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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螞蟥,吸人精血,散人錢財,最後非得把臭男人統統變成了骷髏,才肯善罷甘休。其實也不怪美人,要怪就怪男人自己,是他們自己把自己變成骷髏,送進了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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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月,兩位巡撫沒閑著,戚、胡二人也沒閑著,最後幾天,他們已經用“暖玉”和“溫香”分來的一千多兩銀子重建了“虎賁軍”。

現在的“虎賁軍”,又恢複到與倭寇海戰前的一千六百名士兵的規模了。

一個月,說短也短,說長也長。短的是隻用了一個月,就基本解決了兩個與倭寇勾結的巡撫,現在隻剩下那個虎視眈眈的福王。長的是這一個月因為沒有什麽結果,一直沒有向皇帝報告,估計皇上早就等著急了。

現在也算有了一些階段性的成果,所以他們急忙向皇帝報告。

兩天後,戚、胡二人的密奏折子到了京城。

上書房內,朱翊鈞確實等得有些焦急,這段時間就差東南沿海的密折沒有來了,折子不來,他也不敢下令召見福王,怕打草驚蛇。

直到終於見到了戚、胡二人的這件密折,打開來看了以後,他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

“太好了!這兩員虎將,還真是有勇有謀,隻用兩個妓女就把閔維義和鍾欽良這兩個老狗給搞定了!以後要是傳出去,也一定是個經典案例!”

他正想叫外麵的太監去把張居正、譚綸和馮保請來,卻突然聽見外麵有人報告:“皇上!不知臣現在進來,可曾方便!”

是馮保的聲音!

“大伴兒!快進來吧!以後你來,可以不用報告!”

“謝皇上!”馮保推門進來,手裏拿著兩個密奏折子。

“哦?又是哪兒來的折子?是遼東的李可梁,還是山東朱衡、呂調陽?”皇帝笑了笑,明顯是東南沿海的消息讓他心情大好。

“我主聖明!真是未卜先知!這兩個折子,一個是遼東來的,一個是山東來的。臣也是剛到密折處,就碰巧趕上這兩個密折同時到達,於是趕緊給皇上送來。來前知道東南沿海的密折也是剛到,估計皇上正在看,所以沒敢冒然打擾!”馮保道出了剛才在門口報告的原因。

“嗬嗬!大伴兒客氣了!咱們以後可以隨便一些!”皇帝直接從桌上拿起戚、胡二人的密折遞給他看,然後接過他手裏的那兩個折子。

“你說,這三路大患,一起發作也就算了,經常連密折傳送和回函答複都是同時到達。要麽不來,要來就一起來,朕真懷疑他們三個是不是都串通好了!”

馮保聽到皇帝這麽說,點了點頭:“您還別說,皇上!還真是這麽回事!都好幾回了!不過話說回來,串通不太可能,估計還是老天有眼,讓這幾個好消息一起來,讓皇上天天憂國憂民的心情一下子完全釋放,好好享受這三路大捷之喜!”

皇帝笑著打開了遼東的密折:“好好好!隻要是好消息就行!經你這麽一說,朕都有些迫不及待了,非常想看看這李成梁又想說些什麽?”

馮保還沒顧得上看皇帝遞過來的東南折子,抬起頭來先接住皇上的話頭:“聖上!李成梁上次來奏說那邊的和親已經準備就緒,目前就想按照我們預定的計劃,利用這一千龍驤軍好好地給女真人上一課,一展軍威,估計說的就是這件事情吧?”

皇帝沒再說話,在每次看重要密折的時候總有一種聽天由命的感覺,所以還是有些緊張。在心裏默念了幾次“好消息”之後,他撕開封條,看到了密折上第一行字,隻有兩個,寫著“報捷!”

本來隻是殺了條魚,卻意外地發現裏麵藏滿了珍珠,真叫喜從天降。

當然,這一切都經過周密布置,勝利的到來也經曆很多挫折,來之不易,隻是這麽多勝利一下子都湊在了一起,同時到來,真是有些令人措手不及。

不是不敢相信,是幸福確實來得太快!

皇帝使勁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大叫了一聲“好!”一掃近來連日苦苦等待的煩悶。

眼睛迅速向下看去,隻見李成梁和白虎的折子寫得很簡略:“皇上!我一千龍驤軍與女真士兵對抗中大勝,我軍士氣提振!而且,與軍師龔正陸磨合也漸漸默契,上下一心,令女真再不敢小視我大明,詳情容後再稟!”

他又把這封折子也遞給了馮保,大笑著誇讚起李成梁來:“看來這位‘鐵將軍’還真是一員福將啊,從他出發到現在,就是在與龔正陸一開始的對抗中吃了些虧,經我們提示以後,他就活捉並策反了龔正陸。現在這個雙方較勁的對抗賽也打贏了,看來遼東從此踏實了!”

