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寬闊的房間,到處都是黑色和銀色的線條和裝飾物,就連地毯,都是黑色主色勾勒著銀線,或許這樣的氣氛未必是壓抑,但巨大的落地窗戶連邊立著兩尊古怪而瘦上的野獸雕像,就不得不讓常人感到壓抑了。

房間中央是一張寬大而長長的桌案,其後正坐著一位身穿長袍的、頭罩蓋住大部分容貌的男子,身後是十分誇張而華麗的袍尾,一身同樣的黑色,同樣的銀色裝飾線條。

桌案前曲膝半跪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年紀似乎小得有點誇張,身材瘦弱,可偏偏一身黑的發亮的全身鎧,精雕細作、式樣精美,胸甲、腰帶上鑲嵌著無數精光四射的深藍色寶石,排列成細致的圖案,低埋的頭上是銀色的曲卷短發,一具同樣精美的亮黑色頭盔禮貌地捧在腰側,鎧甲大小製作得十分得體,讓這個少年顯得英氣勃發。

而女的裝束就完全和這個房間有點不協調了,幾乎是大紅色寬大長裙,沒有一絲多餘的顏色和裝飾物,也是一頭銀色長發打著桀驁不遜的小卷,左眼居然還帶著一個黑底紅飾的眼罩,看年齡,也頂多二十出頭。

房間中三人的姿態就好象一位高貴的長官在接待部下的工作匯報。

“拉芙拉……你說的當真?”

長袍男子緩緩地吐出一句話,然後死勾勾地盯住那位紅裙的女子,似乎對方剛才的匯報出乎自己的意料。

還沒等名叫拉芙拉的紅裙女子回答,長袍男子再轉過頭,對著一旁同樣恭敬地半跪著的黑甲少年投去疑惑的目光。

少年此時正好抬起了頭,一張還帶著稚氣的圓臉迎上了麵前上司的詢問目光,似乎早有心理準備一樣微微一笑,無言地證實了同伴的匯報。

“既然約修亞也認為如此,本神使就姑且記錄下來,再匯報領袖……不過……之前的行動指令依然有效,你們的任務依然是繼續追查那些已經複蘇的光明神使,那個被你們懷疑的人現在已經失去下落,你們必須巡查到底,不能遺漏任何細節,如果真如你們猜測那樣……領袖會再派人來支援的,而且身份和你們一樣,都是教會的高級騎將。”

聽到這句話,女的似乎很滿意,而一邊的少年則換上一副有所不屑的表情,尚淺的年齡暴露出少年應有的自負和不滿。

“尊敬的黑暗神使洛菲閣下,您的指示就是我們黑暗騎將的無上榮耀,不過,屬下鬥膽說一句,如今領袖公務繁忙,身邊需要很多人輔佐,此等小事就不麻煩領袖分心,屬下以為,那個女子必定是另一個複蘇的光明神使,不過具體身份還未確定,但屬下可以保證一定追查到底,而且一旦確定就格殺勿論!”

“哦?難得約修亞如此忠勇,不愧是我暗影教會中興之將啊!不過……此事非同小可,平白多了個人被懷疑為光明神使,而且沒在我們記錄之中,這對領袖的計劃可能會有影響……”

被稱為黑暗神使,也就是黑暗諸神代言人之一洛菲為難地將身體向後靠在椅子上,抬著頭望著天花板。

“尊敬洛菲閣下……我同意約修亞黑暗騎將的意見,本來我們是按計劃的安排去攔截那個被確定為光明神使的齊格飛,不過卻發現了那個好象被齊格飛所保護的少女,從她身上我們察覺到比齊格飛更令人震驚的光明之力,所以就臨時改變了行動,進行了跟蹤,而且在那天晚上伏擊了他們,不過可惜的是,除了解決掉幾個雜兵外,兩個關鍵人物都逃脫了,這對屬下來說是個恥辱,為了維護大人在暗影教會的聲譽,做屬下的必要將此事完美解決……”

