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這時大聲向著女真軍中喊道:“從今天開始,讓你們心生佩服的戰神已經不隻我一人,而是兩個,她甚至排在我前麵,她就是朱雀!”

身後龍驤軍此時發出了齊聲叫喊:“朱雀!朱雀!玄武!玄武!雙神一出,何與爭鋒?”

……

李成梁、龔正陸和張玉屏等人也是喜出望外,援軍剛出來的時候著實把他們及內城守衛都嚇了一跳,後來一見領頭的是董千裏,大家懸著的心才放下。他是從這兒出去搬救兵的,卻沒想到他真的帶著救兵又以這樣的方式回來。

隻見源源不斷的援軍突然從內城東門冒出來,就象是雨後春筍一般,城樓上已經捉襟見肘的防衛力量立刻發出了歡呼。

這一萬人一齊上了城樓,大聲發一聲喊:“禦!”著實讓人震撼不已,而且隨軍帶來的弓弩一齊向城下招呼,當時就把敵軍所有的進攻全打退了。

女真鐵騎們當時就傻了,怎麽一下多出這麽多大明援軍,難道他們是天兵天將從天而降不成。

這時候的女真鐵騎強弩之末,隻剩下了二萬多人,而且進退不得,隻能夾在當中任由大明軍隊屠戮。

玄武見城樓已無大礙,當下心寬,來到朱雀近前,叫他暫停,把龔軍師交待的事情一說,朱雀會意,二人當即帶領龍驤軍開始繼續查找雅爾哈齊。

譚綸在外圍的四萬大軍已經開始收網,以絕對優勢兵力裏外夾擊,讓已經潰不成軍的女真鐵騎們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竄。

玄武和朱雀很快發現了一隊步兵夾雜在女真鐵騎之間,這撥外圍的鐵騎和剛才那撥假扮“二首領”的衛士們一樣,保持著相對整齊的隊形,但為了照顧中間的步兵,行進速度較為緩慢。

玄武和朱雀對視一眼:“這會看你還往哪兒跑!”二人將兵器向天一舉,身後龍驤軍迅速展開了扇形模式,一下子就將這撥人包圍起來。

這撥人一見玄武和朱雀,明顯非常緊張,最外圍的鐵騎似乎已經知道時日無多,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朱雀和玄武同時發出一聲冷笑,這會兒可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二人縱馬向前,很快結果了他們的兩個領頭將軍,然後徑直向裏突擊而去,沒過多會兒就見到了內圈的步兵。

董大膽領著龍驤軍將殘敵肅清,為防萬一,還將幾個落馬的鐵騎控製起來,作為活口留著。

要說這一隊女真人馬也確實硬朗,尤其是中間這三十多名步兵,寧死不降,一直用身體死死護衛著中間那名“重傷者”,有一股子讓人敬佩的骨氣。

朱雀和玄武心生感歎,當時也不為難他們,幾下將他們打倒,然後用長矛挑開了這個“重傷者”身上遮蓋的麻布。

雅爾哈齊那龐大的身軀露了出來,滿身血汙,嘴角流著血,仍是昏迷不醒。

玄武這次沒有再讓手下把他弄醒,而是命令董大膽剛才捉住的一個活口吹響他腰間的牛角號,然後向天高舉長矛盾,厲聲喝道:“女真將士們聽著!你們的首領在此!我玄武保證不殺他!你們還要拚死頑抗麽?”

可憐女真鐵騎已經十去八九,十萬精銳此刻隻剩下了一萬人左右,而且最後一個首領還在玄武這個殺破狼神手裏,大家當時都是一震,很多人都停止了抵抗。

玄武和朱雀令人繼續抬著雅爾哈齊向前走,所至之處,已經潰散的女真鐵騎們紛紛將武器丟在了地上,“當啷啷”的響了一片。

龔正陸當時就在城樓上猛地一擊掌:“大好了!刀兵可止!玄武他們一定是找到那個重傷的首領了!”

李成梁這時在城樓上一揮手,城上的大明軍隊也已經停止了進攻。

譚綸的外圍大軍,也慢慢縮小包圍圈,將這剩下幾近徒手的一萬女真士兵都壓縮到了外城北門來。

不一會兒,玄武和朱雀已經帶著昏迷的雅爾哈齊來到了城牆之下,李成梁也已經吩咐打開城門,他和董千裏領著兵馬出得城來,在雅爾哈齊的身前立定。

玄武和朱雀拱手向他們示意,李成梁點點頭,立於陣前準備喊話。

這時候,不知道是女真鐵騎蓄謀已久的,還是其中一小撮好戰者有意挑動是非,就聽見女真陣中有人大喊一聲:“現在拾起弓箭來!射死他們!把首領搶回來!兄弟們!上啊!”

