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休息了15分鍾。

顧君婉就下令讓所有人繼續返程。

車內殘留的信息素味道早已在空調過濾係統的工作下了無痕跡, 不會再出現像剛才那樣氣息沾染到兩名beta身上的事情。

許昭一直都守在車輛旁邊還稍好一些。

司機衝進診所購買抑製劑的時候,兩名Omega小護士因腿軟差點都給他跪了。

眼下所有人再度各就各位,朝著招待所的方向一路疾馳。

或許是因為現在自己已屬於‘圈內人’的行列, 司機從後視鏡裏瞧著沈寒枕著女君的腿睡覺時, 心裏雖然仍舊有些驚詫,但程度早已沒有了之前那樣的震撼。

他抬起眼皮,又偷偷摸摸地瞧了一眼。

心說:那個alha睡得可真大膽啊!

此時,沈寒的身體正蜷縮在後排,麵部緊貼著顧君婉的小腹。

而那鑽出長發的一截紅紅的耳尖, 正被顧君婉抬掌溫柔的輕撫著。

司機不禁在想:女君在自己喜歡的人跟前,原來是這樣子的呀!

這時, 坐於副駕位的許昭突然出聲。

“陛下, 護衛隊那邊可能猜出了一些真相。”

顧君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讓沈寒自己去處理吧。”

兩個小時後,車隊回到了招待所。

護衛隊的越野車在門口就停了下來, 而女帝所在的那一輛, 則直接開到了招待所內的住宿樓下。

顧君婉還正考慮著要不要叫醒在自己腿上熟睡的alha。

不曾想, 車輛剛一刹停,沈寒就睜眼‘醒’了過來。

司機麵皮一抖, 頓時就不淡定了。

你這裝睡也太明顯了啊!

回到了招待所內,周圍也就人多眼雜了起來。

以沈寒現在的身份還無法跟顧君婉在人前表現得過度親密, 於是她隻好乖乖的準備下車。

“沈寒。”

聽見自己Omega的呼喚,alha將剛剛邁出車門的腿又收了回來。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寫滿了期待:“怎麽了?”

顧君婉卻並沒有說出讓對方陪著自己一同上樓之類的言語。

她望著alha身上皺皺巴巴的襯衫,輕聲笑道:“小城富二代,我這裏暫時不需要加強護衛,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再來上崗。”

一聽顧君婉對自己的稱呼, 沈寒頓時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她還沒怎麽覺得, 眼下突然就感覺這一身衣物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難為自己的女朋友還能讓自己枕著睡了一路。

想到這時,她又偷摸著朝顧君婉身上打量而去。

對方今天穿的是一件薄款的米白色針織衫,暗紋小刺繡的設計,原本是將對方知性優雅的一麵襯托得極為完好。

可眼下,顧君婉的胸腹部以及兩條纖臂的內手肘位置,都沾染著一些灰撲撲的泥漬。

感覺就像是剛剛抱過了一群流浪狗一般。

沈寒撓了撓臉,趕緊收回目光,支支吾吾的應答了兩句。

然後開門跳下車,逃也似的跑向了護衛隊所在的住宿區域。

她要洗澡!她要換衣服!

要將自己弄得幹幹淨淨香噴噴的,再去見自己的Omega!

許昭一邊掩唇偷笑一邊下車,走到後排替自家女君拉開了車門。

反常的是,顧君婉並沒有如往常那般從車裏出來。

“陛下,您怎麽了?”

聽見助理的發問,顧君婉抬手將散落的一縷碎發捊至耳後。

輕聲開口道:“再歇一會兒,我的腿麻了。”

最後那半句話說得是細若蚊吟。

許昭俯下身來替自家女君輕輕做著推拿活血。

她盯著對方腹部及腿上沾染著的黃泥漬,心裏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暗道:那個alha可真是的,隻顧自己睡得舒服,自家女君昨晚上擔心她也是一宿沒睡呢!

想到這時,許昭又在心中幽幽歎息。

女君對她可真是寵愛,寧可自己腿麻得走不動路,也沒說中途把她推醒一次。

這都到了目的地了,還要想個法子將對方快速支走,不讓她知道這件事。

……

沈寒哼著小曲,美美地衝了一個熱水澡。

她換上一襲迷彩軍裝,精神抖擻的朝著護衛隊值房走去。

雖然顧君婉想要讓她好好休息一晚,但她心裏還掛著事,不解決好根本睡不著。

當她來到值房的時候,並沒有瞧見剛才與自己一同回來的那八名隊員。

“寧希她們幾個人呢?”

聽見隊長發問,一人立即行禮回複:“報告沈隊,寧希等人去了小會議室。”

“會議室?她們去那裏搞什麽呀?”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從剛剛她們回來那會兒我就瞧著不對勁,一個個都神神秘秘的。”

“行,我過去看看,你繼續執勤。”

當沈寒悄無聲息的來到八名護衛隊所在的小會議室時,聽見裏麵真是熱鬧極了,跟過年似的。

隔著門聽不清裏麵在鬧什麽,於是,沈寒便取出鑰匙,輕輕的將門打開了一條縫隙。

霎時間,隊友們的歡聲笑語立即撲麵而來。

“好羨慕沈隊呀!之前女帝的車輛第一次刹停的時候,應該是發現沈隊突然有了易感期的征兆吧?結果女帝非但沒趕她下來,還去診所給她買針劑。”

“啊啊啊啊!我也好想能夠擁有一位有權有勢又漂亮的Omega呀。”

“我可以把這件事跟我親姨父的妹妹的女兒講嗎?她可崇拜女君了呢!”

