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鹿人也不客氣,以段正淳、段正明的歲數,叫聲叔伯也是正當:“段伯父,段叔叔。”

“好好好,賢侄入座吧,還有這位木姑娘也一起,今天是家宴,兩位不必約束。”段正明說道。

言罷段譽也拉著楚鹿人和木婉清,坐到了自己兩側,席間看見木婉清和段譽的神色接觸,段正明不由得看了段正淳一眼,楚鹿人估計他是想說“譽兒頗有乃父之風”之類的。

“段兄,之前答應我的那個……”楚鹿人有些心急的提醒了一句。

段譽馬上想起來,借閱《一陽指》的事情,便將此事向段正明提起。

楚鹿人之前也是吃夠了“缺乏攻擊手段”的虧!

段正明還沒說話,段正淳便忍不住開口:“譽兒不要胡鬧!一陽指譜怎是能給外人看的?你……”

嘖嘖,剛才還說我們不是外人呢——楚鹿人暗自撇了撇嘴,不過對方這種反應,其實也在自己意料之中。

段譽會答應這種條件,完全是因為這小子對江湖中事沒概念,楚鹿人現在提起也不過是漫天要價,你不答應就坐地還錢好了。

一陽指不行,段家劍法、天龍心法什麽的,總可以考慮一下吧?

“楚賢侄實在抱歉,我不是有意針對你,實在是這一陽指譜……”段正淳也反應過來,剛才訓斥段譽的話,似乎讓楚鹿人躺槍了。

“二弟!人無信不立,況且譽兒是我大理國未來的國君,豈可失信於人?來人,去找朱侍衛,讓他去禦書房暗格,取一陽指譜來。”誰料段正明卻是另一種態度。

“皇兄,萬萬不可為了譽兒……”

“二弟不必多言,此事就這麽定了,咱們接著吃飯。”段正明拍板決定下來。

不久之後,朱丹臣真的捧著一個密封好的玉匣過來,段正明親自開封,把裏麵的一卷一陽指譜遞到了楚鹿人手裏,楚鹿人才真的相信,段正明竟然胸懷至此。

同時看了段正淳一眼——一副人比人得死的眼神,讓後者哭笑不得。

“楚賢侄,這指譜可暫借你觀閱,不過伯父得多說兩句,一是記在心裏就好,不可謄錄,二是不可傳於他人。”段正明叮囑道。

楚鹿人聞言一笑:“小侄行走江湖日子尚淺,但也素聞南帝厚德廣量,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段伯父放心,這指譜小侄也不拿走,便在這裏觀覽盞茶時間,時候一到馬上物歸原主,能領悟幾分,全憑緣分便是!”

言罷,楚鹿人一頁頁的翻起了指譜,瞧這速度還真的是泛讀,還不到盞茶時間,便將指譜遞還給段正明。

段正明看向楚鹿人的眼神越發欣賞,原本與他親近,是看在他救過段譽的份上,一陽指譜拿出來,也是為了段譽不失信於人。

至於外傳什麽的……

畢竟一陽指也不是那麽好練,此時的秘笈普遍都是寫的雲山霧繞,沒有前輩指點是很難自己入門的。

再說哪怕是段氏四大家臣,其實也都有傳授些一陽指,也並非無法接受。

但是現在見到楚鹿人君子坦**,卻是真正的欣賞起來——盞茶的功夫夠幹什麽?就算是最粗淺的武功,也看不出個大概,何況是大理段氏祖傳的一陽指!

在段正明兄弟眼裏,楚鹿人這是為了段家的聲譽著想,所以才既讓段譽履行了諾言,又使得一陽指沒有外傳之危。

段正淳也明白這點,想到自己之前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由得尷尬的自己喝了一杯。

這兩位卻不知道,楚大君子看了一遍的功夫,就已經將一陽指摸的滾瓜爛熟。

雖然深奧的道理,還無法延伸,不過出一套一陽指的基礎知識考卷,楚鹿人絕對能滿分!

隻是因為楚鹿人的特殊之處,所以還用不出來,隻能等其他素材融合。

當然,楚鹿人也沒想過要傳授旁人,畢竟這是段氏的家傳武學,自己參考一下作為融合素材就是了。

從契合度和強度來說,楚鹿人最想要的對應融合素材,無疑是《六脈神劍》——當然,這隻是個念想,楚鹿人也張不開這個口。

見到“一陽指”的事情圓滿解決,桌上的氣氛更加熱火起來。

木婉清雖然野慣了,但在段譽的暗示下,也知道這時候應該給刀白鳳敬酒。

“伯母,之前有所誤會,多有得罪,婉清敬您一杯給您賠禮了。”

刀白鳳也是江湖兒女,雖然還有些在意修羅鏢的事情,但此時看木婉清的表現,怎麽也不像懷著算計的樣子……或許隻是師出同門?

於是同樣舉杯道:“婉清不必在意,隻要你和段譽以後……”刀白鳳這一伸手,露出了左腕的一塊胎記。

“你是刀白鳳?擺夷人?”木婉清驚訝之下,打斷了刀白鳳的話。

楚鹿人見狀,心裏暗道聲不好,隻有他能猜到,木婉清這是怎麽回事。

擺夷人……也是大理的主要民族之一,秦紅棉特地強調刀白鳳是擺夷人這點,也是因為刀白鳳是擺夷人的族長之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刀白鳳成為段正淳唯一正室的核心競爭力,所以秦紅棉對此怨念很重。

“不錯,我就是刀白鳳,譽兒把我是擺夷人的事情也和你說了?”刀白鳳似乎沒看出木婉清糾結的表情。

“師命難違……”

說時遲那時快,木婉清掏出毒鏢,向一桌之隔的刀白鳳射了過去!

楚鹿人早有準備,連忙右手一發力,將桌子掀了、橫在木婉清與刀白鳳之間,隻聽咚咚咚……三枚修羅鏢被桌麵擋了下來。

在場的段正明、段正淳都是不是低手,自然馬上反應過來,段正明直接一陽指隔空點住了木婉清的穴道。

而段正淳不明就裏,見到木婉清想殺刀白鳳,激憤之下便要出重手。

可一旁的楚鹿人自然不會看著:“段叔叔且慢!”說著在旁邊伸手抵住段正淳的手肘,讓他這一指卸了力氣,沒有點出來。

雖然自己用不出一陽指,但一陽指的發力方式,楚鹿人可是熟悉,又是就在身旁、段正淳也沒有防備他。

段譽這時也連忙攔住父親,想要先讓木婉清解釋。

“誰派你來的?為何對鳳凰下殺手?”段正淳怒問道。

“婉妹,你這是要做什麽!”段譽也急聲問道。

木婉清倔強的沒說話,不過一旁的刀白鳳,在木婉清臉上看了又看,卻是想起一位“故人”,也沒有追究木婉清,反而惡狠狠的對段正淳喝道:“嗬!還不是你欠下的風流債!”說著一甩袖子就要離開。

而段正淳聽得一愣,順著刀白鳳的袖子,看到了桌麵上插著的三根修羅鏢,再看看木婉清,頓時明白是怎麽回事……

更重要的是,段正淳從外貌上,判斷了一下木婉清的年紀,原本惱怒的情緒,瞬間化作了忐忑!

“婉清,秦紅棉……是你什麽人?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