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覺得自己結結實實給人家當了一回槍手。

藍熙書一貫是設套不上套的人,沒想到初到涼鎮就栽了。

藍熙書別提有多憋氣窩火,他忽快忽慢甩脫花奴,渾然不覺風雪劈頭蓋臉,進入阿西地盤藍熙書才稍微冷靜下來,他調理頭緒,才明白黑木耳讓自己參加行動不是偶然,自己的出現對於黑木耳來說是長生天派來協助他完成任務的,正愁著找個射手來頂鍋呢自己就堪堪來到了涼鎮,還不費吹灰之力自己就上趕著來了。

還有就是井運水一直參與此事,看來黑木耳是後續進來的,那麽這幫瓦刺人連夜頂風冒雪還不掌火把在靼韃的地盤瞎轉什麽呢?

因為什麽黑木耳要費這心機截殺瓦刺人首領呢?當然不會是跟走私有關,啊巫不是單純的一方黑幫老大,他一定也是接上頭命令行事,看來靼韃跟瓦刺有了矛盾,靼韃人才想著在這幫瓦刺人還沒回到自己地盤之前幹掉首領嫁禍大明。

藍熙書有點明白,但細節還有待井運水告知。

藍熙書現在要考慮的是怎樣表現的即不白癡有沒洞悉啊巫的陰謀,藍熙書希望借此打進啊巫內部。

想來想去藍熙書還覺得當務之急是搞定啊巫頒發的護貼的問題,那張啊巫護貼木牌被他情急之下連同小妖臨行塞給自己的精致蒙古小彎刀給扔現場了,希望瓦刺人不那麽白癡,能從這兩件東西上看出端倪,別一根筋的看到漢人就聯想到是大明官方所為,盡管藍熙書覺得瓦刺人也比靼韃好不到哪兒去,但被利用總是不爽的,藍熙書這一招很大程度有碰運氣的意思,他考慮到啊巫護貼瓦刺人應該有人認識,啊巫的名頭據說響徹大明靼韃瓦刺周邊的!

在沒被黑木耳發現啊巫護貼不見之前必須解決這件事,說不留神丟了,不成!背地裏跟花奴套套近乎再弄一個?不成,這頭母狼靠不住,藍熙書忽然就想到了小妖。

雪有越下越大的跡象,汗下去了跟穿了冰甲一般難受,藍熙書調整好心態穩定了情緒,但他記仇了,黑木耳這筆帳他不會忘記的,藍熙書記仇向來利滾利的。

有阿西巡邏的人馬出現,黑木耳縱馬向前與其交涉,藍熙書剛想挨近井運水,花奴抽愣子擠開了耗子湊馬上來,藍熙書很煩,當然他臉色再難看也沒關係,漆黑的夜色,誰也看不清誰的臉,都是憑感覺辨別。

“三少!大個是你要找的人嗎?”花奴沒話找話。

“不是!不過聽說過他,也是個喜歡玩命的夥計!”藍熙書不讓自己帶出情緒,不耐的口氣針對天氣:“這兒什麽鬼天氣,說下雪就下雪!”

前麵加快了速度,大概接近涼鎮地盤,有韃子開始吆喝打馬了。

黑木耳發出的指令也明顯輕鬆起來,甚至有人嗷嗷怪叫了幾嗓子黑木耳也沒發作。

黎明時分,到達月牙灣,涉水過河進入啊巫地盤。

隊伍不在有序,藍熙書與黑木耳拉開了距離,他想借這段時間同井運水說幾句。

花奴如影隨形卻很討厭,藍熙書甚至小解她都會停下來等待。

天快亮了,也快到涼鎮了,到了涼鎮人多眼雜多說話可能不這麽容易了。

藍熙書抽空交代耗子幾句,耗子開始喊胳膊疼,纏著花奴問藥,藍熙書趁機慢下來,他那點心思井運水還能不知道。

“瓦刺人怎麽回事?”這是藍熙書關心的重點。

“具體說不準,好像談什麽崩了,阿魯台一直勢壓瓦刺,他苦心積慮的讓我們射殺瓦刺人,我覺得可能是要結盟對付我大明,瓦刺人可能不痛快,才會讓阿魯台起了嫁禍大明的心。逼瓦刺就範。”井運水沉聲說著,前麵有韃子點起火把,這樣黑木耳很快就會發現藍熙書和他掉隊了。

井運水長話短說:“我想很快就有確切消息,小心黑木耳,別看他兄弟長兄弟短的掛嘴上,他是啊巫的頭狼,我們有好幾個兄弟都被黑黑了,嘿嘿!你可以利用花奴。”

藍熙書沒理會井運水最後一句的調侃,他咬緊了牙關,咯吱吱直響,當藍熙書說出夏十榆帶著龍門所一幹兄弟都深入到漠北的時候,井運水大吃一驚,馬上意識到局勢的嚴重性,囑咐了藍熙書幾句,匆忙打馬而去,藍熙書開始罵罵咧咧跟耗子抱怨井運水不仗義竟然在他跟前擺譜充老大,都是拎著腦袋出來混的誰怕誰!

藍熙書一副一山不容二虎,一個木樁子栓不下兩頭叫驢的嘴臉。

藍熙書與井運水生了嫌隙花奴高興,井運水初來涼鎮就不鳥她,讓她心裏暗恨,沒辦法黑木耳賞識他,花奴也不敢怎麽樣井運水,她很怕藍熙書因為漢人關係與井運水走的近了。

花奴幫腔藍熙書才故意情緒好轉。

藍熙書和耗子花奴是最後到達金銀窩的。

黑木耳居然不在,一窩的韃子胡吃海喝,金銀窩裏大呼小叫烏煙瘴氣跟鬼域魔窟一般,有韃子熱情招呼藍熙書,藍熙書才知道黑木耳直接去啊巫城了,藍熙書冷笑,這麽心切趕著報喜邀功去了。

藍熙書心裏有事,他想在黑木耳回來之前離開,他想從古亭客棧小妖哪兒另辟蹊徑,井運水已經在黑木耳身邊先入為主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掌握察台這趟線,那片網上先上魚很難說。

挖掘情報是重點,但是藍熙書已經起了殺心,這個黑木耳涮他他都難以容忍,更有井運水一說有兄弟被黑木耳給黑了,藍熙書立馬起了殺心,就像當初聽聞陳五福針對夏十榆來龍門所一樣,殺心一起,藍熙書勢必行,行必果,這是他的性格。

這得從長計議。

藍熙書當著花奴的麵問自己的好處,利字當頭,藍熙書必須表現的市儈才能讓所有人不起疑心,出來混就是奔錢來的,藍熙書對金錢的亟不可待讓花奴以為這個紈絝子弟山窮水盡了。

井運水早撤了,藍熙書納悶,花奴嗤鼻,告訴藍熙書井運水有個相好的被他包養在街南,井運水回來的第一件事總是去那兒,耗子好奇追問,花奴酸溜溜的就說了一句:“一個軟趴趴的小女子而已,沒見什麽好,大個還拿著當寶。”

藍熙書感覺花奴不但控製欲極強,嫉妒也甚於任何女人,好像世界的男人都該圍著她轉,任何女人都是她心裏的刺!什麽女人這是!

“他有女人在這兒?”耗子摸腦門不能相信,印象中的井運水幾時和女人沾邊過,不是,幾時對一個女人認真過?

藍熙書眨巴眨巴眼睛半天沒言語,他實在難以想象井運水也有似水柔情的時候,倒是耗子羨慕嫉妒恨的來一句:“我說三少!井老大行啊!這日子滋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