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哈哈一笑,拍了拍玄武的肩膀:“玄武將軍,沒想到你不光武藝卓絕,還熟讀兵史,看來以後一定大有作為。這個代善已經成為曹操的蔣幹了!那麽我剛才寫的這封信,就要成為殺蔡瑁、張允的利器!”

玄武徹底拜服:“大將軍威武!”

李成梁這時讓他附耳過來:“當然,眼下的這次送信,才是這最毒的‘反間計’成功的關鍵!玄武將軍,你和武功最好的兄弟分乘兩匹快馬,在迫不得已時再兵分兩路。這封真信,交給你那位兄弟;而這封假信,由你親自來護衛!”

玄武迷惑不解地皺起了眉頭:“由我來送假信,大將軍,這……”

李成梁又是哈哈一笑,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玄武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大將軍妙計,屬下這就去準備!”

一刻鍾後,玄武和“龍驤軍”裏武功最好的董大膽雙人雙騎,飛速馳騁,出了明軍大營。

女真人的騎兵很快發現了他們,迅速稟告了軍師龔正陸和兩位首領。龔正陸聽說二個明軍都是驛者打扮,知道應該是明軍的急件。照理說現在兩家正在和親,還沒撕破臉,不應該攔截通驛信者,但他和兩位首領心裏都沒底,還是決定讓女真第一勇士阿諾托帶著一隊人馬悄悄尾隨,看看在路過荒無人煙的地方想辦法裝作土匪把這封急件搶劫過來。

阿諾托得令,率領著一隊人馬遠遠跟在玄武他們的後麵。失去親弟弟的痛楚到現在還在他心裏揮之不去,要不是首領和軍師有嚴令,他早就想對這兩個明軍信使下狠手了,哪用得著這麽費勁。

一直追著兩人跑出了很遠,看看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阿諾托一揮手,手下兵馬迅速分成另一隊,從後方悄悄地繞前包抄過去。

玄武一直也沒太放開速度跑,他用餘光看見敵人悄悄分了兵,對旁邊的董大膽使了一個眼色。董大膽會意,從腰間拔出了兵器,作好了突擊的準備。

隻見身後的阿諾托打出一聲長長的呼哨,隻見從側方繞前包抄的那隊人馬已經站在了正前方,一下子就把玄武他們夾在了中間。

“哈哈哈!我看你們往哪裏跑?”阿諾托大叫一聲,猶如平地裏起了一聲驚雷,縱馬持斧就向玄武他們飛奔而來。

玄武大叫了一聲:“快跑!”迅速撥轉馬頭,與董大膽分為兩個不同的方向跑開去。

此時阿諾托繞前包抄的這一隊人馬,已經和他們匯在了一處,士兵們顯然也沒想到他們分成兩個方向跑,焦急地問阿諾托:“將軍,怎麽辦?追哪一個?”

阿諾托兩邊看了一看,沒看出什麽所以然來,下意識地下了命令:“兵分兩路,兩個都追!”

“是!”士兵們分作兩隊,迅速追擊。

這時候,玄武突然將身子後仰,平貼在了馬背上,猛地一揚手,“嗖嗖嗖嗖”,就用雙手各甩出了四把飛刀。

“不好!”衝在最前麵的阿諾托眼見刀光一閃,急忙用大斧擋住了麵門。“當啷”一聲,一把飛刀正射在他的斧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而其他士兵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有七個人不是被命中咽喉,就是被命中眉心,一下子就從馬上摔了下來,當即身亡。

沒想到這個漢人信使的武功這麽高,阿諾托剛想掄斧向前砍去,又看見一陣亮光閃過,急得他大叫了一聲:“快低頭!”說完把大斧舞得象一個全速滾動的風車一樣,把玄武撒出的暗器“毒蛇冰雨”紛紛打落在地。

玄武撒出的“毒蛇冰雨”,竟然是一顆顆致命的小釘子!

阿諾托掄起大斧躲過了它們,其他人可躲不過,隻聽“簌簌簌”一陣聲音響過,又有至少二十名士兵中釘倒地。

“哇呀呀!”阿諾托大叫一聲,把大斧舞得更密不透風,借著慣性向玄武猛地殺來。玄武卻根本不接他的招,將頭一低,就躲過了阿諾托的進攻,然後一側身,居然鑽到了馬背下麵,緊緊貼著馬肚子。

“找死!”阿諾托這時已經完全騰出手來,雙手抓緊大斧照著玄武的馬背就是一斧。這一斧要是掄上了,不把馬砍死也是砍殘。可是玄武隻是輕輕帶了一下韁繩,馬迅速偏向了左側,非常寫意地躲過了他這一擊。

玄武一下子又從馬肚子上鑽了出來,居然用雙腳站了馬背上,然後原地打了一個轉,身子就象生了根一樣在馬背上轉了一個圈,右手順勢一揚,又是一輪“毒蛇冰雨”打出。

這一下,又有二十多名士兵倒下。阿諾托帶著追擊玄武的這一路,隻剩下二三個人了。

阿諾托還從來沒吃過這麽大的虧,他急得把又把手指放在嘴裏,打出了一記長的呼哨:“這個厲害的人,才是真正的信使!那邊那個一定是個假的!快過來圍攻這個人!”

