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過後沒幾天就是元宵節, 生歡這些日子愈發乏累,就連郝建軍都發覺異樣。

元宵節這天,生歡在家做元宵, 郝建軍正好休息在家,抱著兒子就聽見哐當一聲。

郝建軍嚇一跳趕忙往廚房去, 就發現媳婦摔了一下,正迷迷糊糊的站起來, 郝建軍連忙去扶住。

也不管她說啥了, 抱起媳婦, 跨上嬰兒床門都沒關就往醫院飛奔。

來到衛生室可驚到了值班的老大夫跟宴醫生,連忙招呼小護士拿來平板車。

“宴醫生,院長, 你們快看看我媳婦咋了, 這一陣一直嗜睡, 今天還昏倒了。”

老院子把把脈,臉上是一言難盡:“最近她食欲咋樣?”

“吃什麽都挺香的,飯量大了, 肚子上也有肉了。”

老院長沒忍住用手邊的木棍抽了郝建軍一下,可給郝建軍抽楞了:“院長你快說啊!我媳婦咋了!”

老院長翻個白眼:“小宴啊,帶她去做個深度檢查, 我摸著脈象是懷孕了,好像還是倆。”

當即宴醫生也驚了, 生歡覺得看郝建軍的眼神兒像是看渣男。

郝建軍整個人都目了,護士眼疾手快要接住孩子,郝建軍下意識護住兒子, 隨即反應過來懵了。

生歡也懵, 倆人就坐月子之後第一次沒帶安全套, 難道就那一次嗎?

郝建軍目楞楞的轉向生歡,倆人都在對方眼裏看出了不可置信,郝建軍更是擔心媳婦連續懷兩胎身體會不會受不住。

老院長忍不住嘮叨:“她這剛生第一胎,二胎可能是雙胞胎,對身體很不好,回家養著,還有給你開些保胎藥,還有養身體的藥,再過兩個月胎坐住了就沒事了。”

郝建軍點頭,小護士拿著藥單去給抓藥,反應過來郝建軍問道:“院長這個會不會讓我媳婦有危險,有危險的話我不想要了。”

“有我跟小宴在不會有事,下回有事可以打電話,這胎不要的話對她身體很不好,可以多吃點補品,她上回懷孕太瘦,這回肯定不行的。”

郝建軍點頭,心裏已經盤算著轉業了,畢竟媳婦一胎生倆,還有個懷抱的奶娃娃,肯定是不能自己一個人的。

生歡被推出來,宴醫生笑著說:“她身體恢複的特別好,簡直難以想象,也的確是雙胞胎,一定要多注意,雙胞胎根據經驗大概八個月就生產,一定要注意。”

郝建軍點頭,老醫生道:“這個要三碗水煎一碗,每天一副,先喝半個月左右。”

“她現在低血糖,隨時得有人看著,家裏準備些吃的,營養要跟上,這個葉酸每天都要吃。”

老院長看倆人都有些懵,無奈搖頭,逗弄兩下奶包:“行了回去吧,別把孩子凍到。”

“哦哦 。”郝建軍接過兒子跟媳婦,心裏想著回家就打電話。

生歡捶了郝建軍一下:“怎麽!你不高興!放我下來!”

“不行媳婦,聽話得靜養,我是有些不高興,我怕這倆孩子傷了你身體,但是我是生自己的氣,氣自己不珍惜你。”

生歡摟住郝建軍:“沒事,我回家看看有什麽保胎的我買些吃 ,再說了也怨我情難自禁了。”

“不怨你,怨我。”

“你是不是不期待我們孩子?”

“期待,我期待一個小公主,乖巧一些不折騰你的。”

郝建軍回家,給媳婦兒放到炕上,煮了一碗湯圓,讓媳婦兒吃,懷裏抱著兒子打電話。

郝建軍一個電話打到總首長哪裏,首長還好奇,怎麽從來不打電話的人打電話了,心裏有隱隱不安。

“建軍啊,你怎麽來電話了?是有啥事麽?”

