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黃昏時分,白淵長舒一口氣,諸多感悟湧上心頭,氣運儲蓄增加到了20點。

他睜開眼,看了眼佇立在山崖盡頭的殘陽,起身獨立。

玄武鬥篷在初秋的山風裏,獵獵而動。

因為太陽塔的緣故,皇都的防禦措施癱瘓了,這座古城已經對虎視眈眈的外來客們敞開了大門。

白淵自然也是更方便進入此處了。

他身形閃爍,很快來到了龍下學宮外。

未幾……

一輛馬車從龍下學宮駛出。

白淵看清是長生樓的馬車,便直接利用【鏡法】上了車。

車裏,朱玉墨正和葉霞衣在說說笑笑,見到突然多了一個人,都是嚇得笑容凝滯,神經繃緊、幾欲尖叫。

但在看清楚來人後,

葉霞衣舒了口氣。

朱玉墨露出欣喜之色,她狹長迷離的雙目裏有秋波和星子流轉,軟軟糯糯地喊了聲:“先生,您回來啦。”

“嗯”,白淵淡淡應了聲,然後坐到她身側,摟住她的腰肢,自從經曆了許多事後,他就決定坦然地去麵對自己的一些感情,而不是回避。

朱玉墨隻覺嬌軀如觸電般麻了起來,尤其是先生手指觸碰之處宛如帶著滾燙的岩漿,要燒到她骨子裏去。

“先生……”

朱玉墨雙頰漲紅,嚶嚀一聲。

葉霞衣急忙側頭看向車窗,假裝在欣賞風景,這位長生樓樓主的夫人恨不得自己現在在車底。

不,車底也不行,萬一聽到什麽不該聽的聲音呢?

葉霞衣心中暗道:看來玉墨平時說的那些她和先生感情一般,都是騙人的。這種“小別勝新婚、郎有情妾有意”的感覺,是一般麽?

她默默無語。

車輪轂“哢哢”地響著,碾過這亂世皇城外出的道。

禦車的長生樓車夫並不知道車內突然多了一個男人,也不知道此時這本是有些冷清的車廂內驟地溫暖如春。

白淵摟著朱玉墨腰肢的手也在抖。

他能感到墨娘那朱色勁衫勒裹的腰間如有火焰在傳來,讓他的手指都發燙了。

白淵有些緊張……

想起平日裏朱玉墨老師的冷媚,那風情萬種、卻宛如永不融化的冰山般的氣質,便更是莫名地緊張起來……

但很快,他鎮定了下來。

他的五指也摟緊了朱玉墨,然後道:“玉墨,我有些急事需要處理,你隨我立刻回平安坊。”

墨娘微微側身,左手從他小腹前繞過,繼而摟住他的腰,柔聲道:“都聽你的。”

事實上,她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此時心底歡喜,卻又輕聲嗔道:“霞衣還在呢。”

這五個字讓葉霞衣耳根子都燒紅了,她繼續看風景,這是姑子在和她男人好的時候,她一定要裝作看不到聽不到。

白淵道:“那你抓緊我,我現在就帶你回平安坊。”

墨娘:???

葉霞衣:???

白淵抓著墨娘,身形閃動之間,就出現在了平安坊。

這是【七點坐標】的能力,方圓千裏內設定七個坐標,然後能夠在七個坐標間隨意穿梭,而平安坊、龍下學宮、皇子府都是白淵固定設定的三個坐標。

一到平安坊,白淵身形又一閃,直接來到了墨娘所在的院子。

院落上,黃昏暗沉,盛夏的綠葉已開始泛黃。

墨娘錯愕地看著周圍環境的幻變,但很快就適應了。

先生是有大本事的男人,無論先生帶著她做什麽,都是很正常的。

白淵鬆開墨娘的腰肢,正要踏步入院子,忽地他停下了腳步。

院子裏的深處竟然傳來談話聲,而且這談話聲頗有些不正常,似乎是六子和某個男人的交談。

他看了眼墨娘。

墨娘愣了愣,但很快也聽到了。

她急忙搖了搖頭,傳音道:“先生,我不知道。”

白淵比了個禁聲的動作,然後站著不動,開始傾聽院內的交談。

墨娘猶豫了下,細細傾聽,逐漸地……逐漸地……她也開始察覺這談話的古怪。

忽地,她想起近些日子屠六子有些神神秘秘的,也許就是和此時有關。

……

“經過這許久,小居士應該相信貧道了吧?”

