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藍熙書沒有得逞。

一向百依百順的房子嗚嗚不肯,藍熙書不依不饒軟磨硬泡,一件輕袍褪及房子的腰下,就讓兩人大汗淋漓,房子軟語告饒的當口,門被敲響,井貌安嚷葛大和李百旺一言不合支了黃瓜架了。

藍熙書喘息待定,房子吱溜鑽出了藍熙書的懷抱,藍熙書一把沒抄住,房子爬到了床頭另頭,月白繡緞的肚兜帶子開了,一隻鼓鼓的乳露出來被房子羞怯的掩飾著,看的藍熙書差點淌鼻血。

這個該死的井貌安,早不來晚不來,來的還很是節骨眼。

藍熙書頓了頓,穩住呼吸,外冒井貌安又喊了一遍,敲門跟擂鼓一樣,藍熙書再不應聲看來整個驛站都聽見動靜了。

房子蜷著身子指著外麵示意藍熙書趕緊出去應對,邊打手勢邊伸手將另半床幔放下來,秀發淩亂衣裙不整的樣子始終讓藍熙書熄不了火。

“來了!”藍熙書隻得吼了一聲,外麵安靜了,隱隱約約有吵嚷聲。

藍熙書點著房子唇語說:等著!

房子下巴磕在膝蓋上咬著唇角故作愁眉苦臉的笑。

等藍熙書大步流星趕到廳房,李百戶已經叫耗子生拉硬拽奔前麵老驛丞哪兒找酒喝去了。

葛大正梗著脖子自個嚷嚷,葛大跑馬幫老大慣了的,本來就是吆五喝六的主兒,沒下風受氣的習慣,跟藍熙書井運水他們在一起也是不分階級隨意自在,沒什麽忌諱,入了錦衣衛可就不同了,等級森嚴言行舉止俱都體現出來,李百旺是京官,京官最講究這個,兩個人一言不合,葛大橫豎不論什麽百戶千戶上級下屬,出口不遜激怒了李百旺。

都是練家子出身沒理論的習慣,這就要開打,的虧井運水壓住葛大,耗子把李百旺拉走了。

葛大正罵娘呢,藍熙書黑著臉進來了,門口擁堵的在京錦衣衛小校呼啦在門口散了。

葛大住了嘴,毫不理虧的一屁股坐在襯牙板長條凳上,卯隼鬆動了,夾得葛大的屁股一痛,葛大又蹭家夥站起來了,踹了一腳條凳,氣哼哼的挪屁股坐到椅子上。

這就是在藍熙書井運水跟前,若是換了他人,一個剛入行得錦衣衛總旗你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再千戶大人跟前如此造次。

更別說藍熙書還說欽賜繡春刀的禦前侍衛,比一般的千戶等級略高一籌。

其餘的哥幾個別看不論,但是都懂,俱看著葛大撒潑放刁,看見藍熙書來了閃開兩旁沒一個敢坐著的。

胡大疙瘩歪嘴擠眼給葛大,葛大愣是沒側頭。

“三少!”

丁啞搬過一把把手鋥亮的羅圈椅擱置藍熙書身後,藍熙書沒坐往井運水跟前推了推,這是恭敬。

井運水橫眼看著葛大,坐下了,與葛大麵麵觀。

藍熙書強迫自己臉色緩和很多,被這事一攪合,下麵倒是自動熄火了,火氣跑上麵了,他一路暗地裏告誡哥幾個收斂匪氣,跟隨行的錦衣衛搞好關係,初入京城,凡是隱忍不可樹敵。

“三少!這事不能怨我!那小子太目中無人。……”葛大終於看見胡大疙瘩給他使眼色了,剛想解釋一下,藍熙書拍他的肩膀打斷他的話。

“三少!”

哥幾個真是叫習慣了。

“我知道指定不怨你葛大!”藍熙書擰了下鼻子坐在剛才葛大被咬的條凳上,屁股躲開了活動的卯口,葛大一聽這話,高興了,眉毛都乍翅欲飛了,忽然藍熙書話鋒一轉:“但是指定你做錯了!”

葛大擰起來了眉毛,他沒聽懂,這又捧又打的唱的那出?

“天子腳下,最講究的就是官級尊卑,你一個總旗跟百戶理論你是不想混了。”藍熙書話語綿軟卻透著針芒:“我們苦熬到這個份兒上,就要踏進京城,像我這樣五品的千戶在京城多如牛毛,走到大街上都碰腿,京官一抓一大把,個個後台背景盤根錯節,別說當麵言語得罪,就是拐著玩兒一不留神讓誰不舒坦了,咱掙命掙來得官說不定那陣風就把烏紗帽刮沒了。”

哥幾個俱不做聲,神色黯然,尤其葛大開始不忿,後來憋著氣錯著後槽牙跟自己發狠。

井運水歪坐在椅子上指頭戳著眉心,自從入關他想了很多,忽然就沒了當初的激情,雖然官升了,但是好像沒怎麽讓他高興,這幾天他見官鞠躬磕頭作揖比他以往一年的都多,賠笑臉陪得臉都僵了,井運水忽然覺得不開心了,這樣的結果並不是他想要的。

其餘的想井貌安丁啞胡大疙瘩耗子李四樹他們對藍熙書絕對服從,除了有些不適應倒沒怎麽!

