來人不善,說不定是同行,說不定也是五科勝出的佼佼者。

藍熙書唯恐藍熙文此時不合時宜的任性掙紮或者出口說話。

藍熙書不敢再做任何的動作,他的嘴巴貼著藍熙文熱乎乎的後脖頸,調勻了呼吸,勉力保持著重心,他隻期望藍熙文和他創造新的默契記錄。

藍熙文一動不動,前掙著,藍熙書感覺到藍熙文盡力前傾以緩解自己苦苦支撐的身體平衡,以免胳膊肘下的床幔吃力撕裂。

房子!

房子!

這麽用力的箍著她的胸一定把她弄疼了吧!

我們堅持再堅持……享受會兒!

有袍裾垂下摩擦屋簷的細微聲音,那聲音細小的如同慢鏡頭的呼吸,藍熙文慢鏡頭扭了一下脖子,她聽到了,她甚至唯恐轉動眼睛都會驚擾來人,緩慢的轉動眼眸以告訴藍熙書她也聽到了。

藍熙書一陣放鬆心裏竟無比高興,哥真不是有意的,想是真想過,但哥還沒齷齪到這個地步!

藍熙書憑著的聽力感覺到來人並沒有來個珍珠倒卷簾或者意欲破窗而入,這個相當謹慎的家夥壁虎一樣貼牆轉向,藍熙書感覺到來人從上移到後吊窗的右邊,他想換個舒服點兒的姿勢來陰的。

這是哥玩兒剩下的了。

一支竹管慢慢的透過窗紙,幾乎沒有聲響,幾乎!

藍熙文使勁兒回頭,她的眼角餘光剛剛掃到藍熙書的鼻尖,藍熙書隻搖了一下頭,示意藍熙文為時尚早,藍熙書緩慢的把手臂下移,壓迫轉移,藍熙文鬆了一口氣,臉通紅,燒的口幹舌燥的低下粉頸。

藍熙書把手臂挪到藍熙文的腰上,自己也籲了一口氣,藍熙文的柔韌的腰肌透過棉袍布衣給他迥然胸部的感覺,藍熙書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竹管在拱動窗簾,拚耐心!

後吊窗距離床沿三尺有餘,藍熙書緩慢的抻了一下左腿,眼睛目測丈量臨門一腳的速度力度,拚耐性!

藍熙書一抻腿不打緊,藍熙文本來虛坐在藍熙書的胯間,這下,藍熙文坐實了,曖昧升級,藍熙文驚得一扭屁股,藍熙書忽然蹙眉閉眼咬緊了下唇,房子!拜托,別考驗哥的動物本能,哥要糊了。

藍熙書環抱藍熙文的雙手控製了藍熙文蠢蠢欲動的雙手,為時尚早,等這家夥把嘴湊上來再說。

竹管停止了進入,大概來人覺得可以吹簫了。

一縷極淡的白煙透過拱起的窗簾。

藍熙書屏息止氣,豁然臨門一腳爆發,足尖精準的將竹管倒射,力道的帶動,藍熙書裹著藍熙文在床沿上滾了半圓,嗤啦啦!床幔裂錦的聲音混合了窗外悶聲,很有職業素養,藍熙書本以為來人會大聲慘叫來著。

是個天才忍者!

下麵相繼傳來嘁哩喀喳雞窩豬圈垮塌的聲音,輾轉落地的悶響。

這一腳下去,藍熙書有數,這家夥死不了沒三五月也好不利索,估計他這輩子不玩這個了。

藍熙文帶動著藍熙書從一裂到底的半幅床幔裏掙脫開來,藍熙文閃身來到後吊窗前,素手一搭後吊窗把手,藍熙書的大手蓋了上來:“房子!別動!”

兩隻宮燈被藍熙書迅疾吹滅。

屏風前透過來的燈光橘紅暈暈,很朦朧,藍熙文溜溜著眼睛輕抬手,後吊窗拉開了縫隙。

兩個人湊過去,什麽沒看到,下麵宅院的燈籠滅了,黑乎乎的高低錯落的很有層次感,一瞬間什麽動靜都沒有了。

藍熙文想縱身破窗一探究竟,被藍熙書一把摁住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