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多？”薇安有些奇怪，“什麽意思？”

“你認為我這種不完整的身體是單純靠藥物就能維持的嗎？”格雷蘭特反問道，“靠‘賢者之石’撐了幾百年，我的身體早就已經到了極限了。”

“所以已經沒有必要再受別人的要挾了嗎？”薇安很快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既然反正要死了，那你為什麽不幹脆直接毀滅了組織呢？以你的力量，應該可以辦到吧？”

“處於全盛期時的我的確可以辦到，但現在……”格雷蘭特一聲苦笑，“由於臨近死亡，我的力量已經衰退了很多，現在的我，也就比一般的深淵者強上一點兒而已。”

“這樣嗎？”薇安明白了，“所以你要靠別人的力量來完成你的遺願嗎？”

“遺願？”格雷蘭特臉上的笑容更苦了，就好象吞服了毒藥一般，“你還真是直接啊！不過也沒錯，我正是這個意思，你能明白那是最好了。”

“可以我一個人的力量……”薇安有些猶豫。

“我當然不可能隻把希望寄托在你一個人身上。”格雷蘭特的回答同樣直接，“我還有其他的布置，不過，那些你就不必知道了。”

“是嗎？”薇安點了點頭，突然道，“庫玻也是組織的背叛者吧？”

“你怎麽知道的？”

格雷蘭特驚訝的語氣間接證實了薇安的猜想，薇安笑著道：“如果他和你沒有任何的勾搭，剛才幹嗎特意給你提供和我獨處的機會？組織代理人雖然出名的猥褻，但我可不任何他們有轉行做皮條客的打算。”

“嗬嗬，原來如此！”格雷蘭特也笑了，“的確是這樣。不過老實說，我真的很喜歡他的這個提議。”

“還是那句話，你的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

“嗬嗬，生氣了？”格雷蘭特好笑地看著薇安那不滿的表情，就如同一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頑童，“不過你也不用打庫玻的主意——他對組織的忠誠雖然早就在這幾百年裏耗光了，但要他和你們半妖合作，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為什麽？”

“他的家人就是死在剛剛覺醒的半妖手下。”格雷蘭特的話有些冷，“而那個半妖，是他的未婚妻。”

“什麽！”這倒真的讓薇安覺得有些吃驚了——沒想到她的前代理人還有這麽一段傷心往事，“所以他就敵視我們這些半妖戰士，是嗎？可他又為什麽要背叛組織呢？”

“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格雷蘭特聳了聳肩，“我倒是很奇怪——你為什麽對他活了幾百年的事情一點兒都不驚訝呢？”

“這有什麽可驚訝的？”薇安理所當然地反問道，“組織既然可以讓我這樣的死人複活，那延長壽命，讓一個人活上幾百年也沒有希奇的吧？”

“這倒也是。”格雷蘭特點了點頭，同意了薇安的說法，“實話告訴你吧！組織的成立其實隻是一個煉金術實驗所帶來的附加成果罷了。”

“什麽？”

“評議會的存在要比組織早上很久。”格雷蘭特解釋道，“當時的評議會隻是一個鬆散的聯盟，其中的成員就是現在在評議會中占據常務席位的十二家族的首腦，為了永遠的享受他們的地位和權力，他們背著聖城的最高教會暗中研究禁忌的不死之術——最初的時候他們的研究沒有絲毫的成果，可在注意到妖魔的長生不老的特性之後，他們與他們手下的煉金術士改變了研究的方向。”

“通過對妖魔的研究，他們從妖魔的食譜中獲得了溝通生死的藥劑——‘冥河之水’，有了這種藥劑之後，他們就開始了一係列的人體實驗——這也就是初代之前那些實驗體戰士的由來。”

“而意外地發現了實驗體具有強大的戰鬥力之後，他們就借此機會創建了組織——一方麵能對抗妖魔畢竟是一件好事，而另一方麵，組織也可以給他們帶來大量的金錢——那些煉金術實驗是很費錢的——而通過實驗，他們發現了兩種永生的辦法，但是都不完美。”

“第一種辦法自然是成為半妖戰士，這樣就可以擁有近乎無限的青春，還可以掌握很強的力量。可是這種方法存在一個最大的問題——覺醒，尤其是男性半妖更是完全無法抵抗覺醒的誘惑——而評議會的成員多是男人；”

“第二種辦法則不像第一種那樣需要融合妖魔的血肉，隻是需要‘冥河之水’和一些其他的藥物就可以完成，而完成品就是那些代理人。這樣的長生不存在覺醒的弊端，可除了可以感知一下妖氣外，獲得的戰鬥力也幾乎為零——不過這對那些貴族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麽問題——他們的身份本就不需要親自參加戰鬥的——但另一個問題卻最終讓評議會的成員們放棄了這個長生的方案。”

“什麽問題？”

“成為代理人後會失去興奮、快樂、痛苦等感覺的神經衝動。”

“什麽意思？”薇安有些不明白。

“具體點兒說，就是吃再好的東西也不會感覺到美味，住再好的房子也不會覺得舒適；和女人作愛時，完全沒有**的快感——總而言之，代理人們其實就是一些活死人，雖然仍舊活著，生活的快樂卻一點兒都享受不到。”格雷蘭特歎了口氣又道，“聽說那些家夥經常對他們負責的戰士口出不遜，想必也是一種通過侮辱別人來滿足自己的變態心理吧！”

“原來是這樣！”這下薇安徹底明白了，“喜歡權力與享受的貴族們自然是不會接受這種僵屍一般的長生。”

“是的。”格雷蘭特點了點頭，“雖然也有一些貴族出於對死亡的恐懼而選擇了這條路，但是那些人最後都承受不了這種生活而自殺了。到了現在，最初選擇第二種長生的那批人，隻剩下四個還活著了——至於其他的代理人，則都是之後才加入的。”

“是哪四個人啊？”薇安好奇寶寶的毛病又犯了。

“組織的首領、代理人魯路、庫玻，以及使你複活的提亞博士。”格雷蘭特沉默了一下接著道，“首領和魯路能活著大概是因為權力——他們都是喜歡權力的人，庫玻活下來則是因為仇恨——雖然身為他未婚妻的那個半妖已經死了，但他卻把那種仇恨擴展到了所有的半妖。對於他來說，利用和折磨你們這些戰士大概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吧？至於提亞那個奇怪的家夥，則根本就是一個狂人——對於他來說，隻要可以不斷地實驗他的那些奇想，其他的什麽都是無所謂的——更何況，我聽說他還通過一係列的手術使自己恢複了一些神經衝動。起碼他就很享受那個叫拉拉斯的丫頭做的食物。”

“竟然是這樣！”聽完格雷蘭特的介紹，薇安突然笑了，“庫玻那個家夥竟然是個活死人，怪不得我每次看到他都是一副吊死鬼的樣子呢？”

“他那副樣子再正常不過了。”格雷蘭特也發出一聲感歎，“不知道死亡，自然也就沒有生存的感覺。”

“……”對於突然化身哲人的最強深淵者，薇安一陣的無語，她好一會兒才道：“那麽，你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幫了我那麽大一個忙，又告訴我這麽多事情，有話就直說吧！”

“那好吧！”格雷蘭特正色道，“希望你能幫我做兩件事情，我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所以有些事情隻能拜托你了。”

“什麽事情？”

“第一，幫我照顧迪妮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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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忘更新了，今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