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堡大軍東歸之日,幾乎全海德堡城的居民都湧出街區歡迎,其中還有不少從其他兩個領地城市趕來的市民代表,最初的慌亂因為這場大勝變得安定許多,原本打算外逃的部分居民也稍微塌實,人們都心裏佩服自己這位冷酷的女領主,不光是寬鬆仁慈的政策,更多的還是被海德堡的強大軍事實力所震服。

大軍出發到回歸這短短十多天,至少一萬名青年被征召入隊,其中不乏那些從周遍城邦逃來的奴隸和獲得特赦的罪民,加入軍隊就可以擺脫低賤身份甚至取得自由民田產資格,這讓習慣了混亂群城生活規則的人們都義無返顧地投入到即將到來的動蕩。

到四月底,在解放了前拉文斯坦城大量奴隸的行動後,已經超過兩萬名新兵在海德堡附近森林裏訓練集結,加上海德堡本來的兩萬常備軍,安德羅妮已經把海德堡的軍事潛力逐步挖掘出來,而她的真正對手愛恩法斯特王國軍,因為民眾習慣了長時間的和平,征兵行動異常緩慢,再加上必要的訓練,根據可靠的情報,整個南征計劃極有可能推遲到當年七月,到那時,安德羅妮相信自己能夠動用的野戰兵力不會低於四萬人,這將是整個混亂群城最瘋狂的軍備,不過她和海德堡都無法將這個局麵支撐太久,膨脹的軍費支出和失調的兵力人口比例將會惡化海德堡的經濟基礎。

不過值得安德羅妮安慰的是,在費納希雅的暗中牽頭指引下,一個名叫“索羅”的小商會從四月上旬開始就在海德堡及周遍城邦異常活躍,本在戰爭陰影下嚴重削弱甚至中斷的地區貿易迅速恢複了生機,海德堡的民眾絲毫沒有因為戰爭的影響而導致手中的產品無法賣出。幾乎每天到都有大串的商人車隊將四麵收購的物產運往法西爾港,一隻隻打著萊依索魯共和國旗幟的商船將這些東西銷售到了大陸各地,也給安德羅妮送來了急需的海關貿易稅收。到五月上旬,安德羅妮發現整個海德堡領地的貿易已經被索羅商會全部包辦了,甚至附近相隔很遠的幾個城邦的物產貿易也因為當地索羅商會分部的就近收購也被大部分壟斷。

今天,費納希雅心情很不錯,因為索羅商會的聯絡員已經給自己送來了好消息,經過艱難交涉,安德羅妮已經答應把費爾提蘭巴拉穆沙商會的積壓貨物轉售給索羅商會,現在,就是通知自己前去查看貨物。

在銀狼士兵的嚴密保護下,那批貨物被押運到海德堡以南的森林中,費納希雅隻在範特西的陪伴下來到貨物的隱藏地。

六十多口大箱子整齊地堆放在樹林的空地裏,每口箱子都被釘得牢牢地,表麵蒙著厚厚的絨毯。

“費納希雅小姐,這批貨對您很重要嗎?”

範特西將三十多個銀狼士兵在幾十米外布置好防禦警戒,然後疑惑地看著麵前身穿魔法劍士鎧的費納希雅,不知道為什麽對方對這批貨那麽有興趣。

“不,團長先生,我隻是在驗證一個想法,或許這會影響到整個大陸……”費納希雅輕舒一口氣,走到一個大箱子前,“還記得謝斯塔負的傷嗎?或許答案就在這裏麵。”