紅裙的拉芙拉在說到“聲譽”的時候,將語氣刻意地提高了一點,然後笑眯眯地看著麵前若有所思的洛菲黑暗神使。

是啊……目前新複蘇的黑暗神使被暗影教會召集過來的人數已經達到四人,而自己不過是其中之一,隨著時間推移,按照常理暗影教會感召得黑暗神使應該會越來越多。甚至今後還包括以神之軀親臨教會的幾位黑暗神,絕對會在地位上遠遠超過自己,如果自己不趁機會在教會裏積累功勳和人望,以後是很難保證某些事情的,想到著,洛菲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將對上麵隱瞞部下的發現,隻依靠自己的直屬部下來解決事情。

“這樣吧……本神使不知道你們今天說的事情,所以也就無法向領袖提出申請支援的無理要求,希望你們能克服困難,維護暗影教會的利益,如果事態有所勉強,我再向領袖匯報,我的話你們明白了嗎?”

“多謝閣下成全,屬下一定克盡職守,不辱沒黑暗騎將的頭銜!”

“嗯,你們先下去吧,我要向主神佛米爾禱告了……”

對部下的態度很滿意,洛菲起身走進了一扇門……

約修亞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一旁為自己說話的拉芙拉,露出十分得意的表情。

“笑什麽……你這個滑頭,自己又要單獨行動了?你啊,那天那麽著急,非要動手,要是我,肯定是繼續跟蹤下去,反正隻要他們繼續在野外,就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你偏要在他們離城不遠就出動魔性生物,這好了,還得我來掩飾說明一下……”

剛才還鎮定自如的拉芙拉現在明顯是對同伴不滿,不過語氣就好象在責怪一位小弟弟一樣,絲毫沒有興師問罪的樣子。

“我就知道拉芙拉姐對我最好了,嗬嗬,那天你裝扮的老婦人還真像,你說我裝的乞丐像嗎?”

“你這個小笨蛋!居然在那個時候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天氣熱也用不了把衣服敞得那麽開吧,結果讓那些雜碎發現,要不是剛好被光明神使自以為是地阻攔住了,我看你怎麽辦。”

“怕什麽?難道我這黑暗騎將隻是叫著好玩的?別忘了,我可是暗影教會最有前途、最年輕、最厲害的騎將啊!”

“你啊……就知道吹牛,也沒看你怎麽表現過,你居然還真當上了黑暗騎將,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教會長老搞錯了,居然把你給提升起來……”

拉芙拉聽這個同伴又在海吹了,一臉的無可奈何,這個表情可把約修亞氣得不得了。

“喂!大姐,你是黑暗騎將就了不起了?難道就不允許我也是啊?再怎麽說我也是通過了長老會的考核的,有沒有能力那些長老會不知道?雖然我才十四歲,可我已經在暗影教會呆了八年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啦,看看你,一說就來氣,這次可別出差錯了,再出點什麽意外,估計連領袖都要過問了,那個黑暗神的代言人可不是什麽好主,他不過是冥神的十二個冥神將之一,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黑暗神代言人出來,就他還真不可能保住我們,這點你可別開玩笑了!”

說完,拉芙拉露出一副焦慮的神色,似乎這個暗影教會不光是給普通百姓帶來壓力,就連作為高級教會成員的自己,也會感到疲憊。

“知道了……大不了以後我行動前都給你說一聲……”

“滑頭,如果你真這樣,我還這樣操心……”

“也不知道羅蘭德分部那邊幹得怎麽樣了,聽說他們也發現了一個光明神使複蘇,而且已經想辦法將目標吸引到了羅蘭德……”

“你是說凡提斯他們?估計幹不出什麽好事情,我早知道他的為人……是不是又是什麽下毒什麽的,他啊,在教會裏麵就是最擅長使毒的家夥,好象離開了毒他就什麽都做不了一樣……”

“嘿嘿,拉芙拉姐你不也一樣,就喜歡裝扮成老太太,是不是很想變老啊……”

“你這個臭小鬼,居然敢這樣對你長輩說話?”

“搞錯沒有?我們可是同輩的啊!”

“去死吧!”

