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門派,若是沒有個純女弟子的山頭,那就是不完整的!

它就是殘缺的!

但歸青宗是完整的,因為它有座妙青峰,就是個僅有女弟子的奇特峰頭!

昨日下午,那一場不用周舟來回走動的“身體檢查”,當真是讓他開了眼界!那是各種環肥燕瘦、秀外慧中,一個個妙齡女修士穿著小衣,露著脖頸、鎖骨、玉臂、小蠻腰……

簡直就是另類的洪荒仙門選美大賽!

不!

這是對道心的磨練!

是修行的機緣!

周舟深吸一口氣,昨日的那一幅幅畫麵盤旋心間,久久不願散去。他雖然看到了諸多女子隻穿著小衣的模樣,其實也沒看太多;玫畫再喜歡胡鬧,也不會真的讓門中女弟子脫衣服給他看。

但這些,更是讓人浮想聯翩啊!

內衣的主要作用,就是遮掩一些不盡如意之處,給人以無限的遐想空間……不行,道心又快**漾了。

他所在的樹下。

周芷燕:“他怎麽了?”

東方羽兒:“誰知道呢,昨日在妙青峰下來之後,就是一直捂著鼻子。”

“莫非中了毒?”

周芷燕和東方羽兒一人一句的說著,都在注視著樹上修行的周舟。等兩女對視一眼、目光交匯,都是輕哼一聲,各自別過頭去。

她們兩個的關係,也是有點微妙,不過大打出手的次數卻是明顯減少了。

那什麽十日之約,不過第二日就被周芷燕打破。那日清晨,剛起床的她,迷迷糊糊就對著周舟說了一句話。她是首先破了這個約定的,作為懲罰,接下來半個月不能和周舟有肢體接觸。

這是玫畫給她們定下的約定。

周舟坐在樹上一陣偷著樂,若是自己在洪荒推廣比基尼,嘖……這橫生的雜念,卻也是修行的阻礙。

再次深吸一口氣,很少見的,他會在修行的時候,心中默念道德經。

“道可道、非常道……”

這是他修行的根基,隨著修為提升、境界增長,他對道德經也有新的體悟。

可以說出來的道,並非真正的道之妙義;修道的妙境,隻能由自己體悟,卻是妙不可言、妙不能語。

靜靜地在那做著早課,還好看東方羽兒看多了、想天使妹子想多了,對女子的免疫力強多了。若是換做他剛來洪荒的時候,經曆這兩天的磨難,估計此時早已經心魔亂生,不知魂兒歸何處了。

中午時分,元氣躁動,太陽火精全麵壓製了元氣中的水元。

周舟慢慢睜開雙眼,輕歎:“那鬼麵道人,還是沒找到啊。”

一個峰、一個峰的去尋,一個院一個院的去找,周舟幾乎將門中的五代弟子都見了一遍,卻始終沒察覺到那鬼麵道人。

隻剩下幾十位有排名的親傳弟子,還有有事早就外出的幾名雜院弟子了。那幾個雜院弟子已經有三代門人前去召喚,不過嫌疑很低就是了。

如果周舟沒有看走眼——他有靈覺在身,若是能遇到那人,靈覺定然會有所反應,畢竟是危及自身生死的大事。

很有可能,那名鬼麵道人,就隱藏在這些有排名的親傳弟子之中。

所謂有排名的親傳弟子,是因門中的親傳弟子,金丹之後方才有排名。

金丹……

那鬼麵道人很大可能就是個金丹!

等他早課做完,玫畫已經差了妍兮過來,讓他們三個去藥穀赴宴。

門中的親傳弟子乃是五代弟子的核心,更何況這些有排名的親傳弟子,他們也都聽各自師父說起過門中這幾日的變故。資質好些的修士,難免都有些傲氣,若是像先前那般,假“體檢”之名讓周舟暗中查看,卻是不妥的。