“那麽……小居士可知為何學不會這等凡人的粗淺法門?”

一個平靜的男人聲音響起。

緊接著,是六子的聲音響起:“那不是粗淺法門,是先生教導我的力量。”

男人聲音淡淡道:“我道之外,皆是外道。

小居士所吃的妖丹乃是我教屠鶴仙所留……

小居士能吃下此妖丹,並且吸收屠鶴仙的信息和部分力量,那便說明與我教有緣。

當修我教法門,豈可學習那些粗淺而鄙陋的外道法門?”

男人稍作停頓,微微揚聲道:“食妖丹者雖少,但皇朝地大物博,如此……我教之人亦多矣。

此時,正當天地大變之際,我教應運而出,自是需斂天下教徒,共同努力,排除外道,塑我正道。

而作為回報,小居士可以掌控真正的適合你的修行力量,而不是這等凡俗法門。

對於這一點,小居士應該已經徹底了解了吧?”

在這句話說完,院落裏就陷入了沉默。

白淵看了一眼墨娘。

墨娘搖搖頭,傳音道:“先生……此事我是第一次見。”

白淵自然相信墨娘,他回傳了一句:“稍後,此人應該會離去,我跟蹤他……你幫我查清最近皇都以及周邊突然出現的勢力。”

墨娘應了聲,輕聲道:“先生……小心些,墨娘會等您回來。”

說罷,她又想起了什麽道:“先生之前交給我的玉簡雖還未完全開完,但卻出現了一些奇怪的古物,先生有空了可以來看看。”

兩人靜靜站在門前。

院內的兩人還在交談。

那男人在灌輸著一些信息。

六子似乎有些猶豫,顯然曾經嚐到過那自稱“貧道”的男人所給予的一些甜頭。

這個大男孩在經曆了不少事,遭遇了不少挫折後,心態也開始慢慢發生改變。

又過了半炷香時間,那男人便急匆匆地施展身法從側邊圍牆離開了。

白淵也隨之跟了出去。

那是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的男子,一出平安坊就開始改變身形,繼而化作了一個女人的模樣。

白淵眉頭稍蹙,能夠看到這般的景象,他也算是頗為意外。

“又是太陽塔文明的幽魂,這些掌控著聚合能力的幽魂……實在太可怕了……”

“可是,即便太陽塔文明複蘇了,但也不可能一次性出現這麽多吧?

這才短短幾日的功夫,我就看到了兩個?”

“不對,不是多……而是太陽塔文明的力量正用在關鍵之處。

對他們來說,皇宮是極其重要的戰略要地,無聲無息地殺死弘王,扶持冠軍王上位,是他們要做的事。

而在皇都之中,對他們來說具有著很強威脅的人裏,無名先生絕對算是一個。”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會遇見兩個……”

白淵心中一凜,這些魔爪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探到了他的身邊,開始從和他有親近關係的人下手了嗎?

他一邊默默思索著,一邊跟蹤著這名已經化作了女人模樣的青色道袍男子。

女子很快來到了一個商隊,然後又用女聲和商隊的人熟悉地交談起來,繼而又隨著商隊的人出了城。

白淵如幽靈般跟隨在商隊裏。

以他現在的力量,若想不被發現,那麽別人是很難發現他的。

他此時正坐在一個載貨車廂裏,一邊平靜地積累氣運,一邊如同雷達發射器一般,接受著周圍所有的信息。

車廂裏載著茶,綢緞之類的物品,而這些物品在異國是很受歡迎的,即便是戎朝也喜歡購買這些東西。

未幾,馬車到了城門前,守衛似乎對這支商隊很熟悉,在略作盤查貨物後,就放行了。

白淵心中一動。

“是了……這太陽塔文明的存在應該無法直接出城,所以才用這種法子,那應該隻是七品的小家夥吧。

看來,皇都雖然已經失去了防禦係統,但組織卻顯然不想直接攻破這兒。

也對,攻破皇都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們要的是或奴役人類,或讓人類成為信徒,繼而竊取皇朝香火,以支持祂們更大幅度的降臨。

所以,皇位尤其重要,因為世俗的皇帝可以在明麵上下達很多命令,也可以悄悄做許多小動作。

這些小動作即便是龍脈也未必能察覺,即便可以察覺也不可能及時察覺,等到察覺時,卻十有八九為之晚矣。”

“希望,這個小家夥能夠把我帶去一個不錯的地方吧……如果能夠看到太陽塔所在,那就更好了。”

白淵如此想著。

忽地,他有些無語……

“什麽時候開始,我也喜歡用小家夥稱呼別人了?這是和撒納吐司學的吧?”

