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薇安真的見到嘉拉迪雅時,她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是好了——此時她們二人正身處在離之前的戰鬥地點十幾公裏外的一座小山上——好在嘉拉迪雅先開口了:“不用擔心了,我已經告訴艾魯米達,伊妮莉被你殺死了,他似乎也相信了,所以我現在才能留下來單獨見你。”

“那真是謝謝你了!”薇安不由鬆了口氣,可看著嘉拉迪雅那似乎可以把她融化的眼神,她又有些躲閃起來,“那個,我先回去了,你多保重!小心點!”“你就不能對我再說點兒別的嗎?”嘉拉迪雅卻沒有打算就此放過薇安。

“再給我些時間,好嗎?”不敢回頭看嘉拉迪雅的眼神,薇安聲音低沉地道。

她現在覺得自己很卑鄙,借助嘉拉迪雅的掩護獲得了暫時的安全,卻不能或者說不敢對對方的感情有所回應,自己似乎是在利用嘉拉迪雅對自己的感情啊!薇安的心中一陣的不舒服。

雖然她一向喜歡物盡其用,行事頗有幾分不擇手段,可是每當麵對嘉拉迪雅時,她卻總會不自覺地感到心虛。

為什麽呢?雖然自己的心理是男性,可現在身體卻是女人,對於嘉拉迪雅的那種奇特感情,自己應該並沒有真正回應的打算啊!算了,不想了,卑鄙就卑鄙吧!人要活著,總是要卑鄙一些的。

就這樣,薇安再一次離開了嘉拉迪雅。

可是,那之後,她卻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了——在她陳述了自己編纂的任務經過之後,她的代理人庫玻並沒有給她下達新的任務命令,也就是說,之後的一小段時間她是可以自己安排的。

那要幹什麽來打發時間呢?去看看迪妮莎的墓吧!薇安的心中突然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我是無奈的分割線*********庫玻此時卻並沒有薇安那麽輕鬆,他現在正在分析著薇安匯報的情況。

情況似乎是可信的,不過那要在負責監視的“眼”也可信的前提下才行——對於這一點,庫玻並不像首領和嘉拉迪雅的代理人艾魯米達那樣有信心——在他看來,薇安和嘉拉迪雅之間的感情應該不隻是怨恨和被怨恨那麽簡單,這其中應該還有些別的什麽。

可具體是什麽,他卻又說不上來。

可是,不管嘉拉迪雅是否可信,薇安的忠誠度不足卻已是不爭的事實了——庫玻並不同意這次交給薇安這個討伐任務,在他看來,即使薇安真的按要求殺掉了伊妮莉,也並不能因此就認為薇安是可以信任的。

這頂多也就說明了薇安的警惕與冷酷而已——更何況她現在根本就沒有帶回用來證明伊妮莉已死的最好證據——伊妮莉的人頭。

不過,即便薇安並不忠誠,庫玻也並不認為就需要立刻消滅她——事實上,在這方麵,他是沒有最終的決定權的——在庫玻的觀念中,即使工具並不忠誠,但如果其仍舊可以被控製的話,也還是可以被保留的。

畢竟,製造新的工具雖然並不是什麽難事,可是適當地節省工具,卻也是一種美德——當然了,這要是在對工具並沒有動感情的條件下。

而薇安的表現也的確如此。

她雖然不夠忠誠,卻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想要脫離組織的跡象,這要一定程度上應該歸功於薇安的理智與聰明——越是聰明的人,在作出重大選擇時越會小心謹慎,外在的表現也就是膽小——薇安是不是膽小庫玻並不知道,但他卻很清楚一點:攝於組織那龐大而神秘的力量,謹慎的薇安是絕對不會輕易叛逃的。

然而,上麵的這一切卻是有一個前提的——組織的行動不能威脅到薇安的生命安全。

不然的話,一向行事有幾分不擇手段的薇安是絕對會反擊的。

也就是說,薇安對組織的態度其實是由組織自己決定的。

想想新的前五位戰士該選出來了吧!也是到了該決定薇安命運的時候了。

庫玻這麽想著,覺得自己該回總部一趟了。

********我是墓地看守的分割線***薇安此時卻正在去往迪妮莎葬身之地的路上。

去拜祭一下迪妮莎,這個想法薇安其實早已有之,隻不過由於時間的關係,現在才有空閑罷了。

不過,迪妮莎最想看到的,恐怕卻不是自己吧!古妮雅,那個倔強的小女孩,不知道她現在過的怎麽樣了?應該已經開始融合妖魔的血肉了吧?希望她能成功。

她的話,應該不會有去拜祭之類的想法吧?因為,迪妮莎已經永遠地生活在她的心中了;隻有自己這種為了自己而活,心中隻裝著自己的卑鄙家夥,才會需要拜祭這種形式上的東西吧?懷著這樣的想法,薇安終於來到了迪妮莎的最終之戰發生的地方。

