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六頭神魔猿齊齊一愣。古神隨即驚‘咦’失聲。道:“你,你....怎麽知道?!”

六頭神魔猿忽然雙眸倒豎,頭頂黑毛如炸。齜牙咧嘴:“你說什麽?”

燕臻冷笑道:“死前讓你認認生父。也算是仁至義盡。他就是你傳說中的老爹。嘿嘿。兒子父親都是一個德行,人鬼兩非。嘿嘿....”他今日心情實在是糟糕之極。話鋒從未有過的刻薄尖銳。

見六頭神魔猿目瞪口呆的望著自己。古神談了口氣,苦笑道:“唉,我原本並不想讓你知道的。但.....既然如此,也好!我們父子二人千年未見......”

話音未落,六頭神魔猿卻神情激動,截口道:“不,不!你不是我爹。你不是!我沒有父親,我沒有那個拋妻棄子的父親......”神情極度瘋狂。

古神又是一歎,“孩子,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的。”

“你,你有什麽苦衷....有什麽苦衷讓你拋起我母親千年!當年我們母子在天界受了多少委屈,你又在哪裏。”六頭神魔猿悲怒狂吼。震的魔殿顫動。

“我知道你恨我,但你看看我。我如今這個樣子,有何臉麵卻見她。去見你。況且,當日你娘殺我族人,下到凡界。你要我如何麵對你們!”

六頭神魔猿忽地暴動起來。咆哮道:“是你那兩個兄長,是你那兩個兄長拔了我的翅膀。讓我幾乎死掉。娘親一怒之下,才大開殺戒。”

古神一滯,衣袍下的身子微微顫抖。半晌才咬牙道:“我說,我說為什麽你修為這般差勁。到底是出了什麽狀況。可惡,可惡....”

燕臻冷冷截口道:“兒子相認,好不感人!隻是你們一個要殺我心愛的女子,一個卻縱容包庇。今日豈能饒你們。”

魔劍鏘地一響,黑光衝天爆射。當頭劈下。

古神急促道:“看在我救了若水份上,還望手下留情!”

長劍在離他頭頂三尺處停下,凜冽的劍氣已經刮的古神衣袍獵獵。搖搖欲倒。

燕臻凝視著他,一字一句道:“你將當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說與我聽。或許我可考慮放了你們。”

古神苦笑一聲,他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要是以往,誰人敢對他不敬?整了整思緒,方才沙啞著嗓子道:“當日,我在十萬大山中尋找靈藥珍果,用來續命。但是久尋未果,隻找到一些普通的靈藥,與我沒多大用處。於是便南下去尋找。我在山川沼澤中尋找了幾天,一無所獲。心底有些失望。正當想要離去。卻看到幾條飛龍急速劃過天空。飛了過來。正巧飛到我頭頂的時候,那飛龍上,忽然一陣大亂。緊接著,一個人影包裹著淡青色的光芒,從飛龍上跳了下來。”

燕臻心頭一跳,失聲驚呼:“是若水!”

古神點了點頭,接著道:“她似乎是開啟了什麽守護魔法陣之類的。就這麽從萬丈高空跳了下來。這份決心膽識,讓人敬佩。當初她隻是個會點真氣的普通修士。”

燕臻心下大凜,若水必然是開啟了自己當初送與她的守護陣圖。那東西能夠即便碰到四階高手,也能支持一時半刻。但若是從萬丈高空之上躍下。卻是絕對難以幸免。必死無疑!

“我當時原本不想多事,但是卻忽然心生警召。我雖然修為盡廢,但是一些特殊神通還是能施展的。比如趨吉避凶,占卜星宿之類的神通。能讓我心生感應,必然不是常人。所以我就救下了她。”

燕臻臉色微微好轉。輕輕點了點頭。

古神道:“那飛龍降落下來查探,我便使了個隱身法術,隱去身形。在用了些幻術。在地上幻化出一個血肉模糊的人。他們果然信以為真。似是有急事,沒有跳下來細看,匆匆一瞥,就離開了。”

這般高的天空跳下,即便是四階強者,也要當場身亡。

古神搖了搖頭,笑道:“沒想到,偶然救下的一個人,居然會是我聖戰天使族人轉世。當日我就發現了她體內蘊含著我聖戰一族的血脈,隻是沒有覺醒而已。於是我便將她留了下來。指導她修煉!”