兩人離開房間,一路上就這樣一來一往地半鬥著嘴交談著事情,周圍是幽深的叢林包圍著一座豪華的別墅莊園、一座隱藏某個森林深處的莊園。

一大早,茵蒂克絲就將一個小包裹送到了立華秦的房間,當著對方的麵,將包裹裏一件件事物都點給對方。

“這是十個銀幣……兩百個銅幣……省著點,我就那麽多了……這是給蕾菲娜姐的信……這是給城守大人的信……這是聖水樣品……這是我的物資需求清單……這是給你路上準備的藥包,記得吃……這是我前段時間做的水果幹,很好吃的……這是一個白魔法卷軸,可以臨時為你治療一些小傷痛……這是……”

一連串的“這是”一聽就頭大,怎麽這個茵蒂克絲越來越婆婆媽媽了?好象很多東西都是給我準備的,我又不是去旅遊,要那麽多零食幹什麽啊?

“怎麽?不滿意?是不是我遺漏了什麽?”

茵蒂克絲看到立華秦緊皺著眉頭,臉上似乎都要苦出水來,以為自己遺忘了什麽而讓對方難受,趕緊焦急地詢問起來。

哎呀,還不夠?我看已經夠多了,女人也真是的……

想歸想,話可得說好點,“不是不是!已經很齊備了,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少帶幾樣啊?比如說這些吃的?我是說我一路上不用吃這些……”

茵蒂克絲一楞,尷尬地停住了正在整理東西雙手,用一種難堪地語氣說道:“你……是不是不喜歡……吃這些啊……要不你說說,我再去準備,給我一天時間,明天你再出發……”

媽媽哦……

“不……不是,我……喜歡……這些,不過吃太多上癮了我怕半路上會再回來找你要,到時候就耽誤事情了……”

“哦……那就好,那……你一定小心,如果不行就回來,我們再想辦法,最多不過我們在這兒呆幾個月,讓他們看看結果就行了,至於這裏百姓的生活問題,我想也沒什麽大問題會發生……”

到現在,茵蒂克絲都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不是真心話,矛盾,矛盾的心態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始終纏繞著自己無法入睡,自己似乎很希望能和眼前這個少年一起盡可能多地呆在一起,感受對方身上那種神秘而親切的氣質。

這個小妮子,昨天還憂心忡忡地為老百姓歎息,怎麽今天就……哎呀,她別是……看上我了吧?

趕緊收拾好包袱,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順著薩森河道朝南方跑去,隻留下一個孤獨的女子在身後呆立……

可能是前段時間立華秦跟著茵蒂克絲拋頭露麵的次數太多了,幾乎一路上都有不少平原的百姓在和自己打招呼,他那一身土黃色的戰士皮甲如今已經是一個招牌了,看見的人都會喊上一句“尊敬的大人”,這讓立華秦得意得很,尤其是當某個無知的村民用“尊敬的騎士大人”稱呼自己的時候,那份虛榮感更是無以複加地將身體填充得滿滿的,真的很喜歡這個稱號,嘿嘿。

可以用風光來形容立華秦這幾天的路途,茵蒂克絲為自己準備的錢物幾乎都沒怎麽消耗,一路上都有熱心而感激的百姓為自己準備吃喝,當聽說他是為了解除封鎖而前往薩西尼亞,甚至部分沒有離開平原的青年都自告奮勇地願意陪伴立華秦一起護駕前往,當然,這個要求立華秦是堅決反對,要知道,自己可是女身啊,一個不小心,被發現了,可就麻煩大了……

就算是立華秦一再聲明自己隻是打個前哨,但還是有不少百姓尾隨在後麵一段路程,這讓立華秦花了不少心思來安排自己的沿路休息方案,不過還是有很多方便的地方,比如一旦錯過村落,晚上不得不在野外升起篝火準備露營的時候,就會有幾個人從後麵趕上來,為自己送上一堆的食物,甚至還包括新鮮的河鮮和禽蛋,看來那些人還真花了心思來報答自己啊!