井運水很懷念在龍門所如狼似虎的日子。

“這才是剛剛開始,我們還要遇到更大的官,更多的看著不順眼不順心的這個大人那個侯爺!”藍熙書看氣氛很沉悶,連一向不含糊的井運水都有些抑鬱,覺得自己說的可能過分了,會讓哥幾個覺得這麽掙命得來的官當得這麽不爽。

哥幾個零零散散的給屁股找地兒坐了,耷拉腦瓜子的,撓頭的,擰鼻子的,各種無聊造型都有。

“習慣就好了,我們在邊關野慣了,言行舉止不加收斂,隻會當大爺不會當孫子!嗬嗬!”藍熙書拍拍葛大的搭在椅把手上的胳膊:“特別是葛老大!學學怎麽當官當孫子吧!”

哥幾個看著葛大的癟三樣哄然大笑,葛大也跟著呲了一下大板牙,氣氛驟然鬆綁。

“官隻有越做越大才懂得其中奧妙,官大了我們哈腰的人就少了,對我們卑躬屈膝的就多了,那時我們就體會到當官的樂趣了。”藍熙書看著井運水,井運水苦笑一下點了一下頭。

“還有!葛大你要注意!京城不必邊地,吃皇糧不許嫖娼眠柳!”藍熙書早就想告誡葛大這個了,別的好說,色戒葛大戒不了:“這要是給那些禦史言官揪住小辮子,一本一本保管參的你**不舉。”

說這話時藍熙書佯作惡狠狠地,這當口,他的火奔下麵去了,真真立竿見影。

哥幾個又一陣哄然大笑,特別是李四樹指戳著葛大笑的前仰後合,剛才葛大還跟李四樹打聽京城幾大名妓來著,嚷嚷著貨比三家什麽的。

“不會吧!當了官反而不讓碰女人啦!這哪成啊!要憋出毛病來的!”葛大梗著脖子擰著眉毛扭臉看著藍熙書:“三少!這誰規定的!”

“太祖洪武帝!”丁啞幸災樂禍的拍拍葛大的肩膀。

“這得想折!三少!別的好說,就這你得給我想折!”葛大潑皮無賴的看著藍熙書。

“我沒轍!”藍熙書擺手,跟著哥幾個笑起來:“這個你請教貌安和井老大吧!”

“這方麵我也沒經驗!”井貌安很純很萌的擺手。

“我說!葛老大!活人不會叫那個啥憋死的!”

“經是死的人是活的!沒事學學易容術!”

“回頭看誰家有大齡未嫁的老女子我給你打聽著!”

“別價!葛大不好良家婦女這口,要不然他早討老婆了。”

……

哥幾個一聽這個都來精神頭了,湊上葛大七嘴八舌的說開了,他們拿葛大開心的當口,藍熙書溜出了廳房,葛大的問題放一邊,當務之急是擺平房子,把生米鼓搗成熟飯!

屋裏空蕩蕩的,藍熙書輕喊幾聲無人應答,藍熙書趕緊來到床邊手分床幔,**沒人。

藍熙書吸溜著牙縫,臭丫頭!守著美味餓肚子,你想把哥烤糊嘍啊!

藍熙書吹滅了燭火,上了門插,從窗戶出來。

養了這麽久手腳還行!

房子的屋裏也黑著,藍熙書推門,門虛掩著,藍熙書輕輕地進門掩門,心急火燎的摸了一個遍,房子沒在,這下子藍熙書的頭大了一圈兒。

這丫頭跑哪兒去了,不會想不開吧!才不會!

藍熙書猶豫著是守株待兔還是黑燈瞎火的出去瞎撞,門口落下細碎的足音,那聲音細微的如貓落平地,也就是藍熙書,換了別人豎著耳朵也聽不出來。

房子的動靜!

藍熙書肯定。

藍熙書剛剛涼下來的身心一下子又火熱了,他迅速的上了床,打算給房子一個驚喜!

藍熙書想著在房子的屋裏更安全!

門被輕輕拉開,兩個細微的聲音在門口躊躇片刻。

藍熙書在床幔的縫隙外看,黑乎乎的看不見,但是聲音是兩個人的沒錯。

藍熙書心裏咯噔一下,那心情從沸點刷得一下降到了冰點!

這黑咕隆咚的房子往自己屋帶人!

藍熙書覺得胸膛要炸了。

“嗯哪!你討厭!”

兩個拉拉扯扯的黑影子進來了,房子發出嬌嬌柔柔的哼唧聲,這讓藍熙書受不了了,這略帶撒嬌的聲音他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