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還沒醒,但是藍熙書躺在房子身旁卻困意全無,聽著外麵麗姑輕手輕腳的出入收拾,那種興奮的翻江倒海的心情一時半會兒難以平複下來。

如果自己估計的沒錯,房子是第一個中醉八仙的女孩但絕不是第一個中醉八仙的人,如果這個女刺客跟白話文關係非同一般,那麽這個工具就不會是被白話文第一次利用,房子隻是例外,例外的解開了醉八仙真相,那麽以前很有可能被人誤解服用**過量,因為目前為止隻有有限的幾個人知道醉八仙如果用在男人身上會動欲即死。

慢慢梳理,藍熙書發現白話文跟在花滿樓事件的後半夜到的南京,巧合嗎?

同時在下半夜柱子的老鄉發現白話文出城執行任務的人裏有女子,至此女刺客蹤跡皆無,巧合嗎?

而恰好,早年密牒大理白話文曾收有苗人女子為妾,並生有一女後不知所蹤,巧合嗎?

又有閆七密告白話文設計了寶泉局大案,同黨知情者盡數被滅口,巧合嗎?

所有線索的一端都有白話文,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嗎?

藍熙書覺得時機來了,不管白話文依仗誰的勢力,隻要他動了朱瞻基,隻要自己找到證據,奈何不了漢王,除掉白話文應該易如反掌。

偶得靈感讓他找到一個切入點,一旦自己的思路正確,那麽自己就能一招置白話文於死地。

思來想去,藍熙書又想到了朱瞻基,證據確鑿不是關鍵,解決白話文的關鍵是誰能讓這些證據板上釘釘?皇上?太子?皇太孫?

皇太孫!朱瞻基!

藍熙書睡著了房子也醒了,房子溜出來到處找影兒,麗姑給房子準備洗漱東西:“一大早跑出去了,哎!回來了。”

影兒挽著袖管兒,白生生的小胳膊上饒了幾圈紅繩滿頭大汗的回來了。

“這是啥?”房子接過紅繩,似懂非懂。

“娘說今天吉日我到月老廟替你求姻緣去了,你看,第一個求的,很靈的,那老頭說了,讓三少栓腳脖子上。”房子撲哧笑了,心裏滿滿的暖。

“認真的。”影兒滿頭汗,恐怕房子不信,求助的歪頭看麗姑:“你問娘,可準了,半個南京城的女子都信。”

麗姑點頭:“真的,四少!”

“我信,待會兒我栓哥腳上去,喂!影兒!昨晚上三少又說特別的話了嗎?”房子眨巴眼睛,臉微微紅了,影兒也眨巴眼睛不知房子所指:“三少說了很多,那句啊!”

“就是跟這個有關的話。”房子抖抖手裏的紅繩,她要從影兒嘴裏確定。

“哦!這個嘛!三少不是說回北京就操辦喜事,跟經石師傅都說好了,經石師傅什麽時候到北京,什麽時候選日子。”影兒眯眯笑:“三少都答應我了,我也要去北京的,我算是陪嫁丫頭,我娘也去,那顯得咱娘家多有人啊!”

“昨晚回來這丫頭說了一百遍了。”

房子絞著手指嬌嬌羞羞的滿麵紅霞。

給藍熙書腳上栓紅繩的時候,藍熙書被弄醒了,看見房子扳著自己的腳忙活:“房子!你幹嘛!不嫌臭啊!”

“好臭!”房子撓了一下藍熙書的腳心,藍熙書吃癢一縮腿,看見腳上的紅繩。

“哎!不能弄下來,必須帶著,要不不吉利。”房子趕緊摁住藍熙書的腳踝:“如果你不想娶我你就把它弄下來。”

啊!

藍熙書手伸到腳上不動了:“誰給的?”

