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了。”亞當指著一個海盜說。

穿著灰色襯衫,獨眼,腰間別著一把匕首,正在啃羊腿的侏儒海盜。

“幹嘛要是他?”站在一旁的銀鈴問:“據我所知,所有的人類都可以啊。”

“你別管,聽我的。”戰場不是個有足夠時間解釋的地方。

那侏儒海盜正坐在一個從沙子裏麵露出半截的小石頭上啃著烤羊腿,在他前方二十米左右的位置,是一個圍坐了十來個海盜的火堆。

後方有兩個哨塔,上麵分別各有一個人,其中一個還是魚人。哨塔下是營地的圍欄,圍欄外則是小小的沙灘,海浪幾乎能打到圍欄上。

“你有什麽辦法清除神不知鬼不覺清除那兩個哨塔嗎?”銀鈴的眉頭皺了起來,魚人可不是人類那麽好對付,而且兩個哨塔之間距離隻有十米不到,銀鈴可以故技重施,但隻能對付得了那個人類。

至於那個魚人,要一個新生二代血族去近身肉搏,這是不可能的。

亞當倒是能輕而易舉殺了他,不過怎麽上去卻是個巨大的問題,飛上去?隻要亞當敢張開肉翼,他就曝光了,他的飛行形態可不比銀鈴那麽有隱蔽性。

“我先潛到那邊去。”說著,亞當原路返回,潛入水中,緩緩地遊到目標水域,卻始終趴在海浪中沒有騰出水麵來。這種情況下,站在高處的兩個海盜哨兵很難發現躲在暗處的他。

“接下來呢?”銀鈴在空中撲騰著問。

亞當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石頭,悄悄朝營地內丟了出去。

“啪——”石頭掉在侏儒的側後方,那侏儒聽到聲音,直起身子愣了一下,又繼續低頭啃自己手上的羊腿,不時還喝兩口酒。

“你剛丟歪了,再往前兩米,靠右一點。”銀鈴說。

亞當又掏出一塊小石頭。

“咚——”這次準確地丟中了侏儒的後背發出一聲悶響。

那侏儒哎呀一聲一下子站了起來,滿目怒火地朝後方打量。身後除了圍欄就是兩個哨塔,他朝哨塔上的兩人蹬了一眼,又坐了下去繼續啃羊腿。

亞當再次拿出一塊小石頭,還是丟了過去,這次打中侏儒的腦袋!

那侏儒火大了,他站起來,撿起石頭指著哨塔上的兩人大喝:“誰,誰幹的!”

哨塔上的兩人莫名其妙地望著他。

這是在侮辱我嗎?

侏儒的自尊心特別脆弱,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被直接列為蔑視,這對已經發火的侏儒來說簡直是火上澆油。

“你們不承認是吧!你們不承認是吧!”他猛的將石頭拋向哨塔上的人類,被躲過了。又撿起另一個石頭,轉過身卻發現另一個哨塔上的魚人已經拿著弓箭對準了他。

“別告訴我你想丟我。”那魚人冷冷地說。

無奈,對方是魚人,在這個營地中,魚人的地位始終比人類要稍高一些,這是實力決定的。侏儒隻得放下石頭,憤憤不平的繼續啃羊腿,嘴裏低聲咒罵,但是耳朵卻時刻注意著。

“咻——”物體破空聲。

侏儒猛的回頭,一個石頭正中他的肥臉,一聲慘叫,他被打倒在地。

“外麵,外麵是什麽!”侏儒指著外麵咆哮著,剛剛雖然依舊被打中,他卻看清了石頭的軌跡,不是哨塔上的兩個家夥幹的,石頭來自圍欄外。

“那家夥今天是怎麽啦?”哨塔上的人類問。

“別管他,估計是喝多了。”魚人白了侏儒一眼說。

剛剛結下梁子的兩人無視了自己,無奈,侏儒隻得自己走向了圍欄。

“他走過來了。”銀鈴喊道。

亞當立馬悄悄朝著圍欄爬去,陰影中,沙灘上趴著,半身浸泡在水中的他很難發現。

“一會,那個侏儒要是開始爬圍欄,你就吸引頂上兩人的注意力。”亞當吩咐道。

說完,那侏儒真的站在圍欄邊比劃著,試圖爬上木質圍欄。

“你怎麽知道丟石頭他會爬圍欄的?”銀鈴驚訝地問道。

“我不知道,隻是當發現形勢無處下手的時候,最好投石問路。呃……我還真的是投石呢。”亞當調侃著,仿佛這裏不是海盜的營地,而是羽佳的地下室。

“投石問路?投石能問到路嗎?”銀鈴想不明白。

發現那侏儒已經開始攀爬圍欄了,她急忙故技重施,朝著哨塔上的那個人類飛過去——魚人她可沒那個膽量,對方手頭上還有弓箭呢。遠距離血族的速度有優勢,但近距離……

很快,銀鈴吸引了哨塔上魚人和人類的注意力,而底下的侏儒則還記恨著那三個石頭,正在努力地攀爬圍欄。

他爬到木質圍欄的頂部,將頭伸出外麵去。

黑漆漆的沙灘,不時揚起的海浪,除此之外什麽也沒有。

“呼——”他深深舒了一口氣,正盤算著怎麽下去,忽然見發現在最貼近圍欄的地方,陰影裏,一雙眼睛正注視著他!

“啊……”

還沒來得及喊出聲來。四支尖利的指甲已經透過他的嘴巴直接刺穿了他的後腦勺。用力一甩,他被直接拖出圍欄外。

“剛剛那是什麽?”營地內,一個正坐在篝火旁唱著歌的海盜忽然站了起來。

“怎麽啦?”

“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人跨過圍欄飛了出去!”

“你眼花了吧。”

“不!我真的看到了!”那海盜快速地跑到圍欄邊,比劃著剛剛看到的情景。“他就這樣,咻——的飛了出去。”

“你們兩個有看到什麽嗎?”章魚人走了過來,抬起頭注視著頂上的兩個哨兵。

“沒……沒啊。”當然沒,剛剛他們都在關注那隻粉紅色的蝙蝠,又怎麽會注意到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呃,那隻蝙蝠怎麽忽然不見了?

他們吞吞吐吐,章魚人立馬意識到剛剛這兩貨走私去了。隻見他的皮膚立馬變成了綠色,這是即將發飆的征兆。

哨塔上的兩人很快意識到了章魚人的怒火,那個人類抽出一旁哨塔上綁著的一隻火把,朝圍欄外丟了下去。

火把照亮了周圍的環境,又很快被底下不時打過來的浪花熄滅。

“我確定什麽也沒發生。”那魚人說。

“沒發生最好。”章魚人喝了一聲,正準備轉身,鯊魚人來了。

“老大。”

“怎麽啦?”鯊魚人問。

“沒什麽事情,一個家夥喝多了發酒瘋。”章魚人解釋道。

“我沒喝多!我今晚一滴酒都沒喝!”剛剛聲稱有人飛出圍欄外的人類辯解著。

“沒喝那也是你看走眼了!你敢再說,我扒了你的皮!”章魚人抽出刀威脅對方,皮膚變成藍色的了。

“等等。”鯊魚人製止了正在發飆的章魚人,隻見他嘴巴微微張合了幾下:“有血腥味,人類的。立即檢查整個營地!”

一聲令下,整個營地頓時鬧騰了起來,吆喝聲,咒罵聲,各種喧鬧聲摻雜其中。

此時,亞當已經潛回了剛剛第一次登陸的礁石旁,手邊還拖著侏儒的屍體。

“嗬嗬,這下好玩了!”他眉目中帶著笑意。