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躺在**出神,他一直搞不明白白話文何以盯死了自己有問題,自己自打從漠北回來一直沒與白話文正麵打交道,而且處處示弱並未表現出對他算計夏十榆知情,也未曾表現出與他勢不兩立,白話文何以就這般咬住自己呢?

陳五福兄弟的死自己設計的也很巧妙,斷然沒有把矛頭直向自己的蛛絲馬跡,虎牙口張冰前之死也嫁禍給了東廠竹竿狼,白話文怎會知道真相呢?

藍熙書細細梳理,葛亭剛?不,葛亭剛不會出賣自己,葛亭剛一直暗中透消息給自己,葛亭剛要是出賣自己的話,自己豈能走到現在?

藍熙書有些想的頭疼了,自己萬分小心,哪裏出了紕漏呢?

藍熙書轉了心神忽然覺得這麽安靜!這麽安靜!藍熙書猛地從**躍起,對了,這半天沒見房子和影兒了,連一天到晚忙不閑的麗姑現在也沒見人影,早上吧怕房子跟著自己躲著,現在忽然覺得不得勁了。

井貌安終於出現在藍熙書眼前,剛剛午時。

一看井貌安眉飛色舞,藍熙書就知道井貌安有收獲,這小子不給他施加壓力不行,藍熙書給他倒茶:“不錯!挺快!”

井貌安嘿嘿笑了牛飲一番,一屁股坐藍熙書對麵:“三少!先說王老虎還是先說趙旺來?”

“趙旺來!”

“這個趙旺來本是大內守衛金吾衛的總旗,皇上重開錦衣衛把他調入,十年前因辦事得力升職錦衣衛百戶,一直很少在京裏供職,致仕前一直在居庸關一帶,他的主要任務並不是偵緝敵情而是秘密監視禦邊將領,後來跟隨皇上親征漠北才公開露麵,後來因傷回來,聽說他那一代錦衣衛生還者無幾。”井貌安看藍熙書麵無表情,眼睛看向桌角一動不動,看似提不起精神。

的確,那一代很多錦衣衛爬冰臥雪在九邊隱姓埋名,遠沒有現在的錦衣衛鮮衣怒馬橫行無忌,藍熙書低下頭悶出了一口氣,毫無疑問趙旺來是藍海龍那一輩隨軍出征的錦衣衛中碩果僅存的,那麽,認識當年赫赫有名的藍海龍是理所當然的事。

“趙旺來四個女婿有兩個是錦衣衛總旗都不在京裏,老大在偏頭關,老四在江浙,具體說不上,其餘的兩個女婿一個在羽林左衛當差一個在密雲衛。”

藍熙書點點頭,既不打斷井貌安也不催促他繼續。

井貌安摸不透藍熙書是否對他調查的感興趣,也就說下去:“說起來偏頭關的那位大女婿跟王老虎交情不錯。”

藍熙書直了眼睛看著井貌安,井貌安趕緊說:“王老虎幾次三番來趙旺來家就是受他女婿所托。”

藍熙書轉動眼珠。

“聽說趙旺來在官場混跡也不是很得意,他的女婿好像有意巴結王老虎期望升職有望。”

奧!

藍熙書站起身來回踱步。

“這個趙旺來當年曾被白話文排擠,三少!說起來還跟藍前輩有過淵源。”井貌安提到藍海龍時甚是恭敬:“他生下四女時曾戲言與你藍家定個娃娃親呢!後來不知怎的沒了下文。”

藍熙書心裏一刺!

下文定是藍海龍陣亡藍熙書早夭,那麽這個趙旺來果真是當年的知情人了。

藍熙書忽然很糾結,他不能像對待瘸子阿旺一樣對待趙旺來,瘸子阿旺是個人渣死有餘辜,趙旺來不同,畢竟曾和藍海龍相交一場,差點兒成為兒女親家的趙旺來定和藍海龍關係不一般,自己雖然冒名頂替,但是這樣喪盡天狼的事怎麽能做,房子也不答應啊!

藍熙書很糾結!

“三少!”井貌安喊了一聲,藍熙書又開始來回踱步頭也不回:“接著說!”

“趙旺來致仕之後基本上很少外出,除了那幾個女婿登門基本也沒有錦衣衛同事登門,許多年來靠俸祿度日,安分守己的程度實難想像。”

現在的錦衣衛飛揚跋扈那個不是滿嘴流油,趙旺來低調低到塵埃裏了。

這樣的人才是藍熙書骨子裏敬佩的人。

這句話更無形中給藍熙書心口堵了一把。

井貌安也跟著站起身,他覺得藍熙書消沉的情緒讓他摸不著頭腦:“趙旺來四個女婿最不喜歡的就是這個大女婿,但是大女兒孝順常年在家侍奉父母雙親,深得趙旺來的依靠,那呢個大女婿叫什麽玩意來著,我再去打聽!”

“趙旺來的情況就這些了。”井貌安看藍熙書還在等趕緊說:“能打聽的都打聽了,這個趙旺來真是簡單得很與世無爭默默無聞。”

藍熙書心裏話,就跟藍海龍故交這一點兒就惹了麻煩了。

“那個王老虎呢?”

“王老虎從趙旺來那兒呆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出來了,貓二在等他,貓二風風火火的把王老虎叫走了,跟到這兒我哥派人接手了,他讓我告訴你,他掐斷了貓二和白話文的飛鴿傳書,上麵就一句話:如您所料!”

如您所料!

如您所料!

藍熙書喃喃自語,您,當然指的是白話文,那麽,白話文預料到趙旺來是知情人!

“這趙旺來有什麽值得貓二飛鴿傳書!趙旺來能有什麽?”

藍熙書沒回答井貌安的納悶,而是果斷的回頭:“井貌安!你告訴你大哥,掐斷他的飛鴿傳書也要控製急速遞等各種密探,驛站的事不妨找找黃大發,東廠的門路無處不在。”

“三少!這飛鴿傳書被攔截就是東廠的一個混混做的,那小子專精此道掌握南京多半的信鴿。”

“沒有人知道這些吧!”藍熙書坐下又起來,有點兒小焦躁,他就是這麽隨口一問,井貌安磕絆了一下:“沒!”

房子不算吧!

井貌安心情忐忑的跟著藍熙書出了丁香玉。

衛五兒被藍熙書一句話發配到鍋底牢去了,半天了現在還沒見人影,真不錯!

“去哪兒?”井貌安跟在藍熙書屁股後麵,知了猴在門口正候著呢,看見藍熙書出來呲牙笑,兩個大板牙招風:“三少!”

“吃花酒!”藍熙書拍拍自己僵硬的臉臉上難得一見的壞笑。

啊?

井貌安不相信,知了猴跟藍熙書的日子淺,他相信,一對小眼睛爍爍放光:“哪兒?”

“怡人館!”井貌安一臉苦笑,知了猴也明白了,揪了一下褲襠撇著腳幹笑著跟在藍熙書左邊。

“你兩隻管放鬆玩樂,活兒我來幹!”藍熙書左右看顧井貌安和知了猴。

知了猴想岔了,立馬眼睛提溜圓,藍熙書趕緊改口:“我說的是盯王老虎!你小子!想什麽呢!”

知了猴挨了藍熙書一手指頭嘿嘿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