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婉的生日是在2月上旬。

去年的這個時候, 沈寒正在炙興山裏執行剿匪任務。

當時時局正處於危機當中,女君生日宴也就沒有舉辦。

今年卻是不同。

女君成功實現了聯邦的統一,拔除了許多潛伏的‘毒瘤’。

從某種層麵上來說, 曆經之前的種種變故之後,聯邦政權得到了極大的鞏固, 人心的凝聚程度也跟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基於此, 顧君婉今年的生日宴會不僅要辦,還得辦得隆重一些。

邀請函早在半個月前已是發出。

六百多名賓客中, 除了聯邦政壇、軍界、商界諸多重要人物, 還有別國的總統、總理、外交部長出席。

除此之外, 還有不少頂流明星也會前來為女君祝賀。

算上工作人員,烏烏泱泱的有好幾千人之多。

而這, 還是顧君婉讓人特意刪除了一部分名單的結果,否則的話,人數還會大幅往上漲。

宴會的地點定在離市區較遠的玉升莊園。

從早晨5點開始,就有受邀賓客開始進場, 整整一天, 莊園上空都穿梭著各式各樣的浮空艇。

沈寒穿著一襲墨色軍禮服,胸前掛著金色的綬帶, 華麗而莊重。

硬朗的麵料、得體的剪裁, 將她本就修長的身形襯托得尤為筆挺。

她的長發全都收進了軍帽,麵部輪廓及下頜被凸顯得非常清晰, 那緊致而流暢的線條, 有著一種溫潤如玉的美感。

宴會安保工作有著士兵及特勤人員負責, 女帝的專屬護衛隊也屬於受邀的賓客成員。

隻不過, 相較於其餘嘉賓, 她們身份比較特殊。

所以, 隊員們都穿著統一的軍禮服,紀律也比別人更嚴明一些。

晚上8點,宴會正式開始前夕。

沈寒帶著一眾隊員們踏入會場。

除了家裏有事請假的江心悅沒來,跟在她身後的全是腰板直挺的alha。

這些人個個相貌出眾,氣質獨特,剛出現在宴會廳就受到了各方的關注。

隻不過,人們的目光並沒有在她們身上過久的停留。

因為今日出現在這裏的大佬與精英,實在是太多了。

“大家解散,各自去玩吧,今天女君生日,本也不是讓我們來工作的。”

“隻要多注意點就行,別人一看咱們身上的軍裝就知道咱們是什麽身份,別給女君丟人,別給聯邦丟人。”

沈寒稍微叮囑了幾句,就讓隊友們散去。

唯有寧希與馬浩宇還留在她身邊。

寧希左右看了看,確認周圍沒人再關注自己這邊,才輕聲笑道:“老大,你現在越來越有女君伴侶的風範了,真神氣!”

馬浩宇也好奇的問了一句:“禮物你送出去了嗎?陛下喜歡不?”

“還沒來得及送呢,她今天一直都很忙,而且身邊總是跟著好些人,我都沒機會單獨跟她相處。”

“隻有等到這場晚宴結束後,再找個地方把禮物給她。”

沈寒一邊說,一邊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內兜。

那個位置裝著一隻長條形禮盒,盒內是她親手給顧君婉打磨的鋼筆。

三人正說著,幾名不速之客卻是橫穿過整個富麗堂皇的大廳,朝著沈寒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

馬浩宇的視線剛好對著宴會廳,一瞧那些人的架勢,就知道不是過來友善打招呼的。

他低聲提醒:“老大,有‘客人’正朝你這邊走,你看看是認識的嗎?”

聞言,沈寒與寧希同時側身。

抬眸看去時,發現來者竟還不少,12個人,有男有女,年齡都在25歲上下,看起來應該是跟著他們父輩一同前來參加晚宴的。

看清其中一人的長相後,沈寒不由得挑了挑眉梢。

‘是曹子坤那個賊心不死老惦記著君婉的小白臉!’

前段時日在白鷺酒店的時候,沈寒對這個人簡直是印象深刻。

眼下那小白臉帶著人氣勢洶洶地走過來,肯定是來找回上次那場子的。

沈寒勾唇微笑,以僅有三人能夠聽見的聲音,將曹子坤的信息簡單地說了一遍。

“走在最前靠右長相有些陰柔的那個,名叫曹子坤,他爹是原財政部長,因為在收複北部的行動中立有大功,所以才沒被君婉徹底擼下來,老狐狸一隻。”

“曹子坤是君婉的迷戀者,我瞧著他周圍的好幾個alha應該也是,他們這是找碴來了。”

寧希好奇發問:“但是他怎麽會把矛頭指向你呢?你跟女君的戀情那麽隱秘。”

沈寒:“戀情的事他絲毫也不知道,隻是有一回,我將他從君婉身邊給趕走了,估計那小子一直都懷恨在心吧。”

事實確實如沈寒所料。

曹子坤每次一想到自己到白鷺酒店給顧君婉送情報那時的情形,就氣得牙疼。

那天晚上臨走時,他因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神還顧不上生氣。

回家之後,越琢磨越是覺得窩火。

‘那個護衛最後竟然命令許特助攆我走!她以為她是誰呀!’

