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大夫人張氏在閔府中的地位很高,幾乎是說一不二。這後來的六房太太,每一個都得經過她的同意才行。

如何能讓“暖玉”這位青樓女子順利過門,閔維義可是動了一番心思。

短短幾天時間,他就從張氏的弟弟——自己的小舅子入手,照顧他做成了一單從海上走私黃金的大買賣。小舅子逢人就說大舅哥給力,天天在姐姐那兒說姐夫好話,把姐夫誇成了一朵花。

閔維義還給嶽父、嶽母送了五十兩黃金,讓賦閑下來的他們沒事出去旅遊旅遊,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這一下可真是下足了血本,把二老哄得樂開了花,天天對女兒說這個夫婿真好,比兒子還貼心。

張氏其實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她太了解丈夫的秉性了,以他的個性這麽做,肯定是有求於自己。

果然,這天終於等來了閔維義的娶妾之事。

本來,知道到這名小妾是青樓出身,張氏打死也不同意,但架不住閔維義的軟磨硬泡,而且他確實也為自己娘家做出了不少,於是勉勉強強地同意了。

她點頭的那一刹那,閔維義就象窮光蛋看見金元寶一樣跳了起來,狂喜之下嘍著多月未親熱的結發妻子一通狂吻。

張氏絲毫不為所動,冷笑著看了丈夫一眼:“我可約法在前,入了我府院的門,就得守府裏的規矩!”

“行行行!聽夫人的!守規矩!一定守規矩!”閔維義連忙答應,不停點頭。

“雖說不論出身,但必須講禮數!還有,包括對你都有要求!雖說娶她進了門,你這一省巡撫也得收斂收斂,有些什麽形骸放浪之事也注意點兒影響,別把這府裏當作青樓了!”大夫人真有架子,一下就端起了女王範兒。

“是是是!”閔維義象個哈巴狗兒似的扶著老婆,“一定注意!一切都聽夫人的!”

……

至於鍾欽良,他家裏的大夫人就沒有這麽好說話了,如果告訴她“溫香”是青樓女子的話,她死活都不會同意的。

他的家境比閔維義那個純屌絲要好很多,他和夫人李氏,都是縣裏的大戶,兩人的結合也是門當戶對,一點也沒有後天逆襲的意思。

這種門當戶對決定了他倆的家庭地位一直比較對等,兩人也一直相敬如賓,相安無事。

一直到他當上了福建巡撫,而且最關鍵的是,大夫人一直沒有子嗣。所以,借著這個名義,他才娶了後幾房太太。

還好二姨太比較爭氣,過門後第二年就生了個男孩,讓鍾家有了後。於是李氏也就不再攔著他娶小,隻要不觸及她的底線就行。

但是青樓女子做小,明顯就觸及了底線!

別人不了解,他可真正了解自己的結發妻子。她的骨子裏就是兩個字,清高。讓她接受與青樓女子為伍,那就是和尚娶媳婦——今生休想。

所以,在“溫香”過門的這件事情上,他也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的。

一回到福建,他就重金收買了一個說媒拉纖的紅娘,這個能把活人說死,把死人說活的老婆子也真厲害,生生把一個青樓女子包裝成了一個大家閨秀,因為家道中落暫時寄居在親戚家,如今仰慕巡撫大人,甘於為妾,願請巡撫憐惜得以保全。

李氏考察了一下相貌和文采,也沒看出什麽破綻來,會背不少詩文,還會彈古箏,也就勉強同意了。

就這樣給說成了,三天就過了門,也算是閃電式的速度了。

……

閔府,酉時,正是夕陽落山,府裏張燈結彩,花紅酒綠。

閔維義笑著嘴都快合不上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

大夫人張氏卻沒什麽好臉色,隻顧著收取客人們的禮錢。數著一錠錠的銀子,她的心情才稍好了些。

現在娶妾已經成為高官斂財的一種方式了,看看這已經是第八房太太,但是前來送禮的、賀喜的絡繹不絕。

從儀式開始到現在不超過一個時辰,就已經進帳近一千兩銀子。一些大員象戚繼光和胡宗憲,更是一人就送了一百兩銀子。

還真他奶奶的過癮,看上這些銀子的份上,就讓她娶了這個青樓女子吧。其實不管他娶的是誰,隻要是他閔維義娶妾,就值這個數。所以,管那麽多幹嘛呢。

不一樣是叉開腿,躺在**哼哼幾下,還能有多大能耐,過不了幾月,他這個花心鬼肯定又厭倦了的。隻要男人一厭倦,就不怕小妾不低頭。

誰說隻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我就說衣不如舊,我就是他閔維義走到哪兒都離不開的那件舊衣服。

誌得意滿的張氏一點兒也沒把這位八太太放在眼裏!

