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托!”代善大喊了一聲:“你可是未來的大元帥!三軍用命,全在一帥!你剛才輸了沒關係,可輸陣不輸士氣,如果連士氣都沒了,我們就真的全輸了!”

這一聲叫喊徹底震醒了阿諾托,就象給一個垂死的病人打了一針雞血一樣,他又開始複蘇了,眼裏血紅血紅的向外泛著凶光,“哇呀呀”一通怒吼,提著木棍就照著玄武迎了上去!

兩人一打照麵,迅速認出了對方,看來第一場的比拚遠沒有結束,雙方的第一勇將之爭,仍在繼續。

阿諾托此時就象瘋了一樣,雖然明明知道打不過對方,但他憑著一腔豪勇之氣,把手裏的木棍舞得象一個風車似的,招招都是殺招,拚命朝玄武的眉心、心口等要害地方招呼。

玄武用左手的木棍作盾,一一抵擋,右手作矛的長棍遲遲沒有發動攻擊。

說心裏話,他挺讚賞這位女真第一勇士的,覺得他不光英武,而且勇氣可嘉,雖然屢戰屢敗,但仍屢敗屢戰,這種精神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但是心裏有另外一種聲音在提醒著他,絕對不能手軟,不可有婦人之仁。

打這個一字長蛇陣可是第一次,雖然雙方隻是友誼比賽,但是旨在回較量軍力和士氣,展示的是一個國家與民族的榮譽,絕不可輸。

尤其自己這一路斬蛇腰,關乎整個破陣大局,如果速度稍慢一些,沒有及時斬斷,讓這條巨蟒恢複了元氣,首尾銜接,開始各種“咬”、“卷”、“絞”,那後果將不可設想。

想到這兒,他嘴裏輕輕念了一句:“看你是條好漢,但是,對不起了!”瞅準一個破綻,右手的長棍毫不客氣,穿過阿諾托的車輪棍舞,直接地戳向他的眼睛。

阿諾托大吃一驚,急忙揮棍來擋。

“當”的一聲,兩根木棍撞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這一撞,震得阿諾托的虎口直發麻,木棍差點兒脫手,把他嚇了一跳。這個纖瘦的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力氣?自己一向以力量見長,居然到了他這裏一點都發揮不出來,好象什麽都被他比了下去。

玄武卻很坦然,覺得這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這屬於瞬間發力,與個人的力量無關,就象再厚的牛皮也會被針尖刺破一樣,隻要集中於一點,瞬間爆發,就會產生巨大的能量。

隻見他嚴肅著神色,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因為他知道,如果與這個阿諾托繼續鏖戰下去,雖然自己最終肯定能夠取勝,但是寶貴的時間就沒了!

現在最需要的是時間!隻有在第一時間斬斷蛇腰,才能和大將軍、董大膽他們一起,分而擊之。

所以,他已經沒有耐心陪這個大個子再玩下去了。

雖然剛才與阿諾托的棍子對碰了一下,但他就象沒事一樣,沒有任何停頓,直接順勢將棍子向上挑起。

阿諾托更驚異了,他本來以為這一擋能把他的長棍給磕開,沒想到非但沒磕開,他竟然直接將棍子上挑進攻。

再想舉棍去擋,根本來不及了,玄武的棍尖已經掃到了他的臉上,一下就把他的頭盔掀飛了!

“哎呀!”阿諾托一聲狂叫,腦袋拚命地向後揚起!

這一下把他嚇得不輕,如果玄武的棍子再長一點兒,被掀飛的就不是他的頭盔,而是他的大黑頭了。

即使如此,臉上還是被掃過的棍尖劃出了一道血印子,火辣辣的疼,頭發也一下披散了下來,遮住了整臉。

玄武這時繼續揚起了右手的長棍,再也沒有客氣,向前一點,直接戳中了他的右肩。

“啊!”阿諾托又是一聲痛叫,抓著木棍的右手一鬆。就借著這個勁兒,玄武的木棍如閃電一樣打在他木棍的上部,一下就把它給磕飛了。

這時候,阿諾托的虎口已經不是麻,而是一陣劇烈的疼痛,疼得他直咧嘴,諾大的身體坐在馬上,眼睛呆滯的透過淩亂的頭發向外看去,發現玄武已經高高揚起了手裏的長棍。

女真第一勇士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手無寸木的他就象是砧板上的魚肉一樣,隻能任人宰割。

老天,你既然生了我,為什麽還要生出對麵這個漢人呢。難道你天生想羞辱我,把我作為他揚名立萬的墊腳石麽?

還沒等他想明白,玄武的長棍已經打了下來,第一下打在他的馬背上,第二下打在他的身上,高叫了一聲:“下去!”。

打在馬背上這下很重,駿馬痛得揚起了前蹄,打在他身上這一棍比他想象中要輕,但還是一下就把他整個人打翻了馬背,瞬間摔了下去,跌了個狗吃屎。

主將一墜馬,女真士兵的陣形頓時大亂,代善高叫了一聲:“趕快去救!”

