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背著一個小包袱,與玄悟師兄同行,下了山往長安城而去。

雖說有包裹空間用來存放物品,但是,法明老主持收拾的一個包袱,江流卻沒有當著玄悟師兄的麵放進包裹空間的意思,否則,這類似於袖裏乾坤的法術神通,還真不好解釋。

授香之禮,對於僧人而言,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更是非常具有意義的一件事情。

在江流看來,若是天下所有的僧人都像是學生的話,那麽授香之禮,就相當於高考的作用了。

幾乎沒有僧人會錯過這一天的盛會。

江流雖說不準備當和尚了,可是授香之禮卻必須要來參加,否則如何對金山寺的師兄和主持們交代?

就像是一個學習成績很差的學生,即便知道自己考不上大學,也打算好了落榜之後出去打工賺錢,可是,高考這件事情,還是會來參加的。

授香之禮,自然不是隨便什麽寺廟都能舉辦的,大佛寺作為唐朝萬千寺廟之首,自然可以說是授香之禮最熱鬧的地方。

長安城方圓百裏境內的寺廟,隻要有符合條件的沙彌,都會來到大佛寺作為授香之禮的考核地點。

這點,在江流看來,也類似於現代社會高考的區域劃分一樣。

今日,便是授香之禮的日子,所以,當江流和玄悟師兄兩人步入長安城的時候,能夠看到長安城無比的熱鬧。

路上更能看到許多光著腦袋,可是腦袋上卻一個香疤都沒有的少年僧人,顯然都是為了授香之禮而來。

少年僧人,一般都有寺廟中的師兄,或者是長輩陪同而來。

有的僧人,粗布麻衣,頭上點著一兩個香疤,顯然是佛緣淺薄,身旁跟隨著三五個麵黃肌瘦的少年,踏步而行。

有的僧人,綢緞僧袍,氣度不凡,頭上點著四五個香疤,佛緣深厚,身隨數十個少年,高頭大馬。

看著周圍這些同行的僧人,江流心中暗歎一聲。

別的寺廟,就算是再怎麽樣,都有好幾個少年僧人,卻偏偏金山寺隻有自己一個人而已。

可見金山寺的人丁稀少,幾乎到了香火斷絕的時候了。

而且,下得山來,簡單的掃視了一圈之後,江流就明白了,一個僧人的身份地位,和腦袋上的戒點香疤有著極大的關聯。

不過想想也是正常,佛緣深厚,腦袋上的香疤就更多,自然,寺廟中的香火也就更加旺盛,就算什麽都不幹,每天接待一些香客,也能財源滾滾。

而佛緣淺薄的,自然沒有什麽香客,類似於金山寺這般,隻能自己種地自養,生活拮據。

“這大佛寺,可真是厲害啊……”,順著人群,江流和玄悟師兄也來到了大佛寺,看著占地極廣的寺廟,心中暗自的感慨。

長安城作為大唐的國都,能在城中建立一座這麽巨大的寺廟,這能耐,不言而喻了。

“流兒,這就是我們大唐境內最大的寺廟了,大佛寺,供奉的乃是如來佛祖”。

玄悟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大佛寺了,可是,看著這坐落於長安城內的宏偉寺院,再想想金山寺那破舊的幾間瓦房,依舊感到非常的震動。

“嗯,不愧是頂尖的寺院……”,微微點頭,江流的心中也帶著一些震動的神色。

難以置信,唐皇李世民居然會答應在長安城中,空出這麽大一塊位置用來建立寺廟?

看來,自己對這個世界佛門的勢力小看了嗎?

