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鹿人看似“公平”的辦法說出來之後,吳三桂和李自成都是看向了九難,不過就在下一刻,兩人不約而同拔出地上的劍,砍向了對方……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誰先死、誰後死,也是有很大區別的!

叮叮當當……兩人打的倒也熱鬧。

兩人也都會武功,不過都是沙場出身,重外不重內、長於衝陣,頗有幾分嵩山劍法的架勢。

九難這時隻是看著兩人冷笑,見兩個大仇人自相殘殺,自己當然是先看好戲。

吳三桂越打、越是接近平西王府眾人一邊,阿珂見狀正要提醒楚鹿人,小心老烏龜使詐。

不過就在這時,隻見楚鹿人一拂袖,借著對平西王府一邊,虛出一掌……

頓時一個似軟實韌的雄渾大力,仿佛海浪一般,大範圍的向平西王府眾人推了過去。

一眾人等被推得後退不止,幾名金頂門弟子,還想要運功硬抗,頭頂一陣金光閃閃,不過還是被推得忍不住後退。

一個個臉色灰敗,一來是蚍蜉撼樹後的反噬,二來則是認識到了雙方的差距之大,心理上的落差。

楚鹿人看起來舉重若輕、隻是信手而為,而且這麽大的範圍……自己身處其中,居然連站穩都做不到!

一眾人等中,也就隻有歐陽鋒非要站定的話,還能夠做到,不過……歐陽先生直接主動退了一步,未做這一時之爭。

李自成見他想使詐,也不再客氣,趁機將劍扔向吳三桂,趁著他格擋的時候,使腳一勾,挑起了自己剛剛被打落的禪杖!

兩人本就都是大開大合的路數,用劍並不擅長,這一掄起禪杖,李自成就更有底氣……

隻用一柄長劍,吳三桂根本不敢和他硬碰。

不過見李自成耍無賴,又聽到陳圓圓這時驚呼一聲,吳三桂更是無恥,作勢要殺向李自成,實則卻中途身法一頓,向陳圓圓砍了過去!

李自成連忙上前,用禪杖架住了吳三桂的劍,之後憤恨之下,飛起一腳將吳三桂踢翻在地,接著便要一杖將他的腦袋錘成爛西瓜。

然而就在這時,陳圓圓卻大喊一聲:“不要!”

說著還連忙撲到吳三桂麵前,擋住了李自成……

楚鹿人:???

“圓圓!你讓開!”李自成惱道。

陳圓圓搖頭道:“不行!我和他終究做了十幾年的夫妻,他也曾待我好過,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為我而死!”

楚鹿人:???

“哎,原來這麽多年過去,你心裏向著的……還是他!”

楚鹿人:???

楚鹿人直接看得一頭問號——陳阿姨,您老哪來那麽多戲?

吳三桂今天死這兒,和你有什麽關係?

你看吳三桂臉色都紫了……

想想也是冤枉,本來自己不甚在意陳圓圓,否則剛剛也不會果斷砍過去,可是不斷有人這般引導,現在陳圓圓還搞出這麽一出……吳三桂是真的想吐血了!

吳康在一旁也露出狐疑之色,仿佛也開始懷疑,他爹究竟是真將這陳圓圓當做是自己母親的替代品,還是真有什麽深切的感情!

“師太,同為出家人……”陳圓圓又楚楚可憐的看向的九難。

她倒也沒有傻透——李自成不殺吳三桂沒有用,隻要九難想報仇,便這兩人都是死路一條。

楚鹿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皺眉向陳圓圓的方向看了一眼。

阿珂這時一咬牙道:“你求她做什麽?這人如此惡毒,算什麽出家人!”

她此時心裏並未認這兩父一母,不過心中對於九難的怨憤卻極大,立刻出言嘲諷。

“你!”九難乍然見阿珂頂撞自己,不由得有些惱火,不過旋即想到自己的作為,心下又是一軟,反而偏開了目光。

畢竟她也不是什麽鐵石心腸的大反派,雖然在仇恨之下,並不認為自己錯了,但是一些事情做了之後,心理難免是有愧疚的。

吳康這時馬上喊道:“師太!逝者已矣,您現在殺了我父王,也不過是徒然讓韃子皇帝高興,我之前的承諾依舊有效,隻要師太願意放過父王……師叔祖可以作為見證,父王定出家為僧,今後在先帝牌位前,日日懺悔!”

“你放肆!”吳三桂氣得夠嗆。

“而且……而且等推翻了韃子,師太最是清楚,那趙三太子、趙五太子孰真孰假,我平西王府一脈,定支持真正的皇子繼位!”吳康又十分懇請的承諾起來。

不過這次吳康沒說請師叔祖做見證,而且楚鹿人也看出了他的心思——趙三太子?趙五太子?的確,沒人比九難更清楚誰是真的……

當然都是假的了!

吳康是聰明人,自然看得出沐王府和鄭王府的人,都想的是自己當皇帝,前朝太子不過是個由頭。

九難這時卻仿佛真的被說動,看向了楚鹿人。

楚鹿人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之後說道:“若是要出家的話……我倒是有個好去處。”

大理是個好地方,天龍寺也熱鬧!

“休想!”吳三桂怒喝道。

“爹!”吳康再次想要製止他。

吳三桂瞪著他,見吳康絲毫沒有避讓,吳三桂這才徒然一歎。

楚鹿人估計,吳康這時心裏“保住吳三桂的性命”和“我要接班了”的想法,應該是一半一半的。

吳三桂若是直接死了,他一個世子很難服眾,不過吳三桂若是有條理的與他交接、之後“隱居”,那吳康還是有把握能挑大梁的。

“師太,自成已經出家了,他對先帝也十分愧疚的!”陳圓圓連忙又為李自成求情。

楚鹿人看著陳圓圓,總覺得她才是開後宮的那個……

“夠了!圓圓,不需要再說了……多謝師太未令我死於這大奸賊之手,師太要為先帝報仇,便動手吧!”李自成倒也硬氣,這時自然不願意求饒。

“哼,我聽人多,前朝末年民不聊生,義軍所至、處處歸附,所以闖王才那麽容易就打進了京城,他進了京城,便像是換了個人,將大好江山敗壞了……天下百姓要恨他,自是應當應分,可你要為前朝先帝報仇,豈不是要去將天下的百姓都殺了?又不知你覺得,當年餓死的百姓應該找誰報仇、家破人亡的流民應該找誰報仇?”阿珂梗著脖子說道。

陳圓圓也沒有想到,阿珂會說出這種話。

“逆徒,你……”九難氣得當場便要動手。

“阿珂!”陳圓圓連忙又撲上前去,擋在九難麵前道:“師太,是我沒有生好這女兒,她不懂事……”

楚鹿人總覺得這母女倆陰陽怪氣的,畢竟阿珂是跟著九難長大,那這“不懂事兒”隨誰了呢?

“要殺就殺!不過要說清楚,你殺我不算是清理門戶,我也不是你弟子!”阿珂十分激動地說道。

“你、你……”九難氣得夠嗆,可是又隱隱覺得下不去手。

她對阿珂從頭到尾都是利用,還不如邀月對花無缺的感情,可是終究比邀月要心軟得多……

“滾!都給我滾!”九難用力將劍刺入地麵,劍氣激**下,一道可容拳的裂縫被劃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