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葛亭剛輕放到安園假山下的密室裏,藍熙書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血葫蘆一樣的葛亭剛被安之錢理順了身體,之所以說理順,是因為葛亭剛胳膊和腿多處骨折,像個斷了線的破木偶,有違正常的姿勢很讓人心裏不舒服。

藍熙書幫忙剪掉葛亭剛的殘破血衣,葛亭剛的眼珠在呆滯的動,他竟然在追隨藍熙書的頭,藍熙書鼻子酸澀的厲害:“兄弟!放心!老安在!你死不了!”

老安不說話一通忙,藍熙書擦拭查找傷口,後麵各種膏藥就被安之錢糊在了葛亭剛身上,在翻動葛亭剛的時候居然聽到了呻吟聲,藍熙書停止了用藥液清洗外創的手,後背大片的血肉模糊,擦的時候甚至有肉屑沾到了棉布上。

安之錢正在收拾葛亭剛的右腳踝,這裏最厲害,小木板固定起來很費勁,他一看藍熙書,藍熙書趕緊又擦拭起來。

葛亭剛在藍熙書的催促下被安之錢灌了藥進入昏睡狀態!

“怎麽樣?”藍熙書心裏沒底,他不懷疑安之錢的醫術,但是葛亭剛殘破不堪他很怕康複效果會超乎想象,說著的時候,藍熙書翻了翻葛亭剛淤腫的眼皮,看不見眼珠了,連半個腦袋都大了許多,這要是讓兄弟們看見指定誰也認不出來。

“眼睛沒事,消腫就行,左肋下的貫穿傷我最擔心,還有右腿不太好,不過,放心!死不了!”安之錢將一個碗裏黑乎乎搗的稀巴爛的草藥往葛亭剛臉上敷,葛亭剛昏睡中抖了一下,安之錢手下不停的把黑草藥全敷了上去,葛亭剛真沒個人樣了:“你看!死不了的!”

藍熙書大咧咧坐在地上,看著葛亭剛少了一根手指的左手,安之錢在給包紮:“葛亭剛是命大的,一個是救得及時再就是井裏蔭涼要不然也就完了。”

牢房裏井貌安擊打的正歡,隨著他拳來腳往,撥浪鼓的慘叫一聲比一聲淒厲,井貌安沒有給撥浪鼓帶嚼子勒布,不借用任何刑具就是要聽著解恨打著解恨,丫的!耗子丁啞甚至胡大疙瘩的手下都是鐵杆兒的,叛徒竟然出自撥浪鼓,井貌安真心發狠了,隻把撥浪鼓打的大小便失禁,五官淌血,自己也累得呼哧帶喘跟鬥牛一樣。

井貌安一直保持的小白臉形象直接毀了,袍子上半截耷拉在腰帶一下,**膀背輪拳狠揍,堪比女人的白皮膚運動著在後麵看得分外生動,旁邊一拉溜好幾個兄弟都看著他一個人獨毆,看撥浪鼓倒沒興趣,看井貌安倒是饒有興趣,特別是井貌安那一身細皮嫩肉。

藍熙書來了一會兒了,天眼通搬了把椅子他沒坐,知了猴跟個兔子似得裏出外進報告消息,吳連旺和李孝被支走了,這間密牢都是自己的人,丁啞跟著進來,聽說了葛亭剛的事丁啞很擔憂,但是進來一看藍熙書淡定的臉色就放心了,藍熙書很能裝,丁啞也很能分辨藍熙書的真偽臉色。

藍熙書不出聲,下麵的兄弟們都悶著,井貌安一個人獨角戲。

井貌安的拳腳明顯遲鈍無力了,但是還不停下,撥浪鼓被扁的告饒的力氣都沒了,破麻袋一樣掛在了鐵鉤子上,暈死一回,旁邊預備好的冷水一潑,井貌安接著又來了幾下。

終於井貌安打不動了,呼哧牛喘回頭,撇著嘴架著膀子雙眼通紅橫著一掃,發現藍熙書背手而立特有玉樹臨風的範兒,井貌安橫勁耷拉下來了,知了猴一拉鐵門,井貌安喘著走出來一屁股坐椅子上:“葛亭剛沒事吧!”

井貌安看看被他打得麵目皆非的撥浪鼓,撥浪鼓禿嚕著滿嘴的血沫子也不知哼唧個啥!

“半條命!”藍熙書咬了下後槽牙。

“給我接著打!”井貌安瞪著眼睛指使知了猴:“往死裏打,千刀萬剮,給我彈了!”

井貌安血往上衝咳嗽著語無倫次的指著裏麵的撥浪鼓。

知了猴大聲的應著,他還沒進去,裏麵的幾個霹靂噗嚕就揍開了。

“白話文藏哪兒了?”丁啞問井貌安,井貌安惱惱的抬頭:“這孫子說他不摸底,平時都是白話文派人找他,今天他在棋盤街轉悠被白話文的人碰上的,白話文重點是讓他挖閆七的消息。”

“閆七?”丁啞看看藍熙書,藍熙書心裏一抽,沒說話。

“怪不得這小子問我好幾回了閆七幹嘛去了看不見之類的!”井貌安看藍熙書的臉色,藍熙書的眼神落到牢房的鐵柵欄小窗戶上,已是深夜當然什麽都看不見,外麵下雨了,牢房裏這一通拳腳相加再加上慘叫根本聽不見外麵的雨聲。

藍熙書這會兒慶幸閆七這件事隻有自己知道。

白話文當然不會隻安插一個撥浪鼓,藍熙書心裏念叨:閆七!你可要機靈點兒了。

群毆結束,因為撥浪鼓被活活打死了。

藍熙書沒加阻攔,他心裏的怒氣撥浪鼓不死不出,處理撥浪鼓不用藍熙書操心,哥幾個都不外行。

打探出白話文下落一舉暗黑,丁啞井貌安胡大疙瘩還有李四樹都一致慫恿藍熙書下這樣的決定,哥幾個覺得這樣藏貓貓太繞了,搞什麽明麵的證據,這樣子的暗鬥遠沒橫刀立馬把丫的給收拾了來得爽快,蔫不拉幾李四樹的話說,跟白話文的前戲太足了,我擦!憋急了,鼻血了,趕緊一劍封喉爽一下吧!

黑了白話文不難,藍熙書心裏硬氣,但是這不是給太子找麻煩嗎?

不行!大局為重!藍熙書拋下這句話就頂雨走了。

“三少越來越有範兒了,誰能告訴我什麽大局?”井貌安問李四樹,李四樹下巴指指丁啞,丁啞正撓腦門呢,看了哥幾個一眼,鄭重其事的說:“大局就是放長線釣大魚!”

“還是不懂?”井貌安看胡大疙瘩戳他的胸脯,嘿嘿笑,哥幾個都跟著色迷迷的戳他的胸脯嘿嘿笑:“這個懂嗎?”

井貌安呼的起身套袖子:“幹啥?幹啥?”

“你說幹啥?”李四樹哄笑聲中拉扯井貌安的袍子,胡大疙瘩摸了一把井貌安的胸,最正經的丁啞竟然也出手了勾了一下井貌安的下巴。

“我擦!有本事你們幹白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