手一揚,絨毯揭開,接著箱蓋就在一陣風卷中啪地飛到了一邊,一股陰森的寒氣從箱子裏冒出,站在幾米外的範特西隻覺得全身毛孔都緊縮,不由自主地打了冷顫,緊張地握緊了武器,好奇地走上幾步,眼睛剛一落在打開的箱子裏,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麵前的箱子裏整齊地碼著一把把看似普通的軍用製式長劍,這是為了方便步兵一手持盾一手持劍而執行的一種軍用標準,密集的隊形戰鬥嚴格限製了士兵們劍武器的長度,所以軍用長劍實際長度要比標準長劍要短不少,刃寬而厚重,適合砍削劈等簡單戰鬥動作,所以做為普通士兵是最合適不過了。不過眼前這些武器除了製作規格大小上並沒有什麽差別外,其顏色引起了範特西的深度懷疑。

每把武器都顏色泛黑,而且透著幽藍的瑩光,似乎在打造結束後都塗抹上了一種顏料,而那種陰寒的氣息估計就是這些顏料散發出的。

又是一道風卷,另一口箱子也被打開,隻見裏麵整齊堆放著一捆捆弩箭,相同顏色的箭頭,同樣的陰寒氣息。費納希雅終於露出了微笑,輕輕地拿起一支弩箭,走到了範特西麵前,說道:“團長先生,這種箭以前好象銀狼也購買過吧。”

範特西疑惑地接過仔細看了看,覺得是有點熟悉,於是說道:“應該是的,以前我們在南邊招募人手的時候派人收購過一些急缺的武器,其中包括部分弩箭,因為買的時候沒注意打聽,所以不知道這批箭有毒,不過眼前我們那批武器早就用完了,不然可以比較一下。費納希雅小姐的意思是……”

“這是黑武器……嚴格來說是塗抹了腐毒的武器,屬於黑暗帝國的製式裝備……”

費納希雅接過弩箭,用手指輕輕捏住,一團金光旋繞包裹了箭頭,幾秒鍾後,箭頭的幽藍瑩光消失了,露出了明晃的金屬本色。

範特西身體一抖,顫著聲音無法相信地說道:“這……這是黑暗帝國的……不……不會吧?”

“還有什麽氣息會讓普通人都感應那麽強烈?這批貨物被費爾提蘭購買,而且看樣子應該不止這一筆交易存在,這能說明什麽?”費納希雅拋開了失去毒性的弩箭,又取出一支在手,然後手一揚,箱蓋絲毫不差地又緊緊蓋上,不過失去了厚絨坦包裹的箱子依然散發出刺骨的寒冷。

“費納希雅小姐的意思是……黑暗帝國勢力已經滲透到混亂群城了?而且和費爾提蘭發生了貿易聯係?”範特西有點明白了。

“不完全是……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費爾提蘭商業自治領肯定和那個帝國勢力有關係……如果真是貿易聯係還好說……”

費納希雅模糊地說完,向這些箱子使了個眼色,範特西趕緊招呼遠處的銀狼戰士過來,然後將這些箱子重新押運到森林外等待的馬車上。

“這些武器找個秘密的地方埋起來,然後請團長繼續把索羅商會的生意做下去,如果可能,我要去南方一趟,順便去看看艾得力克他們在那裏的行動是否順利。”把玩著手上的毒箭,費納希雅雖然臉上是平靜的微笑,但心裏如同壓上了一塊巨石。

吃過午飯,費納希雅簡單地陪同小托羅夫特進行了日常的魔法教學。近一個月的教學中,她終於發現自己犯了個錯誤,就是小托羅夫特這樣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和自己當初的魔法學習速度相比,沒有幾年的培養是很難打下基礎的,也為自己輕易答應安德羅妮當魔法老師感到後悔,難怪女領主那麽高興,原來這意味著自己將留在海德堡幾年時間。

為了減少麻煩,費納希雅幹脆在教學過程中偷偷用自己的精神力去刺激小托羅夫特的精神力,這下進展就神速多了,到目前,小托羅夫特已經能夠自己感應到體內的精神力存在,這樣的教學進度讓安德羅妮驚訝了幾個晚上,因為她知道,普通人沒有幾年的時間是不可能領悟到身體精神力存在的,也對費納希雅充滿了更深的興趣。

還沒到正常教學時間結束,費納希雅就匆忙結束了教學,也顧不上小托羅夫特是怎樣的失望表情,就直接來到安德羅妮的辦公室辭行。

“夫人……我有個請求……”費納希雅背著手站在了安德羅妮麵前,“我要離開海德堡一段時間,我的朋友在南方有點事情需要我去處理……”

安德羅妮一下緊張了,她以為對方已經猜出了自己企圖長期挽留對方的想法,心裏有點不高興,訕訕說道:“費納希雅小姐是否覺得小兒不值教育,還是您本來就打算借教學小兒的方式來為你的朋友做事情?”

