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豪聞言心中一喜,忖道:“對呀!雪山尼是恒山前輩,馨律的師叔祖,想必醫道極精,那日隻顧聽她哥哥的事,倒忘了拜托她向雪山前輩求醫。”瞧著荊零雨嘟嘴斜睨的模樣,莞爾之餘暗想:“沒想到她愛說愛鬧,卻這般有心。”整容一禮道:“我也有求雪山前輩施救之意,沒想到未及說起,你倒先替我開了口,可要多謝你了。未審雪山前輩是如何說法?”

荊零雨道:“你跟我說話這麽文謅謅的幹什麽?顯白你在軍中學的那點官話嗎?當官的姑娘在京城見得多了,有什麽了不起!”常思豪不敢和她嗆火,隻是唯喏相應。荊零雨瞪了他一眼,這才道:“謝我倒是應該的,不過結果隻怕要讓你失望了。”

常思豪臉色一變:“怎麽?難道雪山前輩也無治法?”

荊零雨瞧他那焦急的樣兒,甚覺有趣,拉長音歎了口氣,道:“唉~,倒也不全是。昨天我回到洞裏和師父講完她的症狀,師父很是吃驚,立刻便道:‘她定是服過了五誌迷情散!’”

常思豪大喜,心想:“雪山前輩既然知道吟兒被下了什麽藥,那治起來想必不是問題!”

荊零雨續道:“我問:‘什麽是五誌迷情散?’師父說:‘自然是一劑藥。此藥可一分為五,分別針對心肝脾肺腎五髒,每樣藥性都是大補,故而這五誌迷情散又是五髒的大補藥合劑。’我便問:‘那為什麽人吃了又變成這樣呢?’師父歎說:‘這藥吃了本來就該這樣。’隔了一隔,又道:‘發明這藥方的是近代一位武林女前輩,深明醫道,隻因愛人變心離她而去,傷心欲絕,可是怎麽也無法忘掉心裏那個人,後來便細心鑽研,想發明一種可以令人忘情的藥劑,結果就造出了這五誌迷情散。人有喜怒恐憂思五種感情,是為五誌,五誌與心意相連相通,同損共榮,又與五髒相對而生,肺對憂,肝對怒,腎對恐,心對喜,脾對思,故而這五誌迷情散便是針對此原理,以數種大補藥材將五髒氣血催至極限,令人神思錯亂,心誌迷失,服藥前的一切記憶,都不會再有半點印象。由於服後導致髒器失調,故而五種情緒爆發,會生出大思大憂大喜大怒大恐,表現出來便是哭呼呻笑歌,症狀就像常夫人那樣。不過這些症狀隻會持續三個月左右,待藥性過去,她便會歸於平靜。’”

常思豪道:“如此說來,隻要再過一陣子,吟兒便會不藥而愈?”荊零雨道:“可以這麽說。”常思豪急道:“可是,她失去的記憶,卻是找不回來了?”荊零雨翻起白眼:“著什麽急?你當我腦子沒你靈麽?你會問的問題,本姑娘就不會問?”

常思豪有些不好意思,閉上了嘴。隻聽她哼了一聲,續道:“本姑娘蕙質蘭心,冰雪聰明,稍加琢磨,立刻反應過來一件事兒,師父說發明這藥方的是一位深明醫道的女性武林前輩,小黑,你想想,這世上醫道最精的兩大派係,除了恒山便是唐門,唐門唐太姥姥的丈夫是戰死的,離她而去又不算變心,恒山派前代高手都是尼姑,哪個也沒有愛人,俗家弟子得不到衣缽傳承,醫道也學不精深,天下女子中,還有誰能讓我師父都稱她是深明醫道的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