“不,可能也有夢三的功勞……”

咕嚕,咕嚕,咕嚕……

商隊的車隊駛出北城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

皇城的數十丈高牆上也燃起了照明的火盆與火把。

但這般的高牆隻能抵擋士兵,卻無法抵擋無孔不入的古代文明。

“碧姑娘,你還是要在這裏下車嗎?”

“是啊,前麵不遠處就是趙家村了,這般的世道我一個姑娘家可不敢獨自出城,這可有勞王叔還有商隊了。”

“哈哈哈,碧姑娘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車隊裏傳來簡單的交流。

旋即,在月色裏的車隊停了停。

之前的青色道袍男子,現在穿著青裙的碧姑娘下了車。

白淵欣賞著這位的全程演技,對於太陽塔文明的恐怖又加深了一層了解。

“果然,不獨我一個人擅長演技……這些人可是一個比一個精明……

這位碧姑娘就算在我麵前,我也無法分辨出她曾經是在平安坊裏蠱惑六子的那名道士。

而這就是太陽塔文明的可怕之處。”

他也旋即起身,氣運儲蓄從20變為了22,然後一個鏡法下了車,他要看看這“碧姑娘”為什麽要來趙家莊。

“碧姑娘”下車後,快速向遠而去。

“她”完全沒有注意到白淵的跟蹤。

長草隨夜風和月光而動,照明前方村口的一個大榕樹。

榕樹在風裏颯颯作響,碧姑娘入了村,白淵也隨之踏入。

但就在他踏過大榕樹的一刹那,一道突兀的身影出現在莊口,那身影雖然低著頭、裹著鬥篷、甚至臉龐都藏在兜帽的陰影裏,但白淵能感到這身影居然精確地凝視向他所在的位置。

“是某種奇異的區域麽?”

白淵有些好奇,最關鍵的是這區域他竟然沒有感受到。

他從樹後走出。

“碧姑娘”見她身後有人出現,頓時愣住了,再看清無名那身標配的玄武長袍、冰蠶麵具後,更是露出恐懼之色,她甚至已經猜測到“她在蠱惑六子時”可能被無名先生抓了個正著,然後又被一路尾隨至此,找到了趙家莊。

“你是什麽時候跟著我的?”“碧姑娘”露出恐懼之色,尖叫著質問。

白淵還未說話,鬥篷人冷聲道:“被無名先生跟蹤,不算你失職,下去吧。”

“碧姑娘”急忙低頭,恭敬地行禮,然後退下。

白淵有些無語。

什麽叫“被無名先生跟蹤,不算你失職”?

他現在在這些存在的眼裏已經被拔高到這地步了嗎?

鬥篷人側回頭問:“無名先生深夜追蹤而來,有何指教?”

白淵淡淡道:“看看什麽人在招惹平安坊。”

他是想借機探尋周邊勢力,卻故意轉移了話題重心,暫時降低了矛盾點。

鬥篷人歎息道:“若是平時,我必定和先生說一聲今後我們再也不碰平安坊了。可今天……先生真是來的不是時候了。”

白淵稍稍動容。

但【妙道】並沒有提醒危險。

更何況,他還穿著凶無忌,佩戴著“不可褻瀆”、“不朽之息”的無敵Buff,以及“不朽萌芽”這樣的複活Buff。

諸多思緒落定,他沒有轉身就跑,而是問出了樹立必死Flag的問題:“為什麽?”

鬥篷人笑道:“先生於人類已是真正的大英雄、大豪傑,

可惜……先生對於這個世界還知之甚少,對於力量還未曾心存敬畏。

不過這也不怪先生,因為……這世上有些力量本就是無法想象的。

先生雖強,可來此地終究是來錯了。

若是早些來,或許還有希望,現在……可惜了。”

白淵越發好奇和警惕,他神識掃過四周沒有看到任何其他的動靜,換句話說……要麽有一個更恐怖的敵人蟄伏著,要麽對手就是眼前這鬥篷人。

那鬥篷人有恃無恐,微微笑著道:“無妨,先生這般的人物即便被我所殺,先生的身份卻依然能夠活下來,就由我來成為今後的先生可好?”

