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所在的這間病房空間並不小, 設有獨立的衛生洗浴間及會客區等區域。

在周銘剛剛進入房門的時候,他就眼尖地瞧見了會客區茶幾上擺放著些許辦公用品。

病**那一位的眼睛暫時不能視物,辦公用品自然不是給她準備的。

加上之前周銘所收到的一些信息, 他現在算是能斷定女君與那護衛隊長之間的確存在戀愛關係。

若非如此, 以女君的身份, 怎麽可能跑到病房裏來處理公務。

這很明顯是在陪護啊!

掌握更多的信息這本應該是件好事。

但此時此刻,周銘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準確來說,他快要被嚇死了。

自己女兒當著女君的麵去偷看對方的alha,這都不是禮貌不禮貌的問題了。

這特麽是挑釁啊!

周銘也顧不上自己的動作合不合適, 他立即用胳膊肘將女兒打回了神。

周諾曼的頭腦其實很靈光。

否則的話, 她也不可能在商場上混得如魚得水。

‘難道網上所流傳的那些事是真的?’

‘不會吧, 女君身份超然,怎麽可能屈身於自己的保鏢呢?’

‘沈寒確實非常優秀, 但她並沒有任何背景加持, 應該不符合女君的擇偶條件才對!’

事實上,周諾曼的考慮並沒有錯。

就拿她們財閥來說,即便是一名旁支的小姐, 在選擇伴侶的時候也會計算許多利益相關的條款。

更遑論是聯邦女帝呢?

女君擇偶可以說是國事,再怎麽慎重也不過分。

想到這時,周諾曼心中才算是找回了一絲底氣。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 她移動目光,再度朝著女君所在的位置打量而去。

顧君婉雖然在認真聽著匯報, 但周諾曼的那些個小動作以及神色變化, 卻絲毫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感覺到那位周家小姐的視線之後,顧君婉便抬眸朝對方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 周諾曼隻覺腦海轟然一炸。

她的小腿生出一陣顫抖的感覺, 腳底發軟, 好像下一刻就要跌坐在地毯上。

女君的眸光帶著銳利,威嚴自顯!

周諾曼瞳孔微張,慌忙斂下眉眼,不敢再去看顧君婉的金眸。

她覺得,自己之前的判斷大錯特錯了。

剛才女君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分明透著宣示主權的意味!

身處在名利場中,周諾曼對那樣的眼神並不陌生。

她非常震驚,自己竟然能在女君這裏‘享受’到這種待遇!

緊接著,周諾曼心底就惶惶不安了起來。

她有些怕自己的糊塗會影響到父親的正事。

顧君婉看了周諾曼一眼後,便沒再將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了。

當然,她也不會因為這個小插曲而為難周銘。

事情該怎麽談還得怎麽談。

周k集團清理了,並不意味著財閥之戰就此結束。

在往後很長一段時間,顧君婉還需要拿周銘來樹立典範,潛移默化地改變各大財團的運營模式。

寧希與馬浩宇背脊挺直,神色肅穆。

對於剛才女君與周家小姐那電光火石般的眼神接觸,兩人毫不知情。

唯有站在顧君婉旁側的許昭,將那一場小小的‘交鋒’全程看在了眼裏。

許特助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在直呼好家夥!

‘周家小姐的膽子也未免太肥了吧!上回在車上調戲狗子也就罷了,現在當著女君的麵還敢流露出對狗子感興趣的模樣,活該被女君嚇唬。’

‘女君在其他方麵都很大度,唯獨在與狗子的感情世界中氣量很小,小到容不下別的女子的一個愛慕眼神。’

……

五天時間匆匆過去,沈寒出院的當天晚上就回別墅做了一桌子的菜。

顧君婉下班之後也沒再回自己的住所,趕著去往兩人的小家享受溫馨。

她給沈寒放了一周的假。

這段期間,她自己也一直住在屬於兩人的別墅中,那黏黏糊糊的樣子,令其兩位母親都不好開口讓她們回家吃飯。

沈寒更是高興壞了,每天都跟度蜜月似的。

上下班接送,喂食,暖床 一應俱全。

alha的休假才剛剛過了一半,顧君婉就有些吃不消了。

她每晚都要被哄著行歡好幾次,早上起來沐浴的時候還要被alha纏上一會兒。

一連幾天,她都是腰酸腿疼地去往辦公樓。

掩蓋alha氣息的香水,每隔3小時就得補一次,不然根本壓不住。

最近幾日,行政辦公樓裏的年輕職員們甚至都在各自的小群裏討論起了這事。

【你們有沒有人覺得,女君這兩天氣色變得好好呀!】

【對的對的,我也感覺到了,可能是財閥的問題處理得不錯,女君心情肉眼可見得好,今天早上我跟老楊遇見女君,她還衝我們點頭微笑呢!】

【女君是不是換香水了?我聞著好像跟之前用的不太一樣,也是中性木質香,我也好想買女君同款啊,可是又嗅不出來是哪一款。】

【我覺得女君的氣場越來越a了,講真,單論魄力,頂級alha也比不上她!】

這些傳言多多少少還是鑽進了許昭的耳中。

這令她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她心說:狗子本就是s級的alha,女君的氣勢能不a上加a嗎?

