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代善尷尬地笑了:“這是兩位首領要的……”

阿諾托仍然笑:“你跟我還有什麽隱瞞的?你以為我不知道?兩位首領讓你和龔軍師各拉出一個詳細方略來,就是明天派遣一百漢人去補充明軍的事情,我說得對吧?”

代善瞪大了眼睛:“阿諾托!這是剛剛才決定的,你怎麽知道?”

阿諾托沒有正麵回答他,隻是搖了搖手指,繼續問了一個讓他徹底崩潰的問題:“你昨天從明軍帶回來我弟弟他們陣亡的消息時,還特意在首領大帳避開了龔軍師,是吧?”

代善真的崩潰了,嘴巴大張著,眼睛象兩個魚眼一樣鼓起,這個看似粗魯的勇武之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工於心計了,自己就這麽點兒小心思,居然全被他猜了個正著。

阿諾托看到他這樣,用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一下拍醒了過來,然後用著非常誠懇的語氣說道:“我始終認為,你才是我們女真人的智多星!我現在和你掏掏心窩子,我不會裝神弄鬼的占卜算卦,我也不會細致入微的揣摩心思。實話告訴你吧,剛才你和龔正陸在首領的大帳內,我就在外麵。正是因為我來了,二首領才把你們支走了。”

接著,阿諾托一五一十地把明軍密折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對龔正陸有意借刀殺他們兩兄弟的懷疑,最後甚至把兩位首領對於拜他為大元帥的承諾也說了。

代善喜出望外,先是半跪著向阿諾托賀喜,祝賀他即將升任大元帥,然後也誠懇地把桌下那摞方案的稿紙拿給阿諾托看:“末將向大元帥賀喜!實不相瞞,這就是我準備明天呈送給兩位首領的方略。”

阿諾托接過來看了看,卻不怎麽感興趣,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代善:“你隻要相信我的誠意就行!我就想問你一句話,你是憑借什麽懷疑龔正陸的!”

代善一下愣住了,是支支吾吾地回答了幾句:“我為李成梁他們舉辦壓驚宴的時候,我就有所察覺……”

阿諾托看出來他好象還有所隱瞞,一把掏出腰間的短刀,“當”地就把桌子削去了一角,“他已經殺了我弟弟,還想把我也殺了。我現在和他,隻有你死我活!我已經如此坦誠,智多星還有什麽擔心的麽?”

代善見此情形,咬了咬牙:“好吧!大元帥!實不相瞞,我已經確定,龔正陸已經暗通大明!”

說完,他把那兩個裝黃金和白銀的方盒子拿了出來,一下掀開上麵的隔板,“你看,要說他們都沒見過麵,明軍卻一下贈送他這麽貴重的禮物。而我這段時間跑前跑後,他們隻給了同等重量的白銀,還特意用盒子封好,讓人察覺不出來!”

阿諾托用兩隻手掂量了一下兩個方盒子,點了點頭,哈哈笑了:“多謝你的坦誠相見!”說完一手把那個裝黃金的方盒子舉了起來,“有了這個就好辦,這就是如假包換的證物!容不得他抵賴!”

代善也急忙點頭稱是:“對對對!我原來也不知道還有密折這件事情,既然你已經把它單獨交給了兩位首領,那就好辦了!我再把這個黃金盒子也交出去,我來當證人!人證物證者在,鐵證如山,看他龔正陸還怎麽狡辯!”

“好!”阿諾托的手和代善緊緊握在一起:“你是女真第一智慧之人,我是第一勇士,我們兩個隻要聯手齊心,文武兼備,天下無敵。而且我們都是地地道道的女真人,讓那些心術不正的漢狗們滾出去!”

“對!大元帥說得對!如果有一天,我能夠當上我們女真人的軍師!一定盡心輔佐大元帥,讓我們女真人的鐵騎踏平天下!”

……

兩個人在帳內說得很激動,卻有一個黑影悄悄地從帳篷後麵閃身出來,輕手輕腳地走開了,他是代善的親信衛兵,就是在路上斜眼看他打開方盒子的那個人。這個人走得很快,出了左軍營地的側門,徑自來到了前軍一個帳篷的前麵。

外麵守衛的士兵一見是他,竟然都沒有出聲通報,隻輕輕點了一下頭,就讓他進去了。

這個帳篷,竟然是龔正陸的帳篷!