‘不就是在女神身邊做保鏢嗎,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曹子坤知道護衛隊也會來參加這場盛大的晚宴。

在下午的時候,他已經在好幾個同樣迷戀女君的追求者那裏給對方上了眼藥。

為了成功激起矛盾,曹子坤把自己收集到的資料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那個護衛隊長總是借著工作之機去冒犯女君,夏天那會,女君去災區慰問,遇到爛泥路過不去,她竟然背著對方走!還故意走得特別慢!”

“還有!我聽人說,有一回護衛隊護送女君去前女帝的居所,當時北部指揮官還沒下台,她居然一邊工作一邊玩手機,根本不把女君的安危放在心上!”

一眾情敵:“!!!”

尼瑪!這也太過分了!

仗著有軍功在身就可以對女君不敬嗎?

這會兒一瞧見沈寒,曹子坤立馬就帶著隊伍走了過來。

這群人都是官宦子弟,平日裏原本是相互鄙視的。

但現在有了一個更討厭的靶子,情敵們頓時就同仇敵愾了起來。

參加晚宴的人又多又雜,沒人會特別去關注一群年輕小輩的聊天。

隻要不鬧出太大動靜,就不會出現失禮的狀況。

一行人倚仗著自己這邊人多,身份也算是拿得上台麵,穿越宴會廳的時候,鬥誌都特別昂揚。

可當他們真的走到沈寒近前了,卻又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莫名的畏縮。

眼前那三名身著軍禮服的護衛,氣勢實在是太強了,有點嚇人。

特別是那個名叫沈寒的隊長。

看上去倒挺溫和的,但那帽簷下迸射出的眸光,竟是鋒利如刀。

眾人再想到對方曾在樹林裏憑一己之力射殺過一整支武裝匪兵的傳聞,心裏就更是不受控製地打起鼓來。

那種仿佛被猛獸盯住的感覺,令他們手臂與脖頸處的汗毛都根根炸起。

曹子坤最先回過神來。

他暗中掐了自己一把,又清咳一聲,板著臉道:“沈隊長!”

他的出聲,頓時令身邊其他人也從微怔的狀況中脫離了出來。

沈寒收回目光,淡淡出聲:“有何貴幹?”

這是自己老婆的生日晚宴,她不想將氣氛弄得劍拔弩張。

沒有了被‘死亡凝視’支配的恐懼,曹子坤的膽子暫時恢複了一些。

他直言直語道:“沈隊長,我們過來也不是為了惹事”

話剛起了個頭,就被馬浩宇懟了一句:“惹事?你們有那個膽氣嗎?我瞧你們臉都快嚇紫了。”

曹子坤斜了他一眼,沒有理,擰著眉繼續望著沈寒開口:“希望你能強化自己的使命與擔當,更好的為陛下盡忠職守,而不要好逸惡勞,又或是做一些超出自己工作職責以外的事!”

他原本準備的話術並不是這些,而是一些夾雜著恫嚇與嘲諷的言辭。

然而,麵對著壓迫感極為強大的沈寒,他壓根放不出什麽狠話,於是就臨時改了口。

曹子坤還是挺雞賊。

他的這番話語,是站在道義的製高點對沈寒進行說教,對方無論是爭辯還是生氣,都算是曹子坤小勝一場!

沈寒想了想,而後朝他道:“你剛剛專注說話的樣子”

聽到這麽一句,周圍眾人頓時就支棱起了耳朵,打算抓準題眼,才能更好的破解!

沈寒繼續說:“好像地鐵口給手機貼膜的師傅。”

曹子坤:“???”

寧希:“噗!”

馬浩宇:“頂級膜法師?”

跟著曹子坤一同前來的alha們麵色一個比一個古怪。

他們心裏覺得有些想笑,卻又不好意思真的笑出聲來。

曹子坤臉都綠了。

正當他搜腸刮肚想著如何反擊的時候,宴會廳正前方突然就變得躁動了起來。

今晚的絕對主角,女君來了!

眾人所在的場地,是一個占地廣闊的無柱式豪華宴會廳。

一盞盞數噸重的水晶吊燈從穹頂垂下,色澤似珠玉,抬眸望去,仿佛璀璨的星河。

星河之下,顧君婉身著一襲白裙,在唐語材的陪同下緩緩現身於人前。

她的長發微微盤起,利落又不失驚豔。

如天鵝般修長白皙的頸間戴著一串珍珠項鏈,除此之外,並沒有耳環、戒指等其餘飾品,卻依舊美得奪目,令人怦然心動。

顧君婉手掌及小臂皆被白絲手套所包裹,看上去聖潔而尊貴。

她輕挽著自己的alha母親,朝著眾人微微頷首,如同畫卷中走出的典雅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