說罷,他掀開鬥篷,露出了他的臉龐。

那是一張沒有麵孔的臉龐。

不……

或者說是如同橡皮泥一樣,可以任意塑造的臉龐。

這顯然也是太陽塔文明的存在。

鬥篷人抬手往腰間,緩緩拔劍,同時淡淡道:“先生用劍,那就讓先生見見真……”

他的話還未說完,眼前的無名先生卻已經突兀的消失了。

白淵隨手拔劍,卻發現劍被一種詭異的力量壓製了。

所以,他不拔腰間那把黑劍了。

但是,他沒有絲毫停頓地從虛空裏抓出了一把鏽跡斑斑、卻散發著詭異紅光的古劍。

古劍於虛空呈現,世間的一切好像迫於生於“透明卵”的某種詭異的內置規則,而靜止了。

但,這第一把古劍隻是個引子,就好像神魔的手緊緊抓在了“七彩小蛇”的頭顱上,然後猛然一扯之下,他靈魂周邊覆蓋了部分區域的劍墓便開始如“鏽跡斑斑的古代鋼鐵巨龍”轉動起來。

哧!

哧哧哧!!!

一百把古劍。

一千把古劍。

一萬把古劍。

十萬把古劍。

古劍從劍墓騰空而起。

而在這近乎於刹那的時間裏,白淵背生二十四隻手臂,連帶著他自己的手臂,揮動了十多萬把來自未知的極其遙遠的古代神秘劍墓的劍。

劍如雨,從他身後落下,半空中,這劍雨又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開始匯聚,收攏,在萬劍歸宗的力量下化成呈現於現世的龍。

其壯觀和威壓,宏大至詩史傳奇都無法形容其萬一,宛如神怒而降下的神罰,其殺氣怒騰騰地從每一把劍上升騰,而這些劍本身還有著或冰凍、或火焰、或毒素、或雷電、或詭異等各色的力量。

如此多的力量交疊在一起,便是讓凡人不閉眼地去一一數清,也得花上幾天幾夜時間。

鬥篷人瞳孔瞪大,這一刻,他的劍才剛剛拔出半截。

其劍之上閃爍著金色光華,濃鬱到似人間不該出現的五行金氣澎湃而出,這金氣澎湃之下,似乎要使得一切金屬都被鎮壓,都臣服於他。

可是……

太弱了。

不是說那把劍弱,而是用劍的人太弱了。

而想來,這鬥篷無麵人之所以敢有恃無恐地說“無名先生來得不是時候”,也正是因為這把劍。

劍上的澎湃金氣衝天而起,但這明明該收斂一切、降服一切金屬的金氣撞擊在七彩古劍巨龍上,也如塵埃般,潰散殆盡,無影無蹤。

鬥篷人瞳孔開始收縮,但是他的神色還未變成不敢置信,還未轉化為後續的恐懼。

白淵的動作就落下了。

十萬把古劍化作十條萬劍歸宗的七彩巨龍,轉瞬包裹住了鬥篷人。

鬥篷人下意識地抽取靈巢靈氣,似乎想要動用什麽法術。

可惜白淵太快了,太果決了。

他一念之下。

十條由來自劍墓的神秘劍刃組成的長龍,如盤旋的光,瞬間完成了十圈碾壓。

鬥篷人那才剛剛凝聚起來,剛剛準備使用的法術瞬間崩潰了。

他想發出慘叫。

可即便慘叫也來不及發出。

他瞳孔裏有恐懼在凝固。

可即便是恐懼也來不及凝固。

十個攪動,他直接如被淩遲了百遍千遍般隻剩骨頭架子了。

但奇異的是,他全身血肉在化作粉齏,五髒六腑在灰飛煙滅,頭顱上的肉也在飄離剝落,但大腦的腦漿卻是一點兒都沒動,依然在風裏抖抖霍霍地顫著,一副下一刻就要順著骨架子摔落下來的模樣。