龔正陸不傻,他也絕非什麽善男信女,從一個被俘為奴的漢人躍升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也是費盡心思,步步為營。這個人是他安插在代善身邊的眼線,所以,他才對代善從北京回來後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清清楚楚,他也以此製定了針對大明“步步相送”的“步步相迎”,一下子就得到兩位首領的莫大讚賞,自己在軍中的地位也上升到了頂峰。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才剛剛幾天,就從頂峰摔到了穀底,看來真是世事難料。

他歎了口氣,狠狠地罵了一句:“這兩個蠢材,一文一武,還自認為聰明,臭到一起去了。女真人有你們這樣的文武蠢材當元帥和軍師,那才真是離死不遠了!罷了罷了,他們現在人證物證在手,我能怎麽辦呢?隻好乖乖認慫吧。我龔正陸可不是真怕你們!說到底,還是因為我是個外人!”

一向老謀深算、淡定自若的他,此刻也忍不住流下了熱淚。他揮了揮手,讓這個報信的探子回去了。又坐在桌子麵前想了半天,把剛才寫好的一百漢兵方案統統撕了,隻在一張紙上寫了六個字:“換將!最好不派!”

然後,他又滿懷悲憤地展開另一頁紙,提筆刷刷寫了起來……

……

二首領王杲的大帳內,他正摟著一名柔弱纖細的**女子,瘋狂**,肆意馳騁。

這名女子顯然對王杲的恣意妄為難以承受,雙手一開始使勁抓緊了床單,嘴裏發出了近似淒厲的吟叫聲。後來隨著王杲的動作越來越激烈,她更痛苦了,不得不緊緊摟住了他,兩條白白的長腿也緊緊纏繞住了他的腰,緊隨著他的身子一起晃動,才略微緩解了些。

一直到王杲發出了野狼般的嘶吼,最後瘋狂地抖動了幾下,慢慢地平息下來,她才徹底放鬆了一些。但她也不敢挪動已經麻木的身體,隻能緊緊摟著他的脖子,靜靜地在矮**躺著。兩行清淚,從她的眼裏流了出來。

“阿苗,你怎麽了?”本以為王杲會象以往一樣,噴射完後會死沉地睡去,可沒想到他卻輕撫著女子的下巴,靜靜地看著她。

原來這個女子叫阿苗,她其實是王杲強行擄掠來的漢族女子。

“沒什麽?大王!您太威猛了!下次對我輕柔一些,好麽?”阿苗歎了一口氣,睜大了眼睛看著他。

王杲輕輕把手指從她的下巴移上來,按在她的嘴唇上,笑著問了她一句:“你們漢人的女子,都不喜歡猛烈的麽?隻喜歡溫柔的?”

阿苗頓時紅了臉,怯怯地答道:“大王!您說的這個,我不知道,我也沒有和別人有過。我隻是覺得身子疼,如果您能輕緩一些,或者逐漸循序漸進,不要一下那麽猛烈,就好了!這可能也有我們漢人相對文弱一些的原因吧。”

他笑了笑,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看來你們漢人的身體是柔弱一些,我們女真的女人大都不會這樣,有的在與本首領合歡的時候,還會大叫著讓我更猛烈些呢!”

阿苗把臉完全埋進他的胸膛:“我已經是大王的女人了!隻是希望您能對我輕柔一些,我會好好地服侍大王的。”

王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其實你服侍得挺好!本首領很滿意!過幾天,你們漢人的公主就要來和親了,嫁給我的那個是‘和安公主’,看來我得象你說的溫柔一些。你最知冷知熱了,以後你就負責照顧她吧!”

阿苗點了點頭:“是!大王!我一定服侍好您,還有‘和安公主’。”

王杲閉上了眼睛,嘴裏輕輕念叨著:“輕柔些,漢族女人喜歡輕柔些……”很快如雷般的鼾聲響起,剩下阿苗一動不動地伏在他的身上……

……

明軍營地,李成梁大帳外。玄武走了很久,翻了好幾座山,終於回到了營帳,隻見他進了大門,一路小跑,來到大帳外,守衛的士兵一見是他,急忙叫喊著通報:“大將軍!玄武將軍回來了!”掀起簾子就讓他進去。

李成梁急忙站起身來,向前相迎。

玄武一進來就半跪行禮:“大將軍!我回來了!”

李成梁一下子扶住他:“回來就好!”看了看他身上被刮破的衣服,愛惜地問了一句:“沒受傷吧?”

玄武笑了笑:“多謝大將軍關心!沒事,就是衣服被樹刮破了!他們那個領頭的挺厲害,有點象上次偷襲我們的那個領隊的。正好借著他的力量,假裝摔下了山崖。大將軍製定的策略非常正確,他們全部攻向了我,正好把‘假奏折’搶走。董大膽順利脫身,估計這會兒已經快到寧遠城了!”

“太好了!玄武!你不愧是我‘龍驤軍’第一猛將!”李成梁高興地拍著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