他是事別人不知道,上層有意保護,首長可是那個最知道的,現在可以說是當祖宗供著也不為過。

郝建軍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國家栽培自己,但是媳婦是自己活著的意義,還是開口:“首長,我媳婦生了個兒子。”

“啊,這個我知道,我們給孩子的禮物現在還沒送到啊,也是夠慢的。”

老首長想著趕緊讓人準備些小孩子需要的連夜打包送去。

“首長,是這樣的,我媳婦懷二胎了,是雙胞胎。”

老首長心想,這真是個狼啊,這小的才剛幾個月就有二胎來,自己老戰友要心疼嘍,但是嘴上說道:“啊,二胎好啊,多生幾個你這樣的報效國家。”

郝建軍一噎,隨即說道:“我媳婦這胎懷像不穩,兩胎間隔時間短,身體也不那麽好,我想轉”

話沒說完,首長連忙打斷:“我在給你們那派些有經驗的醫生,五個醫生屬實太少,醫院也得擴建一下,衛生室太簡陋來,還有設施,你們那邊離醫院太遠不方便。

你說胎不穩,這可得補補,到時候我讓夫人弄些補品給你送去,你那邊沒個人也不行,讓你配個炊事員你不配。

到時候我給你派一個阿姨,會做飯,背景幹淨嘴巴嚴,炊事班出身,對了家人不在身邊也不行,你看你母親,或者是舒曼誰能過去,在生歡邊上也有個照應,倆人都去也行。”

舒曼是生歡的親媽,都是從小看著長大的 ,但是舒曼那孩子教書掙的也多,還能補貼孩子,伺候人也不在行,她那時候聽說都是弟妹照顧的。

郝建軍聽著首長連珠炮似的話,看著被掛的電話,徹底把自己想轉業杜絕在搖籃裏了。

老首長掛了電話,就連邊上出主意的參謀長跟政委都鬆了一口氣,連嘮嗑都性質都沒有了,想著上哪給郝建軍媳婦弄補品。

政委攬下了給營地建醫院的活計,以及挑選醫生的活。

找補品的事落在參謀頭上,誰讓這主意是他出的,政委也是給家裏打電話,讓家裏炊事員先上郝建軍那邊兒一陣子。

可算鬆了一口氣,但還有些惱,直接家都沒回,轉到了餘家的四合院。

餘家這會正煮湯圓呢,餘父看見首長忙招呼進來:“鄭伯伯,您來找我爸吧,快進屋,正好舒曼煮了湯圓。”

“那感情好啊,我可是來報喜的,可得端你家飯碗?”

“班長,喜從何來啊?”首長是老爺子一起的班長,倆人也就一直這麽叫。

“哈哈,你家生歡懷二胎了!雙胞胎。”

“啥!”

啪嗒碗筷掉落的聲音,餘母出來:“鄭伯伯,您說真的?哎呀,這倆孩子!這才生多久啊!”

“哎,真不讓人省心,這生歡身體能行!”

“哎,可不是,我這把我家炊事員給她,讓她養身體,明天就出發,舒曼你跟著去看看不?”

“去!正好還有些日子開學,爸,鄭伯你們吃飯,我去收拾收拾。”

餘父著急:“我跟你一起收拾。”

餘父就像質子,誰都能出首都,就他不能,畢竟他能力驚人,不是不信他,是怕他出了監控範圍會遇見危險,也怕用學到的東西擺脫控製。

所以,在眼皮子底下,他搞些小錢無關緊要,所以自然有人為他掩護。

這回來也是知道餘家有底蘊在,當初也不過是鎖了宅子,之後又還給餘家,所以肯定有不少上好的補品。

“舒曼手藝還是這麽好,肉元宵真是做的跟弟妹一樣好吃,這飯菜也是學了個十層十,說是生歡廚藝也相當好啊,有機會可得嚐嚐。”

“那孩子貪玩,但好在伶俐,她奶奶的那些本領也是學了十之八九。”

