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角紫光爆舞,當空撞下。

燕臻衝天躍起,畢集全力,衣袖一翻,真氣順著手臂滾滾怒旋,衝入手中長劍。烏光刺目,長劍猛地逆空激射。

“轟!”

紫光烏芒衝天綻爆,衝起滔天光浪。紫金神龍巨身反彈拋飛,發狂似的扭曲甩舞,淒厲的龍吟響徹天地。

“哧哧!”龍鱗鼓起,迸射出萬千血珠。紫金神龍衝天飛舞,痛叫道:“嗷嗚,好強的劍氣,辣他奶奶的這是什麽劍,痛死龍大爺了。痛死龍大爺了....”

辰南心中大凜,紫金神龍雖然修為不複,但好歹也是神龍之身,又有玄武甲護體,卻依然吃了個小虧。六階武者,果然是強大無比。

當是時,體內真氣在經脈中洶湧奔竄,渾身黑光鼓舞,丹田內越來越熱。過不多時,‘呼’地一聲,頭頂衝起萬道黑光。宛如惡魔厲嘯。黑光扭曲波蕩,慢慢凝結成一具高大的魔影,沉浮俯視。宛如遠古魔君在俯瞰人間。

“逆天七魔刀!”

“鏗!”高亢又低沉的鏗鏘聲尖銳刺耳,仿佛刺進人的靈魂。辰南大喝聲中,右手猛地拔出魔刀。萬千黑光離心怒舞,滾滾繚繞。照的夜空一片幽暗。黑光中央,一柄古樸狹長的魔刀吞吐黑芒,越來越大。瞬間變化為數十丈長的擎天巨刃。

燕臻衣衫鼓舞不息,發髻散開,淩亂飛舞。麵對這恐怖魔刀麵不改色。召回長劍,仰頭大大大笑,周身魔氣洶洶,隱隱凝結成無數個魔影,在猙獰咆哮。順著他的移動,魔影呼嘯騰飛。如影隨形。

燕臻縱聲長嘯,長劍轟然激爆,兩股魔氣狂亂地撞在一起。刀尖劍尖緊緊抵住。火星四射。如金蛇亂舞。

光芒一閃,黑光衝天閃耀,刮起一陣陣強風起浪。大地開裂。一直蔓延道廣場之外。

“碰—乓”魔刀劇烈顫動,驀地裂開無數道縫隙,萬道黑光破射而出。迸裂炸碎!

“噗!噗!噗!”

辰南連噴三口鮮血,衣衫鼓裂,衝天拋飛,軟綿綿的翻滾出數十丈。昏迷不醒。

紫金神龍飛速衝下,龍爪勾起辰南,甩在背上。高高飛起。叫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燕小子,老大爺先走了,下次一定要將你湊的滿地打滾。”

說著,朝東邊飛逃而去,紫光閃爍,消失不見。

李若蘭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羊脂瓶,抖出一把丹丸,囫圇吞下。而後喚出飛劍浮空而起。恨恨地瞪了眼燕臻,咬牙道:“燕臻,別以為你早一步踏入六階就無敵我,等我再次出關的時候,在和你決戰。”

燕臻雙眸血光一閃,嘿然冷笑道:“既然如此,本公子怎麽能縱虎歸山,徒增大敵?你還是乖乖給我做侍女吧。”

衣袖翻轉,一道烏光破空衝起,徒然合聚成一隻烏黑大手,當頭罩來。李若蘭“啊”的驚呼,飛劍哧哧大作,轟然離弦飛竄,載著她堪堪避過。燕臻也不追趕,仰頭哈哈大笑。

李若蘭禦劍衝飛到高空,惱羞成怒,跺腳大叫一聲,化為一道流光,飛遁離去。

東方長明勉力支撐著身子,淡淡地看了一眼燕臻,轉頭黯然離去。

燕臻笑罷,轉頭望去一直沉默的夢可兒。眉梢微蹙,對於這個女子他也不該如何是好。這女人心機深沉,難以捉摸。但她既是七絕之一,與自己卻是有千絲萬縷的複雜關係。

瞧方才她與辰南見麵時的曾經,雖有殺機,卻並非生死相向。燕臻心中大定,心念急轉,當下笑道:“夢仙子,大戰已經結束,不知道你對在下的表現是否滿意。”心下決定,要是她有一絲一毫的異樣,就立馬打壓。

夢可兒明眸秋波流轉,閃爍不定,忽地嫣然一笑,道:“燕公子修為強決,可兒自愧不如。這東土青年第一高手非你莫屬啦!”

