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與黑衣修士兩人一問一答之間,周圍聚過來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

黑衣修士心中羞憤不已,卻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時他忽聽得一陣馬蹄聲響起,旋即就看到了一隊黑甲騎兵從分開的人群中趕了過來。

他立馬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大聲呼喊道:“有賊人,這裏有賊人……”

聽到呼喊,那些黑甲騎兵也立即抽刀,快速衝了過來。

沈落順著聲音望去,就看到這一隊七人身上黑甲鮮亮,細微處有符紋刻畫,手中長刀上有淡淡光澤覆映,顯然不是普通兵卒。

“怎麽回事?”其中為首一人,掃了一眼眾人,開口問道。

“我們是國舅府的人,這位是國舅爺的幼子,方才被這人偷襲,打壞了偃獸,快把他抓起來。”黑衣修士連忙站起身來,喊道。

這些黑甲騎兵直屬於大唐官府,大多都是煉氣三四層左右的修士,平日裏負責皇城治安,雖然修為不高,背後有大唐官府做靠山,一般也沒人敢觸他們的黴頭。

沈落聽著他顛倒黑白,負手而立,神色如常,並無辯解。

那為首的黑甲騎兵是一個虯髯大漢,看了一眼遠處的青牛殘軀,再一打量沈落和地上跪著的兩人,立馬就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麽。

“既然碰壞了偃獸,賠了錢就趕緊走,別再生事。”虯髯大漢看向沈落,說道。

言語雖不客氣,但顯然是有意大事化小。

“什麽?他還打傷了我家少爺呢,不能就這麽放他離開。”黑衣修士聞言,立馬喊道。

那肥胖少年聞言,後知後覺地愣了一下,隨即身子往後一仰,躺倒在地上哀嚎起來。

四周圍觀眾人見狀,頓時噓聲四起。

“按照大唐律例,城中主道縱獸傷人,可是要吃牢飯的,你可想好了再說話。”虯髯大漢見狀,也不客氣道。

那黑衣修士聞言,有些遲疑起來,倒是那倒地的少年忽然坐了起來,說道:“吃牢飯?我叔叔就是刑部的。”

聽聞此言,虯髯大漢也有些犯難了。

他們日常維護皇城治安,少不了與刑部打交道,麵子上還是得給的。

那黑衣修士見狀,又叫道:“這家夥是修士,形跡可疑,保不齊就是什麽官府通緝的要犯,你們最好還是帶回去好好盤問盤問。”

虯髯大漢聽罷,略一猶豫,還是說道:“這位仙師,就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無憑無據,我為何要跟你們走?”沈落神色不變,說道。

黑衣修士見狀,更是大喜。

一旦沈落動手反抗,這些黑甲騎兵或許不能將他如何,但之後必定招來大唐官府修士,到時候任他再強,還能跟官府擰大腿不成?

虯髯大漢見沈落不肯聽從,也有些惱火起來,略一思考後,說道:

“近來長安城正在籌備三界武會事宜,進入長安的仙師修士都需要在官府備案,仙師如若已經備案,那將文牒給我們查驗一下即可。”

三界武會?

“文牒?沒有。”沈落心中疑惑,口中隨意答道。

“那就得請仙師跟我們走一趟了。”一聽此言,虯髯大漢麵色一肅,說道。

“入城不報備,定是賊人。”黑衣修士聞言,說道。

沈落沒有看他,隻是反手摸出一塊金色令牌,遞給了虯髯大漢,問道:“沒有文牒的話,這個可否當做身份憑證?”

虯髯大漢接過來一看,臉色頓時一變,連忙抱拳行禮:“啊呀,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原來是咱們官府修士,前輩,請恕在下失禮。”

“無妨,你隻要按律行事,便無從責備。”沈落收回令牌,緩緩說道。

虯髯大漢聞言,臉色微微一僵,旋即喝道:“還不把這個搬弄是非,惡意誣陷的家夥抓起來。”

眾甲士立馬出手,將那個已經目瞪口呆的黑衣修士五花大綁了起來。

他剛想開口告饒一句,一隻烏黑刀鞘就已經重重打在了他嘴上,硬生生將他所有話都打了回去,嘴角也被打破,滲出血來。

一旁的肥胖少年坐在地上,呆若木雞,一動也不敢動,直愣愣的看著黑衣修士像是一隻小雞仔般被拖走。

沈落也沒有再與他們計較的意思,告辭一聲後,就繼續憑著記憶中的印象,往大唐官府而去了。

沒過多久,他的身影出現在了官府大門外,被值守的護衛攔了下來。

正在查驗令牌的時候,身後一陣風聲驟起。

沈落眉頭微蹙,猛地轉身抬手一握,一把抓住了一隻遞過來的拳頭。

“嘿,好小子,一走這麽多年,跟人間蒸發了一樣,終於舍得回來了?”拳頭的主人笑聲爽朗,言語裏滿是欣喜之意。

“陸兄。”沈落放下手掌,臉上也露出笑意。

來人正是陸化鳴,而在他身側的,還有一名美貌女子,倒也不是生人,而是古化靈。

“沈道友。”古化靈主動施了一禮。

沈落有些意外,旋即也抱了抱拳。

“你這家夥,這些年跑哪兒去了?怎麽沒半點音訊?”陸化鳴問道。

“一言難盡。”沈落張了張口,還是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

“那就晚點慢慢說,走,先回去,容我交了差事,好好給你設宴洗塵。”陸化鳴笑道。

沈落點了點頭,三人一齊走了進去。

“近來長安城裏很是熱鬧,是要舉辦什麽盛會嗎?”沈落想起先前聽那些黑甲騎兵提到過的三界武會,不禁問道。

“哦,首屆三界武會即將在長安城舉辦,你不知道嗎?”陸化鳴有些意外。

沈落茫然,搖了搖頭。

“這是三界近百年來最大的盛事了,你當真不知?”陸化鳴再次確認道。

沈落想了想,隻好說道:

“實不相瞞,這些年我誤闖了一處仙人遺跡,好處沒撈到不說,還中了其中法陣陷阱,被冰封在了其中,直到半年前,才好不容易脫身出來的,也是這幾日才剛剛回到長安。”

“原來如此,不想沈兄竟然還遭如此變故……”陸化鳴對沈落頗為信任,不疑有他。

倒是一旁的古化靈聽著,不覺微微挑動了一下眉頭,並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