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少莊主,見了本太歲,你跑得什麽?”楚鹿人的聲音,從歐陽克身後傳來,並且……沒幾步便已經堵到了前麵。

歐陽克距離一流,依舊是兩可間,有他“叔叔”傾力教導,而且其人隻是平時扮嫩,實則也已經三十多歲,尋常普通大派掌門與之相比,怕也遜色一籌。

不過有鑒於他比殷野王還要弱一些,姑且……先不算。

聽到楚鹿人的聲音,歐陽克心裏破口大罵,表麵上卻是爽朗一笑道:“楚前輩哪裏話,晚輩剛剛沒瞧清楚,以為是什麽邪派人物追了上來、謀圖不軌,若是早知楚前輩在此,晚輩肯定主動去敘禮才是。”

歐陽克也是明白,楚鹿人早就看他不爽,自己姿態放得低一些才能保命!

同時楚鹿人也已經徹底明白,為什麽剛剛殷野王和神山,會放他先過去——合著那巨蛇還跟著他呢!

原本楚鹿人從金陵三劍的傷勢,沒有瞧出大蛇的痕跡,還道這家夥是自己進來的……

楚鹿人不知道的是,歐陽克殺金陵三劍的時候,“龍神”正在下來。

畢竟這地窟入口不低,大蛇的體型要下來,也需要費些心思!

此時大蛇背上,除了歐陽克之外,還有一名少年人,之所以知道他是被劫持,也很容易看出來……

不僅坐在那裏、脖子以下都一動不動,明顯被製住了穴道,並且在身上,還掛了許多小蛇,最令人頭皮發麻的是,有幾條蚯蚓大小的花斑蛇,在他耳鼻中鑽進鑽出!

說來也巧,這位楚鹿人也認識,正是之前在太湖時見過的小魚兒……

果然他和鐵心蘭,也還是來了峨眉,隻是沒見鐵心蘭的人影?

“謔?小魚兒,你這是在演什麽雜技?”楚鹿人故意叫了小魚兒一句。

“小魚兒?”

“楚前輩認識他?”歐陽克故作驚奇地說道。

而比他更早出口的,則是花無缺——他顯然不認識小魚兒,卻對“小魚兒”這三個字十分敏感。

“嗬嗬,誰不知道,我的藏寶圖,是鐵戰之女請我保管的?鐵心蘭呢?”楚鹿人冷笑一聲道。

似乎是感覺到了楚鹿人的不善,大蛇更加蛇立起來了一些——這地窟還真寬敞,江別鶴應該也是發現了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後加工了一二。

“楚前輩不必擔心,晚輩與鐵姑娘一見如故,隻是這小子三番五次的阻撓……不過既然楚鹿人與他認識,想來隻是誤會吧。”歐陽克倒也痛快,立刻便拿出蛇餌便將小蛇都招了回去,之後將小魚兒放了過來。

其實他想要劫持人質也沒用,那小蛇是小而精巧,不過現在小紅就在楚鹿人肩膀上,這些小蛇根本擋不住小紅一鳴……

甚至這大蛇,此時看向小紅的時候,眼神中也有些人性化的忌憚!

而小紅也略有緊張,抓著楚鹿人肩膀的爪子,更用力了一些。

顯然白駝山莊這“龍神”,還無法像武當山的那頭大蛇一樣,反而令小紅掉節操。

歐陽克客氣歸客氣,不過有這大蛇在,心裏還是有些底氣的,還有意無意的掃了小紅幾眼,不知打著什麽主意——他也已經聽手下人說起,這克製毒蛇的奇鳥。

“你就是小魚兒?從惡人穀而來?”花無缺對走過來的小魚兒問道。

“不錯,你聽楚太歲說的?”小魚兒看到的花無缺時,第一感覺很是麵善,不過……看到他一襲白衣,身邊跟著兩名對旁人趾高氣昂的侍女之後,不知怎得,有些煩躁起來,或許也猜到了一些他移花宮的出身。

“師命難違……”花無缺感慨一聲。

楚鹿人:……

世人皆傳聞,移花宮的人都是沒有感情的瘋子,不過花無缺自命,出道江湖以來,從未濫殺無辜,被他天降正義的都是該殺的負心人。

可是眼前這少年,他初時一見,也覺得十分麵善,甚至發自內心的歡喜,不過……這種眼緣,在師命麵前不算什麽。

邀月在他離開移花宮的時候,就命令過他,這次他出道江湖,什麽揚名天下、為移花宮立威都在其次,最首要的目的,就是要殺死小魚兒!

楚鹿人總感覺這一幕,很有既視感,令自己有種想掀桌子的衝動。

不過花無缺說完,並不是掏出修羅鏢,而是直接一掌向小魚兒打了過來。

楚鹿人見狀,連忙將小魚兒先拉到自己身旁,同時左手一掌向花無缺迎了上去。

花無缺一招玉人無雙,可這凝而不散的掌力,打向楚鹿人之後,竟是也泥牛入海……

卓不凡、神山、殷野王、歐陽克都暗含期待的看向這一幕,表麵收斂,心裏都歡呼著:打起來、打起來……

尤其是殷野王——如果花無缺再和楚鹿人對上,那楚鹿人和南慕容聯手,絕對能讓他好看!

“花公子這是做什麽?”楚鹿人明知故問道。

“這……師命難違,我大師父、二師父叮囑我,定要殺死惡人穀出身的小魚兒。”花無缺也有些釋然的樣子。

有人能出手製止他,也是給他一個先不動手的理由。

花無缺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殺小魚兒,小魚兒則是“知道一些”——他不知道花無缺的身世,不過卻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和移花宮的大仇。

這是邀月得知燕南天陷在惡人穀之後,為了避免小魚兒直接被教廢了、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特地扮作銅先生去告訴他的,甚至還暗中指點小魚兒武功,為了報複、邀月也稱得上是處心積慮……

追江楓的時候,要是有這麽用心,可能花月奴都不會有機會!

不過現在鐵心蘭沒有和花無缺有什麽瓜葛,小魚兒看到花無缺、聽到“移花宮”時,雖然本能的激動,但卻還能夠保持冷靜,也不放什麽狠話,反而一臉天真地問道:“啊?這……難道是穀中哪位叔叔伯伯,招惹過移花宮嗎?”

“嘿嘿,你們剛剛的樣子,倒讓我想起我一個朋友……”楚鹿人本來想要借木婉清的例子,暗示一下“血緣關係”,不過心裏忽然一陣突突,便沒有細說。

至於明示?

那都不用靈覺示警,打死現在的楚鹿人,也不敢這麽作死——原作中邀月的報複失敗、花無缺和小魚兒兄弟相認之後,邀月可是直接瘋了。

這要是攪合在楚鹿人手裏,他以後就隻能問問……張真人還缺不缺道童!

“移花宮和惡人穀的恩怨,可以之後再說,小魚兒也不是活不過今天,花公子覺得呢?”楚鹿人又是一樣的理由。

“如此……也好。”花無缺其實更想說“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