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和房子晝夜兼程,幾天以後出河北沿山東溜邊山西河南眼見徐州在即。

雖然藍熙書不知道柯大俠丫無雙回南京的路線,但是他估算自己和房子的速度將會與其前後腳到達南京,藍熙書並不想碰到柯大俠丫無雙一行,藍熙書從來不喜歡行動被牽製,他更喜歡獨來獨往。

這也是他遠離官道的主要原因。

不怕慢就怕站,有一天一夜兩人沒有睡過好覺了,房子打瞌睡的時候就會和藍熙書一馬雙跨,星夜兼程透支體力,藍熙書倒沒什麽,房子明顯睡眠不足精神不濟了,今天賴在藍熙書馬上瞌睡了近一個時辰。

藍熙書很心疼,決定過了白羊渡投宿好好的讓房子睡一覺。

時近中午,等待渡船的人很多,白羊渡渡頭一片熙熙攘攘,越往南走不聞北調,南腔細語聲聲抱怨。

白羊渡設了關卡,來往行人被嚴格檢查,所以顯得格外擁堵,盡管人多,除了兩個維持秩序的官差大漢幾聲吆喝外,倒也秩序井然。

藍熙書牽著馬領著房子的手跟著行人慢慢前移。

前麵有人斷斷續續的低聲討論哪家的美女如何如何,一陣惋惜聲。

“平時不設關卡的,這是出了什麽事了?”後麵的一個花白胡須布衣長衫私塾先生摸樣的人彬彬有禮的問藍熙書,藍熙書微然搖頭:“不知道,我是路過!”

“張先生!昨夜裏封零鎮大許記死了人了,今早上就設了關卡。”前麵一個年輕夥計回頭小聲說:“徐大掌櫃的一家老少都死了,唯獨他的女兒失蹤不見了,哎!還有一個小丫頭。”

“那個徐扒皮嗎?”張先生的後麵有人探頭探腦問:“他家的女兒蘭娘不是近日要出嫁的嗎?”

“對奧!徐扒皮的女人如花似玉封零鎮第一美人啊!”

議論紛紛的時候,前麵的後麵的都多關注了藍熙書和房子一眼。

房子靠著藍熙書無精打采的皺皺眉,藍熙書緊緊她的小手,房子把頭靠在藍熙書的肩頭懶得看四周。

難怪盤查這麽嚴格,一個小鎮出了人命案當地府衙不如臨大敵才怪。

藍熙書也注意到了,盤查的官差對青壯年人格外仔細。

藍熙書還沒到關卡,就被兩個負責查看路引的官差注意了,前麵的幾個被匆匆放行。

“外地人?”官差眼神冷利的看著藍熙書遞過來的路引,語氣倒也和氣。

“是,路過貴地。”藍熙書看見一個官差在自己馬前駐足,裹了粗布的繡春刀露出包袱一角,被包裹的兵器讓這個官差起了疑心,他一上手,藍熙書趕緊說到道:“防身之物!”

手持藍熙書路引的官差領了同事的眼色示意藍熙書出列,別妨礙後麵查驗。

“官爺!有什麽不對嗎?出門在外刀劍防身也無不妥吧!”藍熙書和房子被帶到一邊,更引得行人側目唧唧喳喳議論紛紛。

擺渡的艄公大聲吆喝看熱鬧的行人上船。

“我們隻是例行公事。”一個稍微年長的官差接過藍熙書的路引看了一眼:“從哪兒來這是要到哪兒去?”

“京城而來,到徐州探親。”藍熙書耐著性子,他看見這個官差頻頻打量房子的時候心裏不痛快了,考慮著是不是亮出錦衣衛令牌以求快點脫身。

“幹什麽的?”冷不丁旁邊一個矮個粗壯的官差一隻粗毛大手搭在了藍熙書的肩膀上,藍熙書本能的沉肩側閃肩肘上揚格開了這隻令人生厭的粗手。

呃!

藍熙書不露痕跡敏銳的身手大大出乎這個官差的意料,打眼之下他瞪起了眼睛上下重新打量藍熙書,旁邊的官差俱是橫眉冷目湊了上來。

“我隻是路過貴地,路引為憑,請諸位官爺行個方便!”藍熙書眼見氣氛驟然緊張,心裏微有惱意,他並不想節外生枝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一個坐在白羊渡界碑上與人私語的一個官差頭頭起身眯縫著眼睛走過來,有官差與其耳語,這個頭目一揮手,散落四周的官差都圍攏過來,沒人查驗了,呼啦啦等著上船的男女老少一窩蜂擁下渡頭,幾個膽大的在最後一節石板上頻頻回顧。

麻煩了,藍熙書有點兒煩,他納悶官差何以對他這麽感興趣,自己一表人才,任誰說也不像色狼歹人。

短須莽壯官差頭頭按著腰刀神色峻冷的打量著藍熙書,藍熙書按捺不悅回以銳利的眼神。

“外地人,路過,看樣子會兩手。”官差頭頭貌似自言自語圍著藍熙書轉了一圈,眼睛落在房子身上,房子沒精打采,討厭的扭臉將頭抵在藍熙書的肩頭。

藍熙書摸摸房子的頭,忽然覺得房子抵觸在自己肩頭的額頭很熱。

房子在發燒,自己居然沒發覺,怪不得房子蔫兒蔫兒的老打瞌睡。

“小姑娘,他是你什麽人啊?”官差頭頭和顏悅色的問房子,他還以為房子害怕呢!

“我哥。”房子擰頭把臉扭到另一邊。

“真的是你親哥?”官差頭頭腆著臉又問,那種故作溫柔真惡心。

這句話不但藍熙書忌諱房子也忌諱。

“嗯!”房子懶得說話,挪動步子轉到藍熙書身後,直接把頭埋在藍熙書後背,藍熙書覺得脊背很熱。

藍熙書著急了。

“小姑娘別怕!”官差頭頭跟著房子轉動。

藍熙書火了,一伸胳膊,官差頭頭一直腰差點兒撞杆。

“大膽!”

藍熙書利喝一聲,反掌一亮,掌心錦衣衛令牌幾乎糊到了官差頭頭的大餅臉上。

官差頭頭一凜,藍熙書的掌心讓他鬥雞眼了,他退後一步仔細看顧藍熙書的掌心,雙手按刀的手鬆了,撲通一聲麻利利的跪在當地。

這反差太大,嚇了大家一大跳。

“大人!小人不知是錦衣衛大人到此,望恕罪。”

其他的都沒看清藍熙書掌心的東西,手急眼快的都拔出腰刀伺候了,一見頭頭趴地上了,反應都挺快,呼啦,屁股朝天跪了一圈兒。

房子皺著秀氣的眉頭從藍熙書的腋下看著地上隨坡就低跪著的十多人。

“房子!難受是嗎?忍耐會兒!”藍熙書心疼的摟著房子的肩膀往自己身上靠。

“嗯!沒事!”房子慘淡的一笑,暈暈的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