燕臻哈哈一笑,周身魔氣洶洶內斂,河流似的奔騰回體內,長發落定。笑容親和淡雅,在無方才一絲桀驁暴戾之態。

遠觀眾人嘩然,楚國修士縱聲歡呼,高叫著燕臻的名字。他卻慢慢地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真氣的流動,宛如春水流淌全身。暖洋洋的極是舒服。

四周喧聲隱約傳入耳中,夜風淒迷,吹的他鬢發亂舞。他閉著雙眼,極是享受。他享受這種感覺,享受萬夫莫敵的英雄氣概,享受浴血搏殺的甘暢淋漓。

風吹的鬢邊發絲鼓舞,拍打在臉上酥癢無比,一股幽香撲鼻而來。懷裏一滿,軟玉溫香。楚鈺不知何時已經撲到他懷裏。

俏臉紅霞撲麵,淚痕未幹。楚楚動人。

燕臻伸手攬住她的纖腰,笑道:“哭什麽,臻哥哥還活蹦亂跳著。你還不用守寡呢。”

楚鈺臉蛋一紅,抹去臉上的淚痕,緊緊抱住燕臻。驀地想到了什麽,眼中閃爍醋酸味,張嘴一口咬住燕臻的耳垂。

燕臻失聲痛呼,大叫道:“臭丫頭你又發什麽神經。親夫沒死你還想謀殺不成。快快鬆口,都被那該死的老虎都傳染了。”

見他故作誇張,齜牙咧嘴,楚鈺噗哧一笑。嬌靨如花。杏眼澄澈,皺著鼻子哼道:“看你敢不敢在調戲別的女子。從今以後,你隻能抱我,隻能疼我,隻能...調戲我。不然本宮就咬下你的舌頭。”

燕臻笑道:“想嚐我舌頭,有何必割下來。”探頭含住她柔軟絲滑的嘴唇。

楚鈺渾身一震,隨即軟綿綿的癱在他懷中,雙手下意識的勾住他的脖子,杏眼迷蒙。丁香暗渡,滑舌交纏。兩人盡情的擁吻。忘卻了這天地、這漫漫人群。

此時,天空魚肚泛白,一縷霞光從東邊斜斜照在兩人身上,如鍍霞金。閃耀著絢爛的奇才炫光。襯著四下裂地廢墟,竟然有種說不出的奇異浪漫。

遠處,副院長搖頭歎息道:“世風日下,世風日下。”東方鳳凰蹙眉嗔道:“這登徒子,真是色膽包天,膽大妄為。小麻煩也真是的,可要被他欺負死啦!”說著便想上前斥開兩人,副院長眯著眼睛搖頭笑道:“你急什麽,人家楚國皇帝都不著急。你瞎操心什麽!”

東風鳳凰臉色轉為通紅,怒道:“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出什麽來,當下一頓足道:“罷了罷了,她們都訂親了,我瞎操什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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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殘陽普照,楚國帝宮琉璃金瓦,被夕陽照耀,燦燦生光,刺眼炫目。

淩香閣內,燕臻屈腿盤坐在楚鈺**,運氣療傷。真氣已經恢複金黃色,在經脈內流動運轉,通體金光閃耀,百骸俱現。

等到夕陽西下,暮色降臨,他終於睜開雙眼,精神振奮,神采奕奕。熏香嫋嫋,陣陣撲鼻。長幔翻飛,珠簾低垂。屋內空無一人,桌上擺著幾碟菜肴,已經涼透。

推開窗扉,涼風迎麵撲入,透骨深寒。外麵暮色沉沉,蒼穹深邃,星辰零落點綴。燕臻微微蹙起眉頭,思考著記憶中的神墓情節。時隔二十年,他已經忘卻了很多很多,隻記得這時應該便是東土大亂,諸神降臨了,可是之後的事情卻是模棱兩可,記不太清楚了。

還有一事讓他揪心的事,他的玄功已經修煉到頭了。昨夜他被杜昊震傷經脈,身受重創,憤怒狂怒之下,福至心靈,領悟了最後一幅玄功秘法。修為一舉提升到了六階。

這秘法的獨到之處便是能夠讓他在化魔之時,保持理智清醒,不被殺意所控。但是冥冥之中,他卻感覺到更深的恐懼感,他有種感覺,絕不僅僅如此而已。就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他絕不可能就此擺脫這瘋魔似的血脈。

“吱~”

門扉推開,楚鈺從外麵走了進來,身後跟著楚國玄祖老妖怪。見到燕臻醒來,臉上露出喜色,拉著燕臻的手上下打量,道:“沒什麽問題吧!”

燕臻微笑搖頭,轉頭對著稽首老妖怪道:“前輩!”無論是小時候的指點,還是楚鈺的原因,燕臻都理所應當對他尊敬。

老妖怪揮了揮手,笑道:“你既然是我楚國的準駙馬,叫我玄祖就好了。”渾濁的目光灼灼地盯著燕臻,歎息道:“燕臻,你果然是驚豔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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