“話說你們都不好奇嗎?沈隊究竟是什麽時候得到女君這樣的青睞的呢?”

“不瞞你們說,從那天沈隊背著女君通過泥石流衝垮的道路時,我頭頂的小雷達就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些什麽,隻是當時沒好意思跟你們八卦!”

“我也是我也是,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我也能感覺到女君對咱們沈隊是不一樣的。”

“害,你們早說嘛,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是這麽想的,諸位可還記得,之前咱們去藥材市場保護唐老師的那一回不?沈隊簡直是提著命在執行任務呀!你們知道那位唐老師的真正身份是什麽嗎?我也是後來才聽人說,她是女君的alha母親。”

“誒,寧希你怎麽不說話呀?你跟沈隊關係那麽好肯定知道內幕!”

突然有人提了這麽一嘴。

於是,七名護衛的目光立馬就齊刷刷地落到了寧希身上。

寧希先是慢條斯理的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而後幹笑兩聲,並沒有開口。

眾人瞧著她那一副‘我什麽都知道,但我不會說’的表情,更是心癢難耐,求知欲爆棚。

“哎呀,你就說說嘛。”

“是啊,反正沈隊與女君的關係算是在咱們這支小團隊中暴露了,我們不會出去亂傳的,你就稍微透露一點點,我都快要好奇死了。”

眾人正七嘴八舌的慫恿著。

一道幹淨而又親和的嗓音突然間就在會議室後方響了起來。

“還是我來說吧,我知道的更多。”

一聽這話,一名隊員立即笑嘻嘻地回頭問道:“哈哈,終於來了一個知情”

剩下的半截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這名隊員已是張著大嘴噎在了原地。

其他幾人見著他一副看到鬼似的神色,也紛紛扭頭看去。

卻見他們的沈隊長輕輕關好門,還伸手擰動了反鎖旋鈕。

“哢噠、哢噠”

機械上鎖聲不斷傳來。

除了寧希,其餘七人皆是覺得心頭一緊。

他們感覺自己隊長擰動的不是門鎖,而是他們的心弦。

“隊長你來了哈,這次任務完成的真是漂亮,回去之後女君肯定會論功行賞。”

“是呀是呀,咱們也算是跟著沾了沈隊的光呀,哦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下一個輪崗輪到我執勤了,那我先去工作了哈。”

沈寒笑眯眯的朝著寧希道:“把窗戶給我守住,要是放跑了一個,他的那頓打就由你來受。”

寧希眼珠子一轉,直接從座椅上跳了起來。

她伸手揪住一個想要跳窗逃跑的隊友,將其推到了沈寒的近前。

而後一臉幸災樂禍的開口:“放心吧老大,一個都跑不了!”

沈寒背著雙手,老氣橫秋的朝著眾人環視一圈。

然後就開始動手與隊友們‘切磋’起來。

護衛隊成員雖然身手個個不差,但他們又哪裏會是沈寒的對手?

加上背地裏議論八卦還被當事人逮到,心虛之間也就不敢怎麽還手。

小會議室裏很快就響了此起彼伏的哀嚎。

當然,沈寒下手也拿捏著分寸。

讓這些人長長教訓就是,沒有要真的下黑手去捶打自己隊友的意思。

雖然她明白紙永遠都包不住火,但在眼下這樣的局勢下,顧君婉與自己的戀情可不能當眾公開。

別人的猜測是一回事,有沒有實錘又是另一回事。

這群隊友們居然還在會議室裏開起了茶話會?咋不拿個大喇叭去街上喊呢!

女帝執掌著聯邦政權,她的家事也等同於國事。

眼下北部轄區還沒有收回來,國內國外也有著諸多隱患,實在不適合現在對外公開女帝有alha這種事。

沈寒將一群隊友們打得鬼哭狼嚎之後,又向寧希要了包煙,親自給每個人點上。

“開玩笑歸開玩笑,但我希望你們都能拎得清事態的嚴重性。”

“我出手隻是讓你們受一些皮肉之苦,但若是剛才你們那些話讓女君或是別有用心的人聽見了,你們自己好好想想,你們將麵臨的會是什麽?”

眾人這時也從八卦的心態中清醒了過來。

一個個哭喪著臉,鄭重其事地點著腦袋。

第二天清晨,馬浩宇歸隊。

他瞧著自己的隊友們那臊眉耷眼的樣子,心裏頓時就嚇了一跳。

趕忙拉住其中一人問:“這是怎麽了?是北部指揮官那邊安排人來搞事情了嗎?”

隊友們皆都搖著腦袋,稱自己是昨晚在搏擊訓練課上練得用力過猛了。

眼瞧著馬浩宇離開後,這幾人才低聲歎息道:“對不住了兄弟,不是我們不願跟你分享,有些事希望你永遠都不懂。”

寧希路過之時,剛好聽見他們這番對話。

不由得在心裏哼哼:嗬,瞧不起誰呀?小個子他可太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