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剛剛那一擊將棍子裏的威能消耗光了?”沈落暗暗奇怪,默運祭煉之法感知棍內的情況,仍舊沒有感知到那股滔天威能。

旁邊的敖弘看了鎮海镔鐵棍一眼,目光微閃。

沈落注意到敖弘的視線,正要解釋什麽,敖弘卻收回了視線,朝坍塌的山壁落去。

沈落見此,心中念頭一轉,也跟了下去。

敖弘身形落在一片坍塌的山石前,拂袖一揮。

一股金光將這片山石掃飛,露出下麵一堆模糊的血肉骸骨,正是雨師的殘軀。

“這雨師雖然是妖魔,可看外形似乎也是龍族成員。”沈落看向一隻還算完整的龍爪,目光一動地說道。

“是的,據我所知,這雨師是上古墨龍一族,說起來和我東海龍族還有些血親關係,隻可惜當年投入了魔帝蚩尤麾下,如今終於落得這般下場。”敖弘歎了口氣說道。

說完此話,他張口一吐,一片金色火焰落在雨師殘軀上,熊熊燃燒。

“我以龍炎助你往生,下輩子希望你莫要再入魔道。”敖弘喃喃說道。

一旁的沈落見此,眸中閃過一絲惋惜。

這雨師修為高深,隻怕已經達到太乙真仙的境界,一身龍血龍骨都是珍貴之極的材料,拿去出售絕對是一筆極大的財富。

隻是他也知道,龍族對於人族修士販賣龍骨龍血之事深惡痛絕,同族隕落後,他們都是用龍炎將其焚化消弭於天地間,以免其遺體被辱。

身處東海龍宮,沈落自然不會做這種犯眾怒的事情。

敖弘噴出的金色龍炎很快將雨師的身體化為了灰燼,煙塵盡數隨風飄散,不過卻有一截晶瑩骸骨留存了下來。

“咦,這是什麽?”沈落眉梢一挑,揮手那截骸骨吸入手中,神識往上麵一探,竟然沒入了其中。

原來這截骸骨是一個儲物法器,裏麵空間頗大,隻是裏麵存放的東西不多,隻有一些書籍,玉簡之類的東西。

材料,丹藥,法寶等物,一件也沒有。

沈落念頭微動,便明白過來。

雨師被關押在此地牢房內無法吸收天地靈氣補充元氣,那些蘊含靈力的材料,法寶肯定都被其吸收掉了,隻剩下這些不含靈力的物品。

他神識掃過這些書籍封麵,竟然都是些煉器方麵的典籍。

沈落沒有多看,很快收回神識,將骸骨的情況和敖弘說了一聲。

“這段骸骨既然是那雨師的儲物法器,自然歸沈兄所有。”敖弘說道。

沈落也沒有客氣,將其收了起來。

“九殿下,沈兄!”一聲呼喊傳來,兩道身影飛射而來,正是青叱和敖仲。

敖仲懷中抱著鼇欣的屍體,原本斷成兩截的殘軀此刻拚合在了一起。

青叱看向沈落,麵露驚異之色,卻沒有多說什麽。

而敖仲胸口傷勢經過處理,看起來已經沒有大礙,隻是麵色仍舊一片蒼白,情緒也甚是低落,似乎還沒有從鼇欣隕落的打擊中恢複。

“二哥,你身上的傷怎麽樣?”敖弘向敖仲問道。

敖仲看了一眼坍塌的山壁,又望了敖弘和沈落一眼,麵上現出複雜之色,無聲搖了搖頭。

“那就好,龍淵這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得馬上向父皇報告,我們這便回龍宮吧。”敖弘說道。

敖仲沒有說話,青叱點頭答應。

“等一下。”一個聲音響起,卻是沈落開口。

“沈兄,你還有何事?”敖弘問道。

“剛剛情況緊急,在下借用了一下龍宮至寶,如今大戰結束,理應奉還,隻是沈某不知該如何將其放回原地,還請二位指點。”沈落抬手揚了揚手中的鎮海镔鐵棍,對敖弘和敖仲說道。

敖仲對沈落的問話恍如未聞,隻是看著懷中的鼇欣。

“這鎮海镔鐵棍是父皇親自將其封印在此地的,我們也不知道如何施法,等回龍宮後,向父皇他老人家請教吧。”敖弘搖頭說道。

“敖弘兄你剛剛說這龍淵是憑借這根鎮海镔鐵棍,才抵擋住黑魘旋風,若將其帶出龍淵,黑魘旋風沒了限製,豈非會出淵作亂?”沈落看向深淵裏翻滾的黑風,眉頭微皺地說道。

“無妨,這龍淵禁製雖說是以這鎮海镔鐵棍為基礎,不過也並非全靠此棍,此處本身的禁製也足以抵擋黑魘旋風一段時間,將鎮海镔鐵棍取走一段時間也無妨,這種事情以前也有過的。”敖弘笑道。

沈落聽了這話,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幾人當即向上而去,很快來到了龍淵入口處,從一個傳送陣離開,來到外麵的青銅大殿。

龍淵沉重的大門緩緩打開,沈落一行人滿身疲憊地從門內走了出來。

早有元鼉帶著龍宮眾人,等候在了門外。

元鼉望著敖仲懷裏橫抱著的女子屍身,眉頭微微聳動了幾下,眼中浮現一抹悲戚之色。

跟在他身後的眾人見狀,也都不敢說話了。

眾人就這麽一路沉默地回到了水秀宮。

大殿之內,龍王敖廣高坐寶座,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恢複了不少,雙目之中亮著些神采,隻是眉心處卻擰成了疙瘩。

殿下站著許多龍宮大臣,卻全都神情凝重,閉口不言。

“本王原以為龍宮是鐵桶一隻,被魔族攻破隻不過是實力不濟,沒想到原來這城牆之下早已經有了蛀洞,隻是不知究竟是何人會有如此作為?”敖廣目光一掃階下,冷聲說道。

殿內一片寂靜,卻無人開口。

就在一片沉寂中,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龍王陛下,這個人是誰,晚輩可能知道。”

此言一出,眾人的目光紛紛被吸引了過去,全都落在了沈落身上。

“你知道?”敖廣皺眉道。

“晚輩知道,並且這個人此刻就在大殿之中。”沈落一步走向前,點了點頭,說道。

眾人聞言,皆是左顧右盼地互相打量起來,一時間仿佛誰都有可能是那個叛徒。

“沈兄,你真的知道?”敖弘上前一步,問道。

“是誰?”敖仲也是臉色鐵青,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