而在這電光火石的交鋒之間,白淵已經欺身到了這已經成了“腦漿骨架子”的鬥篷人麵前。

就在他欺身的同時,他的胸口開始拱起“瘤子”,那“瘤子”迅速破開,內裏突兀而詭異地探出一隻慘白色的小手,小手如閃電般“嗖”地一聲探向鬥篷人的腦漿,繼而五指握緊。

啪。

腦漿被捏爆。

鬥篷人的生命被徹底剝奪了。

與此同時,一股神秘的力量直接將那即將去往輪回之地的鬥篷人的靈魂拖拽住,塞入了白淵的胸口,成為了凶無忌那密密麻麻的鬼潮中的一員。

說時遲那時快,白淵的動作快到了極致,若是有旁觀者的話,這場戰鬥從始至終也不過就一個呼吸的功夫。

當然,這其中也有白淵動用【飛仙劍道】的緣故。

做完這一切,白淵身形忽地消失在原地。

漫天七彩金屬巨龍也消失無蹤。

可是,即便在戰鬥之中,他其實也一直鎖定著剛剛離開的“碧姑娘”。

此時……那“碧姑娘”也不過剛剛離開了十多秒而已,完全還在他神識籠罩範圍之內,

雖說中間那位“碧姑娘”又進行了一次“形體聚合”以改變成新的模樣,但卻依然逃脫不了白淵的鎖定。

半空中,白淵雙手猛地張開,背後再生二十四手臂,加上原本的左右雙臂,合計二十六臂。

二十六臂,二十六隻手。

二十六隻手上各抓一把劍墓之中,那宛如神魔之劍的長劍。

刷!!

“碧姑娘”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二十六劍斬過,最後又被白淵左肋探出身體的凶無忌給“補了刀”,以囚禁靈魂,從而避免了任何意外的發生。

做完這一切,白淵又瞬間移動,而出現在數裏外的一棵巨樹的樹頂。

他的速度和反應快速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直到此時,那鬥篷無麵人的骨架才在夜風裏,被吹散……化作一圈兒骨灰,連同成了渣子的血肉爆攤開來,而那把澎湃著金色的長劍則是插落在地。

樹梢上,白淵長舒一口氣。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他這一係列動作如行雲流水,好似殺戮機器。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從最初降臨異界、隻能靠著遊戲常識腦補作戰技能的“青澀小蝦米”,變成了一個隻靠本能就能虐殺敵人的存在了。

而最初在斬殺敵人時還需猶豫的過程,已經被徹底省略了。

他已經完全清楚哪些敵人該殺,也能夠在極短的時間裏做出判斷。

此時……

如冠的樹梢之上,白淵放開神識靜靜感知著遠處的情況。

“這也算是完成試驗了……”

“這次攻擊的對手明顯是六品存在,可我沒有動用氣運就完成了碾壓式的秒殺。

因為未知劍墓的古劍,將我哪怕隻有七品功法的攻擊力量也提升到五品的層次。

這一點,可真是可怕……”

“而且不知為何,這村子裏似乎有著能夠發現我的力量。”

“那把劍也有些古怪……或許那正是鬥篷人覺得可以擊敗我的信心源泉。”

不過,白淵也不著急,他靜靜等待著。

這一波是守株待兔。

等了半晌,見到沒人取劍,而【妙道】意外沒有提示危險。

他直接閃身而下,如燕子抄水般掠過那金色的長劍,繼而一把抓在手中。

才入手,金劍上就傳來古怪的金氣波動。

“這是……”

白淵莫名地心有所感,似乎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正傳遞而來。

他沒有立刻處理,而是將這把金劍也插在了腰間,繼而大踏步往趙家莊走去。

因為天色未晚的緣故,趙家莊裏還有許多村民,這些村民正站在彎彎曲曲的村道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遠處,道道嘈雜聲傳來……

“那是……什麽……”有孩子稚嫩的聲音問。

“有人死了……啊!!好像是那個外鄉人!!”有女人的尖叫。

更多的村民則是處於震驚和沉默之中。

白淵的這次出手,雖然極其短暫,但對他們來說,無異於人前顯聖的神仙手段了。

白淵並沒有在眾人麵前出現,而是直接閃身進入了村子裏,然後開始細細搜索。

片刻後……

他搜索結束了。

這完全就是個普通的村子。

白淵有些稍稍地懊惱,早知道把那“碧姑娘”留著進行審問了。

可當時他覺得這趙家村就是異族的一個據點……

此時,他站在村子房屋磚瓦牆巷道間的陰影裏,看著周邊來來往往的村民。

“或許這些人裏還有太陽塔文明的無麵人……可是,我已經無法無差別斬殺。”