“傳聞大佛寺的主持,龍海聖僧當年曾得如來佛祖夢中點化,所以足足點上了九個戒點香疤,有如此機緣,將來龍海聖僧圓寂,必然可入西天靈山,於如來佛祖座下講經了”,說話間,玄悟的臉上又帶著深深的羨慕之色。

尋常僧人,都是一兩個戒點香疤,比如金山寺如此。

而某些佛緣深厚的,都能有三五個戒點香疤,這樣的存在,在大部分寺廟中一般都能混到主持和高層的位置了,也能被百姓稱之為大師。

而若是有六七個香疤的話,必然是舉國聞名的大師,乃至活佛。

傳聞曾有西天靈山的金剛和比丘犯了錯誤,來人間曆練一番,才能有這等深厚的佛緣。

至於八個戒點香疤的人,屈指可數,不再是凡人,而是諸天菩薩的弟子轉世而來。

大佛寺的龍海大師,能得如來佛祖夢中點化,冥冥之中也算是和如來佛祖有了一絲師徒之緣。

所以,足足九個戒點香疤,天下隻此一位,他的存在,幾乎是如來佛祖在大唐境內的代言人一般了。

“原來如此……”,聽得玄悟師兄的話語,江流對於這佛門的緣分,也大概有了必要的了解了。

也就是說,三五個戒點香疤的僧人,或許還隻是普通人而已,可是再往上的話,就差不多和西天靈山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了。

要麽是佛陀和菩薩之流在人間的弟子,要麽幹脆就是西天的羅漢,金剛和比丘之類的存在下凡重生。

“這個世上,真的有西天諸佛嗎?”,聽到這番言論,江流的心中,暗自的呢喃,不過,卻沒有問出口來。

當初在金山寺的時候,自己同樣問過,卻被玄空師兄嗬斥過。

再說了,這個世界上有妖魔鬼怪的存在,這是事實。

既然妖魔都有了,那麽,所謂的神仙和佛陀菩薩的存在,似乎也並不奇怪吧?

大佛寺,非常的巨大,而這授香之禮的第一天,更是人頭攢動。

方圓百裏範圍內的寺廟,隻要符合年齡歲數的沙彌都要過來,再加上師門的長輩隨行,所以大佛寺內,非常的熱鬧。

不過,授香之禮的事宜,大佛寺早就駕輕就熟了,所有需要授香的沙彌都登記了之後,在專門人的引導下,走到了一處巨大的廣場上,排隊站好。

而那些前來陪同的師門長輩,則被安排在廣場的四周觀禮。

江流左右掃視了一圈,目之所及,這個廣場很巨大,倒是有點類似於現代大學的運動場似的。

而在四周,也有許多觀禮的人,有的是擠在人群裏觀望,如同玄悟師兄。

有些人則坐在椅子上,這些人莫不是綾羅綢緞,或者是頭頂四五個香疤以上的高僧。

最後,在廣場正麵的位置,還有幾個非常奢華的座位,隻不過座位上都空著的,顯然所謂是所謂的貴賓席。

陸陸續續的,依舊有年輕的沙彌進入場內,被安排著站好。

粗粗的掃一眼過去,怕是已經有數百人了,讓江流有一種現代社會的學校裏,學生們在操場上準備做廣播體操的既視感。

再等了片刻,日上三竿之際,一聲佛號響起,仿佛暮鼓晨鍾一般,瞬間鎮壓了所有的喧鬧之聲。

“阿彌陀佛,龍海主持到!”。

隨著這聲佛號響起,整個廣場上,霎時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翹首而往,能夠看到一行數位僧人,有老有少,皆身穿大紅色的袈裟,氣度非凡,腦袋上至少都點著六個香疤。

為首的僧人,約莫七十左右的樣子,胡須潔白卻被梳得整整齊齊,腳踏芒鞋,身穿鑲著金線的袈裟,光禿禿的腦袋上,足足九個戒點香疤,寶相莊嚴。

“見過龍海聖僧!”,看著這個為首的老僧,所有人同時開口,無論是周圍的僧人,還是那些身穿綾羅綢緞的富貴之人。

龍海聖僧,可稱得上是大唐境內第一僧了!

“陛下駕到!高陽公主駕到!”。

隻是,隨著龍海聖僧還了一禮之後,還不等他繼續開口說話,突然,又是一聲唱喏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