“是啊,唉,就是弟妹身子不好,現在都有重孫了,本來我想著我家老大說給生歡的,可惜晚了一步啊。”

“唉,班長,你家青全年紀小,也在建功立業,生歡頑劣,配不上啊。”

“唉,是我家是損失啊,行了我走了,你該囑咐囑咐一下。”

送走了首長,老爺子健步如飛的進了花園裏的假山,到底下才發現別有洞天,是祖上修的防空洞。

老爺子一根保存上好的老山參,就連須子都完好的一個大木盒,老爺子也不管了,直接把裏邊紅布拿出來把參包裹住,找個不出眾的條盒子給裝上。

一進兒子兒媳婦的院子,老爺子敲門,餘父道:“爹你進來吧,把門關上。”

老爺子推門進來,就看見兒子拿著一遝錢往兒媳婦包裏放:“曼曼,這個錢你拿著給閨女買補品,買肉買東西,這個存折給咱閨女,她倆養孩子不容易,不用擔心老大,他是男子漢,再說了他給咱生孫子咱也給。”

“說的對,舒曼啊,這個人參給生歡帶去啊,燉雞的時候擱個絮絮就補身體啊!關鍵時刻含幾片能保命,呸,我說啥呢!”

餘母收拾出來倆皮箱的東西,冬天帶的棉襖,換洗的衣服,日用品,老爺子跟餘父倆人開著車出門上百貨大樓給買東西。

郝建軍無奈回屋:“媳婦兒,對不起,我本來想轉業的,但是沒給我機會,首長說給咱找了個炊事員的阿姨,讓媽跟娘來伺候你。”

生歡安慰的揉了揉又像是喪氣的大狗狗似的老公,安慰道:“老公,我知道你很喜歡這份事業,每天都是神采奕奕的,我相信寶寶們也更喜歡有著自己熱愛的爸爸。

媽跟咱娘你打電話看誰有時間,沒有也沒問題,畢竟還有炊事員呢,肯定是有個照應的。”

“好,我先給咱娘打電話,問問能來不。”

郝建軍給家裏打電話,沒有十分鍾,娘就來接電話了:“二兒啊,今天吃元宵沒?”

“吃了,娘,生歡懷孕了,是雙胞胎,快倆月了,身體不咋好。”

“你個小王八犢子!”

郝母直接罵出口來,可是給會計嚇一跳,煙灰都抖到手上了。

“你咋管不住你哪二兩肉!她這才生幾個月就懷孕!你知道多危險不!md你氣死老娘了!生歡要早照顧!奶包也要照顧!你那邊能行!要不趁早回家!種地也能養活孩子!還能幫你照顧生歡。”

郝建軍臉騰的紅了!“娘!我想說的是你有時間能不能來幫忙照顧生歡跟奶包?那個還有一個炊事員幫忙。”

“行!我明天就去!”

“那三寶四寶跟我爹呢?”郝建軍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自己被老娘罵,但若是通訊連那邊偷聽自己麵子裏子不都沒了。

“你爹多大人了!三寶四寶讓你姥姥爺過來幫忙!隨便農忙時候幫著做做飯。”

“那我跟生歡給您錢,跟炊事員一樣,也給姥姥錢。”

“滾!誰為了你的錢!我為了我孫子孫女!小王八犢子,真不讓人省心!掛了!”

郝母氣的使勁掛了電話,可給會計嚇一跳:“嘿嘿,老嫂子你別著急,孩子還小呢,給你錢你就留著,到老了孫子們來還能給點零花錢。”

“唉!這孩子不省心啊。”

“你家幾個孩子多懂事啊。”

又給爸媽打電話,才知道他們出去買東西了,媽明天也跟炊事員一起過來。

晚上,郝母跟家裏說了一下這個事,郝大嫂不好意思:“娘,我現在沒上課,老大也沒上課,不用麻煩姥姥姥爺,等著上學再叫姥姥姥爺來就行。”

郝母一想也是:“老大,你明天一早帶我上縣裏坐火車,順便跟你姥說一聲。”

“行,媽那我們先回去。”

老大一家走了,郝母開始收拾東西:“老頭子,這是家裏的錢,除了修房子還有這老二家一直給寄的,有三百六,留下一百六,老二那啥都有,票給你留下,這二百我拿著,我給棉褲多縫幾個兜,都縫進去。”

郝父把錢票收起來,點點頭:“俺們用不上啥錢,窮家富路,你拿些票,萬一老二沒接到你,你住個店啥的。”

“誒呦!死老頭子!我都忘了還沒開介紹信呢!”