頓了頓,看了眼六頭神魔猿。搖頭道:“即便是你不在此處,我也會出麵阻止。若水她斷然不會出事。”

燕臻臉色緩和了下來。對他微微感激。心思急轉,要不是他,若水就真的遭受意外了。納蘭若水雖然性子柔弱隨和。但那是表麵而已。她骨子裏極為剛烈。寧死不屈。燕臻在清楚不過了。他既是若水的救命恩人,那自己也不好在動殺念,不然若水隻怕更恨他了。

“她,她為什麽要這麽對我,聖戰天使覺醒,便要忘卻一切嗎。”燕臻神色黯然失落。

古神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告訴他,自己將他與別的女子纏綿歡好之事,記錄在記憶水晶中。若是送了,他肯定。眼前這個男子,一定會立馬劈了自己。不會有絲毫猶豫。

當下假裝歎了口氣,淡淡道:“聖戰天使是西方高級生命,最尊貴的種族。不是那些沒有七情六欲的低階天使可比的。隻是感情之事,強求不得。”

燕臻雖知此理,但是心底還是一陣酸楚刺痛。轉念間,又搖了搖頭。既然如此,若水對他情深一片,更沒道理‘移情別戀’啊。

隻怕燕臻想破頭顱也想不到,眼前這些救命恩人早將他的齷齪事跡給敗露了。

思來想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當下便在這魔殿留了下來。納蘭若水居住在魔殿深處。燕臻便逗留在魔殿中。一連過了七日。在這期間,他幾次想見納蘭若水,但卻都被拒絕。惹的他怒火如沸,數次想要砸了這座魔殿。最後又生生忍了下來。

偶爾會去一趟罪惡之城。找找副院長,喝喝酒,談談‘心’。多次與東方鳳凰仰麵相見,東方鳳凰也不知是怕他報複還是咋滴。時常躲著他。沒幾句話就藉口離開。

若換了平時,他一定會調侃兩句,但是因為納蘭水之事,他卻沒有了心思。

今日,燕臻出乎意料,東方鳳凰居然主動邀請他吃飯。令燕臻大感‘受驚’。

酒樓之中,燕臻與東方鳳凰對麵而坐。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

燕臻笑道:“鳳凰,怎地今天見到我不躲了?還請我吃大餐?不會死企圖不軌吧。”

東方鳳凰白了他一眼,道:“今日請你吃飯,隻是想感謝你給的那滴麒麟血。”

纖手舉起酒杯,淡笑道:“我敬你。”

燕臻搖了搖頭,笑道:“一頓飯,你就想要大發我了?”

東方鳳凰翻了翻眼皮,放下酒杯。道:“那你還行怎麽回報?再說了,那滴神獸血是交給神風學院的,你想要報酬,找副院長去唄。”

燕臻凝視著她,嘿嘿笑道:“要不你以身相....”忽然一頓,想到納蘭若水,當下沒了興致。歎了口氣。舉杯一飲而盡。搖頭笑道:“開個玩笑,咱們也算老相識了。前段時間有承蒙你照顧鈺兒。恩果相報。這是應當的。”

東方鳳凰微微一怔,似是沒想到這登徒浪子何時說出這麽有人情味的話了。

燕臻又倒滿了一杯酒,對著她遙遙示意。仰頭飲盡。

酒過三巡,燕臻則幹脆棄了酒杯,抓起酒壺大口暢飲。微微有些醉意。其實這酒醉不了他,隻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而已!

東方鳳凰臉蛋嬌豔如紅果。眼波瑩瑩。就連凝視著他的眼神,也莫名的帶著一絲嫵媚。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納蘭若水每次飲酒,都是這般凝望著他。眼中柔情無限。心中又是一痛,嘿嘿笑道:“若水,若水.....”

“你說,你們女人心思可真難懂!我以為這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就是我。可是現在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不明白!不明白你們女人想些什麽。二十年的感情,說丟就丟的嗎.....”

他嘿嘿傻笑,眼中流露出惆悵傷感。東方鳳凰莫名一震,心底湧起酸澀、妒憤的感覺。

“若水?你,你見到納蘭若水了?”她自然不知道納蘭若水之事。

燕臻眼神迷離,抬頭凝視著她好一會,而笑道:“見到?見到又怎樣。我,我.....”

我了半天,喉中如梗。仰頭大口灌酒。

東方鳳凰見他神色悲戚惱怒,沒來由的又是一陣酸楚。對那個沒見過麵的納蘭若水又是好奇又是厭惡。

心想:聽小麻煩說,她是納蘭文成的千金,與這家夥青梅竹馬,私定終身。卻不知長的什麽樣兒。竟讓他這般神魂顛倒!

楚鈺曾告訴過她,燕臻最愛的人,不是她。而是那個叫納蘭若水的女子!雖然此中有吃醋的嫌疑,但是能令小麻煩‘自歎不如’的人,可見其不凡之處!

轉念又想,這家夥風流好色,牛花惹草。那女子若是性子柔和也就罷了,要是剛烈些的。隻怕要和他鬧個天翻地覆。前些日子失蹤了。現在出現,這家夥定然是在她麵前碰釘子了。

撇了撇嘴,酸溜溜的道:“你這家夥天生色痞,也好意思說我們女子!那個女子要是愛上你這登徒子,不被醋灌死才怪。”說道這,心中一震,臉上紅暈泛起。

燕臻卻徒然一驚,猛地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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