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懷疑皇後

聽到劉邴的問話,公儀音不由陷入沉思。

他說得沒錯,既然這白玉香爐從未離開過甘泉殿,那麽皇後又是如何在香爐上做手腳的呢?一時間公儀音也想不明白,不由陷入了沉思。

忽然,公儀音想起一事,抬眼看向劉邴問道,“劉中人,我記得這個香爐當初是由下邊進貢上來的,當時似乎是一對而非一隻?”

被公儀音這麽一問,劉邴也隱約記起了的確有這回事,點點頭道,“似乎是這樣的。”

“那你可知這另一隻香爐去了哪裏?”

如果有兩隻一模一樣的香爐,那麽皇後這手法就很簡單了。先將另一隻備用的香爐取出,用香料浸泡透了,再找個機會與甘泉殿中的這隻香爐對調便是。

劉邴想了想,有些猶豫道,“當時主上隻留了一隻,另一隻,似乎存到了庫房裏。”

“你派人去查一查,當初存到庫房裏的那另一隻香爐,現在到了誰的手裏。”公儀音吩咐道。

劉邴忙應了。

公儀音見安帝絲毫沒有醒轉的跡象,自己待在此處幫不到任何忙,且她若是在甘泉殿中待太久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隻得先行離開。隻是到底有些放心不下,又細細囑咐了劉邴一番,讓他好生照顧著安帝,自己明日再來看他。

又恨恨看一眼那靜靜立在高幾上的香爐,咬牙切齒道,“這個東西,拿出去摔碎扔了!若是父皇問起,你就說是我不小心摔碎了便是,我自會親自同他解釋。”

劉邴連連行禮道是,又派人送公儀音和秦默出了甘泉殿。

一路上,公儀音都有些沉默。

秦默知她是因安帝中毒一事而心有戚戚,溫聲出言安慰道,“阿音,此事往好的方麵想,也算是因禍得福。若是主上今日不暈,我們怕是很難發現這香爐中的詭計不是?”

公儀音悶悶“嗯”一聲,“我知道,我隻是覺得有些不寒而栗。如果此事當真是皇後所為,她的心思,實在是太狠毒了些。”

“雖然我們是這般推測,但在沒有證據之前,我們也拿她無可奈何。並且,任何時候,我們需要保持客觀冷靜的態度才行。”秦默冷靜分析。

公儀音知道秦默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我明白。權且等明日劉邴那邊查到的結果出來了再說。”說到這裏,又歎一口氣,“隻希望父皇能早日醒來才是。”

秦默點點頭,兩人一路無話行到帝姬府不提。

第二日。

秦默因要去延尉寺點卯不能陪公儀音去宮裏,公儀音早起用過飯,惦記著安帝的情況,便早早帶上阿靈和阿素往宮裏去了。

輕車熟路到了甘泉殿。

劉邴聽到人來報親自迎了出來,“見過殿下,殿下今日來得好早。”

公儀音朝他略略一點頭,急切道,“父皇怎麽樣了?可醒來了?”

劉邴麵露喜色,點頭應道,“托殿下的福,主上已經醒來了。”

公儀音一喜,眸中綻放出喜悅的光芒,急急道,“太好了,快帶我進去看看!”

劉邴應一聲,急急忙忙前頭帶路引著公儀音進了內殿。

一進殿內,公儀音一眼便看到安帝正躺在榻上,就著宮婢的手喝著藥。聽到腳步聲,他抬頭望來,見是公儀音,虛弱地一笑,麵上浮現出一抹略顯蒼白的笑意。

“父皇!”公儀音快步上前,接過宮婢手中的藥碗,在榻旁坐了下來,“父皇,我來喂您喝。”

“讓重華擔心了。”安帝沙啞著聲音道。

公儀音搖搖頭,舀起一勺藥汁吹了吹送到安帝唇邊,“父皇能好起來重華就放心了。”

安帝就著公儀音的手小口小口地喝著,很快一碗藥汁便見底了。

公儀音將藥碗順手放在一旁劉邴手中的托盤之上,一麵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一麵看向安帝關切道,“父皇可覺得身體好些了?”

