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沒有胃口,並不是身臨的環境原因,沒有房子任何美味對他來說都味同嚼蠟,任何逆境任何艱苦境遇,藍熙書都能很快的調整適應,但是今天卻不行,隻是半天,沒有房子的時間就度秒如年,藍熙書因此也遷怒丫無雙,他不管房子是否有無驚險,他都記恨丫無雙了。

房子一定會喜歡這鹹水鴨,藍熙書吃一口就這樣想,房子貪吃的摸樣就會活靈活現,藍熙書竟然牽著嘴角笑了一下。

掌櫃的以為藍熙書好吃鹽水鴨,來了興致,坐到一旁就跟藍熙書侃起了鹽水鴨。

跛腳的男人換個姿勢蹲著,樹影下像個幽靈,那根竹杖伸出來直指著藍熙書所在的酒肆,半大小子回來了,蹲在跛腳的對麵。

藍熙書拿不準自己何時被盯上,亦或是女兒春附近一直布有暗哨,隻要有人在這附近都會被監控。

這說明一點,這個酒肆是局外的,藍熙書念此,詢問掌櫃的茅廁在哪裏。

藍熙書起身看見那根竹杖動了。

穿過前堂,後麵是廚房,三個夥計在蒸鍋上忙活,大煙小火的煮肉的香氣撲鼻。

一道小門一開,幽暗的河岸柳樹花椒樹斜生在坡上,對麵的燈籠漁火半河流淌。

向左手一拐兩三步就是茅廁,藍熙書晃眼撇見水紋一動,緊靠岸邊居然隱藏著一條小船。

藍熙書察覺異樣,剛走兩步一撤身,一把明晃晃的刀鋒擦著耳際釘在身後的樹上。

應變神速蹬樹攀枝的藍熙書發現七八條黑影繞樹向自己靠攏,看身手不是混混打手之輩,這樣的隱蔽身法和偷襲方式幹練置人於死地的目的明顯。

郭運達的手下高手不少啊!

黑吃黑,不能拖泥帶水,也不能搞出動靜。

主意打定,藍熙書抹身繞樹,左手吐信,五指抓勾,咳哢一聲,單刀過頂的黑衣人喉嚨被扭斷,整個人抱樹萎靡下滑,刀鋒易手磕拌都不打一個就直接抹了緊跟上來的黑衣人的脖子,第二具屍體摞在第一具屍體上,牢牢的卡在樹根部。

就在一間屋大小的空間藍熙書閃展騰挪,閃電出手將六個人立殺於腳下,無一絲風無一絲動靜,速度帶給人的快意無可比擬。

藍熙書靜待其變,果然不大會兒,細微的衣服摩擦牆體的聲音從酒肆西麵繞過來,那個跛腳的男人一定沉不住氣了。

東邊也有同進度的細微聲響,看來跛腳的和那個半大小子兵分兩路向後麵查看來了,藍熙書一時猶豫不決,先向那個下手,萬一驚動另一個,弄出動靜就麻煩了,這裏和女兒春隻一橋之隔。

藍熙書還是覺得跛腳的難度大,那根竹杖伸出牆角,藍熙書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西牆角,他緊貼著茅廁的後牆,腳下踩著軟呼呼的黑衣人屍體慢慢挪動。

一個貓腰的頭剛探出來,藍熙書的刀和手就到了,刀抹了脖子,手捂了嘴,這個跛腳翻了翻白眼死盯著藍熙書順著牆角往下出溜,藍熙書膝蓋一頂將那根竹杖頂在跛腳人的小腹上,手上悠著勁兒順勢將跛腳放到地上。

一個毛頭影子遲疑著探出東牆角,藍熙書不能快了,心裏有些焦急,因為那個影子再走兩三步就會踩到屍體,那麽就麻煩了。

藍熙書往東挪,他挪三步黑影子才挪一步,就這樣藍熙書也覺得太危險了,隻一步,藍熙書豁出去了,快速的衝向弓著蝦米腰扶著樹幹東瞅西看的黑影子,就在藍熙書衝到近前的一刹那,黑影子忽然悶悶的豬哼哼了一聲,在距藍熙書一步之遙的地方軟了下去。

“三少!”黑影子後麵有人低聲細語的同時鬆了收手,藍熙書腳上一重,被秒殺的黑影子一頭砸在藍熙書腳上。

“柯大俠!”藍熙書細聲剛看清柯大俠的影目,身後門軸一響,藍熙書快速的堵在了後門,掌櫃的看見捂著肚子的藍熙書籲了口氣。

“忽然啊肚子不舒服,水土不服吧!掌櫃的,這個結賬。”藍熙書看掌櫃的捏著自己遞過去的寶鈔細看說到:“多了也就算了。”

“您看這不湊巧的。我給您請個大夫去?”掌櫃的看清了麵額喜出望外,說話更熱情了。

“不了,老毛病,帶的有藥,您忙,不成不成,我還得繼續。”藍熙書說這話哎呦連聲往茅廁跑。

掌櫃的關上了門。

藍熙書前後一瞅,就柯大俠一人:“自己?”

“連你兩!”柯大俠一拍藍熙書的肩表示足夠了。

藍熙書擔心的不是人少危險係數大,他總以為房子會跟來的,一看柯大俠自己,心裏有些憋悶,又不是聊天的地方,隻好按捺心緒跟柯大俠順河坡向東。

一抹黑到了橋下。

“必須在這幾個人被發現之前摸進女兒春,郭運達在裏麵,不知道會什麽人?”

藍熙書當然知道時間的緊迫性。

“周博遠的人在城外被殺了。”柯大俠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藍熙書一激靈,也就是說,郭運達的人要得手了,不久周博遠就得丁憂奔喪,藍熙書以為示警之後周博遠這邊萬無一失,沒想到郭運達比他預料的要狡猾的多。

藍熙書不知道柯大俠何以告訴他這個消息,難道自己示警周博遠的事他知道是自己所為了,藍熙書沒吱聲,沒吱聲就等於默認了。

藍熙書跟著柯大俠毫不費力的避開幾處暗樁攀上了女兒春西側的房簷,沿小閣繞到東麵。

這一路,藍熙書心裏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