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溫暖如春,檀香嫋嫋。燕臻凝神四掃,見四周無人,鬆了口氣,左躲右閃,穿梭如電。來到二樓楚鈺的閨房外。

房門虛掩著,沒有關緊。燕臻輕輕推開一道縫隙,閃身而入。房內燭火跳躍,幽香撲鼻,金幔低垂,溫暖如春。

地上鋪著猩紅的毛毯,極是柔軟舒服,牆角兩側青銅鎮獸香爐,香煙繚繞。中央白玉案上擺著紫砂茶壺。陳設簡單雅致。

裏屋極是幽暗,重重長幔內,放著一張大床,隱約可見一道浮凸的身影。燕臻翻身穿入長幔中。紫檀大床,絲衾軟枕,楚鈺卷縮在被中,雙眸緊閉,睡姿慵懶。俏臉安詳,雙頰微微暈紅,嘴角掛著甜甜的笑容,極是可愛。

燕臻嘿嘿暗笑,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被窩溫暖,幽香撲鼻,夾著一股股清幽的少女體香,讓人癡迷。

燕臻環臂,正欲摟抱身側的佳人,楚鈺卻突然妙目圓瞪,正欲彈身躍起。腰間一緊,便被一雙粗壯的手臂緊緊摟住,接著便聽一個聲音在耳垂吐氣輕笑:“小鈺兒,長夜漫漫,孤枕怎能安眠,臻哥哥來陪陪你。”

楚鈺一愣,凝視細看,那張臉俊美清秀,嘴角總是噙著淡淡地微笑。昏暗中瞧來竟是說出的邪魅。

楚鈺俏臉瞬間通紅,紅霞飛湧。吐氣如蘭,顫聲道:“大,大壞蛋,你想....你想幹嘛。”想要縮回身子,卻被他緊緊箍著。

燕臻嘿嘿一笑:“小鈺兒,我千山萬水的回到楚國,想你想的緊呢。”雙眸灼灼如火,凝視著她。楚鈺被他瞧的又羞又怕,心砰砰亂跳,眼神飄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自他落難以來,心緒大變,對與身邊的紅顏知己不在若即若離。人生百態,便如浮雲變幻,難以捉摸。

未來波譎雲詭,他無法掌控,不知道是最終死在天道之下,還是出師未捷,隕落在中途。若水的事給了他最大的警醒就是,珍惜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楚鈺結結巴巴道:“你,你別,別這樣。被父皇知道會打死我的。”心中掙紮,驚慌羞怕,隱隱有種莫名的喜悅刺激。

燕臻笑道:“你父皇知道又如何,大不了我做駙馬便是。”

楚鈺臉色羞紅,道:“誰要招你做駙馬。”

燕臻道:“在罪惡之城的時候你可是說過喜歡我的,怎麽,想耍賴嗎?”

楚鈺瞪了瞪眼睛,伸手掐住燕臻腰間軟肉,用力捏旋。

燕臻知他口是心非,臉皮薄,也不爭辯,哈哈一笑,軟玉溫香,近在咫尺。突然低頭含住那柔軟潮濕的唇瓣,兩人身子一震,緊緊相貼。

屋中靜謐,幽香陣陣,燭火跳躍。兩人相擁著進入夢中。

皇宮,乾坤宮!

禦書房內,燈火明亮。門窗緊閉,屋內隻有兩人,楚皇和楚月。楚皇審批著公文。燭光照得他臉色紅潤,精神燁燁。

楚月則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楚皇批閱一道道公文。楚皇對於這個長女極是器重,在眾多兒女中,最為出色的便是大皇子楚依雲、二皇子楚文風,還有這個長公主楚月。楚依雲早幺,死於一次襲殺。楚文風卻是熱衷與闖蕩天下,喜歡做居無定所的浪子。對於帝王大業絲毫不感興趣。而楚月雖是女兒身,但論心機,智謀,樣樣不差。楚皇無奈之下,便著重培養楚月,欲令其接掌未來江山。

過了許久,楚皇放下手中的公文,端起旁側的杯子,悠然喝了一口,說道:“聽說燕家那小子回來了。”

楚月道:“嗯,他回來了。”

楚皇嗬嗬一笑,歎息道:“這小子命倒是挺硬。”

目光凝視著碧綠澄澈的茶水,又是一笑。說道:“燕小子從小就和你妹妹玩的來,兩個小家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嗬嗬,可沒少在宮中添亂。”

楚月凝眉,道:“這是父皇寬宏大量,不與他計較。”

楚皇苦笑道:“計較?燕天當年死守雲龍城,誓死不降,雲龍城被破,燕家世代為將,最終被屠戮一淨。隻留下他一根獨苗。朕於心何忍啊。”

楚月沉默,想著燕臻那不正經的笑容,突然湧起一陣煩躁。卻聽楚皇接著道:“這小子倒也爭氣,修煉天賦難得一見。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燕家便靠他重現輝煌了。”

楚月搖頭道:“父皇,燕臻這人並不是肯居於人下之人,難以駕馭。”

楚皇道:“何必要駕馭!月兒,你要明白,凡事不必盡皆掌控,要懂得因勢利導。若是他是一個能掌控揉捏的人,將來又有什麽成就可言!”

他目光灼灼地凝視著火燭,突然道:“鈺兒很喜歡他吧。”

楚月一愣,無聲的點了點頭。

楚皇嗬嗬笑道:“青梅竹馬,倒也般配。”

楚月大驚失色,道:“父皇你的意思是.......”

楚皇點了點頭,道:“明日朕便下道聖旨,將鈺兒許配給燕臻。宣布兩人定親。”

楚月目瞪口呆,茫然失措,心中種種情緒交替翻滾。想起兩人在花園中肆無忌憚的接吻纏綿,心中便湧起一股奇怪的火焰,脫口道:“這小子好色風流,品行不端。父皇你可一定要三思啊.......”

楚皇抬手止住。道:“有鈺兒這層關係,還愁他有二心嗎,況且鈺兒是真的喜歡他,這些年來早看的明白了。”

楚月急道:“可是鈺兒還小,婚嫁之事太早了點。”

楚皇笑道:“我不是說了嗎,隻是定親而已。”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撇開這燕臻風流不談,月兒你覺得他是不是做乘龍快婿的最佳人選。”

楚月臉色忽地湧起一抹奇異的潮紅。又刷的轉為蒼白。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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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晴空萬裏,碧空如洗。

燕臻乘著豪華馬車悠悠然地駛出皇宮,車後追隨著兩排騎兵。一路顛簸,心中卻是暢快難言。瞥了瞥身旁的女子,忍不住想得意大笑,與他同行的還有楚月。長公主殿下臉色陰沉,冰寒的如這冬季的天氣。

今日一早,燕臻從楚鈺寢宮出來,正好與楚月迎麵相遇。楚月當時的表情和心情可想而知。隻是出乎意料的是,她隻是陰沉著臉,說:陛下有聖旨宣布。燕公子既然在此,正好隨月兒一同前往左相府宣讀。

楚月一路沒給好臉色,甚至可以聽見她嘴裏隱隱傳來的磨牙聲。燕臻心底暗笑,樂得見她這般失態。

寶馬雕車,溫香滿路。兩人各懷心事,一路沉默。馬車穿過集市、長街。一刻鍾後,馬夫勒馬回韁,車勢一頓,在左相府停了下來。

燕臻起身躍下馬車,掀起車簾,笑道:“恭請月公主下車,移駕蔽府。”

楚月麵無表情,也不搭理,翩然躍下馬車,朝著納蘭府走去。眾騎士紛紛翻身下馬,跟在楚月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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