“嗯!”馮保點了點頭,不過謹慎的他沒敢多說話,把兩個折子都細看了一遍,才指著戚、胡二人折子的最後幾個字“美人骷髏,從此讓閔、鍾二人不得安寧!”,對皇帝說了一句:“皇上,如果遼東這一路,也能學著東南沿海的‘美人骷髏’就更好了!”

皇帝猛地驚覺,停住了笑:“大伴兒!看不出來啊,最近還真是境界越來越高了!融會貫通,這可是張居正才有的風範了!說下去!繼續說下去!”

馮保“嗬嗬”一笑:“皇上!您就別取笑臣了!臣哪敢和首輔大人比較,他是您老師,我是您學生,我應該叫他祖師爺才對!不過既然您想聽,那我就鬥膽說說。如果阿珠和小倩,也能象戚繼光他們提到的這兩個青樓女子‘暖玉’、‘溫香’一樣,那我們就更有勝算了!”

呀呀個呸的!朱翊鈞一聽這個,迅速在心裏罵開了!

你個老太監!竟然把老子兩個心愛的女人當作青樓女子?

這能比麽?明顯不能比!這今晚開懷暢飲,酒後失禮是難免的,戲弄你的人犯下了欺君之罪,當眾找出此人,必然要治他死罪。如果此人是有功之臣,治其死罪自然會讓將士寒心。失去了人心,就等於失去了國家。“溫香”再好,也是風月中人,哪能和阿珠、小倩相比,她倆可是真正的黃花大閨女,把第一次全給了我的。

不過,他心裏也清楚,對馮保的這通罵其實並沒道理,隻是情感上難以接受而已。

阿珠和小倩,既然已經遠嫁番邦,就注定了要成為那兩個女真首領的**尤物,任由他們擺弄,他們才是她倆真正的丈夫,自己充其量隻能算初戀情人,隻希望在她們的心裏永遠保留自己的位置,作一塊淨土而已。

但是,她倆即將為女真人婦,終將為女真人母。即便有一天能夠徹底平定遼東,把她倆接回來,可那時候她們已經有了女真人的孩子,真不知道她們還會站在哪一邊。

造化弄人啊!

他背過身去裝作沉思的樣子,其實是為了掩飾濕潤的眼眶。

過了好一會兒,等心情平複了一些,他才回過頭來,看著馮保問了一句:“大伴兒,朕是不是很沒用?”

馮保大吃一驚,急忙拱手問道:“皇上!何出此言啊?”

皇帝仍然看著他:“你說東南沿海這一路,咱們給戚、胡二人支這招就挺損的!對於阿珠和小倩,那可是朕身邊的人,還冊封為了朕的皇妹!可我們非但保護不了她們,把她們生生嫁給胡人,還想讓她們象青樓女子一樣去纏住這兩個首領,亂其後院,是不是太沒人性了?阿珠和小倩還不得天天以淚洗麵啊!”

馮保又將手一拱:“皇上體恤下情,經常為身邊卑微之人考慮很多,讓臣等無比感動。可是,皇上,為大事者不拘小節,咱們既然選擇送這兩個女子過去,就早已知道了她們的結局。而利用她們控製住覺昌安和王杲,也是相互間早就說好了的,這沒有什麽不妥當的!”

皇帝長歎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馮保說得對:“好吧!是朕有些顧小失大了!你接著說吧,大伴兒,你打算怎麽辦?”

馮保把戚、胡二人的密折放到了桌上,用手指著中間的部分:“臣以為,隻要參照戚繼光他們的辦法就行!我們可以給阿珠和小倩寫一封密信,隻寫貂蟬與董卓,西施與夫差這幾個字就好,讓她們極力掏空兩個女真首領的身子,攪亂他們的後院,越亂越好,隻要後院一亂,李成梁他們就……”

皇帝這時突然伸手打斷了他:“你忽視了一個問題,阿珠和小倩與那兩位青樓女子不一樣!”

馮保急忙停下來看著他:“皇上請講!有何不一樣?”

皇帝頓了一頓:“這是明擺著的事情。阿珠和小倩是正經人家的孩子,男女之事都不怎麽懂,也不懂什麽風月,更不會懂得調教男人,根本就沒有‘暖玉’和‘溫香’那幾下子,你讓她倆去掏空男人的身子,她們哪裏會?還有,擾亂後院更不可能!她們本來就是老實本份之人,可不是那些上房揭瓦,唯恐天下不亂的窯姐,她們哪裏懂得這個?”

馮保點了點頭:“皇上說得有道理!但是,人總要成長,這些窯姐也不是天生都會,也是在不斷經曆中磨練出來的!既然阿珠她們去了,就必須通過領悟磨練出來!再一個,閔維義他們喜歡窯姐,可女真首領沒準就不喜歡熱辣的,反而喜歡中原女子溫情傳統,這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