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眼看著房子恢複正常,但是房子有些消沉,隻是埋頭在藍熙書胳膊上時睡時醒,丫無雙的成了她的心病。

雖然藍熙書一再勸慰房子過一陣子就好了,但是房子不爭辯卻是強顏歡笑,心裏的疙瘩卻解不開。

心裏有事,藍熙書起了個大早,他倒不是因為丫無雙的事,正事一大堆,藍熙書才不會為丫無雙勞神呢!

藍熙書始終認為隻要房子沒事,天大的事兒都不叫事兒!藍熙書也覺得房子也就是一時轉不過彎兒來,對丫無雙心生愧疚,時間一長也就不了了之了。

房子迷糊著了,藍熙書起身穿衣,這才看見廊下麗姑母女蜷縮在柱子下守了一夜。

藍熙書除了房子很少感動,這次他竟然心柔柔的充滿了感動。

積水退了,園子裏狼藉一片,有夥計在前麵著手打掃了,藍熙書沒有驚動麗姑母女,夥計沿過道打掃的聲音驚醒了麗姑,麗姑一動,影兒醒了。

“回房睡去吧!”藍熙書心裏歉意但不會語言上表達,他拉起影兒。

“沒事!四少沒事吧!要不要我去找個大夫!”麗姑渾身不適,脖子歪的難受,倒是影兒精神的很。

“沒事了,不要吵她。”藍熙書看見衛五兒龍精虎猛的轉過角門,後麵井貌安與其私語。

“白話文怎麽回事?”藍熙書直視衛五兒,當然他更關心白話文對血狼和木向笛死亡的反應,但是當著衛五兒他不能問井貌安。

“皇太孫八百裏呈文奏太子調井運水來南京執掌錦衣衛的事不知怎的傳到他的耳朵裏,這不冒雨前來,不想碰到丫無雙這檔子事兒。”衛五兒一口氣說完,井貌安在衛五兒身側給藍熙書使了個眼色。

“後來呢?”藍熙書心裏撲通,接過影兒遞過來的毛巾擦手擦臉,沿回廊向西漫步,他不想吵到房子。

衛五兒緊走幾步湊上耳朵:“顧不上你了,他的屬下死在了月園,他忙了一晚上,剛進宮請皇太孫下令著南京各衙門徹查凶手,秦淮河一帶都是他的人了!”

“這麽嚴重?”藍熙書瞄了一眼井貌安,井貌安一臉沒事人。

衛五兒推門,西廂房門口泥濘,昨夜狂風驟雨倒灌進房子裏很多雨水。

藍熙書和井貌安跟腳進入,各自給屁股找座。

“白話文急眼了。”衛五兒事不關己輕描淡寫:“出宮的時候,我看見他跟主管東廠的黃大發臉紅脖子粗的。”

黃大發藍熙書聽過,徐娘不老的人,呂連魁掛了,後補是他。

藍熙書氣定神閑起來,白話文氣惱自己不經過他借皇太孫提調井運水來南京,但是卻也剛好遮掩了血狼這件事,有丫無雙的攪合,白話文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至於井運水,嗬嗬!藍熙書笑了,他再不痛快有皇太孫在,他也隻能憋著,連個屁也不敢放,再者,皇太孫親自督糧漠北,他的擔子可不輕啊!

到時候分身乏術,他那還顧得上自己。

“怎麽一樁接一樁啊!”藍熙書表示鬧心,其實感覺自己冒風險殺了血狼和木向笛是正確的:“皇太孫呢?”

藍熙書更想知道朱瞻基是不是和丫無雙一樣的反應,丫無雙他無所謂,即使有點兒過意不去也很淡的,但是朱瞻基不同了,他要不痛快了,自己就怕有麻煩,當然藍熙書覺得朱瞻基還不至於因為房子小肚雞腸的算計自己,朱瞻基的秉性藍熙書很有耳聞的,他的明君氣度非丫無雙這個心胸狹隘的丫頭片子可比。

開始亂糟糟的頭緒清晰了。

衛五兒就把皇太孫悶坐一夜的事說給了藍熙書,孫美人倒是表現的很賢淑,陪做了一夜,衛五兒接著又把丫無雙回去的表現描述一番,一說丫無雙醒來就沒什麽事了,正請教孫美人快速去除黑眼圈腫眼泡的法子,轉性了一樣,沒在發飆拿侍衛們撒氣,讓嚴陣以待小心伺候的侍衛們都摸不著頭腦。

藍熙書也覺得不可思議,女兒心海底針真是不假!

不管怎麽樣,不糾纏自己就好!

沒有餘震,看來自己擔心是多餘的。

衛五兒走了,井貌安得色的看著衛五兒轉過了月亮門:“三少!你沒見白話文差點兒沒氣瘋了,哈哈!”

“井貌安!誰給血狼送的信!”藍熙書臉上沒一絲暗算成功的喜悅,把個嘚瑟的井貌安摁到椅子上:“夾好尾巴,白話文的眼線很多的。”

藍熙書跟葛大一個腔調,井貌安趕緊收斂了得色:“天眼通假扮柳鶯兒的丫頭送的信兒,完事我讓他藏起來了。”

天眼通是耗子新收的心腹,這個藍熙書早聽耗子說過,人信得過,也很機靈,動不動卜卦問吉凶半仙附體的樣子,大家都叫他天眼通。

“你馬上讓他回北京,通知葛亭剛搜集白話文全部心腹名單,明的暗的!”

“三少!來大的!”井貌安眼睛冒光,剛抬起的屁股被藍熙書又摁下了。

“你不覺得皇上親征白話文腳不沾地對我們是很好的機會嗎?擺不平他,剪除他的羽翼,一旦皇上班師回朝,我們就沒這麽好的機會了。”

藍熙書瞪著井貌安,心思卻閃了:“讓徐娘半老網絡白話文漢王黨的證據,我們隻管火上澆油。”

“徐娘半老?他可滑著呢!”井貌安皺起眉頭,小白臉繃緊了:“別把咱們賣了,我可聽說,杜十萬跟白話文有貓膩。”

“你放心!徐娘半老和我們的算盤打到了一塊,他會幫我們的,你大哥的事你以為隻有狐假虎威的丫無雙在起作用嗎?”

這正是井貌安一直也納悶的,一聽藍熙書的話頭聽出玄機了。

一陣小跑的腳步聲。

藍熙書閃到門口,影兒一陣風似得來了。

“三少!那個!丫無雙來了!”影兒怕怕的看著藍熙書。

“丫無雙?”

藍熙書看看井貌安,井貌安摸摸後腦勺,藍熙書騰地跨步出門直奔臥房。

“丫無雙自己?”後麵井貌安問影兒。

“嗯!就她自己,畫的跟妖精似得,她一直笑,瘮的慌,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