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目的性很強,控馬舛錯,左突右閃躲避著兩廂火熱的刀光劍影,對於藍熙書來說啊巫城的人古亭客棧的人劫匪都一個屌樣,他要驗證被劫的是不是葛大的馬幫。

葛大是井運水深入涼鎮唯一和夏十榆聯係的線人,葛大很可能知道井運水的行蹤去向,如果葛大出了意外,那麽自己即使找到井運水也會失去最便捷的與夏十榆聯係溝通的線路,即使獲取韃靼的軍事情報,也很難送達夏十榆手上,那麽這幫子深入韃靼的兄弟們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了。

近五六百人的混戰在亂石坡上演,難辨敵我。

騾馬嘶鳴,近百十匹重載的騾馬被一幫韃子圈趕著往亂石坡南麵趕,周遭有糾纏廝殺的人馬步步緊跟,不時有人慘叫落馬,火把亂擲,藍熙書辨別著麵孔,尋找著漢人。

一道人馬穿錯的防線在混戰中凸顯出來,韃子差不多的裝束,甚至在藍熙書看來差不多的身形樣貌,但是一方抵禦的隊形一顯,藍熙書就看出來了,堵截防線的是劫匪,而這道人馬防線後麵西南方向火把稀少,但是廝殺一直被牽製著南撤退,藍熙書看出門道了,自己前麵的馬匪是打掩護阻擊涼鎮啊巫城的人馬的,向南圈帶的才是被劫持的馬幫,隻有突破馬匪的這道阻擊防線才能知道是不是葛大的馬幫。

蒙古人的馬術和凶悍是舉世聞名的,馬匪更是個個一個頂倆的亡命之徒,藍熙書跟著啊巫城的人馬橫衝直撞了數個來回,終沒能撕破這道不到三百人的防線,雙方死傷相差無幾,硬茬碰上硬茬了,防線在有序一致的抵禦著啊巫的人馬的同時也緩慢的往南撤。

藍熙書在廝殺的外圍撥馬巡哨,他發現圈帶馬幫的火把雖然快速拉開與眼前阻擊防線的距離,但是,火把包圍圈卻有著繞亂石坡向西北偏移的跡象,廝殺的路線本來是沿著亂石坡的東南外圍向西南延展的,這樣一來,藍熙書明白了,馬匪也是蒙人,不可能向東南,東南接近大明邊境,西北卻是瓦刺的地盤,馬匪這是繞亂石坡向西北撤啊!

藍熙書茅塞頓開不禁大喜過望,在這兒費這個牛勁幹嘛,自己向西北繞亂石坡攔截不就得了,馬匪壓後的阻擊防線雖然給前麵的馬匪爭取到了寶貴的撤退時間,但是,走私馬幫騾馬重載,根本提不了速,短時間內攔截的勝算極大。

念此,藍熙書已然退出膠著的廝殺現場,藍熙書自始至終沒有正麵對敵,他才不會在事態不明朗的情況下玩自己的命,跟狗熊較勁,缺根弦兒的人才幹,藍熙書堅決不幹。

耗子跟著藍熙書退出,他有些著急,這一窩蜂的韃子對砍,他沒見一個漢人,腿肚子還被一個殺紅了眼的韃子給掃了一下,耗子都不知道是啊巫的人幹的還是馬匪幹的,要是古亭客棧的人幹的那就窩心了。

“三少!三少!怎麽樣?”耗子以為藍熙書探明了情況,準備撤了,藍熙書的舉動讓耗子以為被馬匪搶掠的不是葛大的馬幫,這讓耗子不著急了,跟著藍熙書退出廝殺,忽然,藍熙書一撥馬,蹬蹬離鞍大喊:“古亭客棧的聽著,跟我來。”

藍熙書扯著嗓子大喊了數聲,也沒人搭理他,都忙著揮刀輪棒子往前湊熱鬧呢,誰知道藍熙書咋呼啥,跑馬第一名這會兒在後麵呐喊加油哪?

“三少!”別說古亭客棧的人不明白,耗子也不明白,剛撥馬跟回來問個究竟,氣急敗壞的藍熙書一見指揮不動這幫蠻牛,也顧不上跟耗子解釋,一撥馬頭,揚鞭打馬貼著亂石坡向西哈啦哈啦就奔著無變的黑暗下去了。

耗子幹脆也不問了,擎著火把就跟下去了。

耗子趕上了藍熙書,一支火把又在極速中,猶如螢蟲之光,根本起不到作用,烏漆嘛黑的亂石坡暗礁綽綽,藍熙書全憑來時對這一帶的記憶驅馬奔馳,藍熙書心力過人,他心裏對亂石坡的圖形幾乎誤差為零,馬還真就貼著亂石坡西北邊沿急馳,按著記憶藍熙書感覺應該往南偏移了,這樣,他將與撤退的馬匪在亂石坡的那麵形成合圍之勢,至於在哪裏迎頭阻擊馬匪,就要看藍熙書與馬匪的速度和亂石坡地形地貌的路程了。

藍熙書對亂石坡方圓麵積,整個的走向大致有數,幾十裏的半圓路程,藍熙書覺得自己迎頭阻擊的勝算很大,再不濟,與馬匪來個馬頭趕馬尾也可以拖住。

往西南偏移的時候藍熙書捏了一把汗,完全沒過眼的亂石坡南麵他隻憑揣測,一旦對地形估計不足,快馬陷入,傷了馬腿那可真就是起了個五更趕了個晚集,沒有馬,那後果可想而知。

廝殺聲小了,亂石坡完全遮蔽了血腥的戰場,星星火光時隱時現,藍熙書打馬狂飆,用心掌握方向,他忽然聽到了亂石坡那麵西北的廝殺聲,藍熙書一陣狂喜,大聲吆喝耗子跟上,一眨眼的功夫,藍熙書就看到了亂石坡西北晃動的光亮。

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豁然明朗,藍熙書拐馬就看到了火把映天的一窩馬匪,先是上百匹的騾馬重載擁擠不堪,呼喝穿梭的馬匪驅策奔蹄,緊跟其後的百餘人馬驅策馬幫重載的同時正與緊跟撕咬的一幫人馬廝殺往來。

“漢人!三少!葛大的馬幫!”耗子眼尖,跟著藍熙書迎頭衝入騾馬群。

馬速滯留在對頭摩擦的騾馬群裏,藍熙書大喊:“耗子扔了火把!”話剛落,箭矢嗖嗖,耗子手裏的火把刺啦火苗子飛竄,一枝雕翎箭靶中耗子的火把,耗子就手就扔了,騾馬群一陣騷亂,藍熙書趴在馬鞍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