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切到手

……楊曉嬋一時間竟然無法回答。

她心裏有些酸的看著餘芳:“芳姐,你在家的時候,一定很少煮飯吧。”

她說著,免得讓餘芳誤會什麽,她忍不住解釋道:“我沒其他意思,芳姐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

餘芳倒是真沒多想。

她認可一個人,完全就不樂意動腦子的那種。

點點頭,她輕聲道:“可不是,我們家老李總覺得做飯會累著我,就不願意我做。所以……不過,我總算現在能做一次了。而且,能得到你的誇獎,說明我無師自通啊。”

……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合適。

張安國雖然也貼心,幹活也都搶著做,可是做飯上麵好像就沒什麽主動性啊。

也不對,他還是有主動性的。

她還記得,在他們倆剛結婚的時候,張安國擔心她的身子,就會主動做飯菜,免得她累著了。

不過,夫妻之間也別計較這個了。自己還拋頭露麵的在外麵做生意呢。如果張安國跟她計較,那她也討不了什麽好的。

楊曉嬋想著,也放下了這一茬,讓芳姐沉浸在做飯的樂趣裏。

隻是,她剛想轉回頭接著煮飯,就見餘芳手指上滲出的血水!

眼睛直直的盯著半晌,楊曉嬋總算確定那血不是自己眼花的緣故。

她一步過去,伸手按著餘芳還要切菜的手:“芳姐,你手受傷了,怎麽還幫我們幹活呢!你快點歇著去吧,我一個人完全忙的過來的!”

餘芳卻執拗的很:“不就是把手切個口子嗎?這都是小事,剛才比這個口子切的還要大,現在都不流血了呢!”

……所以,剛才芳姐驚呼那一聲是因為她切到手了?

人比人氣死人。

她以為自己已經算被張安國寵在手心裏的了,但是該幹的家務活,她也都是做的。

而這位芳姐……

等等,這麽說來,李營長如果知道為了幫助自己切菜,而讓他媳婦把自己的手切了好幾道口子,會生氣吧?

楊曉嬋神情堅定起來。

她捧著芳姐的手放在水龍頭下,小心的衝洗著傷口,輕聲道:“芳姐,你別看這些都是小傷口,但是十指連心呢。行了,我知道芳姐是擔心我一個人忙不過來呢。但我真可以的。不然芳姐就在旁邊看著我,一旦我忙不過來,你再幫忙?”

餘芳看楊曉嬋難得堅定,即使心裏不情願,但也隻得點頭。

但她猶自不死心:“曉嬋,不切菜我能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讓我幫你炒著菜。我總在家裏看我愛人炒,你什麽都給放好了,我就在鍋裏拿著鏟子炒,沒什麽技術含量的!”

楊曉嬋一想也是,她前世在孤兒院的時候,她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在廚房幫著切菜了。比她小一歲的,就在那拿著鏟子炒菜,也沒見出什麽事情。

既然彼此都同意,那兩個人就很快換了位置。

楊曉嬋刀工算不上多好,但挺熟練的。切的也很快。

隻是,沒等她一盤菜切好,就聽到餘芳啊了一聲,然後從煤爐那裏跳出去老遠。

楊曉嬋的雙手頓時停了下來,就朝著餘芳走過去,擔心的問:“芳姐,怎麽了?沒事吧?”

沒想到,都沒等到她過去查看芳姐突然驚呼的原因。

外麵跟風一樣,進來一個粗狂的漢子:“媳婦,你沒事吧!”

餘芳捂著自己的手,死死咬著唇搖頭,但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營長見到媳婦這個模樣,頓時就急了:“你怎麽了?是誰欺負你了?還是哪裏不舒服?”

李營長是個黑壯的漢子,年歲不大,長得偏向老氣一點。但不得不說,他看著就很真誠,還很護妻。

楊曉嬋隻瞄一眼,對李營長的第一印象很不錯。

然後她的注意力就繞在了餘芳身上。見她捂著手,一副受了疼的樣子。

楊曉嬋忽然冷不丁的想到什麽,連忙急聲道:“芳姐,你這是被燙著了吧!哎呀,你別捂著,先用涼水衝一衝啊!”

李營長聽見這話,也忍不住急切的去拽餘芳的手:“媳婦,別怕別怕,咱先好好用水衝一衝,很快就不疼了。”

相處那麽多年,餘芳自然是無比相信李營長的。

正因此,見他那麽說,她頓時也就沒堅持什麽了。

涼水衝著被燙的火辣辣的地方,漸漸被燙傷的地方,都冰涼了起來。

餘芳總算從痛裏回神,看向楊曉嬋:“妹子啊,我原本想過來幫你的。沒想到,淨在給你添亂了!”

楊曉嬋擺擺手:“沒有的事,芳姐也幫我不少啊。”

家裏正好有燙傷藥,餘芳被李營長帶出去抹藥去了。

張安國一聲不吭的走到廚房,圍上圍裙,就開始幹活起來。

楊曉嬋也很有眼力勁的去切菜,沒想到,才剛開始切,就被張安國按住了手:“曉嬋,你去歇著去。”

楊曉嬋滿臉問號:“我去歇著?那這桌子菜怎麽搞?來那麽多人呢!”

張安國抿著唇,神情總透著些緊張:“反正,你出去就好了,廚房裏我一個人就夠了。”

楊曉嬋深深望著張安國半晌,才陡然明白,他這滿臉緊張的神情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噗嗤一聲笑出來:“安國,你這是怕我跟嫂子一樣,不小心受傷?沒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家也總做飯的。跟嫂子這個不下廚的不一樣的。”

張安國深深望著她,隻注視著她,不開口。

楊曉嬋不想跟張安國僵持的大眼瞪小眼,隻是搖了頭,想要掰開他按住她的手。

卻沒想到,怎麽也掰不開。

就在她致力於掰開張安國的手的時候,忽然聽到張安國略帶沙啞不安的聲音。

“就是知道你在家一直做很多活,所以我才想著,你來了這裏能輕鬆些。”

心,忽然像是被什麽撥動了。

楊曉嬋抬頭看著張安國深邃的眉眼,鼻子竟然酸澀起來。

說起來,兩世她都在白手起家。她也習慣了一個人撐著。但這樣被嗬護的感覺,也真……讓人覺得極舒坦啊。

因為這樣,楊曉嬋也不願意就這樣讓張安國為她付出,而她理直氣壯享受他的付出去,卻什麽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