不過,她還真是有些低估了這位“桃花館”裏的頂尖花魁,更低估了花魁身後的戚繼光和胡宗憲。

洞房花燭以後,誰也沒有想到,閔維義和這位剛過門的新娘子竟然會弄出那麽大動靜來!

這兩人,簡直當閔府裏其他人都死光了,一進洞房就開始瘋魔狂亂地交起歡來!

今天分外高興,加上喝了些酒,今天的閔維義出了奇的生猛,就象吃了修煉千年的神牛鞭似的,金槍挺立,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兒,一個勁兒地往纖細如柳的“暖玉”身上招呼!

“暖玉”今天也喝了兩杯酒,微紅了臉,顯得格外的嬌羞可人。她也明顯被身上這位巡撫大人的狂衝亂撞調動了情緒,摟住他的腰緊緊搖晃起來。

這一通**,聲音在夜空中格外嘹亮,都能傳到一二裏外去。

無力慵移腕,多嬌愛斂躬。汗流珠點點,發亂綠蔥蔥。

被美人稱為“史上最強男人”的閔維義此刻已是癡狂如癲,猛地一下把“暖玉”的身子翻了過來,沒等她反應過來,就使出了“老漢推車”,拉開她的長腿就從後麵挺入,然後狂暴地聳動起來。

“暖玉”根本沒有準備,不得不將雙手撐在**,但這種巨大的刺激讓她也迸發了極大的熱情,大聲地叫嚷起來。

男人的身體越來越快,喘息也越來越強烈,一邊喘還一邊大聲叫著:“寶貝兒,你爽不爽?嗯,爽不爽?爺說過要娶你過門的吧,你還不信?看看,你今天過門了吧!這回看哪個男人還敢跟老子搶!老子要把你幹得死去活來,好好折一折你這枝楊柳枝!怎麽樣,爽不爽?”

美人的聲音已經是輕若遊絲:“爽啊!爺!你真是太猛了!我真的要被你弄死了!爺!你能不能輕點兒啊!爺……唔……真爽!爺!不用輕了,重一些吧!再快一些……快一些……爺!”

本來以閔維義的巡撫之尊,新房外麵是沒人敢聽壁腳兒的,可是他倆的動靜也確實太大了,整個府院都聽得清清楚楚,男女痛快淋漓的歡叫聲在夜裏聽得格外的真切。

於是,想不聽壁腳兒都難,幾個喜歡熱鬧的下人在窗下聽了半天,最後聽到了八夫人那句“輕點兒啊……不……再重一些……”,立刻都笑噴了。

幾個人學著屋裏男女的樣子,小聲開著玩笑:“你要重的還是輕的?”,“當然是重的啊!輕的不夠了爽啊……”,話還沒說完,就見不遠處站著一人,抬眼一看正是大夫人,嚇得他們急忙噤聲,一溜煙兒跑了。

張氏就站在新房的外麵,聽見他們越來越強烈的瘋叫聲,臉色越來越難看!

這個閔維義,太不象話了!剛跟他說了要注意些注意些,不要太放浪形骸,才這麽一會兒,他就已經忘到了九霄雲外。

真是恨鐵不成鋼!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都是天生的賤骨頭!

不過,對於自己的丈夫,恨歸恨,還必須接受。

她現在最恨的,是這個千人上萬人騎的臭婊子!

也怪自己一時糊塗,讓這個野女人進了府。

她現在隱隱約約地覺得,這個女人還真不簡單,這哪是在洞房花燭,這分明就是通過大聲叫喊在向自己示威,炫耀自己掌控男人的魅力!

今天看在你新婚的份上,放你一馬!過了今天,老娘一定找機會弄死你!弄不死你,我就不是大家閨秀!

她哪兒知道,就在一牆之隔的婚房內,“暖玉”也在琢磨著她。

從見這位大夫人第一麵起,就知道她一定是勁敵,原來也聽戚、胡二人滲透過,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要說戚、胡二人還真是選對了人,“暖玉”成為“桃花館”的頂尖花魁,可不是偶然現象,那也是經過同類間的相互傾軋、不斷打拚上去的。

物競天擇,人也一樣。一妓名就千逼萎,一將功成萬骨枯。

就象一代名將是踏著無數士兵們的屍骨升上來一樣,她也是踏著眾多賣肉姐妹們的頭頂才爬到今天這個位置。

所以,她可不怕女人間的羨慕嫉妒恨,反而是大夫人的敵意激起了她心中無窮的鬥誌。

你也就是來得早了點兒,本美女尊稱你為大夫人,我要是不認你,你什麽都不是!總有一天,我得叫這個老男人把你休了,最後讓你跪在我的麵前求饒!

這一出歇斯底裏的瘋狂歡愛,唱的就是一出敲山震虎的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