沿著平坦的薩森河岸,四天後立華秦已經望見了南方地平線上一座規模很大的城市,一座坐落在連綿群山山腳和薩森河之間的綠色平原上的城市――薩西尼亞。不過,在離城市還有大半天的距離上就無法再前進了,因為麵前一是道連綿東西望不到盡頭的長長的木製柵欄,高高的起碼有四五米,每擱幾十米還搭建了一個簡易崗台,上麵站著全副武裝的士兵,而柵欄背後則是一隊隊來回巡邏的步兵,甚至還有騎兵隊在東西交錯奔跑,個個如臨大敵。

正對道路的柵欄開了一個寬大的門,密集的軍隊駐紮在周圍方圓幾裏的範圍,似乎一有什麽變化,這些軍隊就可以馬上投入戰鬥,不過,好象這次戰鬥的對象不應該是本國的國民吧?

緊張地換了口氣,立華秦忐忑不安地走向大門,視線中,大門外、柵欄北側一邊已經站滿了老老少少,都是平原上被封鎖的百姓,而柵欄另一邊,懼怕瘟疫的士兵們個個都遠離柵欄,隻是把長槍平端著,以達到威懾的目的。

喧鬧、哭泣、哀歎,封鎖線北側的人群裏發出一陣陣聲響,而另一邊則是一片沉默,偶爾有幾個軍官模樣的人還要罵上幾句,其內容大都不過是什麽威脅人們不要企圖闖關,否則格殺勿論等等。

一看到立華秦從北邊走來,幾個見過立華秦的百姓開始歡呼起來。

“大人來了!”“這下有希望了!”

興奮陸續在人群裏蔓延,然後就是無數的人開始包圍在立華秦的身邊,到最後,立華秦幾乎是被人群給推擠著送到大門前,眼前幾張是鐵青著臉、緊握武器的軍官。

尷尬地回頭對著百姓揚了揚手,再次在人群裏引起哄動,然後紅著臉從包裹裏掏出一張紙卷,手微微顫抖著遞了過去……

“你這是幹什麽?想過去?沒有城守大人的允許,任何平原上的人都不準進入封鎖線半步!”

幾乎是大喝著說著,可立華秦就沒什麽心理準備了,還以為對方會首先詢問自己的來路,本來就被對方的陣仗給壓得喘不過幾口氣,再這樣暴喝一下,立華秦手一顫,先是信飄落而下,接著長劍也當啷一聲掉了下去,這個動作引起一些士兵的譏笑,尤其是前麵那個大喝一聲的軍官,更是滿臉鄙視。

這下不得了了,看到心目中的救星被人嚇到了,好多百姓開始罵起來,嚇得封鎖線後麵的士兵趕緊排成幾排戰鬥隊形走了過來,生怕這些瘟疫感染者要衝過來,不過,從表情上看,這些士兵心裏更矛盾,真是阻攔不是,不阻攔也不是。

“大人,我是光輝教會派駐平原瘟疫感染區援助隊生命祭司茵蒂克絲的信使,奉祭司大人的差遣,前往薩西尼亞進行援助申請的,那個,就是過關文書,您看是否合法?”

忍耐……必須忍耐……

“這個……這可不行吧,現在城守大人又下了嚴令,不允許任何封鎖線內的人進入薩西尼亞,萬一把瘟疫帶進去,我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對方一聽自己的來路,馬上語氣和緩了許多,不過態度依然強硬。

“您是擔心這些老百姓吧?這您就放心,就我一個人進去,我可以號召大家先回家等消息,其實你也看見了,大家都隻是希望能從薩西尼亞換取生活必需品,如果這樣下去,大家不是被瘟疫害死都會因為生活無計而困死。”

“這個……可能我也做不了主吧?”