“什麽給的,求來的!這樣我們就一生一世了。”不知怎的,房子忽然眼圈紅了,想想沒什麽好難過的,帶著淚花就又笑了。

“帶著帶著。”藍熙書伸直了腿欣賞:“人在繩在。”

“討厭!心在繩在。”房子無比虔誠的摸摸藍熙書的腳。

“這麽靈,以後我得每天洗腳別臭著它。”藍熙書寵溺的看看房子:“我可以睡了吧!”

“不可以!”

“啊?”

“耗子哥找你!”房子閃身,耗子萬分不好意思的出現在藍熙書腳前,看看藍熙書腳踝上醒目的紅繩:“閆七今早上沒見,知了猴說你安排的。”

藍熙書忘了給耗子說閆七被他安排新任務了,知了猴匯報救出閆七就沒見人,耗子疑惑,早早的來問個明白。

“我打發他躲些日子。”藍熙書翻了身想繼續睡。

耗子走了,葛大又冒頭了,房子捅捅藍熙書。

“今早上咋了都?”藍熙書覺得葛大賊眉鼠眼的,一臉靦腆的表情跟他的形象很不搭。

“這不快要跟皇太孫北上了嗎?”葛大磨蹭進來,房子搬凳子,沒坐,一副知書達理的樣子。

“不是啊我說,扈從皇太孫,美差啊!”藍熙書一看葛大樣子這覺沒得睡了,藍熙書翻身坐起來探胳膊摸著自己腳脖子上的紅繩,葛大眼睛也落在那兒。

“怎麽跟生離死別樣的!”藍熙書奇了怪了,一大早的都跟打了雞血似的。

“不是,三少!你看吧!”葛大舔舔厚嘴唇:“哥幾個差不多年紀大的都有著落了,你看井老大,眼見抱兒子了。”

“啥意思?”藍熙書有點兒明白有點兒糊塗,出溜下床沿,一看房子在掩口似笑不笑,不笑吧嘴角還翹著,藍熙書覺得葛大娘的怪怪的:“葛老大!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今天沒太陽,陰天,看著有雨的樣子。”

撲哧!

房子笑沒出聲,門口探頭探腦的影兒笑出了聲,被麗姑一把拉著往外拽,影兒一手把著門框不撒手,娘兩拉大鋸都不說話。

房子打手勢讓麗姑不要管影兒。

葛大吭吭吃吃的腆臉靠近床邊,湊上藍熙書的耳朵,聲音又低又膩,那叫個肉麻:“三少,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眼見孫子都耽誤了。”

“你想說啥吧!”藍熙書真有點受不了葛大這樣了:“要不我給你換匹母馬。”

藍熙書壓低了聲音,臉色一本正經的,房子還是聽到了,白了一眼藍熙書,藍熙書嗬嗬大笑。

“你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站著說話不腰疼。”

“得得,你一天八遍跑河樓,這一道都不長草了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分那點錢都孝敬……”

“咱不聊錢和河樓。”葛大打斷藍熙書的話,兩個人腦袋湊頭嘰嘰咕咕。

“聊啥?”藍熙書看出門道了。

“麗姑!”

“你?”

“我哪裏差?”

“不是,你老吃鮮的……”藍熙書瞪著葛大,兩個人跟鬥雞一樣。

“我那不是沒老婆逼得嗎?”葛大扭頭看看門口,影兒跟房子也湊頭嘀咕:“娶了麗姑我痛改前非。”

“我說葛大,你,知不知道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我當真的,我正經八百明媒正娶回家的,三少!你得成全我,砸鍋的話你可不能說。”葛大一臉無賴,回頭瞄了一眼門口。

“人家麗姑……”

“這不看你說了嘛!你張嘴,或者四少張嘴準成。”

藍熙書推開葛大的嘴,熱哄哄的,弄得耳朵癢的慌,藍熙書掏耳朵想。

“我問問。”

“得!我等好消息!”

葛大一臉斯文出去了,路過麗姑的時候兩眼居然鮮見深情,驚得麗姑勾著脖子低著頭閃身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