如她所想,這裏立著三所劍塚——那兩個挨在一起的,是屬於羅亞路與蘇菲亞姐妹的,而另一個孤零零地立在一邊的,則正是迪妮莎。

“迪妮莎,好久不見了!我是來找你聊天的。”

對著迪妮莎的劍塚,薇安開始喃喃自語起來,“以前我一直鄙視那些和喜歡和死人聊天的家夥,覺得他們一定是精神有問題,可沒想到,我自己卻也會有這麽一天啊!”說到這裏,薇安的臉上現出一絲的苦笑:“沒辦法,組織裏現在已經沒有人和我聊天了——伊妮莉走了,嘉拉迪雅對我……至於其他的人,要麽怕我,要麽則別有用心,我隻能來找你這個死人說說話了。

你不會因為我沒救成你而就不理我吧?”“你最關心的那個孩子,古妮雅,已經成了組織的預備戰士了,那丫頭已經對她心中的那個你說了吧?”薇安接著道,“沒能阻止她,真是對不起,不過,你放心,我會盡力照顧她的,就當是還你的救命之恩吧——雖然我現在是有點兒自身難保。”

……薇安的話持續了很久。

絮絮叨叨之間,她有些驚異地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是這麽羅嗦的。

想來,也隻有已經成了死人的迪妮莎才能承受得了自己的羅嗦吧?換了活著的她的話,恐怕早就一劍劈了自己了——不過那樣也好,起碼就一身輕鬆了。

薇安之所以會變得這麽絮叨其實也是情有可原的——長期承受戰鬥緊張和組織懷疑的雙重壓力,再加上對嘉拉迪雅感情的困擾,薇安一直以來都承受著十分沉重的心理壓力,而這種壓力又不能隨隨便便地找人傾訴——這就導致了她一旦說出來,就必然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隨著這些心裏話的說出,薇安的壓力也逐漸減輕了,這時她卻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雖然都已經被風化了一些了,但相比於羅亞路和蘇菲亞姐妹的墳墓,迪妮莎墓上的土明顯要新一些。

而且,再仔細看,還會發現,她墓上的劍和那兩姐妹相比,無論是插入深度還是角度和方向,都是有著些許的不同的。

這應該是不可能的啊!畢竟這三個人都是嘉拉迪雅在一天內埋葬的啊!同一個人在短時間內連續幹完的事情,又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不同呢?難道說……抱著很不好的懷疑,薇安親手拔起了插在迪妮莎墓上的劍。

接著,似乎絲毫不顧可能會打擾死者的安寧,快速地挖開了這座已經失去了墓碑的墓。

竟然真的會這樣!看著那空空如也的墓,即使薇安之前已經猜到存在這種可能,仍舊為之一驚,一陣寒意不自覺地從心底升起——有人盜走了迪妮莎的屍體,一具無頭無手的屍體,他們要幹什麽呢?在薇安看來,普通人對大劍的屍體應該是沒有任何興趣的,對此能有興趣的,隻有三個可能——妖魔、覺醒者、組織。

妖魔是不可能的,除了敵人和食物以外,它們應該是對其他的一切都不感興趣的;覺醒者的可能性也不高,他們畢竟曾經是人類,仍舊會遵循一些人類社會故老相傳的規則,應該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需要他們去打擾死者的安寧吧?那麽,難道是組織?薇安不敢肯定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組織做的,更不明白如果是的話組織是為了什麽。

看著迪妮莎那已經被挖開的空墳,薇安一陣的苦笑——迪妮莎,看來你的死還有不少內幕啊!不知道我是不是要調查一下呢?你的這份救命之恩還真是不好還啊!****我是希奇古怪的分割線*******就這樣,薇安神情有些恍惚地離開了那個已經變得有些詭異的墓地。

她正有些發愁地思索著該怎麽辦,她的代理人庫玻卻突然神秘地出現了。

庫玻是來通知薇安回總部的。

聽他的意思,似乎是總部要授予自己一項特別的命令。

會是什麽命令呢?不會是發現自己不對勁,想要叫自己回去幹掉自己吧?帶著懷疑與不安,薇安回到了位於史達夫的總部,然而,在總部等著她的,卻不是她猜想的那些,而是一個NO.7的任命決定和一個穿著一身昂貴考究衣裝的老年貴婦人。

克倫希爾侯爵夫人,這是庫玻給薇安作介紹時對這個貴婦人的稱呼,她將在薇安和另一名戰士的保護下出發前往她已故丈夫和兒子,以及仍未長大的孫兒的領地,同時也是薇安新的委托區。

而這位貴婦人,薇安其實也是認識的,她看薇安的目光到現在也沒有變過——那樣的頑固,那樣的慈祥,她正是薇安訓練生時代儀態訓練的一位教師——芭芭拉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