安帝點點頭,“已經沒什麽大礙了,父皇不用擔心。”

公儀音看一眼四周侯立著的宮婢,朝劉邴使了個眼色。劉邴會意,帶著那幾名宮婢退了下去,給公儀音和安帝留出一些私密的空間。

安帝見狀,不由挑了挑眉奇道,“怎麽了重華?可是有什麽事要同父皇說?”

公儀音點點頭,看向安帝鄭重其事到,“父皇可知道自己為何突然昏倒了?”

安帝先是一愣,繼而笑笑道,“原來是這事。重華不必擔憂,這幾日折子太多,晚上睡晚了些。許是有些勞累所以才突然間暈倒吧,好好歇歇就沒事了。”

“不!”公儀音猛地搖搖頭,“不是這樣的。”

安帝狐疑地皺了眉頭,不解地看向公儀音,“重華這是何意?”

“昨日父皇昏迷之時我來看父皇,卻偶然間發現父皇的昏迷並不是過度操勞所致,而是有人刻意想要害您!”

“你說什麽?!”安帝眼睛一瞪,猛地看向公儀音。因太過激動,身子劇烈地顫抖著,嘴裏也不停地咳嗽起來。

公儀音忙伸手替他順著後背,又倒了茶過來給安帝喝下。折騰了一會,安帝這才覺得好受了些,匆忙吞咽一口口水,不可思議地看向公儀音情緒激烈道,“是誰?!是誰想要害朕?”

公儀音的手腕被安帝抓得有些生疼,微微蹙了眉頭,柔聲寬慰道,“父皇,您先冷靜下來,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您聽重華跟您慢慢說。”說罷,將她昨日是如何發現那香爐的異常一事說給了安帝聽。

安帝一聽,臉色轉為煞白,顯然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這般大膽,竟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對自己下手。他勉強抑製住自己顫抖的雙手,抬眸看向公儀音道,“劉邴可查出了庫房中另一隻白玉香爐的去向?”

經安帝這麽一提醒,公儀音這才想起自己早上過來惦記著安帝的身體,還沒來得及問劉邴此事,便搖搖頭,朝著殿外喚道,“劉中人!”

劉邴應聲而入,朝公儀音和安帝行了個禮,“請問殿下和陛下有何吩咐?”

“昨日我叫你去查那另一隻香爐的下落,可有線索了?”

劉邴一聽,麵上浮現出一絲頹敗的神色,搖搖頭道,“奴才無能。昨日奴才派人去庫房一查,發現那香爐已經不見了蹤影,但是內務府那裏,卻沒有任何的記載。”

公儀音不禁皺了眉頭沉聲道,“也就是說,另一隻香爐的下落到這裏又沒了下文?!”

劉邴有些慚愧地點了點頭。

“豈有此理!”公儀音一拳垂在床榻邊上,神情冷冽,素來柔和而嬌豔的臉上此刻呈現出一種淩厲的怒容。

“重華!”安帝一見,忙有些心疼地開了口,拉起她的手道,“小心打壞了手。”

公儀音看著安帝關切的麵容,嬌豔的唇瓣有一絲蒼白之色,蠕動著唇瓣道,“父皇,重華真是心有不甘!”

見公儀音似乎話中有話的模樣,安帝想了想,揮手讓劉邴先退下了,然後看向公儀音,語重心長道,“重華,你老實跟父皇講,你的心裏,是不是已經有懷疑的人選了。”

公儀音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安帝。

他的容顏雖還是記憶中那般俊朗,但眼底已有了淡淡的皺紋,鬢旁也生了絲絲白發,殘酷的時間終究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皺紋。

哪怕他這段時間的情緒諸多反複,對自己也沒有從前那般盡心和寵愛,但在公儀音心中個,他永遠都是那個疼著自己寵著自己的好父皇。如今眼見父皇一次次陷入危險之中,這讓他如何不焦慮,如何不自責。

公儀音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凝視著安帝的眼睛道,“父皇,請您告訴我,您為何要將皇後禁足,難道當真是因為皇後涉嫌謀害舒美人腹中之子麽?”

安帝一愣,呆呆地看了公儀音片刻,忽然似明白了什麽,瞳孔一張,顫抖著嘴唇不可置信地問道,“難道……你……你懷疑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