故而,玫畫便提前了今年的品丹宴,讓五代的這些優異弟子前來品丹赴宴。

趁著丹宴的機會,讓周舟去接觸下這些歸青宗五代的“才俊”。

除卻了身隕的歸雲子,人卻是都到齊了……妍兮眼中略有些酸苦,神情也有些落寞,應該是念到了此處。

周舟雖然看到了她這模樣,卻也是不能說什麽;畢竟他沒資格去說那句“不要多想”,妍兮看他總歸是不順眼的——他有這份自知之明。

為了顧念周舟的腳力,東方羽兒和周芷燕本都想步行,但妍兮卻說最好不要讓他太過招搖,兩妹子這才先行一步。

不能太招搖,悄悄地去宴會中觀察,也是周舟所想的。

兩道流光射去,周舟又隻剩下一人在那,漫步朝著藥穀而去,低頭不是在看路,而是在思索著什麽。

……

藥穀的丹殿前,今日進進出出的有幾十道身影,還不時有流光在天邊射來。

不隻是五代有排名的親傳,更有十多名各峰三代門人也被玫畫邀請了過來。真說起來,一個擅長煉丹的同輩,其他修士巴結著也是情理之中。

運轉枯木訣,周舟就像是一個在藥穀中散步的普通雜役弟子,沒有引來什麽靈識查看。

枯木訣是隱藏起息、減少“存在感”,但並不能屏蔽靈識,若是有人一直用靈識鎖定周舟,枯木訣自然是沒什麽作用。比如上次後山沐浴時,玫畫看他可一直沒看丟過。

叮鈴……

腰間掛著的曲元袋發出悅耳的鈴聲,周舟已經差不多聽習慣了。

和殿前迎客的那“送飯小仙子”組合打了個招呼,周舟從側門而入,一步踏了進去。

竊竊私語的殿內出現了少許安靜,這些親傳大多知道這丹宴的目的,也自然有人本就是將目光投在殿門的。當周舟踏入大殿,雖然是低著頭,但依然很快引起了裏麵這些人的注意。

不少人都是稍感驚訝,他們竟然沒察覺到這名弟子的存在,看著也有些麵生。

但突然,一道殺機隱現,周舟靈覺狂跳!

是他!鬼麵道人!

這熟悉的殺機!伴隨殺機而出現的獨特氣機!自己不會感覺錯的!

周舟豁然抬頭,腰間的曲元袋也微微揚了下,但那道殺機卻隨之消失不見……

幾十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周舟不斷去看、不斷扭頭,卻始終尋不到那殺機的來源。而這些目光漸漸都收了回去,讓他沒時間去辨別殺機的方向,隻能心下幹著急。

某處角落坐著的一人,嘴角露出了些許冷笑,但這絲冷笑被他端起的酒杯完美遮掩。

“周師弟,別在那邊站著了。”歸鴻子在主座旁招呼著,“過來這邊坐吧,與你留的位置。”

周舟不動聲色,對著歸鴻子笑著點頭,從側旁繞開,走向了歸鴻子身旁的空座。那個位置應該是歸雲子的吧,過道對麵有歸梧、有妍兮、有東方羽兒。不過周舟坐的位置旁邊,卻是一個小小的人影,似乎正趴在那酣睡。

周芷燕跟在玫畫身旁,玫畫則很是親昵地挽著她的胳膊,將她介紹給幾名要好的師姐妹。

叮鈴,叮鈴。

他走得很慢,靈識在這些歸青宗的青年才俊身上掠過,發現歸青宗好像是有點陰盛陽衰,排名親傳中,女子竟然比男子要多一些。而這些修為到了金丹境的親傳弟子,一個個外貌品相都是不錯的。

周舟突然對不能堅持將“歸青門人體檢大會”舉行到底,深感遺憾……

繞過了鄰座趴著的那個小小的人影,周舟還多看了這個“人影”兩眼,發現是個七八歲的童子,看不出男女,身上的寬鬆道袍卻很是華美。

“不要驚擾了她。”歸鴻子小聲說著,拍了拍身旁的座位。

歸鴻子在門人弟子中威望相當之高,周舟是知道的;但他沒想到,在這些親傳弟子中,歸鴻子的威望也是不凡。

周舟還沒真的坐下去,場內、四排矮桌後麵的青年才俊,有三分之二對他投來了不善的目光。周舟如果不是有事和歸鴻子說明,是打死不願意坐在這軟墊上的。

這哪是軟墊,上麵分明縫了幾百根繡花針啊簡直!

等周舟坐下,歸鴻子不動聲色地用了遮掩法,小聲問:“師弟,剛才你麵有異色……”

“那個人就在這。”

周舟直截了當地回了句,“我的靈覺感應到了,也分辨出了對方的殺機。”

“哦?”歸鴻子麵色有些陰沉,眼中似乎有些掙紮。這邊的同輩,都是和他相熟的,若是裏麵有歸青宗的敵人,那對他來說自然是一個打擊。

這和那些雜役弟子很是不同,這裏坐的,幾乎都是超過了百多年情誼的同門。

是真的同門。

周舟也是了解大師兄的性子,心中雖然有些不忍,但為了自己的小命、也為了歸青的安寧,還是道了句:“師兄,我找不到那人的位置,可有什麽辦法讓我和他們挨個接觸?”

“師弟,我心有些亂。”歸鴻子歎了口氣,端起酒杯飲了口,“既然知道其中有那人,那事情也算是有個眉目,接下來如何做,我需要請示下掌門師祖。”

“當是如此。”周舟點頭應著,歎道,“讓師兄為難了。”

歸鴻子灑然而笑:“沒什麽,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若是真有對歸青包藏禍心者,當除之!”