還是臉有難色,好象有什麽話一直不好說出來。

嗯……好象知道他想說什麽。回頭搖搖了手,示意大家都暫時別僵持在這裏,然後轉身禮貌地對著軍官笑了笑,說道:“您是擔心我也是瘟疫攜帶者吧?不知道貴軍駐地是否有薩西尼亞的醫生?請他們先來觀察我一下吧,就當是為了保險起見,其實我也不願意為難大人您,不過光輝教會這次可也是為了貴國著想啊……”

看來光輝教會這幾個字確實厲害,軍官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下,終於勉強點了點頭,示意一個部下從軍營裏喚來幾個長袍老者,隔著柵欄看了半天,個個都點頭表示立華秦並沒有感染瘟疫的現象,軍官這才把信使大人給放進了封鎖線,一時間封鎖線外的人們又是一陣歡呼。

不過鬱悶的是,被允許進入軍營的立華秦依然被人看管在一個獨立的營帳裏,理由就是還需要觀察幾天,並且要等薩西尼亞的消息回來了,才能正式放立華秦進城。

我的天呐,又是幾天,而且這周圍都是些大男人,我這個嬌滴滴的……女……女神在一群大男人的軍營裏居住難免會暴露出馬腳,到時候……嗚~~~我可就麻煩了!

“那……請一定要好好看管我,別讓人進來,萬一我真的有瘟疫,可就不好了,您說是不是啊?”

對方的臉色一下又變了,糟了,好象嚇過頭了,趕緊補充:“我的意思是為了不讓您為難,我自願獨自接受看管,保證決不私自偷入薩西尼亞,至於生活問題,我帶有食物,隻是臨時需要出營帳取水,我想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軍官終於放心了,看來這個光輝教會的信使還真客氣,不像自己以前遇見的一些,完全就是一副天王老子都不在眼裏的樣子,而且對方的神態看起來就好象對自己有什麽特殊吸引力一樣,根本無法嚴厲回絕對方的任何要求。

在得到了肯定的保證後,立華秦這才安心地在軍營的某個角落裏居住了下來,等著薩西尼亞的進城通知,順便,也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了,因為……她的月經又來了……

一間封閉的房間,幾乎沒有一絲光線能夠照射進來,可這並不是黑暗的世界,房間的正中是一個小支架,上麵支撐著一顆正散發著暗藍光芒的碩大水晶球,幽藍而昏暗的光芒將小小的房間照射得異常壓抑,而房間裏隻有一人,冥神代言人之一的洛菲正在沉思,全身心地浸泡在黑暗力量的浪潮之中。

“咚咚!”

輕微的敲門聲將洛菲從幻覺中驚醒,不由得惱怒地皺緊了眉頭。“誰這麽大膽,居然敢打擾本神使和大神的溝通?”

“神使大人,羅蘭德分部有人來了,說要親自見您,有要事稟報!”門外是一個恭敬的聲音,原來是莊園的仆人來報告消息。

洛菲這下更奇怪了,怎麽教會的羅蘭德分部的人會來月之森林分部?這不是開玩笑嗎?要知道,羅蘭德分部的負責人是教會裏首先複蘇的四位黑暗神使之一、同為十二冥神將的尤裏特,雖然管轄的範圍和人員分派量還達不到月之森分部的三分之一,不過這此好象對方正在進行一場很重要的行動,其重要性將不亞於月之森分部的追殺光明神代言人的任務,可他們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找到自己來匯報工作?難道那邊出事了?

回到大廳,一眼就看見一個矮胖的男子正恭敬地跪在桌前,短粗的身體因跪姿而顯得脂肪堆積分量太大,就如同一堆在案板上擠壓團的肉塊,是那麽油膩而惡心。

先是皺了皺眉,繼而開心不已,看起來月之森林分部所分配的人就是比其他分部要好得多,先不說能力,就看形象也好多了,拉芙拉是暗影教會裏的唯一女騎將,而約修亞則是年紀最小而實力最強的騎將,另幾個也是成名已久的得力幹將,相比之下,眼前這個肥團一下就讓自己有了高人一等的感覺,有這樣一個部下的主人能有什麽值得誇耀的呢?

“小人羅蘭德分部黑暗騎將凡提斯向尊敬的洛菲神使大人問安,並代表尤裏特大人向閣下致以衷心地祝賀,祝賀大人又尋找到一位光明神使的下落……”

洛菲一聽見後半句話,腦袋裏哄地一下就炸成一團麻花,他怎麽知道約修亞和拉芙拉又發現了新的懷疑一對象,而且從對方的語氣中能感受到一絲挖苦和揭發的意思。

“你什麽意思?難道尤裏特大人平時就是這樣教導你們說話的?”

