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在於蒙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了飯廳。

“晚上竟然能吃雞!嘖嘖,沈老弟,這都是沾了你的光。”於蒙看著桌上的菜肴,口水都流了下來。

桌上已擺了一桌菜肴,大多是素菜,卻也有三盤肉食,兩盤微黑色的肉塊,還有一整隻紅燒雞。

然而這些菜肴,在沈落看來,隻能算是普通,在春華縣家裏的時候,隨便一頓飯菜,都要比這豐富得多了。

這個時代的食物,看來頗為匱乏啊!

這時,於蒙一隻大手已經迫不及待伸向了雞腿。

“兔崽子,客人未曾動筷,你卻先吃,還用手抓,成何體統?你是南黎草原上的那些野蠻人嗎?”一聲冷哼從旁邊傳出,於焱的身影從旁邊的房間踱步走出,滿臉怒容。

“父親,您來了。”於蒙急忙收回手,訕訕說道。

“於伯父,方才我和於大哥經過您的書房,進去看了會書,一時忘記了時間,還請伯父見諒!”沈落忙起身行禮說道。

“賢侄原來看書去了,我那書房也算難得有人去的,可有什麽收獲?”於焱轉向沈落,態度一變道。

“多謝伯父,晚輩的確略有所得。”沈落低聲回道。

“能有受益就行。你這逆子,整天上躥下跳,不學無術,你若有沈賢侄一半的定力,能夠耐著性子看看書,也不至於為父的本事,一點都沒能學到。”於焱先點點頭,又轉向於蒙,訓斥道。

“書房裏的那些書,父親您也不怎麽看吧,不過是買來裝點……”於蒙揉揉鼻子,含糊地嘟囔道。

“放肆!”於焱用力一拍桌子。

於蒙噤若寒蟬,不敢再說什麽。

“好了,不說了,今日你們守城也辛苦了,先吃飯吧。”於焱看著兒子大氣不敢出,卻仍然帶著一絲倔強的麵孔,歎了口氣,揮手讓二人坐下,拿起了筷子。

於蒙激戰了半日,腹中早已饑餓了,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大快朵頤起來。

沈落雖也有些餓了,隻是作為客人,自不好如於蒙那般。

但他剛坐下,於蒙便將一隻雞腿直接塞入了他的碗中。

“來,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殺那些魔狼!”

“那些狼還會卷土重來?”沈落腦海中不覺閃過那個狼首人身的怪物,以及那身影飄忽不定的蒼青色怪狼。

“照以往的情形來看,它們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父親,你覺得呢?”於蒙口中早已塞滿了食物,目光轉向了於焱,有些含糊不清地問道。

“說不準,縣衙已派人去探查狼群的底細,隻是為首妖獸越發狡猾,暫時還摸不透它們下一步的打算。”於焱眼中泛起一層憂慮,說道。

“既如此,晚上我還是去城門那裏駐守,以防有變。”於蒙說著,站了起來道。

“我也去,給於大哥做個幫手。”沈落也起身道。

“那也不必,你們連日守城,也辛苦了,今晚就在家裏好好休息一夜,換防的事情,聽從安排就好。”於焱擺擺手,說道。

“也好,縣衙那裏有什麽安排,父親你可要提前知會我。”於蒙說道。

於焱不置可否地揮了揮手,讓二人坐下繼續吃飯。

“父親,今日我去給你買符紙和朱砂的時候,碰到了一件趣事……”於蒙在飯桌上,話出乎意料得多,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於焱看著兒子,表麵冷淡,目光深處中卻透出一絲寵溺。

沈落偶爾插一兩句話,一頓飯很快吃得差不多了,賓主盡歡。

“這次魔狼圍城不知要持續多久,沈老弟如果願意,一直住在我家好了。”於蒙忽然笑著說道。

沈落對於蒙的提議有些心動。

他一時半會找不到返回現實的辦法,住在這裏倒是一個好主意,一方麵可以繼續查找各種資料,弄清楚這夢境的真相,另一方麵或許能向於焱請教一些符籙之術。

“沈賢侄,你是哪裏人士?”於焱也放下碗筷,拿過茶水,輕抿一口後問道。

“晚輩是登平春華縣人士。”沈落沒有謊報自己的來曆。

於焱見多識廣,說不定早已從他的口音,服飾等地方猜出他的來曆,說謊反而會弄巧成拙。

“登平的春華縣?我聽說那裏前些年已經毀於一場獸潮了啊。”於蒙驚訝地說道。

“在下居於春華縣邊的一處偏僻之地,暫時還算安全。”沈落隻能含糊地回道。

“如今天下妖魔四起,賢侄為何背井離鄉到此?”於焱放下手中茶杯,繼續問道。

“晚輩前些時日因為一些緣故離開家鄉,不料中途迷失了方向,誤闖到了東來縣地界的,誰知剛一進城,便被困在了此地。”沈落早想好了理由,解釋地說道。

“你也算是運氣好,才活著進了城……方今天下大亂,百姓疾苦,希望仙佛能夠早日降臨,結束這亂世,解救芸芸眾生。”於焱見沈落應對自然,收起了心中的一絲疑惑,單手豎在身前,低聲祈禱起來。

於蒙低頭不語,似乎也在默默祈求。

“於伯父,於兄,在下心中一直有個疑惑,此地為何會有這麽多的狼獸攻城?”沈落微一默然後,驀然開口問道。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大量獸群和妖獸攻打人族城池,不是曆來就如此嗎?”於蒙摸了摸腦袋,奇怪地說道。

“其實我主要想了解一下,這些狼獸究竟是從何而來的。”沈落將自己問題說得更加直白。

此話一出,於焱父子互望了一眼,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望了過來。

“沈老弟,你不知道‘魔物吞天,天火降世’的傳說嗎?”於蒙反問道。

“實不相瞞,晚輩以前居住的村子十分偏僻,甚至算得上長年與世隔絕,所以我對外麵的事情知道的的確不多。”沈落平靜地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我覺得沈老弟此前的著裝,也有一點奇怪。”於蒙恍然大悟。

“既然賢侄你對世間之事一無所知,那就要從頭說起了。”於焱默然了片刻後,緩緩說道。

“晚輩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