溫爾文雅的大師兄,竟然也會有殺氣淩然的話語……

周舟心中暗歎。

玫畫見人來的差不多了,也沒多看周舟,在主座站起身,嘴角掛著醉人微醺的雍容之笑,玉臂抬起,示意殿內安靜。

果真,瞬間就變得落針可聞。不管男女,都是正襟危坐,一個個看著玫畫。

“今日我藥穀舉行丹宴,為的是督促各位師侄修行,可別總是在那談些沒用的話語。”玫畫也是著重打扮了一番,比平日裏身上多了幾塊布料,換了身宮裝,多了幾分出塵的仙氣。

氣質百變的玫畫大魔王……

諸弟子起身道謝:“謝玫畫師叔(師伯)。”

周舟暗自吐槽:怎麽沒人喊謝師娘。

玫畫再次擺手,慵懶的風情卻是不減半分,讓幾個男弟子低頭不敢多看。看起來,門中知道這位“師娘”厲害的,絕對不隻是獸峰的老伯、借居的周舟……

“和往年一樣的規矩,還是猜丹。”玫畫輕輕拍手,有十多名藥穀的女弟子,各自端著一個托盤,款款地步入了大殿之中。每個托盤之中,各有三個錦盒。

玫畫道:“規矩不用我多介紹了吧,這些錦盒之中都是我煉製的丹藥。有次品、有良品,種類也是不同。你們拿到之後,可是要當場食用的。”

這群弟子們頓時滿是期盼,饒是對麵做著的妍兮和歸梧,也是有點躍躍欲試。

“但今年和往年不同。”玫畫輕笑道,“我在這些丹藥裏麵,加了兩枚特殊的丹藥,一為優品的無念丹、一為絕品的……洗垢丹。”她說著,還忍不住撲哧一笑。

下麵這群門人弟子的臉色瞬間就垮了下來,原本麵色陰沉的歸鴻子,此時也是搖頭苦笑。

周舟有點納悶,問道:“師兄,什麽情況?”

“無念丹是清心悟道用,很是珍貴。洗垢丹,是盡洗體內汙濁的丹藥,也很有好處……就是過程有些凶狠。”

周舟恍然大悟,心道自己絕對不能抽到那洗垢丹。

歸鴻子雖然說的輕巧,但絲毫不能掩蓋,所謂的洗垢丹……就是傳說中瀉藥的事實!

這玫畫捉弄人也是夠夠的了。

藥穀女弟子們開始在周圍轉著圈走,規矩便是隨意喊住她們,拿走一片錦盒。周舟仔細想了想,好像先拿後拿概率都是一樣的,當第一個女弟子在自己身邊走過的時候,隨手就拿了一個錦盒下來。

歸鴻子也拿了一錦盒,放在身前,正襟危坐。

周舟隨手就想打開,但被歸鴻子製止了,還是等了一陣,等這些門人弟子都選好錦盒,玫畫說了句:“打開吧。”他們才一齊動手。

幾乎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錦盒上,唯獨周舟,隻是將錦盒打開,目光、靈識卻在殿內各處亂掃。

一股股藥香撲鼻,滿殿各是丹藥強弱不一的霞光,每個弟子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辨識不出、找不到。

周舟這才低頭看向了自己的丹藥,卻發現玫畫和歸鴻子都在注視著他,眼中略帶驚訝。

呃,自己拿到瀉藥了?

歸鴻子卻道:“恭喜師弟,中了頭彩,是無念。”

周舟舒了口氣,嚇他一跳。

“嗅!嗅嗅!”

一旁傳來了鼻尖聳動的微弱吸氣聲,周舟扭了個頭,卻見自己身旁的矮桌上,那個原本趴在那熟睡的人影已經坐了起來。這是個粉嫩嫩的小童子,長長的睫毛還在輕顫、眼睛都還沒睜開,小小的鼻尖就在不斷聳動著,一點點靠近了周舟的丹藥。

周舟也有點不知該如何應對。

“嗯?”這小童子碰到了矮桌,迷迷糊糊地睜眼,打了個意猶未盡地哈欠,奶聲奶氣地說了句:“那個小輩,把那個丸子放到咱麵前來。”

周舟蹭蹭鼻尖,將丹藥放到了歸鴻子的桌子上。

雖然坐在這個位置,最低也是個親傳弟子,但一個小奶娃又能有多大的神通?

“師兄,這丹藥跟你換換吧,我不喜用丹藥提升修為。”

豈料,歸鴻子的麵色……說不出的古怪。

叭!

那小奶娃拍桌而起,糯聲嗬斥道:“喂!你這小輩!咱說話,你聽不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