董大膽這邊,憑借手裏的雙鞭隻打死了幾個人,剩下的四五十人聽見阿諾托的哨聲,迅速勒住馬頭,“籲”,完全放棄了追趕他,全力趕往玄武這個方向來!

董大膽眼見追兵離去,大喜過望,急忙加快策馬前行,向前跑了大概有半裏地後,他撥轉馬頭,重新折向剛才被女真騎兵擋住的西南方向,直奔寧遠城方向而去。

這就是李成梁和玄武商定的“難辨雌雄”策略!雖然送信的有兩個人,但敵人肯定認為隻有一封信。兩個人一旦分開跑,敵人肯定會認為這封關鍵的信是在這個武功最高的人身上。

所以,這一計是個連環計,牢牢抓住了敵人的心理。事實也證明,敵人果然就同他們預想的一樣。

此刻送真信的董大膽,已經逃離了敵人的追擊,飛馳在了正確的道路上;而送假信的玄武,已經用極高的武功把所有敵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眼見著前麵是一座高山,兩邊都是樹林,玄武和阿諾托的馬前後緊隨,隻差不到一個身位了。

阿諾托隱隱有一種預感,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殺害自己親弟弟的罪魁禍首。因為阿諾維的勇力,不在自己之下,一般的二三十個人都近不了他的身。而眼前這個人,太厲害了,可以說是高深莫測。

於是,阿諾托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借著那邊四五十個士兵大聲呼叫著狂奔過來幫助自己勢頭,大喊一聲,掄著大斧向玄武劈頭砍來。

玄武順勢向旁邊一閃,就躲過了阿諾托的雷霆一擊,然後順勢從馬鞍上抽出了一把鋒利的短劍,一使勁,生生紮入了阿諾托的肩頭。

“啊呀!”阿諾托大叫一聲,大斧差點兒脫手。這個漢人使者,武功太高了,而且路數非常詭異,可以說是聞所未聞,速度更是奇快無比。

他更堅信了這一定就是那個凶手無疑,於是他強忍住疼痛,用大斧在地上撐了一下,然後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利刃,直著就向玄武的胸前猛刺過去。

玄武好象也沒想到這個阿諾托如此勇武,肩頭中了一劍,居然還能吃痛反擊,不由得變了神色,正想閃身躲避,卻沒想到阿諾托反手一轉,手裏的利刃由直改橫,由刺改切,一下就把他胸前緊緊係著的包袱帶子切斷了!

玄武大吃一驚,厲聲叫道:“還我!”然後幾乎是拚了命似的伸手來搶。阿諾托從他的眼神看出來剛才自己這一變招賭對了,這個包袱裏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絕密信件。

哈哈!這個寶貝到了我手裏,可就不會再容易讓你拿回去了!

阿諾托頓時信心暴漲,持刀的左手緊緊抓住了包袱,右手這時已經騰出空來,掄圓了大斧從側後方猛地向玄武砍來,開始了連環進攻。

玄武眼見著大斧又掄了過來,隻能繼續躲避。

這時候,阿諾托已經緊抓著包袱與他錯開了一個身位,隔開了一定距離。眼見著玄武把手伸進了懷裏,知道他又要發出暗器“毒蛇冰雨”,急忙把身子伏低,又把手指伸進嘴裏,打出了一記呼哨!

這聲呼哨短而急促,剛才四五十名轉身過來支持的士兵,這時已經縱馬來到了跟前,聽到這聲短呼哨,他們迅速從懷裏掏出了什麽,快速朝玄武扔了過來。

不好!他們扔過來的,竟然是一張張用鐵絲繩編織成的網,繩網的四周是四個小鐵球,這個東西要是有一個罩在了臉上,非死即傷,即便不死,也肯定會被徹底活捉,在劫難逃。

玄武見狀,不得不放棄了與阿諾托爭奪包袱的念頭,猛地一蹬馬肚子,駿馬快速向前躥出,躲過了繩網的進攻。

“呼呼呼”,小鐵球牽著繩網紛紛墜落在地,掀起了大堆灰塵。

躲過進攻後,玄武還想撥轉馬頭回來爭搶包袱。可阿諾托這會兒已經完全緩過勁兒來,他使勁一帶韁繩,迅速帶住了**駿馬,忍住肩膀的疼痛,把大斧在地上一插,穩穩地站住了。

緊接著,他快速把包袱塞進自己懷裏,然後趁著玄武撥轉馬頭的一瞬間,一下從身後取出一張鐵弓來,張弓、搭箭、繃弦、擊發,一氣嗬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