這一下事出突然,猶如斷山入海,掀起軒然大波。

因為距離太近,根本沒有時間躲避,玄武急忙大喊一聲:“護衛!”,迅速舉起盾牌,搶身護在李成梁的麵前!

“當當當!”至少有十數枝箭被盾牌擋住,如果沒有玄武的撲身相救,可想而知李成梁一定會被亂箭穿心而死。

朱雀當即也大吃一驚,因為手裏沒有盾牌,舞起長鞭也需時間,所以隻有本能地背過身去。

這時候,就聽一人大叫一聲:“危險!”猛地衝過來,一把抱住了她,用自己的背擋住了所有射向她的箭矢。

她急忙回過頭來,不知道是誰這麽奮不顧身地舍命相救。

來人正是董千裏,隻見他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朱雀的戰袍,而他的背上已經密密麻麻地紮滿了箭矢,眼見得是活不了了。

“千裏!你怎麽這麽傻?”朱雀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眼裏滿是淚水,扶著他緩緩蹲下。

董千裏嘴裏大口大口的鮮血流出,眼睛裏卻盡是溫柔情意:“朱雀!我……其實我……”

朱雀已經哭出了聲,把耳朵貼近他的嘴邊,聽見他斷斷續續地說出了自己埋藏多年的心裏話:“我其實一直喜歡你,從咱們都在宮裏當差時就開始了,我……希望你過得……好!”

朱雀很想告訴他:“千裏,我心中已經有人了!”但在這時候不能說這種話。別人喜歡自己並沒有錯,而且已經危在旦夕,就讓他懷著這份美好的願望一路走好吧。

她已是淚流滿麵,一點摟緊他一邊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董千裏頓覺胸口一痛,知道大限已至,卻已是心滿意足,於是麵帶微笑地看著她:“你照顧好自己,我……我走了……”

說完一閉眼,溘然而逝,任由朱雀哭成了一個淚人兒。

玄武緊緊用盾牌護衛著李成梁,已是怒不可遏,高聲命令龍驤軍:“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對付這群不講信義的惡狼,隻有一個字!殺!”

話音才落,龍驤軍將士就一齊發了一聲喊:“殺!為董總兵報仇!”如同猛虎撲羊一般殺了過去,誓將這些驟起發難的女真鐵騎們盡皆殺戮。

朱雀強忍悲痛,將董千裏的屍身緩緩放下,狠狠看了一眼剛才突襲她的那些女真士兵,眼睛裏放出讓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來。

“咿呀!”絕美的鳳凰發出一聲震撼人心的尖嘯,一下子縱身躍起,翻身上了一匹戰馬,快速向剛才那些突施冷箭之人衝去,手裏的長鞭發出了如狂風一般的呼嘯聲。

隻見她毫不手軟,處處狠下重手,轉眼之間,就已經殺了四五人,驚得女真士兵們大駭,紛紛躲開去。

憤怒的神鳥一旦出手,必然要見紅方止。

此刻,城樓上的龔正陸也是大怒不已,號令城樓上的大明士兵發動進攻,譚綸的大軍也開始發出怒吼,拚命向正中間收縮。

這一小撮好戰分子的突然發難,導致了整個女真鐵騎的覆滅。

本來大部分女真士兵已經放下了武器,準備投降,可是剛才那一小撮人挑起了事端,差點兒把大明的首腦盡皆除去,激起了其他人心裏存有的一線生機,所以又紛紛拿起武器來。

不過這一次,大明軍隊不會再對他們有任何的憐惜,紛紛痛下殺手。

可憐雅爾哈齊,本來能有一條活命,充其量也就是作個階下囚而已,可是他自己手下剛才忽然射出的這陣箭矢,至少有七八箭射在他的身上。

別人可以找地方躲,正在昏迷的他可真沒地方躲,這些箭矢射中他的時候,他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

最要命的是,其中一箭正好貫穿他的左胸,紮透了從後背直出,前麵隻剩下了箭頭的羽簇。

這位作了幾天梟雄的二首領,怎麽也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死在自己人手裏。

眼見他的嘴裏不停流出血來,烏黑烏黑的,再過了一會兒,連血都不流了。

秋木萋萋,其葉萎黃。

有鳥處山,集於苞桑。

養育羽毛,形容生光。

既得生雲,上遊曲房。

離宮絕曠,身體摧藏。

誌念抑沉,不得頡頏。

雖得委食,心有彷徨。

我獨伊何,來往變常。

翩翩之燕,遠集西羌。

高山峨峨,河水泱泱。

父兮母兮,道裏悠長。

嗚呼哀哉,憂心惻傷。

雅爾哈齊一死,剩下的一萬名女真鐵騎更是失魂落魄,加上很多人都是萬般無奈才拿起武器,所以士氣全元,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被大明士兵們盡數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