“托羅夫特少爺資質聰穎,如今已經有了基礎,夫人大可放心指點讓其自行揣摩,這魔法學習的時間還長,不在幾月的時間。”費納希雅把身後的毒箭放到了桌上,微笑著看著對方,“這種武器想必夫人不陌生吧?”

安德羅妮心裏又是一驚,身體有點僵硬了,臉色一下就暗了,壓低了聲音說道:“你怎麽認識這樣的武器?”

“這樣的黑武器流落到南大陸是個不好的征兆……夫人應該知道這裏麵的厲害,如果光輝教會知道了,混亂群城的麻煩會更多,我擔心的不隻是海德堡……”

費納希雅歎了口氣,她似乎看見了成千上萬的光輝騎士從北而來,從而把本就混亂不堪的南大陸攪和得更如一團稀泥。

“你就是為了調查這些武器的來源?恕我直言,雖然我不是光輝信徒,但我也知道這裏麵的厲害,但這種貨物在混亂群城根本就不是秘密,很多城邦都可以買到,在南方的沿海島嶼上就有專門製作這樣武器的鐵匠,而原料都是當地的黑暗物質。”

安德羅妮幹脆不加隱瞞,因為她也沒把這樣的事情看得太重,在混亂群城,什麽事情發生都有正常的一麵,她隻是奇怪為什麽費納希雅能那麽準確就判斷出這支弩箭上塗抹的是黑毒素而不是普通毒藥。

原來是這樣……費納希雅有點疑惑了,但直覺告訴她事情絕沒有這麽簡單,於是笑著說道:“那……那些前來暗殺夫人的黑魔法師怎麽解釋?我可以把這些都聯係在一塊分析嗎?具我所知,黑魔法師都是屬於暗影教會的領導,他們怎麽會淪落到被巴爾克霍恩這樣的人隨便雇傭的地步?而且如此大規模的黑武器貿易,難道隻是個別鐵匠的行為嗎?”

“你到底是誰??你是光輝教會的人!!?”

安德羅妮一聽暗影教會這幾個字就警惕了,因為隻有光輝教會才會對暗影教會如此關注,而混亂群城最不歡迎也不敢怠慢的人就是光輝教會人員,這些打著教會口號的神職人員可以順便一句話就把一個城邦宣布為全大陸的公敵。

費納希雅並不言語,隻是又捏住了毒箭,當著對方的麵運行起光明神力,安德羅妮前所未見的神力光暈在少女手指間出現,光彩流動中毒性極強的箭頭顏色發生了變化,輕描淡寫之下就把毒素給消融了。

更加奪目的神力光暈在費納希雅身上出現,強大的精神力和神力波動填充在寬敞的領主辦公室裏,少女的整體氣質也發生了變化,金色神力光暈中少女越發高貴典雅、微笑中透發著雍容威嚴,不容任何人抗拒的無形壓力籠罩了安德羅妮。

身體一軟就坐回了椅子,安德羅妮在巨大的壓力中又感到無比舒暢,好象這種氣勢正驅散著內心對這個世界的不安惶恐,安撫著悲涼命運造成的內心痛苦,無法訴說的內心苦楚在溫馨的力量波動中被慢慢融化。