看來對方來者不善啊,聽起來是來匯報工作,看樣子必有所圖,不然也不會用一個自己將要刻意對上麵隱瞞的事情來敲門,隻好先用身份壓壓對方的氣焰。

“小人不敢,尤裏特大人隻是讓小人告訴大人,平白遺漏一個光明神使的記錄工作和追殺失敗也沒什麽,最多不過耽誤點時間,而且私下解決這些事情要省力的多,隻要大人的部下用心,必定會為大人爭光的……”

“夠了!你不用說這些,我隻想知道,尤裏特讓你來這告訴我這些是什麽目的?難道他不想趁機會用這個到領袖那裏去討賞?”

“這個小人可就不知道了,小的隻是想像拉芙拉那樣機靈的女人也會犯錯誤?我想無論原因如何,肯定是和大人您沒關係,都是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辦事不力啊!”

這簡直就是威脅,可為什麽遠在千裏的羅蘭德分部的人會知道自己這邊出了紕漏?還派人來專門奚落自己一翻?難道……

想到這兒,洛菲鎮靜了下來,露出微笑,也用一種輕蔑的語氣說道:“行了!全教會都知道有個凡提斯除了會用毒,而且說話也很毒辣,你就明說了吧,是不是尤裏特那裏出了問題,不好向領袖交代,所以讓你來這兒找幫手來了?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先找對方的毛病呢?”

這回輪到凡提斯詫異了,剛才還占了上風的自己突然之間發現對方短暫的慌亂之後居然完全了解自己的來意,頓時覺得惶恐許多,不過一向機靈油滑的自己也不是吃素的,馬上換了個更加恭敬的語氣,比剛才的話少了許多挖苦成分。

“哎呀,大人真是洞察千機啊!小人這次來,確實是尤裏特大人有所交代,他說隻要小人如此說話,大人必定為鼎立幫助,領袖那裏也好彼此交代……”

媽的,這個混蛋尤裏特,居然給我來這套!不知道他用什麽方法知道我這裏行動失敗了?哦……對了,魔性生物……肯定是的,那家夥肯定是從魔性生物這個渠道了解到的,這個約修亞,真是下巴無毛辦事不牢,居然沒把那些下屬的魔性生物控製好,讓同樣精通魔性生物溝通的尤裏特抓住了把柄。

“說吧,是不是他也把事情搞砸了?所以想和我合作,彼此把一些漏子補上?”

“大人英明!尤裏特大人也是這樣說的,他說領袖日理萬機,對這些小事不應該操心,我們這些做屬下的就應該完全分憂才是……”

“還是那麽多廢話,你快說吧,我可沒那些耐性!”

洛菲對眼前這個肥胖家夥簡直快忍受不了了,對尤裏特的反感更是因為此人而更上一層樓。

“是是是……大人,事情是這樣的……”

……

“這樣啊……難得尤裏特大人一片真心啊,本神使也深為感慨啊,你回去稟報你家大人,我會派人去薩西尼亞支援你們的,不過嗎……那個被你們新發現的光明神使始終應該由我們月之森林分部來處理,這畢竟是領袖給我們的任務,希望尤裏特大人能夠諒解……”

“沒問題!沒問題!這本來就是我到這裏的目的之一,能夠協助月之森林分部鏟除那些自以為是的光明神使本就是我們羅蘭德分部的份內之事,也希望大人能盡快幫助我們解決掉此人,好完成領袖交代的任務!”

洛菲不想再說,一個眼神使喚仆人送走了凡提斯,獨自回到了小房間。這次不是為了進行單純的冥想,而是策劃起一個醞釀已久的龐大計劃,這個計劃可以追溯到成為神使的那一天,就是從那時候決定隱藏真實身份開始走這條路。不過事到如今想起來也是冥冥之中,因為這個計劃有可能讓自己擁有無上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