“太陽塔文明的無麵人必然是極少數,我不可能為了這極少數而屠戮一個村子……”

白淵閃身離去。

片刻後,

他又閃身回來。

再片刻,

他再度閃身離去。

繼而,

又閃身回來。

如此幾次後,白淵算是真的確定了這村莊無法搜索出什麽信息,便離去了。

不過,他沒有離開太遠,而是在這趙家村附近的一片林間空地裏盤膝而坐。

他取出那把金色的劍,細細打量著。

或許是他持有了這把劍一段時間,自明的信息與他腦海中浮現而出。

——【妙道】為主人服務——

——您發現了【一根被充滿五行金氣的靈鋼封印的羽毛】——

——作用1:即便隻是很少的五行金氣,也足以鎮壓凡間的一切兵器,以及該兵器所施展的功法——

——作用2:持有五行金氣,可以自動吸引無屬性的靈氣,使得靈氣形成一張無形的氣罩,當同樣擁有靈氣的存在進入該氣罩時,將會被持有者發現——

“明白了。”

“作用1就是剛剛那無麵人想要擊敗我的依仗。”

“作用2則是那無麵人發現我的原因。”

“隻是封印的羽毛是什麽?”

正想著,自明的信息又浮現而出:

——您可以通過【五行金主】掌控該靈鋼中的五行金氣,繼而由【??劍墓】吸收,同時解開羽毛的封印——

——檢測中……——

——檢測中……——

——【最後一個神翼族人的一根羽毛】——

——生來僅有百年壽元的人類永遠無法理解生來就可以存活百萬年的神翼一族,

這來自冥古末期的恐怖種族擁有著對五行力量的極強掌控力,

它們的身體天然流轉著五行之力,

它們可以輕而易舉地動用這世界的金木水火土,這是一個對於人類而言可謂是神的種族。

而這……就是最後一個存在於世的神翼族人的羽毛。

這根羽毛似乎有著神秘的作用,建議解開封印。

該羽毛可存放在【??劍墓】之中。——

感受到諸多信息,白淵凝視了這金劍半晌,運力握去。

金劍竟然紋絲不動。

“看來剛剛我殺死的不是嘍囉啊……”白淵有些恍然。

他心念一動,3點氣運迅速燃燒,玄妙的掌控力升騰而起,周邊一切金屬都開始蠢蠢欲動,似是他隻要稍稍點頭,就會從各方匯聚而來,猶如勤王的士兵。

他抬起右手向金劍壓去。

頓時間……

嗖嗖嗖……

一股難以形容的玄妙氣體從金劍上被吸附了出去。

鍛造金劍的那所謂靈鋼也在失去氣體後,開始崩碎,繼而灰飛煙滅。

這些金氣飛快地湧入白淵體內,繼而直接進入了白淵的靈魂外的劍墓之中,如同水入海麵,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一根黃金色的漂亮羽毛猶然飄落……

白淵抬手一抓,那羽毛瞬間又進入了白淵體內的劍墓之中,插在最最最邊緣的地點。

自明的信息於白淵腦海浮現。

——【白淵】——

——氣運儲存:19點——

——五行之金:0.00001——

“零點零零零零一?這麽少呢?”

正想著的時候,自明的信息又傳遞而來。

——是否吸收該羽毛,使之轉化為五行之金,預計可獲得0.0001五行之金——

“不了……”白淵覺得吸收這羽毛毫無意義,就先這麽插著吧。

他通過內視看著劍墓,看著那如是處於鄙視鏈最底層的金色羽毛。

“如此看來,似乎這未知的劍墓很了不得啊……”

白淵盤點完收獲,就坐在月光裏的林間空地上繼續感悟氣運。

一直到次日早晨,他也沒有看到趙家莊有什麽鬼鬼祟祟的人離開,這才作罷,看了眼達到29點的氣運儲存,便迅速返回平安坊。

墨娘那邊該有更多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