門開了,小托羅夫特悄悄走了進來,一眼就看見了正處於神力釋放的費納希雅和已經坐在書桌後茫然而陶醉的母親,眼睛瞪得很大,似乎又點不相信自己看見的場景。

“過來……托羅夫特……”費納希雅溫柔地轉過身,對著膽怯不安又略微激動好奇的大男孩抬起了玉手。

小托羅夫特忐忑地走到散發著神力光暈的費納希雅麵前,突然不受控製地抓住了對方的佩劍,一臉的強烈服從和依賴。神力掩去,安德羅妮才驚醒了過來,默默地注視著書桌前的少女和自己兒子,心裏充滿了複雜的滋味。

“托羅夫特,姐姐要去南方辦事情,以後要好好聽母親的話,保護好她……”費納希雅微笑著回過頭,對著安德羅妮,露出了抱歉的微笑,“夫人,我沒有放棄海德堡,隻是一些事情必須去處理,如果您真要獲得一個穩定的國家,那我所做的就是在幫你……我不希望您所做的一切到頭來隻是在實現另一部分人的願望……”說完,輕輕掙脫小托羅夫特的手就朝門外走去。

“母親大人……”小托羅夫特並沒有追出去,隻是走到發呆的安德羅妮麵前,緊張地看著母親的表情變化。

“我的孩子……”

安德羅妮回過神,抱緊了兒子瘦瘦的身體,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突然又用手將托羅夫特的身體扶在身前,眼神露出堅定的目光,咬著牙說道:“為了托羅夫特家族,母親會為你得到你要的一切!她注定應該成為你的妻子!就算是神,也不例外!”

托羅夫特茫然地看著母親,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麽……

愛恩法斯特王國王都瑞林斯堡,王宮後花園。

一個年老的大臣正恭敬地站在一位坐在輪椅上的青年身邊,臉色凝重謹慎,似乎在接受一個偉人的教導一樣全神貫注。

“馬爾讚大人……你說父王還在積極準備南征?”

輪椅上的青年身體削瘦嬴弱,臉色蒼白,隻是那雙眼睛裏透出無限的活力和靈光,似乎所有的身體動力都凝集在了眼睛力,強烈得輻射出生命的熱力。他,就是愛恩法斯特王國當代國王萊西德的長子斯道普。

“事實如此,殿下。按照您的主意,老臣已經和幾個同僚製定了緩衝方案,向費爾提蘭提出了經濟軍援的要求,國王陛下也準允了,可那費爾提蘭這次居然特別慷慨,幾乎我們所有的條件都答應了,這幾天卡文特斯殿下也很著急,幾乎每天都在催促國王陛下出兵。”

宰相馬爾讚歎著氣。他知道戰爭是回避不了的,但準備不足的情況更嚴重,所以他這一個多月除了盡量拖延國王的出兵計劃外,還在不停地忙碌征兵計劃,可一個多月過去了,各地的征兵任務遠遠沒有達到預定數額,打算組建的八個軍團五萬大軍到目前隻有兩萬新兵在訓練中,而眼看最炎熱的夏天就要到了,如果剛好這個時候國王按耐不住性子宣布南征的話,不光兵力不足,炎熱的氣候也會讓士兵們陷入體力巨大耗費的境地,否則就要盡量拖到秋天,但看樣子這個希望是不可能實現的。

“南征已經避免不了了……征兵過慢也是預料中的事情……馬爾讚,勸阻父王把南征拖延到年底,希望海德堡會最先頂受不了壓力。”斯道普笑著撫弄著套在枯瘦手指上的戒指,“如果我沒猜錯,現在最經受不了戰爭壓力的不是我愛恩法斯特,而是海德堡。”

“殿下的意思是……其實我們還是可以南征的?”馬爾讚有點迷糊了。

“不!南征對我們弊大於利,經濟上的聯係也不允許我們現在對混亂群城有太大的領土要求。既然已經戰爭開始,那就盡量獲得成果。海德堡前段時間為了防止意外已經吞並了拉文斯坦城,現在整個混亂群城都在緊張海德堡的下步行動,安德羅妮也發動了總動員,可惜,她手上的不是個國家,隻是個小小領地和幾十萬人口,她的兵力不可能擴張大多,再加上貿易中斷,她的有效軍費來源其實已經枯竭了,人心惶惶中人口也在外流,大量的兵力存在加上軍費支出,無論是日常生產還是經濟支出的壓力都在每日增加,現在的局勢主動權在我們手裏,大軍慢慢集合,何日出發由我們說了算,如果能拖上半年,你說她會怎麽樣?”