“我去。”郝父套上兒媳婦郵回來的羊皮襖子,拿著兒媳婦給郵回來的手電筒,往大隊長家去。

“叔,你咋過來了?”

“彭軍呐,我來給你嬸子開介紹信。”

“上建軍哪,我今天聽說了,弟妹又懷了,有地址嗎?”

“建軍說這個地址就行。”

彭軍一看,雖然隻有一個市的地名,也知道這是保密的,直接給開了介紹信。

一大清早,郝母煮了幾個雞蛋打算路上吃,就聽見有人敲門。

郝父去開門就看見彭軍帶著幾個人進來:“彭軍?這是?”

“叔,這個是市裏書記,這位是咱們武裝部部長,他們來接嬸子去火車站,到時候有人護送嬸子去建軍那。”

“啊?那我打電話問問建軍吧。”

郝建軍這邊昨天晚上接到通知,給打電話的時候大隊估計沒人了,首長就說他找當地安排。

郝父打電話的時候四點多,郝建軍還沒起,聽見電話響,瞬間起床接電話,生怕吵到兒子跟媳婦。

“建軍啊,我是你爹,你是找人來接你娘了嗎?不會是對你不好的吧?”

郝建軍清醒了:“老爹你的精神值得表揚,危機意識很強,那個是接我娘的,上了火車之後讓娘不要來回走,上車之後有人保護她,下車的時候會有人給她送到接她的人那,然後會去個地方再來我這,讓她別怕。”

“好嘞,好嘞,到時候我告訴你娘。”

與此同時,在首都的餘母,帶著一大堆東西跟炊事員匯合,炊事員幫著餘母抬東西搬東西費了好大的力氣。

倆人坐安排好的火車,全程有人保護,郝母上了火車,被乘務員幫忙帶到了臥鋪,整個人緊張的不行,都不敢睡覺,生怕錢丟了。

對麵鋪的人看郝母緊張的緊,無奈說話:“阿姨,沒關係的,我是來保護您的,您可以休息一會。”

郝母聞言才放鬆不少,中午乘務員還給送了飯盒,晚上郝母被送到了一輛車上,車上還有兩個人,郝母跟著點頭笑笑。

餘母跟炊事員劉姐都回以微笑,倆人沒見過麵,又都高度緊張,車裏安靜的不行。

倆人被送到北部軍區,軍長來接待三人:“您好,您好,您三位是想今天就去看生歡跟建軍,還是明天一早啟程,要不先擱家吃個飯。”

餘母驚呆了,郝母蒙了,倆人異口同聲:“親家母?”

“啊?您二位還不認識?你說這扯不扯!”

“哈哈哈,怪不得看您麵善,原來是生歡的媽媽,這麽年輕我哪敢往哪上想。”

“親家母,您別見怪,我也沒想到這麽巧,您跟建軍這麽像,我也沒想到不是。”

“都是著急的,我家建軍太不懂事。”

“我家生歡更是頑劣,肯定是她,建軍是個穩住的。”

“親家母要不咱今晚就去,我這心裏著急啊!”

“我也是,要不劉姐咱今晚就過去?”

“都聽您二位的。”

軍長也笑了,大手一揮,就讓人送三人去營地。

郝建軍知道今晚上就來,也是提前準備了飯菜,想必自己老娘等不及,接到電話郝建軍就開始炒菜。

現在郝建軍都不讓生歡抱小奶包了,可是給娘倆氣壞了,一個個的都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