女真士兵們亂作一團,急忙趕來救阿諾托,玄武也不和他們戀戰,聽到代善高喊,抬頭已經在人群中看到了他,於是縱馬直奔他而來!

代善看到了這個可怕明將的眼神,急得繼續高叫:“護衛中軍!趕緊護衛!”

旁邊的女真士兵急忙把他團團圍住,且戰且退。但玄武不打算這麽容易就讓他逃脫,隻見玄武一把將一個女真士兵捅下了馬,然後用長棍一挑,把他跌落在地的木棍一下就挑了起來,接著他用自己的長棍尖帶著這枝木棍猛地旋轉了幾下,一下子就朝前猛擲過去!

“護衛軍師!護衛軍師!”女真士兵們一見這枝旋轉的長棍向軍師飛速而來,急忙靠得更緊了些。

縱然如此,玄武甩出的這枝木棍因為力量太大,還是一下子就把士兵們打倒了一大片!雖然沒有直接擊中代善,但是他的馬匹顯然是受到了驚嚇,腳絆了一下,直接就把代善甩了出去。

“軍師!”女真士兵們大叫一聲,急忙趕過去,把和阿諾托一樣跌了個狗吃屎的代善扶了起來,“軍師!你沒事吧?”

代善灰頭土臉地爬了起來,這一下摔得不輕,站起來還在兀自搖晃。好容易不晃了,滿臉尷尬地看著自己的坐騎站在旁邊不停地甩尾巴,氣得他一腳照著馬屁股就踢了過去:“你這個敗家玩意兒!敵人沒把老子摔下來,你倒是把老子摔下來了!”

他的坐騎是匹棗紅馬,吃了主人一腳,感覺很委屈,往旁邊退了一步,那意思是我也沒辦法,不是我故意想把你摔下來的,是你自己沒抓牢韁繩。

代善一腳踢得坐騎後退,氣頭更盛了,把所有不爽都發泄在了它身上,大聲地罵著:“叫你摔我!老子踢死你!踢死……”

話還沒說完,剛踢完第二腳,正準備踢第三腳的時候,棗紅馬不幹了,直接揚起兩隻後蹄,向後一蹬。

“嗚哇!”這一蹬正好踹在了代善的襠部,差點兒沒把他的蛋黃兒踢出來,疼得他捂住**在地上直打滾,“你,你……”

這一回,他是真的再也罵不出來了!

主將和軍師竟然同時就被撂倒,女真士兵頓時大亂,一時沒了分寸。

玄武趁勢將木棍朝前一指,重騎兵繼續向前直衝,一下就把“蛇身”斬作了兩截!

這一下,本來緊密連在一起的一字長蛇變成了兩半。

龔正陸眼見玄武得手,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用雙手圍成一個圓,對李成梁作了一個合圍的動作。

李成梁會意,三下五除二把旁邊的女真鐵騎打倒,然後握住木棍朝天一舉,高聲叫了一句:“圍!”

很快的,他們這一部和董大膽那一部迅速散開,對女真士兵展開了反包圍,一下就將“蛇頭”和“蛇尾”圍了起來!

玄武這一部,在衝斷蛇腰後,也迅速折返回來,從兩翼對“蛇身”部分的士兵們開始了合圍。

一眨眼的功夫,一條巨大的蟒蛇被切割成了三塊,而且被迅速分而圍之。

眼見著包圍圈越縮越小,一個個女真士兵被打倒後扔了出來,一匹匹無人乘坐的戰馬被趕走,最後隻剩下了三個小得不得再小的圈。

又過了一會兒,頭尾兩個圈都被解決了,裏麵的女真士兵或者主動投降,或者放棄了抵抗,紛紛把手裏的木棍舉過頭頂,示意不想再戰。

李成梁朝他們點點頭,示意他們放下木棍,退出戰團。

隻剩下了中間的這個圈,這回三路人馬一齊合圍過去,睜睜地看著這個圈也越來越小。

到最後,包圍圈裏麵隻剩下了兩人,代善和阿諾托。

代善此刻哭喪著臉,剛才摔得比較重,臉有些腫,又被坐騎踢了一下**,到現在還疼得要命,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用它和美女爽歪歪了。如果真的不能,那可就虧大發了。

而這場驚天大戰的真正指揮者——戰地巫師龔正陸,這時候仍然緊跟在李成梁的後麵,雖然代善沒有認出他來,他卻一直緊緊盯著眼前這位暗害自己的仇人。

代善啊代善,你也有今天!

想到自己原來擁有的種種就是被這個陰險狡辯的人挑撥陷害,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真想揀起一根棍子上去照著他的腦門來了下子,但是富有城府的他還是忍了,選擇了離開,悄悄在身邊衛士的保護下,撤出了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