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見這紅衣女子,手中忽然多了一根“針”,心頭立刻一陣狂跳。

雖說依舊笑靨如花,但是東方並不掩飾自己的殺氣……

卓不凡在這純粹的殺意的刺激下,本能的向後急退!

然而無論他速度多快,紅衣女子與他之間的距離,都不遠不近,令他產生了一種還在原地的錯覺。

並且這時隻見對方的纖纖玉手,緩緩向自己伸過來,明明速度並不快,甚至是可以說是緩慢,可是……自己的速度卻更慢!

想要拔劍,卻偏偏也慢上一絲,沒有擋住伸過來的白皙玉手,想要外放真氣阻擋,對方卻像是熱刀切油般混不受力。

卓不凡最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紅衣女子將手中的細針,刺入到了他眉心……

而從其他人的視角,隻見卓不凡剛剛施展身法後退,紅衣女子便已經如影隨形,隻能看到一團紅影!

接著旁人還沒看清如何動作,便見到紅色一團,又回卷到了原地,而卓不凡卻倒在地上!

依舊還有氣息、甚至眼珠還在亂轉,不過卻不見其他動作,眼神中滿是驚恐與恍惚。

眉心印堂上的一滴血珠,證明了他不是單純被點了穴,而是已經被精準的傷了腦子,怕是很難恢複過來……

“弟弟,他們在這兒圍著,到底是說你要殺誰?殺成了沒有?”東方這時看著楚鹿人眨眨眼,仿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樣子。

眾人心中都是大汗——合著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便下如此重手?

而且……

卓不凡如今在江湖中,也已經打出了名聲,算是大器晚成的代表!

這以為白板煞星在嵩山死的就夠冤,怎料這卓不凡還要更冤一些。

“不,和我沒什麽關係……”楚鹿人雖說不同情卓不凡,但也不希望幹姐姐這麽暴力。

“哎,他們若覺得是你殺的,那這人定是有該殺之處!咱們可萬萬不能放過他。”東方輕描淡寫的說著邏輯很可怕的話。

“不不不,隻是有奸人挑唆而已。”楚鹿人連忙解釋道。

東方這時朝著斐斐走過去,在她已經抖如篩糠的臉上一撫道:“你就是長沙店裏的花魁?”

斐斐隻是普通人,這時牙齒直打架,根本說不出話。

“你為什麽一定要說出來呢?可是有什麽狗男人引誘你?”

東方倒是很懂的樣子,仿佛篤定肯定是“狗男人”引誘的。

“是、是……江公子……”斐斐哆哆嗦嗦的說了出來。

雖說姓江的很多,但這時眾人紛紛看向江玉郎——一來他本就是敏感人物,二來……楚鹿人也剛剛點過他!

江玉郎這時一合折扇道:“說來慚愧,我也是發現那孫當形跡可疑,這才托斐斐注意一二。”

孫當就是之前說的趙香靈的門客,一個功夫不入流的武夫。

大概是因為當初被楚鹿人宣揚過他在峨眉山“探險”的事情,江玉郎也知道,想要走他爹的君子人設是不可能的,所以開始走花花公子的路線——花花公子,也可以正派。

此時江玉郎開口,倒像是有替斐斐解圍的意思,顯得很暖……

“既然是受雇於江公子,那公子不如替她贖了身,以後讓她踏踏實實的跟在你身邊不才好?何必占著群玉院的地方,來打聽消息?”東方十分好說話的建議道。

“姑娘責備得是,不知斐斐所需贖金幾何?”江玉郎從善如流地說道。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公子如此誠心,那就黃金萬兩吧!”東方很好心的給了個“誠心價”。

“這……”江玉郎聞言一滯。

黃金萬兩,江別鶴未必拿不出,可是斷然不能以他們父子的名義拿出來,而且他們也看出來,這是漫天要價的難為人。

東方也轉口說道:“還有一句話,叫男兒膝下有黃金……”

江玉郎頓時想到,這紅衣女子可能是要折辱他,心裏還在猶豫,要不要跪拜千次萬次,然而隻聽紅衣女子接著說道:“你將膝蓋骨抵給我便是了。”

江玉郎:!!!

就在這時,一團肉似的段合肥,五官都笑成一團地說道:“好說好說,江大俠、江公子是為了段某之事而來,這萬兩黃金,兩個時辰之內,定給您送去。”說著對東方也是點頭哈腰,仿佛要滾動起來。

東方聞言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追究斐斐之事。

眾人也看出來,這紅衣女子的行事邏輯——你個一流高手,居然是我弟弟的對頭?那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個花魁,居然背叛群玉院?恩,讓你情郎交出膝蓋骨,或是黃金萬兩作為贖買吧。

除了是對楚太歲的回護之外,也能看出至少這紅衣女子,姑且也有些“不難為普通人”的作風。

相比於卓不凡一個一流高手,落得如此下場,這花魁就已經算是手下再留情不過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花無缺沒有說話,否則……楚鹿人感覺,他剛剛隨時要站出來給那個花魁求情!

幸好她沒有多追究……

然而……

這時不少人都越琢磨越不對——怎麽成了她不追究?不應該是我們在追究,為什麽群玉院的要扣下斐斐、不讓她說出線索嗎?

當然,心裏琢磨歸心裏琢磨,也無人敢在嘴上說出來。

另有那五虎門的掌門鳳天南,這時甚至反而附和道:“我看此事和群玉院、和楚盟主並無幹係!江別鶴,你可莫要胡亂攀咬!”

鳳天南本就是廣南東路的惡霸、五虎門也是地頭蛇之流,他是為了躲避賞善罰惡二使,這才四處遊**,有心想要拜入正氣盟,卻不得門路——楚鹿人向來嫌棄幫會性質的地頭蛇門派。

這時見這紅衣女子如此俏麗、武功又如此之高,立刻便吹捧起來,還想舔個靠山出來。

不過就在下一瞬,鳳天南臉上的笑意還沒有褪去,隻見其整個人凝固起來——不是動作停滯,是真的“凝固”,整個人臉色毫無變化、麵無冰霜,可是從內而外的透著涼氣,已經是一個成熟的冰雕。

隻見一名白衣女子,這時從冰雕後出現,一步步走進人群中,一邊問道:“我的弟子中了毒,群玉院竟敢製止情報供述?”

與紅衣女子不一樣,這白衣女子還是有些人認得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吃瓜群眾現在心裏十分後悔……

如果不是感覺邀月若有若無的氣機鎖定了自己,楚鹿人一定要大聲問問:你們不是問我是哪邊的嗎?那你們倒是說說,你們是哪邊的!反正兩種死法都見過了,選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