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窩裏除了幾個打雜的韃靼人,其餘的黑木耳手下都被拉出去了,涼鎮在短暫的沸騰之後歸於死寂,這寂靜不同以往,帶著彌漫開來的血腥殺氣。

有外地的馬匪襲擾進入涼鎮的馬幫也就是在涼鎮周邊打轉,打個啊巫鞭長莫及的擦邊球也就等於虎口拔牙冒著危險覓食了,特殊情況下各自為政的啊巫城的人和古亭客棧的人會聯手防禦,基本上沒有那個馬匪敢公然截殺啊巫城的人馬,黑木耳被人截殺於月亮灣,這簡直震驚了啊巫城,也震驚了古亭客棧的人,啊巫城和古亭客棧幾乎傾巢出動在方圓幾百裏搜查線索。

這樣的大動靜也是藍熙書當初始料不及的,看來黑木耳的地位重要到牽一發而動全身了,藍熙書覺得截殺黑木耳這步棋走得很對,渾水才能摸魚,天翻地覆的涼鎮,亂了秩序的啊巫城才有機可乘。

果不其然,井運水靠上瞎豹子,帶隊往月亮灣去了。

花奴一身黑,額頭一抹白綾十分的醒目,眼睛泛著血絲,在身邊幾個韃靼人的簇擁下鐵著臉一言不發,消息傳到她耳朵的時候,花奴剛剛醒過來,擁著駝絨被正回味無窮呢,盡管沒什麽具體印象,但**的感覺還是真切的,打雜的韃靼女人告訴他藍熙書剛走不一會兒,花奴得意洋洋的笑了,她有信心,因為經曆過她的男人是不能忘卻她的。

直挺挺全身跟蜂巢一樣的黑木耳被拉回來了,花奴怎麽也不能相信這樣的事實,坐地就嚎啕大哭,黑木耳被人拉到了啊巫城就沒再送回來,啊巫城接連五聲長號角,所有啊巫城外待命的韃靼人都聚集在了金銀窩,接著瞎豹子就和井運水就把幾百口人拉出去了。

花奴守著空蕩蕩的金銀窩,心裏正一陣陣的難受,看到藍熙書進來,就跟見到親人一樣,起身撲到藍熙書懷裏哇哇大哭。

大概女人對跟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有著特殊的依賴和親近。

藍熙書被花奴撲的倒退了一步,這一霎那他對這個女人有了一絲憐憫,僅僅是憐憫,藍熙書勉為其難的拍拍花奴的背,就說了一句,花奴也沒怎麽聽懂:“節哀順變!”

耗子跟在藍熙書後麵看到花奴心虛虛的,明知道花奴當時迷藥之下分辨不出是誰,但耗子始終覺得心裏不得勁,做賊心虛大概就是這感覺。

好像花奴和藍熙書的關係公開化了,盡管在場的韃靼人不怎麽和藍熙書親近,但還是你一言我一語拍桌子墩地的嚷嚷開了。

那些要把凶手碎屍萬段的話藍熙書聽來心裏一陣冷笑。

藍熙書和所有的人一樣靜待事態的發展,很多人都把矛頭指向了瓦刺,花奴說可能是上次秘密行動走漏了風聲,瓦刺人報複而來。

藍熙書就在金銀窩幹等著,天黑了又亮了,風雪連天的晝夜感混淆,給人一種時間混沌的感覺,雪有一尺厚,雪停了,風更大了,呼呼的白毛風刮得人站不住腳,一出門就像被強風搜刮了衣服,衣不蔽體的寒冷入骨,藍熙書回了一趟古亭客棧,哈木帶著古亭客棧的人回來了,藍熙書側麵打聽,哈木一無所獲。

陸陸續續金銀窩的人也回來了,除了馬蹄紛亂,回來的韃靼人都很消沉,藍熙書自信做的滴水不漏,所以對這個結果不意外,他隻是迫切的想知道啊巫城接下來的動態。

黑木耳的人也就是占啊巫城護衛的三分之一,很大一部分人直接回啊巫城了,聽說瞎豹子和井運水帶隊回來了,一直沒看見在金銀窩露麵,這讓藍熙書覺得有門,井運水能夠打進啊巫城,這就是他最想要的結果。

金銀窩死氣沉沉,黑木耳的手下異常頹唐,沒有人在提及黑木耳的死,很多人咒罵或者憤懣隻是喝悶酒,這些人隻是打手根本不知道其中具體情況,花奴壓抑著暴躁在等啊巫城的消息。

但奇怪的是啊巫城忽然安靜了,如一盤散沙的金銀窩開始嘈雜熙攘,不少韃靼人酒後失控,一時間,掀桌子摔板凳,砸盤子碎碗墩酒壺的亂了套,花奴根本不理會,隻是傍著藍熙書除了喝酒就是發怔。

就在金銀窩亂的不可收拾的時候,金銀窩外的馬蹄聲落,有人飛快的跑進來給花奴報信:“如來手來了!”

花奴沒聽清,鎖眉瞪眼:“大點聲,你奶奶的沒吃飯啊!”

“如來手來了!”報信的漢子大聲說道,這會兒不但花奴聽清了神色一震,連周圍酗酒的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