馬爾讚恍然大悟,曾經擔當過財政大臣的他當然知道這裏麵的厲害,一個幾十萬人口的領地要維持幾萬的兵力已經是人力的極限,再加上軍費的巨大開銷,不管是人力還是財政方麵都會陷入惡循環,一旦陷入持久戰,不用出兵都可以拖垮海德堡。這才覺得斯道普果然厲害,這以強壓小的戰略打法幾乎是無賴加智慧的完美組合。

“但是要小心被人挑撥,如今父王隻相信卡文特斯的話,而且費爾提蘭的那些老狐狸巴不得這場戰爭早日打響,而且要打得很長,甚至席卷整個混亂群城,讓我們全麵和混亂群城開戰,這才是他們的想法。”

“老臣明白,老臣這就和同僚們去商量,如果能逼迫海德堡不戰而求降,也可以挽回國王陛下的顏麵了,不打是最好,免得我愛恩法斯特淪為他人工具。”

馬爾讚佩服地行禮就告辭了斯道普,滿懷信心地朝王宮正殿走去,他要把這些分析都告訴給國王,以求最好的局麵控製權掌握在自己人手裏。

馬爾讚一走,斯道普的眼神就暗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刻意樂觀的分析隻能欺騙這樣的忠厚老臣,為的是不讓他們信心喪失,但真正的事情發展他已經預料到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心裏祈禱著奇跡可以發生。他在想,如果實在不行,他也隻能用另一套方案了,隻求把王國的損失降到最低。

愛恩法斯特王國北方邊境,迪特裏沙漠。

一個大隊的騎兵在黃沙漫漫地沙丘上行走著,為首的騎兵是個高大魁梧的青年,長年在沙漠地區生活使他的肌膚變成了古銅色,散發著無窮的陽剛之氣,剛毅的臉龐有著和實際年齡不相稱的威嚴。

“亞克西殿下!前哨已經到達綠洲,發現有沙暴即將掠過此地,請殿下加快行程!”

一個愛恩法斯特騎兵飛速從南而來,不顧風塵撲地一下翻身跪在滾燙的沙地上,動作習慣看起來這支軍隊日常軍紀十分嚴整。

亞克西輕輕擺擺頭,然後望了望東南昏暗的天際,長期的沙漠生活經驗告訴他一場沙暴即將到來。接過部下遞來的水壺痛快地灌了口,說道:“馬上通知全隊加速南下,必須晚上前到達綠洲,派前哨入王都晉見大王子殿下,就說我三日後抵達王都,希望他能求勸父王準我入城!”

“遵命!”騎兵又飛速南去。

一個中年的騎兵軍官小心地走到亞克西身前說道:“殿下,您沒經過國王陛下允許就帶兵回王都,可能不太妥當吧?”

“廢話!這大戰都快來,我還能等?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煽動父王南征的,這北邊還沒解決,那邊的事情又出來了!”亞克西幾年的粗狂軍人生涯讓他也學會了不少粗話,如今說起來就和一個普通軍人沒有兩樣。

“這個,殿下……好象是卡文特斯殿下的主意……”軍官有點尷尬對方剛才的所指的“王八蛋”。

“哼!說的就是他!”

一聲猛喝,亞克西狠抽了一下戰馬,壯碩的座騎發出一聲長長的嘶鳴奮張四蹄衝下了沙丘,身後的幾百名騎兵如瀑布一樣跟著瀉下沙丘,卷起滿天的黃沙,如一條黃色的大河朝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