至於同款香水,你們想都別想,那是特調的好嗎?市麵上買不到的。

就在沈寒最後一天假期的下午,和平宮外突然來了一批尋找她的人。

這是一群年齡在20歲上下的年輕男女。

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拎著禮盒之內的東西,神色略有些拘謹。

這些年輕人正是沈寒在今夕娛樂城臥底那會所認識的朋友。

以燕妮與牧澤為首,呼啦啦的來了十幾個。

前段時間,燕妮在配合專案組調查的時候,得知了沈寒的少許信息。

她知道對方是名軍官,住在和平宮內。

她與牧澤都給沈寒打過電話,一直沒打通,她們便商量著直接找來了這裏。

沈寒在娛樂城所用的電話號碼是臨時的,回來之後她將那部電話交給了專案組,所以並不知道燕妮等人找她這件事。

一群人推推攘攘,最後還是燕妮當了代表,走到門崗處詢問沈寒的信息。

沈寒的名字不說在和平宮裏如雷貫耳吧,至少防衛體係的人都是知道的。

保安一聽對方點名要找的人是沈寒,立即就警惕了起來。

他登記著眼前女子身份信息的同時,抬頭朝著牧澤等人的方向望了過去。

牧澤與身邊的青年以前都是在夜場裏做混子的,有些思維一時之間還轉不過來。

他們一瞧那身穿製服的保安盯向自己,下意識地就開始眼神躲閃。

這樣的反應,更是令門崗處的人員心生疑竇!

於是,保安隊長將這件事直接匯報給了領導。

說是平和宮外來了一群可疑分子,還是衝著沈隊長來的!

5分鍾內,這個消息就輾轉匯報到了許昭那裏。

許昭垂眸看著監控畫麵中已經被保安暗中防備起來的燕妮等人,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她本想直接打電話給沈寒,但在瞧見燕妮等幾名Omega的那一刻,她又遲疑了。

保安調來的監控畫麵中,燕妮穿著一襲v領碎花連衣裙,外搭卡其色毛衣開衫,整個人都顯得溫柔又美麗。

許昭略作思索,就把這事報給了顧君婉。

說實話,這麽瑣碎的小事她本不應去叨擾女君。

但因為這裏邊有個特別的因素,她就不敢擅自做決定了。

畢竟,那個叫燕妮的Omega,不久之前可是讓沈狗子遭遇扣款風暴的‘元凶’啊!

這個下午,顧君婉沒什麽日程安排。

許昭敲門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她還正在跟沈寒發短信聊天。

許昭在匯報門崗處的信息時,心裏略有些忐忑。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打小報告的人,每次都害得沈寒被扣工資,怪對不住對方的。

講完燕妮等人的消息後,許昭就開始暗戳戳地觀察自家女君的神色。

顧君婉的麵色卻是絲毫沒有變化。

她芊芊玉指在手機屏幕上點動著,給沈寒發去了短信。

【沈經理,你的朋友們來找你了,正在和平宮大門外北側安保亭。】

發完信息後,顧君婉發現自己的助理仍舊豎著耳朵站在近前。

那副模樣,就好像是在等著自己開口安排些什麽似的。

顧君婉莞爾一笑:“她們都是沈寒的朋友,我已讓她自己去接待了。”

聽到女君這麽說,許昭也就放心了。

不扣錢就好,否則的話,沈狗子怕是以後都不敢交朋友了。

……

收到老婆發來的信息後,沈寒立即便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而後開始換衣服、梳理長發,準備親自出去把人接進來。

她其實還挺喜歡自己在娛樂城所結交的那群朋友的。

他們雖然家庭條件不好,還有著各種各樣的小毛病,但總體來說,其實是比較單純善良的一群人。

沈寒之前由於執行任務,也沒能好好的跟人告個別、留個聯係方式什麽的。

如今對方居然跑來這裏尋找自己,她也是發自內心的很高興。

沈寒一邊給門崗處打電話,一邊匆匆套上鞋就要出門。

忽然間,她想到了什麽,又轉身回書房取了一副眼鏡戴上。

這副眼鏡是她之前執行臥底任務時所配戴的偵測設備。

現在已經沒有連著專案組的監控電腦了,卻還與許昭的工作手機保持著程序對接。

隻要她這邊解鎖開啟,許昭的手機上就能同步傳來她視線中的畫麵。

……

女帝辦公室。

許昭出去之後,顧君婉隨手點開了一份報告。

但看著看著,她就發現自己有些無法集中精神。

她的心神老是要跑向沈寒那邊。

她有些好奇自己的alha會跟朋友們聊些什麽?

因為身份的緣故,顧君婉在好幾年前就已失去了與朋友輕鬆相聚的樂趣。

兒時的朋友現在都敬畏著她,現在的朋友幾乎都是利益相關的合作夥伴。

她偶爾也會想象,如果自己可以與沈寒一起跟她的朋友們聚會,那應該是怎樣的情形?

那些年輕的小夥伴會不會起哄?會不會嚷著要沈寒講當初是怎麽遇見的自己?

當然,好奇歸好奇,她也不會做出調取視頻監控的舉動來。

以往那樣做大多都是因為工作需要。

而眼下,沈寒與朋友見麵,她再監聽監視,那像什麽話。

顧君婉抬手按了按眉心,正準備集中注意力繼續看報告,辦公室的門卻被輕輕敲響。

幾秒鍾後,許昭握著一部手機走了進來。

她將手機擺在顧君婉眼前的桌麵上,而後神神秘秘地說:“陛下,沈寒也不知是怎麽回事,居然又解鎖了她那副偵測眼鏡。”

“前段時間一直在忙,我還沒來得及去解除同步程序呢,要不,您先看看?”

瞧著眼前屏幕中某個alha正趕去接朋友的畫麵,顧君婉唇角微微上揚,心湖之中灑滿了溫暖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